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辽东捷报,海军一举奏功,在辽军的配合下拿下了辽阳府城!”
垂拱殿中,章惇与柳正一脸喜色的快步进来,手中举着一份刚刚送来的战报。
宁复霍然起身,接过战报仔细的看了一遍。
随后这才一拍桌子兴奋的夸赞道:“吕梁干的不错,倒是个可以担当大任之人!”
“陛下,辽国也送来消息,希望咱们的海军暂时不要退回去,毕竟他们虽然打下了辽阳城,却并没有消灭金军的主力,现在辽金两军依然在对峙之中,所以他们需要我们的海军牵制金军。”
柳正这时上前禀报道。
辽水上的大周海军对于辽阳城十分重要,即可以牵制金军的兵力,又能截断金军的后路,截断金军后方的补给。
可以说辽军现在能守住辽阳城,也多亏了辽水上的大周海军,否则完颜斡鲁说不定早就反攻辽阳城,到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辽国当然知道大周海军的重要性,所以他们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当初谈条件时,我们好像没说让海军长久的呆在辽国境内吧?”
宁复想了想再次问道。
“确实没有,当初我们只说两军合作,由咱们的海军运送辽军,并且协助他们拿下辽阳城,并没有说要咱们的海军长久驻扎在辽国。”
章惇立刻上前回答道。
“这么说来,辽国的这个请求就有点过分了!”
宁复摸着下巴道,不是他不愿意出力,而是海军呆在辽水这样的内河上,的确要冒很大的风险,万一对方截断辽水,到时整个大周海军可能都要被困死。
另外海军也是一支极度信赖后勤的兵种,各种物资补给需求比陆军还要多,若是长时间呆在外面,光是后勤的压力就很大,这些辽国又拿什么补偿?
“回复辽国,想要让我们的海军长久驻扎也可以,但必须要割让出一块地方,让我们做为后勤中转之用。”
宁复考虑许久之后,忽然提出一个条件道。
“陛下想割让那里?”
章惇和柳正闻言,也全都是精神抖擞的上前问道。
曾几何时,他们常年处于辽国的军事讹诈之下,对方动不动就会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没想到现在峰回路转,轮到他们向辽国提出要求了。
“辽东半夜的最南端,不是有一座苏州港吗,那里与登州港隔海相望,正是最佳的港口,刚好可以用来我军物资中转之用!”
宁复嘿嘿一笑说道。
辽国也有一座苏州城,也就是辽东半岛的最南端,大概也就是后世的大连市,以前这里属于大唐的安东都护府积利州,被辽国侵占后,估计是羡慕苏州的繁华,于是就将积利州改为苏州。
苏州港是一座天然的海港,以前也是辽国最重要的港口之一,不过现在已经落于金国手中,现在也没有被辽国收复。
不过随着辽国打下了辽阳城,整个辽东半岛都成为无根之水,只要辽军腾出手来,随时都可以收复整个半岛。
“苏州港的确是个好地方,那里以前是高句丽的黑山城,当初唐太宗征讨高句丽时,第一个就是派兵拿下那里,从而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一处军事要地!”
章惇闻言也立刻点头道。
拿下了苏州港,无论日后辽金两国谁笑到最后,大周都相当于在辽东半岛钉下一枚钉子,随时都可以发兵辽东。
“可是辽国会答应吗?”
柳正这时有些担心的问道。
既然苏州港的地理位置如此重要,辽国肯定也十分清楚,所以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的将苏州港交给大周。
“放心吧,辽国现在只剩下一口气,而且还要靠咱们续着这口气,苏州港再怎么重要,也不及辽国的命重要,我相信耶律延禧肯定会答应的!”
宁复澹定的一笑道。
耶律延禧这个人志大才疏,被金国打击之后,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现在估计只想保命,所以对于大周这根救命稻草,他肯定也会不惜一切的抓住。
“陛下所言甚是,光靠辽国现在的实力,恐怕想要收复辽国都会很吃力,所以他们说不定也想借咱们的力量收复辽东!”
章惇这时也出言道。
“好,那我立刻吩咐
柳正看到宁复和章惇都这么有信心,他也不再有任何的异议。
“说起来辽军能打下辽阳城,倒是让我对他们有种刮目相看之感,看来辽军还没有烂透,说不定日后还有重整旗鼓的可能。”
宁复这时再次发表自己的看法道。
说实话,宁复之前对辽国相当的不看好,甚至就连这次出兵辽东,宁复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甚至他还考虑过,如果辽军无法收复辽阳城,到时就再增派一支大军,与海军合力拿下辽阳城,进而拿下整个辽东。
到时辽东控制在大周手中,相当于在辽金之间插下了一个楔子,就算是辽国被灭,宁复也可以在辽东拖住金军南下的脚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辽国虽然一直在衰落,但底子还没有烂透,契丹人中也有不少的人才,只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说不定真的可以顶住金军的攻击。”
柳正这时也若有所思的道。
如果辽国真的能顶住金国的进攻,那他们对两国的策略就要做一些调整了,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在两国之间玩平衡,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我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点早,辽军虽然收复了辽阳城,但并没有正面击败金军,除非他们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胜仗,否则依然会时刻活在金军的阴影之下。”
章惇却发表了不同的看法道。
现在辽军面对金军时,就像当初的宋军面对辽军时一样,还没开打,在心理上就已经输了。
直到后来宁复率军收复燕云,才算是从心理上打破了辽军的神话。
而辽军现在就缺少一场类似的胜仗,如果不能从战场上正面打败金军,那么辽国依然时刻处于灭国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