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贵死了,胡宁虽然活着,但他平时只听从曹贵的命令,对其它一概不知,哪怕童贯用尽了酷刑,也没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曹贵的住处,宁复和赵佖亲自带人前来搜查,这也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给我仔细的搜!”
宁复沉声道。
曹贵身为供奉官,属于宫中极有权势的几大官宦之一,不过他住的地方并不大,只是宫中一角的小院落,总共也只有三间房。
曹贵被抓的十分突然,因此如果他手中真的有什么证据的话,很可能来不及销毁。
童贯和刘牧亲自动手,带着人冲进房间仔细搜查。
“殿下在想什么?”
趁着这个功夫,宁复终于有时间向赵佖问道。
自从那个曹贵死后,赵佖的情绪就显得有些低落,到现在都一直没有开口。
“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初我赵家夺了别人的江山,现在别人来找我们复仇,这么多年下来,仇恨非但没有化解,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只见赵佖叹了口气回答道。
当初给赵佖下毒的就是胡宁,而指使胡宁的就是服毒的曹贵,可以说赵佖的仇已经报了。
可是赵佖却没有感受到丝毫报仇的快感,反而感觉有些空落落的,所以才会生出这些感慨。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恩怨,我们都在人世间,自然也逃不脱这些恩怨缠身。”
宁复这时也有些感慨,不过随即他再次一笑道。
“相比于这些恩怨,其实我觉得只要咱们保持本心,做到问心无愧即可,至于那些恩恩怨怨,就随它们去吧!”
“还是宁兄你洒脱!”
赵佖听到宁复的劝解也感觉好受了一些。
“殿下,有发现了!”
正在这时,只见童贯拿着一样东西快步走来。
童贯手里拿的竟然是一张大纸,上面画着一幅草图,看起来似乎是一座建筑的地形图,而且在其中一个方位上,还被人用笔圈了起来,显然这个方位才是图上的重点。
“这是哪?”
宁复看图上有建筑颇有宫中的风格,想来应该是某个宫殿才对。
“这里是瑶华宫。”
童贯小声的回答道。
赵佖听到“瑶华宫”的名字时,也不禁脸色一变。
宁复也感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听说过?
“瑶华宫是被废妃嫔生活的地方。”
童贯看到宁复不明白,于是再次解释道。
“冷宫!”
宁复当即脱口而出,他终于想起来瑶华宫是什么地方了。
瑶华宫的名字虽然好听,其实就是民间传说中的冷宫,而宁复之所以感觉瑶华宫的名字耳熟,主要是因为之前赵煦废后时,就将孟皇后贬到了瑶华宫居住。
“这件事该不会和那位有关吧?”
赵佖终于忍不住问道,他看不到图上是什么,却知道瑶华宫是哪里,因此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孟皇后。
“殿下,图上被人圈出来一块,而据奴婢所知,这里就是玉清妙静仙师居住的地方。”
童贯再次小声的道。
孟皇后被废,于是就在宫中出家为女冠,号玉清妙静仙师,法名冲真。
赵佖和宁复听到地图上被圈起来的地方就是孟皇后的住处,两人也都是脸色一变,这下事情真的闹大了,虽然孟皇后被废,可她曾经是一国之母,如果这件事牵扯到她,那可就是惊天大案了。
“殿下,现在怎么办?”
童贯小声的向赵佖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如实向皇兄禀报了!”
赵佖无奈,同时也感觉十分的心累。
这段时间为了追查那个幕后黑手,赵佖也是劳心劳力,虽然抓到了曹贵等人,可现在竟然牵扯到孟皇后,这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查下去了?
宁复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虽然赵煦让他和赵佖共同查案,但遇到这种让人头大的事情,还是让赵佖做决定为好,毕竟赵佖是亲王,又是个盲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犯忌讳。
一行人拿着地图,再次去见了赵煦。
赵煦依然呆在青和殿,刘贵妃为他生下一子,现在他对儿子宝贝的不得了,恨不得时刻都守在他们母子身边。
赵煦在偏殿接风了赵佖和宁复一行人,当童贯将搜查到的那幅图送到他面前时,这位年轻的帝王也愣住了。
宁复还是第一次见到赵煦露出这么纠结的表情,似乎也在犹豫不决,要知道赵煦以前可是一向十分果断,哪怕是国家大事,他也不会露出这种犹豫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赵煦这才猛然抬头,脸上再次露出以前那种果决之色。
“你们随朕一起去瑶华宫!”
赵煦吩咐一声,说完站起来就走。
看到赵煦要亲自过问这件事,宁复和赵佖也都是心中一惊,但两人也没敢说什么,当即跟在赵煦身后离开了青和殿。
瑶华宫是被废的妃嫔居住之所,因此位置自然也有些偏僻,事实上这座宫殿的确在皇宫的西北角,距离皇宫的核心区域相当的远。
越是靠近瑶华宫,道路两侧就越是显得荒凉,有些路上甚至长出了杂草,两边的宫墙也有些破旧,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竟然会出现这种荒凉的景象,实在是超出外人的想像。
瑶华宫终于到了,这里虽然是以宫为名,但其实只是由多个院落组成的小建筑群,每个院子都十分狭小,甚至比曹贵住的院子还要小一点。
这些院子大部分都是空的,毕竟被废的妃嫔其实还是极少数,甚至可能一个皇帝一辈子也不会废一个妃嫔。
赵煦更是刚亲政没多久,他的妃嫔也大都很年轻,因此这座瑶华宫之前也根本没有启用过,直到孟皇后被废。
而在这些小院子里,有座院子十分显眼,因此它被改造成一座道观的样式,道门上挂着一道匾额,上面写着“玉清观”三个大字。
赵煦来到玉清观的门前,抬头看着匾额久久不语,这座道观是他命人修建的,但今天却是第一次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