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洆真人坐上了掌门之位,锦薇“痛失”丈夫被江庄主领回了碧海山庄,江小枫因为是医修,所以拜在了浦阳真人门下。而尹喻来太上仙门本就是学习学习的,待到学成之日需得回天雪宗继承家业。所以此番陆皎之事事了,尹喻也没必要另外重新拜师,直接跟随尹空城回天雪宗了。
反倒是杜楠,摇身一变成了掌门座下弟子,身份水涨船高,再也不是平凡无奇的路人甲了。
经此劫难过后,大家都成长了很多,江小枫变得更加成熟冷静,跟浦阳真人专心研习灵丹妙药,修为境界更上一层楼。她主动请缨下山寻找失踪的陆盏眠,倒是跟周羽棠同路了。
在此之前,言泉子和温知新极力恳请周羽棠回听阙阁。
周羽棠知道这俩人在怕什么,于是斩钉截铁的为他们吃下一枚定心丸:“放心,我周羽棠是听阙阁阁主,我不会再推辞了。”
就等这句话呢!
言泉子和温知新喜笑颜开。
周羽棠:“我主人被罪狱掳走了,我得去找他。”
“这是自然。”言泉子点头道,“听阙阁的耳目遍布四海九州十六蛮荒,定当协助阁主寻找谢公子的踪迹。”
温知新道:“弟子想伴随阁主左右。”
言泉子:“也好,阁主孤身一人老夫也不放心。”
江小枫:???
我不是人?
言泉子还以慈祥的微笑。
当然不是,你是朵花。
周羽棠:……
虽然但是,在下也是鸟呀!
一花一鸟一人结伴上路。
听阙阁的消息果然灵通,短短三天就传了消息给周羽棠。
谢炀并不在罪狱,更不在死灵海。
江小枫听了这话倒是欣喜不已:“可能谢伶霄是从容尚卿手里逃掉了。”
“我也这么觉得。”温知新说,“谢公子足智多谋,修为绝世,又有七宗卷在身,画中仙护体,即便那容尚卿修为千年,正面交起手来怕是也讨不得好处。”
周羽棠却心事重重的摇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主人为何不召唤我呢?”
温知新绞尽脑汁为他分忧:“可能他还在魔界,不想把阁主召唤过去一起冒险。太上仙门派好多弟子前往各处寻找陆安魂和谢伶霄,金蝉寺跟天雪宗也有协助,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周羽棠:“好,我去魔界。”
江小枫也点头应道:“这么多天过去了,没人能找到陆安魂,唯有魔界是仙道修士的死角,想必陆安魂也在魔界。”
周羽棠看向江小枫,烟雨杏花眸透出坚毅的果决,薄唇紧抿,面色凝定。
这份执著是……
事到如今,江小枫肯定不会对陆盏眠抱有任何男女之情,那么她如此急迫的寻找陆盏眠,是为了锦薇?
江小枫:“周阁主。”
抱着煤球撸毛的周羽棠满脸微笑,平易近人:“你叫我小糖就好啦。”
江小枫张了张嘴:“西一……不不不,实在太失礼了。”
实在叫不出口。
一行人前往魔界,居然在半路上遇到尹喻。
“尹师兄。”江小枫十分欣喜,“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找谢伶霄啊!”尹喻无意间转头,一抹艳丽之色不讲道理的撞了进来,尹喻浑身一激灵,不等他吱声,怀里的紫貂先欣喜若狂的叫道:[老大!]
周羽棠闻言,立马对小跟班张开爱的怀抱:“颜如玉,过来。”
紫貂一脚踹开主人,屁颠屁颠的奔向老大的怀抱,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拼命蹭老大的脸。
尹喻眼底倒映着那人的灿烂,一片流光溢彩灼灼之华:“周,周阁主。”
周羽棠转眸看向他,凤眼微弯,笑容明媚清澈,美的惊心动魄:“叫我小糖就好。”
尹喻心跳当场漏一拍。
“岂,岂敢冒犯。”尹喻感觉口干舌燥,咳了两声故作镇定道,“周阁主是要往魔界去吗?”
“嗯。”
尹喻:“对了,昨天我碰上听阙阁的弟子,好像是在空濛小筑看见过陆盏眠。”
“空濛小筑?”温知新大吃一惊,“那不是掩月楼的地盘吗?”
尹喻点头:“是啊,搞不懂陆盏眠为什么会跑到那里去,我打算去空濛小筑看看,虽说掩月楼跟夜宫和罪狱并称为魔界三大门派,但比起夜宫罪狱来,掩月楼的势力弱爆了!我也不用乔装隐藏,直接去溜达溜达。”
空濛小筑也在魔界,反正都是要去魔界,周羽棠等人干脆一起同行。
“人身的时候叫阁主,变成凤凰就叫小糖。”尹喻运用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把称呼这一关安排的明明白白。
温知新说道:“我之前一直以为陆安魂会在死灵海,他身中蚀魂,没有容尚卿就活不下去。”
尹喻惊呼一声道:“难道掩月楼有办法帮他解蛊?”
“他可是仙道修士,太上仙门的弟子,怎会为了解蚀魂去投奔掩月楼……”温知新说到这里,连他自己都楞了一下。
凭什么不能呢?
他父亲陆皎恶行败露,身败名裂,人人喊打,他这位公子从高高在上的人中龙凤一夕之间跌落泥潭。更是在仙魔混战的时候,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对容尚卿摇尾乞怜苟延残喘,这般贪生怕死毫无尊严的模样,足够修仙界之人耻笑千百年。
既然名誉扫地,既然没脸也没身份再回太上仙门,那么投靠魔界有何不可?
空濛小筑是个水乡,泛舟游湖,颇具诗情画意。
尹喻租了条花船,众人乘上去,划船的船夫是个模样娇俏的姑娘,口中唱着小曲,歌声婉转悦耳,听的人心魂皆醉。
对于乐修高产地的听阙阁来说,温知新听得全神贯注,手指不自觉的在茶杯上打着节奏,等到姑娘一曲终了,他忙放下手中事物,聚精会神的鼓起掌来。
对音乐没什么造诣的周羽棠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左手黑猫右手紫貂。
虽说对乐理参透不深,但歌曲好不好听,有耳朵就行。
这姑娘有□□豆的潜质!
“公子唤奴家春儿就好。”姑娘被温知新毫无底线的一通猛夸弄得面颊绯红,羞得不行。
“若论这空濛小筑消息最灵通之地,当属瑶台月下逢,公子若是找人,去那里最好不过了。”姑娘说完,又浅笑着看向江小枫,“不过,这位姐姐可去不得那里。”
江小枫一脸茫然。
包括周羽棠在内的三个公子哥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烟花柳巷,自然不是江小枫这个姑娘家可以去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看这个叫春儿的姑娘对温知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可见温柔的俊俏公子多有魅力,更别提温知新会说话,嘴甜,周羽棠可是早就领教过的。
听阙阁的人都应遵循祖上训诫,将“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十个大字牢记于心,贯彻到底。从阁主到弟子皆是以“君子”来栽培的,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谦卑有礼,再加上一张不吝赞美的巧嘴,出门在外谁能不爱?打听消息更是分分钟的事儿。
所以听阙阁被誉为《焚骨》的谍报机关,不是没有道理的!
最终,由周羽棠和温知新这俩听阙阁的人前往青楼打听消息,尹喻和江小枫在外围负责接应,以防意外。
瑶台月下逢即便是放在整个修仙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美女伶人应有尽有,各个能歌善舞身怀绝技,尤其是当家花魁明月,据传其千娇百媚,风华绝代,就连掩月楼楼主都对她倾慕多年,屡屡登门探望。
周羽棠和温知新都身穿锦衣华服,一看就价值不菲,非富即贵。他们一进门,有眼力的老鸨立即带着姹紫嫣红的姑娘们围了上来,一声声“公子”叫的人骨头都酥了。
周羽棠被扑鼻而来的胭脂水粉味刺激的连打三个喷嚏。
“小弟弟你生的好美呀!”身若无骨的花娘往周羽棠身上一靠,吓得周羽棠赶紧把人推给温知新。温知新猝不及防怀里一软,当场小脸通红,手忙脚乱的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冒犯了姑娘,在下罪该万死,对不起!”
“看来是个雏。”花娘们抿嘴偷笑。
老鸨大声吆喝道:“快送公子去上房!”
虽然我还是个孩子,但……
男人,来这种地方不能怯场!
周羽棠红着小脸,手指不安的绞在一起,面上镇定的一笔,跟着面若桃花的花娘进了天字号雅间。
房门关闭,豪华的静室内点着心神欲醉的熏香,那香料多半有催情的作用,周羽棠留了个心眼,封闭嗅觉后,神情自若的坐到布满酒菜的桌旁。
花娘亲自给他斟酒:“公子,这是瑶台月下逢远近闻名的千日醉,你快尝尝。”
不接受陌生人投喂!
周羽棠动也不动,只一个劲儿的盯着花娘看。
被恩客这样盯着,是个花娘都承受不住,更别提面前的少年俊美非凡,矜贵孤高,宛如神明。花娘不知不觉羞红了脸:“公子您这样盯着奴家,奴家实在是……”
周羽棠:“小姐姐美若天仙,比明月姑娘还要娇丽几分。”
这话夸得花娘险些原地起飞,“哪里哪里。”
她一笑过后,又违心的自谦道:“明月姑娘倾国倾城,似玉生香,岂是奴家能比拟的。”
“各花入各眼,我就觉得小姐姐更胜一筹。”跟着温知新耳读目染,周羽棠也学会了毫无死角的吹彩虹屁。
花娘果然被夸懵了:“公子的嘴真是太甜了。”
周羽棠:“祝小姐姐能打败明月姑娘,坐上花魁之位。”
“借公子吉言。”花娘端起酒杯抿了口,“不过我要战胜的不是明月,而是芙蓉。”
“芙蓉?”
“是呢,花魁明月已成为过去,现在瑶台月下逢的当家花魁是芙蓉。”
“哦我懂了,明月姑娘是被人赎身了?”周羽棠完美的将话题拐向掩月楼,“早就听闻掩月楼楼主对明月一见钟情,多年来痴心不改,为她魂牵梦萦要死要活的。”
“才不是。”花娘端着酒壶起身,纤细的腰肢仿佛一扭就断,“明月确实天香国色,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新来的芙蓉虽不及她俏丽,但比她会耍手段讨男人欢心。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那身漂亮皮囊是没错,但看得久了人人都会腻,真正受欢迎的永远是善解人意聪明伶俐的解语花,单纯的明月自然望尘莫及,不就被比下去了。”
“再说,掩月楼早已改朝换代,那个迷恋明月多年的楼主自身难保,哪有闲心余力管她?”
信息量有点大。
周羽棠消化片刻,惊奇道:“明月纵横瑶台月下逢多年,居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比下去了,那个芙蓉什么来路?”
“据传她是掩月楼新任楼主的人,后台可硬着呢!”花娘往周羽棠身上一靠,撅起小嘴撒起娇来,“讨厌啦,一直在提芙蓉芙蓉的,公子就那么喜欢花魁,不喜欢奴家吗?”
周羽棠小心翼翼的将人推开:“没有没有,就是……掩月楼新任楼主是谁啊?”
花娘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公子与奴家双修,奴家就告诉你。”
周羽棠:“……”
魔修提升修为的方法之一,便是在doi之中采阴补阳。
这种羞涩的事情在仙界难以启齿,在魔界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寻常。
周羽棠故作镇定道:“你先告诉我。”
花娘将顾客奉为上帝,十分乖巧的说道:“怀遇公子,好像是从夜宫那边来的。”
怀遇?
没听过啊!
原著里有这号人吗?
周羽棠发愣之际,浑身媚骨的花娘整个抱了上来,软腻腻的叫道:“公子,奴家好喜欢你。”
周羽棠浑身一激灵,不等他把人推开,紧闭的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吓得花娘一声娇吟,死死搂住周羽棠的脖子。
周羽棠定睛一看来人,喜出望外:“主人!”
但他的笑容只维持了短短一瞬间,然后就……
房门承受不住谢炀暴戾的一踹,门框整个脱落下来,凄凄惨惨的躺在地上。
少年站在那里,目光如浸了鲜血的利剑,冷冷扫过桌上丰盛的酒菜,冷冷的扫过抱着周羽棠的花娘,最终落目在周羽棠的脸上。
周羽棠笑不出来了。
谢炀人畜无害的目光落到花娘抱着周羽棠的双臂上。
唇角微扬,邪邪冷笑。
红烧,清蒸,或是干煸。
先一剑将其切下来,然后分别把两条胳膊的肉剔出来,剔成均等大小的薄片,骨头也不能浪费,可熬做高汤煮面条用;肉片加入食盐,酒,花椒粉,葱姜蒜等等,上屉清蒸两个时辰,隔壁老王都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