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程翎知道五院的。
五院就在陵城的地盘上。
哪怕异能者用了巨大的隐形装置，可这么大的一所学校就在自己的地盘上，她不可能不知道。
早在远古时代，祂作为一片土地早早诞生了意识。
那会儿倒是没有城与城之间的划分，后来祂这块土地被划分成了部落，再后来又人类繁衍，越来越多的战争与迁徙，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才渐渐规划成了陵城。
不过程翎对生物们的一切活动都不太感兴趣，谁会在意房客在自己的房子里折腾些什么玩意呢？
程翎不想去五院。
谁知道五院的食堂有没有她现在的高中食堂好吃？
她还等着明天去学校的食堂吃糖醋鱼。
程翎打算搞点小破坏，让五院拒收她这个学生。
然而第二天晚上，梁笙和程栋感慨了句：“翎翎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到你做的菜了。”
程栋笑了笑，说：“五院食堂的厨子虽然精神值是D级，火天赋也歪了，但全歪在厨艺上了，论对菜品火候的掌控，普通厨子连他的手指头都比不上。翎翎要吃了他的饭菜，以后回家可能就不爱吃我做的菜了。”
梁笙娇嗔说：“瞎说！我也吃过！我就最爱吃你做的菜。”
程翎立即翻开录取通知书。
……开学日期是三月一日！
……还有半个月！
程翎对即将到来的异能学校生活充满了兴趣。
程栋与梁笙也没带立即带程翎去办理退学手续。
夫妻俩让女儿在学校跟同学好好告个别，再多相处几日。女儿人缘好，邻里街坊都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每年开家长会，班主任总要猛夸女儿一顿，突然让女儿转学，女儿肯定也舍不得。
程翎很开心地在学校食堂里又吃了几次糖醋鱼。
而程栋与梁笙开始神出鬼没。
直到半月将过，夫妻俩才郑重地交给女儿一条金手链。
链子很好看，纯金打造，细细的一条，上面镶嵌了七颗打磨精致的红宝石。
梁笙给程翎戴上。
“妈妈本来是打算先给你上半个月的课，好让你对接下来的新生活有所准备。但是你一直是个独立又聪明的孩子，你一定可以很快适应新的学校生活。爸爸妈妈能为你准备的也只有这一条手链了，这不是普通的手链，是s级宝物，七颗红宝石代表风水火□□光暗的七种天赋，哪怕对方是ss级重量的对手，也能全力抵挡住。爸妈对你别所求，只盼着你能平平安安。打不过别逞强啊。”
程栋说：“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的话告诉爸爸，爸爸打断他的右腿。”
程翎怔怔地看着夫妻俩。
梁笙摸摸她的脑袋，说：“宝宝不怕，有人欺负你，妈妈打断他的左腿。”
程翎只觉手腕上的链子微微发烫，连带着内心也有些发热，她说：“爸爸妈妈，以后我罩着你们。”
夫妻俩被逗笑。
“好好好，爸爸妈妈等着翎翎罩。”
二月的最后一天，半夜十二点整。
程翎提着一个二十寸的小行李箱，裹着棉袄和围巾，站在了自家的别墅门口。
程栋与梁笙也陪着女儿。
程翎手里还有一份新生须知的小册子。
她先前已经阅读过一遍了。
新生只需要收拾好行李，带上录取通知书，在报到前一夜的十二点至两点站在家门口等候校车即可。
十二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夜深人静的别墅小区驶来一辆隐形的空中巴士。
梁笙说道：“校车来了。”
程栋说：“嗯，校车装了隐形装置，等你入了学，以后也能看见了。”
程翎早在空中大巴进入小区时就察觉到了。
空气里现出了一道人形，来到了程翎面前。
是个约摸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
“程翎同学，你好，我是负责接待新生的老师，我姓杨，很高兴见到你，也很欢迎你来到我们五院学习。”
杨老师的目光落在程翎的父母身上，一下子变得拘谨，连忙说道：“程局长，梁局长好，还请你们放心，我们五院一定用心教导令千金。”
“我们夫妻俩早离开原来的岗位了，我们都相信国家的安排。接下来四年，要麻烦五院的老师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能为国家输送人才是我们的职责和荣幸。”
“有机会一起吃饭，我们就不妨碍你的工作了。翎翎，自己一个人要多注意一些，知道吗？”
程翎应了声。
杨老师带着程翎上了大巴。
校车上已经有不少新生在了。
几乎是程翎一上来，大部分新生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她身上，随即开始窃窃私语。
“啊，这就是程栋和梁笙的女儿吗？不是没有精神值吗？”
“可能后来有了吧。”
“跟蓝明修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算有，也是低等的精神值吧？”
“说不定还是走后门塞进来的。”
“应该不会，新生入学都要正式测一遍精神值的，她要是没有精神值肯定得灰溜溜地回家了。”
“唉，真是太可惜了，程栋和梁笙当年可是异能者的传奇，怎么就生了个平平无奇的女儿呢？”
……
程翎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此时此刻的她脑子里全是五院食堂的厨子。
校车平稳地飞了起来。
窗外夜色之下的陵城，安静如画，但空中却热闹非凡。
接新生的大巴不止一辆，除了第五学院的之外，还有其他学院的。
数不清的大巴在空中穿梭。
车窗里贴着一张张写满兴奋和好奇的脸孔。
不到一个小时，大巴里坐满了学生。
杨老师接完名单上的学生，拿了个麦克风，清清嗓子，说道：“在座的各位有从异能家庭出来的，也有从普通家庭出来的，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五院的学生，从此你们就是一个初阶的异能者了。相信大家对即将到来的学院生活充满了期待，我今天先给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我们的五院。”
“……目前华国只有七所异能院校，按照创办的先后顺序命名，我们是第五所，所以是第五学院。当然，这些普通人民群众是不知道的。我们异能者的初心也是更好地运用自己的能力去驱逐妖魔，保护普通群众。相对应的，我们也能获得国家所承认的社会地位以及比普通工作更多的报酬。换句话说，当你拥有精神值的那一刻，你就拥有了这辈子的铁饭碗。”
“……我们异能者是不被普通群众知晓的隐秘存在，大家以后出任务的时候也要谨记这一点，隐身装置和屏蔽装置都要带上，如果被看见了必须得立刻联系后勤部门，会有专人负责解决。”
杨老师看了眼手机，又说：“还有半个小时即将到达我们的五院，由于时间太晚了，白天你们会有一整天的参观时间。过了晚上十二点后，尽量不要在校园里瞎晃，听见奇怪的声音也不要好奇，大概率是被关押的妖发出的声音。你们现在还没有培养起后天的觉醒天赋，没有自保能力，晚上最好就别离开寝室了。”
似是想到什么，杨老师又补充说道：“等到了学校后，大巴会停在微风广场。宿舍区就在广场的左右两边，男生宿舍在左边，女生宿舍在右边。宿舍区域提供了大量的智能机器人，你们拿录取通知书给机器人一扫描，就知道你们的宿舍了。机器人上面有操作流程，不用担心不会用，扫描出来后，可以自行前往，不认路的机器人会提供最佳路线。宿舍门是刷脸进入的，查询宿舍时，机器人就给你们办理了刷脸钥匙了。对了，你们有些人很幸运，往年一般都是二人一间的，但今年招的新生较少，所以有部分同学会被分到一人一间。”
“白天可以自行参观，等到了晚上你们好好休息，第二天会有一个入学摸底考试，学校将会综合测评你们的能力，包括精神值，体能，应变能力等。考试结束后，会根据你们的分数分班。”
“另外，宿舍里会有学校发的手机，电话卡，以及饭卡……”
杨老师一直留意着坐在最后一排的程翎。
他当年还小，但曾经有幸见过程栋与梁笙夫妇双人挑战群妖的场面，大为震撼。后来，两人结婚生子，他也和许多人一样对程翎抱以期待。
精神值为零的消息传出，他还为此失望了好几年。
直到国家下派新生名单，他看见程翎两个字时还以为重名，一查信息，发现还真的是那两位的孩子，顿时又燃起一丝丝的期待。
也许ss级双结合的孩子特殊一些呢？也许她的精神值需要十六年的酝酿？
高等的精神值往往一罩面就会带来强大的精神压制，好比程栋与梁笙夫妇，一下大巴他就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威压。
可眼前这孩子，没有半分的压迫感，上了车后，一直看着窗外，神色平静。他说话时，也不像别的新生那样，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直到此刻。
她缓慢地转过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的语气一顿，才说道：“在异能学校就读的一切费用都是免费，饭卡每个月的第一天会固定打一千块，如果你们在校表现优秀，积极参加任务，还会额外发钱。”
大巴里好一阵哗然。
杨老师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
程翎第一个举手。
杨老师：“程翎同学，你说。”
程翎问：“半夜食堂开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