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帝国酒店,婚礼当天。
日向葵终于换下了警校制服,一身正装出席。
她怕解决事件的时候发生意外,就选择了相对方便行动的白色西装,再搭配利落的金色短发、精致而立体的五官,竟呈现出一种雌雄莫辨的美,在场有不少女性在盯着她看。
在场都是极道成员及其亲眷,不过毕竟是大喜之日,他们身上的凶戾并不明显,面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笑,其乐融融的,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们中有些热撸起的衬衣袖子下方是绚烂的花臂,神女、佛陀、夜叉、妖怪、花鸟应有尽有,也有人脸上或者脖子上直接就有刺青。不过这些人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摆放水果的人……
日向葵观察了一下,发现摆放水果的都是酒店的服务生,不过有一个脖子上有飞鸟刺青的年轻人却在很卖力地指挥那些服务生,而且在不断地吩咐着什么。日向葵会读一点唇语,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飞鸟刺青是在说:“轻拿轻放,你小心一点。”
好,二五仔找到了。
日向葵看到,这些水果都被放得十分分散,光是要将东西收集起来都要超过30秒,唯一的办法只有疏散人群。
日向葵按兵不动,就像是普通的宾客一般,坐下来看婚礼的流程。台上的失忆声情并茂,新郎新娘脸上都是笑容,新郎相对矜持一些,但嘴角的弧度根本压都压不住。新郎田枝健是个面容坚毅,体格健美,看着颇为靠谱的男人。
日向葵有些心不在焉,她的主要注意力都击中在自己那座的水果上。
她能分辨出哪个是自己制作的炸-弹,尽管外表十分逼真,但到底还是有些许区别的。就比如她桌上那一枚草莓炸-弹,因为她当时已经失了耐心,所以上面的草莓籽比正常的草莓要少一点。草莓炸-弹是水果-炸弹里最难做的,因为它个头小,而且表皮柔软多汁,很容易一不小心就被捏软,引发爆炸。不过这个炸弹也有“优点”,就是威力相对小。
她看台上的新郎新娘已经交换完戒指了,觉得差不多是是时候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一现场的炸-弹什么时候爆炸。
日向葵拿走草莓,假装要吃掉,这个过程中飞鸟刺青明显慌了,因为如果单一炸-弹被啃食而爆炸,那么其他人就会引起警戒。不过遥控器应该不在飞鸟刺青手上,所以他连忙打电话,似乎是要通知谁。
日向葵随即假装嗅了嗅草莓,“啊嘞,好奇怪,这个草莓有一股化学试剂的味道,该不会是什么危险物品吧?”说着就往边上的空地上扔去,下一秒,一声炸响,大理石碎裂四散,硝烟窜起,人群尖叫。
“糟糕,这颗水果是炸-药!那其他的?大家快跑!!”日向葵站起来,大声喊道,同时指了指会场大门的方向。
恐慌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蔓延,人们来不细想,全部跑了出去。
期间月地理恵子下台的时候脚崴了一下,日向葵正想去帮忙,但田枝健已经将理恵子公主抱起来,狂奔着离开。
日向葵倒是不急,心里倒数着数字,“23、22、21……11……”当她从容地走到门口的时候,站在门边的飞鸟刺青恶向胆边生,朝着日向葵挥舞拳头,却被早就料到的日向葵一个飞踢直接踢晕了过去。而后日向葵提着一米八的飞鸟刺青,离开了会场。
这座霓虹最豪华的酒店,在众人的注目礼下,爆炸了。
果然,在柯学的世界里,没有知名建筑能幸免于难。
躲在场外的人心有余悸。
月地理恵子依偎着丈夫,见日向葵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不免有些担忧,生怕她有被波及,不过葵好好地站着,手里头还拎着个大男人,月地:“这是?”
“你们组织的叛徒。”日向葵将男人扔到了田枝健的面前。
原本日向葵未必会做这种事,毕竟她不想琴酒一样对叛徒过敏,但是既然这家伙想要对自己动手,那她就只能不好意思了。
极道家族的婚礼现场自然有很多的记者,他们蜂拥而来,对着日向葵、新郎新娘等人一顿猛拍。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记者指着悠悠转醒的飞鸟刺青道:“你为什么肯定叛徒是这个人?”
日向葵淡淡道:“原因有二,其一会场布置的指挥人是他,他还知道这里的‘水果’要轻拿轻放,其二,他刚才攻击我,应该是因为我坏了他的好事。”
飞鸟刺青已经醒了,跪地求饶顺带辩解:“少主,我没有,我不是叛徒!是这个女人胡说八道!刚才会场拥挤,我被人挤到一边,刚想出去,却被这个女人又挤到一边,这才让我愤怒无比,想要殴打她,却不想这个女人的脚比犀牛还有劲……”
络腮胡记者:“虽然打女人是有点没品,不过他这样也说得过去啊。”他看向日向葵,“这位……额,侦探小姐?你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因为这个世界侦探很多,所以一般人们都会默认这种出来指认凶手,并且说的有理有据的人是侦探。
日向葵睨着飞鸟刺青,冷笑了一下,“想要证实还不简单,在炸弹全数爆炸之前,他打了个电话,相比是在通知拥有遥控的人吧?拿他的手机一查不就是了?”
刚才兵荒马乱的,估计这二五仔还没来得及清除掉通话记录。
日向葵猜测遥控器已经过在泷井三郎手上,那个家伙自恋又有掌控欲,肯定希望会场是亲手毁灭在自己手上的,那种执掌生杀予夺之权的快感会让这种人大脑高-潮。
田枝健挥手让附近的手下去搜飞鸟刺青的身,飞鸟刺青挣扎:“你们没有资格这样对我!少主,你连从小陪伴着你的我都不相信吗?”
田枝健冷硬的面庞有所松动,“阿拓……”他的手下见状,搜身的动作迟疑了起来。
警察虽迟但到,为首的依旧是日向葵眼熟的折手一郎和目暮十三。
他们其实已经来了一小会儿了,听说这个叫阿拓的极道分子有嫌疑才走过来的。折手一郎做了个手势,他带来的刑警立马将阿拓按住,快速搜身,很快就搜出了手机。
折手一郎拿过手机查看,咔咔咔按了几下,神色微变,又按了两下,就将其收入证物袋了,“爆炸案的犯人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这名极道分子,带走!”
警察们立即将阿拓押走了,阿拓意识到不对,连忙大喊:“主谋不是我!我只是前阵子赌马输了很多钱,实在没办发,才忙别人的忙而已!我就是个放水果的!少主救我!你们放开我!我坦白了,主谋是……”
折手一郎回眸使了个眼神,他带来的刑警一号就给了阿拓腹部一拳击,顺利让他将话给吞下去了。
日向葵皱眉,她清楚这案子的主谋绝对是泷井三郎,阿拓就只是个小人物,可折手一郎为了帮助泷井三郎隐瞒,却选择让阿拓顶包,为什么?
折手一郎注意到了葵,面上浮现了虚伪的笑容,“哟,这不是咱们未来的女警么?还没毕业就要插手案子啊?跟个九流侦探似的,一点断案的章法都没有。”
日向葵对折手一郎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微笑回怼道:“警部大人口中的‘断案的章法’就是包庇犯罪,将最不重要的从犯给抓紧监狱里顶包吗?”
折手一郎面色骤然冷下来,“小丫头,话可不能乱说,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日向葵笑容不改,四两拨千斤:“那我劝你说话好听一些,谩骂同样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折手一郎骂人的话都快说出口了,但他忍住了,“别以为巧言善辩就能当好警察,警察不是侦探,凡事要讲究证据。”
这人倒是真把自己当前辈,教育了起来。
日向葵知道,刚才折手一郎估计已经通话记录删掉了。除非她也是正式的警察,并且有比他高的权限,否则连恢复记录的资格都没有。此时的日向葵才深刻意识到霓虹社会阶级固化的可怕之处,在阶级面前,黑白对错根本不重要。
日向葵带着几分表演需要,几分真心,抬起下巴,眼神锐利地道:“现在的霓虹警界可真是腐败,将来我当上了警察,一定会肃清内部!”
记者们手中的相机疯狂“咔咔咔”,拍下年少的警校生与警界老油条对峙的画面。
标题有的记者都想好,叫《女警校生怒斥霓虹警界腐败》《警校生秒破爆炸案,真相却惨遭掩埋》《未来警察vs老牌警探,世代对决》……
作者有话要说:加了个伏笔在第一章开头——当金色的太阳睁开猩红的眼,这意味着主神已经降临人世。
一系列异变即将发生,然而这也不过是神明的一场游戏。
能与邪恶神灵相抗衡的少女,此时正沉浸在平凡而美好的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