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降谷零才六岁,还没有遇到景光,朋友数量为零,但经常在外面野,不是玩就是打架。
小Zero惹的人超级多,打架的地界范围非常广,基本上是走到哪里打到哪里。有时候为了避免这些烦心事,他会挖掘新的场所。
有一次,小降谷零漫无目的地走到了一个离家很远且从未去过的公园。
那个公园也有游乐设施,但已经十分破败了,基本没有小孩会去那边玩耍,边上也有禁止入内的牌子,估计是担心小孩子上去玩后遇到意外。
因为那里格外清静,所以小降谷非常喜欢。
不过清静不代表完全没有人,有一个小女孩当时就在那个公园里。
小女孩有着金色的长头发,头发保养的很好,光泽柔亮,再加上精致的五官,使得她看起来仿佛橱窗里的洋娃娃。
降谷零第一次被同龄的女生吸引,就是这个时候。
开朗又大胆的降谷零,直接就上去交谈了,可惜得到的回应十分冷淡。
用长大后的降谷零的话来说就是:“完全没有同龄人的天真烂漫,冷漠的就像看透世俗的大人。”
降谷零当时是那种你不对我好我也不对你好,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的类型,于是就狠狠扭头,走到一边。
女孩虽然不友好,也没有刻意过来去赶他或者找人欺负他。
两个小孩就默默的隔着一个小游乐场,呆了一个下午。
黄昏时分,降谷零意识到再不回家就要挨骂了,于是连忙离开,却发现明明暮色已垂,女孩都没有回家的意思。
小降谷零觉得奇怪,为了挖掘真相,也因为在其他地地盘又跟人打了架挨了揍,第二天降谷零又去了那个废旧公园。
女孩还是跟昨天一样,又默默的在游乐场待了很久。这都让小降谷零怀疑自己走入了什么鬼故事里了——忘记回家之路的小女鬼什么的。
不过这天傍晚的时候,这个小游乐场终于来了第三个人。
那也是个小男孩,留着银色的短发,细碎的刘海遮掩眉眼,相貌俊俏,明明才七八岁,五官却已颇显立体,完全不像霓虹人。
银发男孩明显受了伤,小女孩打开向日葵小包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大堆的医疗用品,耐心地给小男孩处理伤口并且包扎。
银发男孩一言不发,也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他俩在一起的画面却十分温馨,充满治愈感。
这样的画面自然会让降谷零想起宫野艾莲娜,对于这个冷漠的小女孩,印象也好了很多。
接着又来了个块头特别大的小孩,那小孩皮肤颜色较深,下巴前凸,看起来憨憨的,也受了一身的伤。
原本温柔似水的金发小女孩,却只是看了一眼那憨憨,直接将药水和纱布扔到后者的怀里,冷淡地道:“自己处理。”
这种差别对待,让降谷零这个外人都感到汗颜,并感慨:‘觉得她和艾莲娜姐姐是一类人的,我真是愚蠢。’
就在降谷零失望里想要离开时,小女孩朝着他走了过来。
此时的降谷零正坐在秋千上,而站着的女孩显得居高临下。
在他诧异的视线中,金发女孩仿佛施舍般地递来了药水,语气还是那么的冷漠,“你也处理一下吧,伤口感染可就不好了。”
‘什么嘛,原来是外冷内热的类型吗?’小降谷零心想,随即接受了女孩的好意。
之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银发小男孩,冷冷地开口了:“走了,霜。”
名叫霜的女孩很听话,闻言立马朝着银发男孩奔跑过去。
银发男孩见状,冰封的面容解冻,嘴角微微扬起,看起来温柔又漂亮,却在看向降谷零时,释放出恶意和得意。
银发男孩隆起的眉骨和深邃的眼眶,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格外的锋利阴冷,眼睛像是狼或者蛇的,全然没有孩子明媚与天真。
显然,银发男孩并不喜欢降谷零,甚至可能觉得零是来抢他小伙伴的。
年幼的降谷零非常生气,觉得莫名其妙,很想冲上去跟银发男孩打一架。
可银发男孩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悠然转身,跟金发女孩和憨憨男孩一同走了。
银发的男孩和金发的女孩,其面容都有明显的混血特征,加之他们面容皆美丽出尘,宛若天人,不可方物,并肩而行时,就显得格外登对。
他们宛如童话书中的小王子和小公主,或者精灵王与精灵女王。
可越是这样,小降谷零就越气闷,就仿佛作为骑士被王子鄙视了,公主还毫不在意一般。
小降谷零第三天还是去了废弃公园,有点要跟银发男孩作对的意思,也有找不到更好的栖身之所的原因。
其他孩子玩的地方都不接纳他,甚至要集体欺负他,至少在这里,还没有真正爆发过冲突。
这天直到傍晚,那两个男孩都没有来,金发女孩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将速写本和蜡笔都收起来,打算独自离开。
眼见金发女孩要走了,小降谷零追上去,将兜里被捂得发烫的药水取出来,交还给她。
“昨天你走的急,把这个都忘了。那个……”小降谷零摸着后脑勺,视线撇下另一边,脸上泛着迷之绯红,“我叫降谷零,谢谢你的药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接过药水,冷漠转身。
她金色的长发划出弧线,在夕阳下泛起金红色的光芒,灿烂得宛如黄金织锦。
就在降谷零失望的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时,冷漠而清澈的声音响起:“月下霜。”
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松田阵平忍不住插嘴:“什么嘛,名字没有一个字对得上啊。”
诸伏景光:“可能改名了吧?”
萩原研二托腮,若有所思:“日向葵、月下霜,名字的寓意刚好相反呢……”
连太阳也光顾的灿烂葵花,以及因为月光的照射而越发显得清冷的霜华。
降谷零脑门青筋:“你们先别打断我,好吗?”
这个故事还有很长的后续呢。
总之,后面小降谷零就经常去那个废弃公园,也经常遇到月下霜。
月下霜好像是每天在等银发男孩,又好像只是不想回家,几乎每天都在那里。
她也不去滑梯上或者和海洋球渔场里玩耍,只是静静的坐在秋千上,或者魔方凳子上,有时候看书,有时候画画,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像个小小文艺少女。
她画的画里,一部分阳光灿烂的,总是伴有向日葵,也总是有那个银发男孩,偶尔还会有替代了憨憨男孩的鱼头怪;
另一部分则是阴暗诡谲,充斥鬼怪。背景会被涂得很黑,但隐约可见是在室内,窗外还会被画上代表电闪雷鸣的符号。里面的“人物”只有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总是看起来很害怕,或是抱头蹲着,或是躲在衣柜里。
女孩会被画得格外小,而鬼怪则会被画得无比巨大。失调的比例,更加凸显了前者的弱小,后者的强大。
即便是小月下霜没有任何画工,小降谷零也能从中看出扑面而来的恐怖感。
月下霜的黑暗画作把小降谷零吓了一大跳,小降谷零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宫野艾莲娜,并奇道:“为什么她有时会画出那么可怕的画面,是平常经常看鬼片吗?又为什么一画到那个男生,画风就完全不同?”
宫野艾莲娜犹豫之后道:“她的生活里可能有什么可怕的事物吧,而你说的银发小男孩,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
“那可能还要附加一个鱼头人。”小降谷零嘟囔,“话说为什么另一个男生会被画成鱼头啊,是因为不够帅吗?”
小降谷零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月下霜被画入画里会是什么样子的。
这么想的降谷零,去废弃公园游乐场愈发勤快了,有时候早上就会赶去。然后他发现了,就连早上,女孩也在。
女孩虽然冷漠,却并不排斥降谷零,他们聊的也越来越多。但不管小降谷零怎么问,女孩都不肯透露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是父母关系不好吗?他们经常吵架?”
女孩摇头。
“是父母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不回家?”
女孩摇头。
“是遇到了坏人吗?我帮你去揍他!”
女孩摇头。
好像他不管问什么,她都摇头,除了——“你喜欢那个银发的小男孩吗?”
女孩点头,还笑了,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像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