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黎「诶」了一声，同样面露疑惑，「那你那个同学，仝雨，他家被盗是怎么回事？混淆视听的？」
于春雁冷静的提醒道：「之前审问那几个窃贼的时候，他们接到的任务，的确是找骨灰盒。」
至少，那几个窃贼的目标不是明昔。
明昔：「唔，也是，对了，给他们下任务的幕后黑手，抓到了么？」
戴致远：「……那个案件，是当地派出所调查处理的。除了小偷的目标是骨灰盒这件事说起来比较耸人听闻之外，这个案件其实并不涉及特殊因素。」
所以，当时，戴致远他们看过笔录之后，就没继续接手这一茬，而是又把任务转回当地派出所了。
乐黎一边拿手机一边随口道：「我问问。」
几分钟后，他脸上一阵青白交错，看起来热闹极了。
明昔一看就知道有情况，甚至颇为好奇的轻快道：「来说说？」
乐黎心情复杂，还有点纳闷的开口说道：「有组织的多次入室盗窃，警方那边已经把案件交给检察院，检察院公诉之后，正在等法院的排期判刑的。不过，那些窃贼虽然搞得声势浩大，但是实际作案金额很小，而且还有配合警察调查的部分，最后判下来，量刑应该会很低。」
明昔对那几个窃贼的量刑并不是很关心，毕竟女鬼的骨灰没丢，相较之下，她更在意那些窃贼背后的人。
乐黎摇了摇头，「窃贼背后的人很小心，那几个窃贼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和他们联系的那个人，打电话的号码是一个公用电话，给他们打钱的账户，也是用的别人的账号，派出所那边找到对应的人了，稍微一问，就知道，都不是本人。」
于春雁：「那个公用电话附近没有监控吗？没根据通话时间调一下监控录像？」
乐黎：「他们说，查不出来。」
随即，乐黎直接详细追问了一下，然后便一脸震惊的看向了明昔。
明昔不解：「？又怎么了。」
乐黎完全是匪夷所思的表情，语气甚至有点梦幻，「问清楚了，那个所谓的公共电话，是化工厂里面的一个固定电话，打电话的地方没有监控，每天来来回回的都是打工的人，时间过去太久，找不出打电话的人的具体身份。」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在场的调查组四个人脑子里，却全都同时浮现出了那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的身影。
与之同时的，还有之前被明顾问按着打的那个据说是异灵的东西。
戴致远：「中年男人回去就能继续审，只是……」
他怎么觉得，那个自己的本体就是个球、通常都搞个拟态出来作妖的异灵，干出这事儿的几率更大。
戴致远不禁和自己的队友们对视一眼，然后，迅速从同侪们略显麻木的眼神当中，收获了相同的怀疑。
片刻后，戴致远主动道：「我给明顾问打个电话问问。」
明昔：「啊……明顾问？就是你们上次在等的那个后援。」
明昔的语气里都透着羡慕。
她听仝雨说过，就是这人把上次化工厂的异灵带走了qaq。
可恶，她却错过了！
戴致远点头，还笑着打趣了一句：「那可是我们「综管办」的高手。」
明昔心有戚戚：「是啊……」
一眼就识破异灵的伪装，还把唯一的好东西带走的高手。
戴致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有点晚了，然后硬着头皮给明离打了个电话。
不过还好，没过多久，明顾问那边就接电话了
安静到没有一丝声音的房间里，一只皮毛雪白的凶兽本来正安
静的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倚在昏睡的明昔的掌心之下，就仿佛她还在亲昵的揉搓自己一样。
听到丢在一旁的手机传来的声音后，本来闭着眼睛假寐的凶兽，终于睁开了一片冰冷的眼眸。
这只毛茸茸正靠在主人身边，骤然被打扰，面上还有点微微的不耐烦。
不过，手机的铃声实在是太吵了。
即使床上的明昔根本不会被吵醒，明离依旧还是起身，走过去用前爪拍开了手机，口吐人言的冷淡道：「什么事？」
戴致远如实问了。
明离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小夜灯里塞的异灵。
异灵没怎么当回事，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啊，是我吧？就随便找个乐子。」
它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明离对着明昔昏迷不醒的身体「耀武扬威」的场景。
不禁腹诽，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明离还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呢！
真是太可怕了！
戴致远他们碰见这种神经病愉悦犯就来气。
不过，想到这个异灵已经被明顾问带走了，应该也没办法为非作歹了，戴致远等人的心情总算是稍稍平顺了一些。
挂断电话之后，于春雁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异灵到底是怎么回事？」
坏人做坏事、损人利己，好歹也都有个犯罪动机。
但是，像是异灵这种存在，却仿佛是单纯的愉悦犯，它们根本没有明确的目的，纯粹是在损人不利己的搞事。
这一次，做出回答的反而是明昔。
「它们活得太久了，又死不了，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觉得生活太无聊，所以给自己找点刺激。」
明昔的爱好就是毛茸茸，换个毛茸茸她又能愉快很久。
所以，作为一个有爱好有追求的人，就算同样生命漫长，她也没变成一个神经病。
至于异灵，在人群中搞事、看不同人的不同反应，显然就是那些愉悦犯的犯罪动机了。
常规剧目已经看麻了，那当然就要自己疯狂加戏了。
在明昔看来，异灵活得久了，剩下的全都是这种死皮赖脸的货色。
戴致远倒是没质疑明昔的结论。
他和同伴们交换了一个视线，一群人继续在邵家所在的这个别墅区里寻找残魂的线索，同时也不免震惊于明昔对异灵的了解。
事实上，在明顾问明确解释之前，他们甚至根本不曾听说过异灵的存在。
偏偏不管是明昔、还是明昔背后的男狐狸精，却都被明顾问摇头否听了，双方似乎根本不认识。
乐黎无声的做口型：可能是同样很有底蕴的不同来源。
戴致远微微点头，也赞同了这一猜测。
然后认真的和明昔请教道：「通常遇到异灵这种东西，要这么判断和处理呢？」
明昔随口：「往死里打，反正你们又打不死它。」
戴致远无言以对：「……」
明昔这话的攻击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明昔的视线在路边两旁逡巡，一边找一边简单解释道：「异灵基本上全都是没什么骨气的坑货，打一顿就老实了。过一段时间你不理它，它就膨胀，再打一顿就又好了。」
戴致远：「……」
明昔这话让他没法接。
明昔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盯着一个位置，还先自顾自的把关于异灵的话语说完了。
「异灵这东西不管是用来照明还是用来给毛茸茸做口粮，都很好用的。现在不是都在搞什么清洁能源嘛？你要是能抓到两只异灵，多研
究一下，拿去发电也不错嘛？」
纯粹的灵气生物，真的很清洁。
明昔心想，要是能把你们那位明顾问手里的异灵要回来，让她先给毛茸茸撕点口粮下来，也能让那个异灵更老实一点，就更好了。
「什么？」戴致远直接愣住。
明昔重申了一下重点，「清洁能源。」
说完，明昔直接朝着别墅区另一家的围栏那里走过去，然后，伸手穿过围栏，从靠近围栏里面的灌木丛上面，拿了一条在月色中隐约发出些微光泽的东西。
这东西的光亮并不显眼，稍不注意就被错过去了。
「一片残魂。」明昔评价道。
说完，她还仔细打量了一圈四周，然后摇了摇头，「这附近好像没有了，再去前面转转。」
明昔怀里的小白虎趴着她的手臂，探头嗅了嗅这片残魂。
略微有点想吃。
不过，自从伤势恢复，再加上明昔时不时会喂毛茸茸两口灵气，小白虎虽然没有丰富的囤粮，但是也不至于挨饿。
这会儿明昔没有把残魂捏碎了塞给他，他也就只是好奇的分辨了一下，并未直接张嘴。
然而，小白虎这么个好奇嗅探的动作，落在明昔眼里，却顿时一片心疼。
她养的毛茸茸好可怜哎……
明明有点没人要的鬼魂就能轻松养活，却愣是饿了这么久。
之前在邵家做问询笔录，就已经花费了挺多时间。
等到明昔和戴致远他们将整个别墅区搜完，几乎花费了大半宿的时间。
回到警察局的会议室里，看着桌上那些稍微一晃神就会忽略的残魂，于春雁迟疑道：「这些残魂——」
明昔直接开始动手了，「是一个人的，可以拼起来。」
戴致远精神一振，虽然惊异于明昔为什么会有这种手段，但是，「如果有了魂魄，是不是就能问话了。」
明昔手上动作不停，「怎么可能，除非是刚刚别撕开的生魂，那还能拼起来救一救。这种亡魂，撕碎了其实就是朝着让他魂飞魄散去的，怎么可能救得回来。」
ai少女就是那个运气好的生魂。
戴致远怔了怔，「那你说的拼回来是？」
明昔：「可以给你看看他的长相，你们不是有人脸大数据嘛？」
这个词明昔还是听ai少女介绍过的。
戴致远不说话了，目光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明昔手上的动作。
真要说起来，明昔的动作其实是非常粗暴的。
随便把几片残魂攥到一起团了团，然后松手，魂魄就黏在一起了。
就很离谱。
之前一直在整理警方档案的于春雁突然愕然道：「我知道他！化工厂的工人有人报案过，说是自己的同事突然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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