第18章 第 18 章

朱红廊柱,轻纱曼舞。

一楼不时传来喝彩鼓掌声,虞十七却无心观赏。

这些日子她看都看腻了,总得逃出去。

虞十七方拽着拖地的鹅黄衣裙匆匆而出,迎面便撞上款款而至的妈妈,一瞧见她,妈妈瞬间两眼放光。

她忽然觉得心有不好预感,眉头微跳,扯着衣裙一角立马转过身。

“原来你早换好衣服了。”

虞十七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扯出一个友好礼貌的微笑:“还没呢,我再去换换。”

还未等到她及时反应,妈妈身边的两个泼辣丫头迎上前,立于她左右侧,虞十七立马藏起手中玉瓶,被她们簇拥着回了房间,按在椅子上。

“这是要做什么?”

她尽力表现出乖巧好奇的神色,仰起白皙的天鹅脖颈,露出甜甜的笑,懵懂地看着妈妈身边的两个丫头。

“姑娘且在这候着,今夜有客人掀了您的牌子。”

两人向虞十七交代了要什么注意的东西,又往她怀里塞了本东西,相视一眼便齐齐退下,只留虞十七一人风中凌乱。

等等!

这才只是她第一天上台演出呢,怎么噩梦来得怎么快!

还有你们,我听见上锁的声音了!

虞十七脑袋空空,一时间推门爬窗户,发现都行不通。门被锁,她的房间在高层,跳下去就是自找死路。

慌乱之中,衣衫袖中跌落一枚玉色瓶子,她的眼睛顿时迸发生机,伸手去捞。

阿欢给的蒙汗药!

她的手还有些颤抖,把这些东西加进茶壶时,哆哆嗦嗦的,洒了好些在桌面上,被她用帕子细细擦拭。

布置好一切后,她长吁一口,瘫倒在木椅上。

窗户微敞,有清风徐徐刮来,吹在她覆了层薄汗的白净额头上,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妈妈所说的客人还没来,虞十七撑着因忙乱而红扑扑的脸蛋,思索着要用什么话术哄骗那位倒霉的客人喝下酒水。

“拜托拜托,买我一夜的最好是个没脑子的冤大头。”

她可怜兮兮地憋着嘴巴,朝窗外的明月虔诚地拜了拜。

“冤大头是什么意思?”

“通俗地讲就是大傻子的意思。”

虞十七不假思索道。

说罢,她旋即变了脸色,僵硬地转过头。

“公子......?”

哦买噶,被买家听到了骂他冤大头怎么办?急!

心里设想万种可能,她的脸色除了惊愕还是惊愕,“您,您怎么在这儿?”

说出这话时,难免有质问之意。

贺卿尘没有说话,缓缓落座,热茶雾气弥散,影影绰绰地罩在他晦暗难明的神色上。他墨发如瀑,只用一枚白玉簪子堪堪束起,眉眼带着初雪时的冷,嘴唇紧抿。

今日他穿着一身竹青色的长衫,腰间一枚双鱼琉璃玉佩,黑靴金边,指骨微弓,轻轻地耷拉在桌面上。

虞十七心里奇怪,按道理她被卖进青楼,贺卿尘也找上门来了,想必内心对她也有在意,如今他摆出这副生人勿近的神情......

她不是神仙,猜不透他的心思。

“自然是买了你一夜春宵。”

他慢悠悠地放下黑骨竹扇,莫名轻笑一声。

“可我听妈妈说价钱很贵。”

他不会把他所有地银钱都砸在了她的身上吧?

有点感动。

贺卿尘显然噎了一下,指节微屈,泛出好看的青白色,他气极,随手拿住一杯茶水仰头灌了下去。

【系统:人家家财万贯,藏拙呢,这么干脆问出来,你是不是没脑子?】

虞十七表面镇定,内心却万分惊愕,心里骂骂咧咧,可想到什么旋即止住。

情况不对!!!

“公子,您快吐出来!”

虞十七花容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前。

茶里有蒙汗药!

随着她突如其来的靠近,他的指尖加大力气按在竹骨上,泛着青白,瞳孔微微睁大,眼中有震惊之色。

茶杯已经空了。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近在咫尺,虞十七心虚地收回目光,干咳一声,“看,蚊子!”

蒙汗药什么的,还是不要跟他说了......

“茶怎么了?”,碎玉般的声音撞入耳中。

虞十七咬着下唇地看着芝兰玉树的公子,欲言又止。

贺卿尘花一大笔钱翻她牌子,要是知道她往这里下了药,她定是没好果子吃。

对啊,不是还有阿欢,他肯定有解药!

想到这个,她立马抬起脚步,可余光瞥见桌旁古怪疏离的目光,只得先按捺心中焦急,咬牙调了个方向。

虞十七换上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把桌面上的糕点盘子往前推了推。

贺卿尘扫了一眼她殷勤的动作,只见她满面春风,双颊粉红,这些日子混在胭脂水粉里,倒是水灵了不少。

视线顺着她葱白的指尖,从温柔含笑的眉眼,到秀气的鼻梁,再到朱红水润的唇瓣上,微微顿住。

左不过巴掌大的小脸,却有这世上最为吸引她的五官,一颦一笑时刻牵动他的五脏六腑,像是有根看不见的丝线紧紧缠绕在心间,丝线触及之地,丝丝缕缕带着些勾人的甜意。

只见她梨涡浅浅,狡黠生动的眼眸透过层层空气墙望向他,满脸期待:“走之前,我能不能和阿欢告别一下?”

这句话方说出口,周围气场大变,整个房间瞬间冷下来,仿佛坠入万丈冰窖。

她试探地望向一言不发的郎君,探进他的眸中,尽是薄凉,瞧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许是夜色水露重,窗户未关,前后一刻钟未到,满头乌发便浸染上层层水汽,像是有雪沾在发丝上,潮湿阴腻。

定是天凉心生错觉,她想。

虞十七干咳一声起身欲要关窗,走至半路,忽地转过头,便见他修长有力的指尖紧紧攥着冰凉的竹骨,低垂着眸鸦羽轻颤,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眉睫上,没有一丝温度。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一声声温润焦灼的声音传进虞十七的耳中。

“小十七,快些开门我有东西给你。”

阿欢站在门前焦急地叩响,焦头烂额地来回踱步。

真是糊了头,竟然给错了药,若是闹出乌龙,小十七非但逃不出去,还得被他害死。

思及此,他又加重了敲门力度。

屋内的人大眼瞪小眼,她见坐在桌边的公子没有任何动静,便起身欲要朝门外走去。

“不准动。”

凉薄的话语如正月大雪般冰冷彻骨,丝丝缕缕的冷意透入虞十七的耳膜中,为之震动,她眨了眨眼,看了眼大门方向又将视线探向他,有些不知所措。

干嘛呀,你不去开门就算了,还不让我去。

送上门来的阿欢,正好问问他有没有解药。

没有在意他的话,虞十七自顾自地朝门外飞奔而去,打开门,怀里便被人塞了一个琉璃瓶。

她呆愣地望着站在门外的男子,被打得措手不及,茫然问:“这是什么?”

阿欢透过敞开的门缝,视线直直对上了兀自饮茶客人的视线,他心底生寒,像是炸出一朵冰花,细碎锋利的冰碴飞溅,他陡然收回探索的视线,压低声线。

贺卿尘看见门外那个男人低头附耳朝虞十七说了些什么,两手拉扯,行为亲昵。而她听由那男人的靠近,没有任何抵抗举动,仰起头乖巧地听着,雪白的脖颈在暖光的照射下浮上暧昧朦胧的色彩。

她背对着他,贺卿尘瞧不清此时她的神色,或许是开心的吧,或许眉眼弯弯,眸中满眼只有一个人,像夜晚平静湖面的星星倒影,一枚石子投进,细碎的星光散落整片湖泊,明丽动人。

而她此时透亮清澈的眸中,却没有他的存在。

偏生不要他们继续聊下去,坐在身后的公子兀自起身,带起一阵气势汹汹的风,高大挺拔的身躯顿时横插在她和阿欢中间。

此时她像是被猎人围困而受惊的小鹿,湿漉漉的眼眸探向他,浑身哆嗦了下,颤颤悠悠地往后退了几步,摸了摸鼻尖,一副心虚至极的模样。

“对不住,需要我帮你吗?”

阿欢见房间里的人攥紧白腻的杯沿,痛饮了好几口茶水后径直朝他的方向大步流星,他压低声音急切开口。

不知为何,眼前的男人对他抱有十分敌意,虎视眈眈的眼神刺穿他,宛如被锋利的刀锋划过。

饶是见过许多人,阿欢也难免心生寒意。

那药烈得很,喝上一口就要人老命,这傻姑娘倒了整整一瓶,绕是两袖清风,坐怀不乱的温润君子都得栽上大跟头。

他不免对虞十七又多了几分忧虑。

“放心,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虞十七梗着脖子朝外缩了缩,似是察觉到她疏离推阻的动作,贺卿尘身边的气场又冷了几分。

她连忙阖上门,隔绝他与阿欢相交的诡异视线,果不其然,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古怪的气氛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真是......

“他对你很重要?”

兀自出声,他上前紧逼一步,语气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阳怪气。

只见他忽地踉跄一下,虞十七殷勤去扶可被他一把推开。

这到底是怎么了嘛,吃了春.药还能助长火气不成?

思及此,她连忙从袖子里拿出琉璃瓶,哆嗦打开木塞。

清冷雪松气息扑面而来,鼻腔充斥着他身上的气息,逼近的黑影突然袭来,虞十七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透明澈亮的瓶子顺着白葱指尖缓缓滑下,一声脆响将她唤醒。

“就那么重要吗......”

虞十七进退维谷,后背被冰凉的墙面抵住,身前又被贺卿尘的高大身影紧紧笼罩,耳边充斥着他反复的低喃,

他双手撑着门板,困住她,左右为难。

呼吸纠缠,抵死缠绵,他的话贴着虞十七的耳边低声说出,就连胸腔的微微震动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她咽了一声口水,余光见滚至不远处的琉璃瓶,心中惊觉不好。

“阿欢只是我的朋友。那个......我们是不是要离开了?”

说罢她弓着身子欲要逃离他的臂弯伸手去捞地上的瓶子,就差那么几分,她又被紧紧地抓住手腕,重重地抵在门框上,但她没有觉得疼,重量都在她后脑勺的那只手上。

“谁说我们要离开?”

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流连在她半裸着的玉色肩头上,皱了皱眉,伸过手。

虞十七紧紧地闭着眼睛,眉睫轻颤,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垂落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纱制轻薄的衣裙,内心惴惴不安。

甚至在贺卿尘伸手的那刹那,她脑海划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躲开。

良久,她试探着睁开眼睛,却发现他转过身重新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只是肩头的衣裳被稍稍扯上了些。

他双颊泛着异样的绯红,呼吸紊乱,可此时也不知从哪里拿出厚厚一沓信件。

都这样了,还有心情看那些信么?

虞十七开始对里面的内容好奇起来,但还是先把地上的药瓶捡了起来。

“公子你还好吗,要不要......”先把药吃了?

那双冰冷的雪眸忽地颤了一下,他孤身而立,笔挺的脊背没有一丝晃动。

还未说出剩下的话语,便被低头看信的男人打断,他嘴角微微上扬,可神色却是冷的,看起来有些瘆得慌。

“解释一下吧,这些信。”

他支着下巴抬眸,冰冷的视线如刀子般刺向她,她顿时浑身僵硬,双脚跟站在地板上似的,一动不动。

【忘和您说了,刘二狗送了一沓厚厚的情书给你,被贺卿尘半路截下来了,老鸨也和他说了你的“悲惨被抛弃”的事迹,显而易见,贺卿尘相信了。】

她拖动脚步,随意拿了一张信件,露骨的爱意喷薄而出,缠绵悱恻。脑子里浮现出刘二狗贼兮兮的脸,突然觉得拿着信件的手上满手都是油。

“我已经拒绝他了。”

他偏要缠上来,我也没办法。

沉默良久,灯烛摇曳,照在两人相对无言的面容上。

“吃了这个东西吧,茶里下了药,这是解药。”

她伸手,轻纱缓缓往后褪,白皙的皓腕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胸口一团燥热的火,他死死地盯着皓腕上的那一抹红痕,是方才他弄出的。心中压抑的情.欲渐渐浮上漆黑的瞳仁。

像是突然爆发,电光火石间,她突然被制住手腕,整个人被拉在他的怀里,而她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坐在他的大腿上,脸轰的一声,更红了。

门口轰隆隆地被拍响,传来他那死堂哥急促的声音:“十七别怕,堂哥来救你了!”

只是还没说几句,门外又传来老鸨吆喝打手的声音,没一会儿便没动静了。

“你骗我。”

那么轻易下了定义。

她挣扎着想拍开揽在她腰间的手,可是近在咫尺的人不退反而愈发逼近,温热的掌心不时传来灼热的温度,烧得她耳尖滴血,脑袋晕乎乎的。

贺卿尘胸前的衣料被她攥得发皱,她想要松手却总是失去平衡,迫不得已她抬起头,恍惚地撞上他深陷欲望泥潭的眸子。

为什么要骗他呢......

明明叫来了她的堂哥,却对他说他们俩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她失踪的那几日,他整日焦头烂额,四处奔波,也曾问过小桃之前发生了什么,自然一清二楚。

可是即便已经知道答案,可还要硬让自己问出口,他觉得只要她回答的答案,他便会无理由相信。

他在心里反复安慰着自己,可心中却像缺了个口子。

“你到底对你堂哥......”有没有男女之情?

“没有!”,虞十七抢声道。

她的眼眶泛红,紧张地都快哭出来了,一个剧烈的动作,她手无足措地攥紧他的衣领,没曾想被扯破了......

扯破了......

这什么衣服布料,一扯就破!

出于条件反射,她下意识道歉认错,没注意到抱着她的人僵硬片刻,嘴角勾了勾,手搂腰肢愈发重了。

贺卿尘眸色一暗,欲色渐浓,他漫不经心抬起左手,修长有力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按在她的红唇上,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

“公子......”

微凉的指尖划过耳垂,脖颈,腰肢,所经之处泛起波纹似的酥.麻,一阵接着一阵,她的身子立马软了,如摊烂泥般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肩头。

“别。”

她伏在他的宽厚肩头,鼻腔中浸满他扑面而来的气息,她慌乱地制止他蠢蠢欲动的手,却被他握住勾住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脖子上。

而右手却不安分地划过她背后的脊骨,引起接二连三的酥.麻痒意,她蜷在他温暖宽厚的怀里,不时哼唧几声,意识到自己发出怎样的声音后,她的耳尖简直红得要滴血!

怀中的人忽地剧烈一颤,比方才任何时候的反应都要大,她呜呜几声,害羞地钻进他的怀里,双手软绵绵地搭在他的后颈上。

作者有话要说:虞十七(捂脸):好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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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俺也很可爱,也可以点点手指收藏作者(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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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定好是切片啦,因为我的灵感总是突如其来蹦出来,所以总会修改存稿,这一章写了好久呜呜呜,完全推翻了我之前的稿子,啊,后面工程量巨大: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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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正在看的古风漫画里,成为对男主死缠烂打活不过一集的女炮灰,虞十七表示很操蛋。

系统:你的任务就是感化男二,积累功德,让他做好事别误入歧途。

虞十八:你还不如让我跳进黄泉,早点入轮回。

熟谙漫画剧情的虞十八清楚得很,柳无砚和“好”完全搭不上架,是个真正的疯子神经病!

系统:……好吧,你还是早点下地狱吧。

……

‘好死不如赖活着’从此成为了虞十七心中的至理名言。

为了自己的小命,虞十七每天在柳无砚身边如履薄冰,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杀她助兴。

可后来谁知,那个偏执嗜血的大魔头也会卑躬屈膝,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心,目光病态迷恋:“既然你喜欢他,那我把他杀了送你好不好?”

虞十八不觉得害怕,反而熟稔地牵起他的手,把它轻轻覆在自己的心口。

“有没有感受它的速度在加快?”

撞上她清亮透澈的眸子,柳无砚茫然地点了点头。

温柔如春风的声音穿过耳膛,落下一片柔软。

“我喜欢你,那你也要杀了自己吗?”

柳无砚一生不知苦痛为何物,教人痛心伤情。

世人愚笨,深陷七情六欲的泥潭,他就像泥潭之外的人,无欲无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痴迷癫狂的模样。

可直到那日,他被人生生推入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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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记仇小怂包师姐x睚眦必报脑子有病师弟】

柳梢梢一朝穿书,变成小说里单恋男主的恶毒女配。

系统说只要她感化本书男二,就能成功回家。

柳梢梢:谁不知道本书男二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可背地里狠戾嗜血,喜怒无常,是未来毁天灭世的病娇大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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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G天要亡我!(癫狂)

为了保住小命,这一路柳梢梢对他言听计从,端茶送水简直常态,练就了一身跟班小弟的功夫,全然失了师姐的尊严。

柳梢梢:尊严有什么用,保命才要紧!

万万没想到,她捧出一颗真心待他,却无一例外皆被他踩在脚底,弃如敝屣。

寒风彻骨,虚无缥缈的夜气中,他的声音却比腊月的雪还冷。

“世上的真心虚有其表,最无价值,你的真心便丢给路边野狗吧,说不定还能瞧见它摇尾的可怜样儿。”

血气弥漫的妖穴里,他手旋着银色匕首,脸上是一贯恶劣秩丽的淡薄笑意。

他的转身利落无情,丝毫没顾及被锋利如刃的丝线划破脖颈,汩汩流血的柳梢梢,正泪眼朦胧神情哀恸。

望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她骤然醒悟: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作聪明,炮灰注定是炮灰,不能改变命运分毫。

面前是庞然妖物,发出桀桀怪笑。

濒死时,脑海里闪过的竟是她害怕惊恐的神情,谢无咎低头放声笑着,胸腔震鸣——

她这么怕死,应该早就溜了。

或许上天偏要不如他的意,娇小瘦弱的阴影倾身而下——

谢无咎皱了皱眉茫然抬起头,恍惚中,她张开双手挡在他面前,语气稚嫩却又坚定。

“虽然你很坏,我很讨厌你,但是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们俩之间就算抵消了吧?”

人间的雪很白,轻盈地打着旋儿,走上一遭仿佛便与她此生白头。

肩头的人鸦羽轻颤,环在谢吟风脖颈处的纤手动了动,喃喃说着梦话。

梦里还是容珩的名字。

谢无咎垂着灰蒙蒙的眸子轻声道:“不是说只喜欢我吗?”

肩头的人没有回应,他拧着眉,忽觉此言不妥,噤若寒蝉。

好像从始至终,都是他把她越推越远。

#不会有人一直在原地等你#

#再也不会有人拼了命都要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