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以我近几个月学习的侦查能,发现自己菜侦破不了。
如果说我是怎么发现的,具体表现为公休日我打着哈欠中午起床,打开门扔垃圾时门口放着一盒精致的饭盒。
“……?”我的哈欠愣是半途停住。
大概是谁放错了吧,我无视跨过。
直到晚上我寻思去超市买点儿零食,一打开门。
一个新的饭盒,不同的是饭盒后面坐着一个人,盘腿坐着撑着巴。
我惊了一瞬:“……!”
他『露』出软乎乎的笑意,可爱极了,朝我挥了挥手:“你好木野小姐……”
没等他说完我啪一声关门。
握着门把惊魂未定。
……什…什么况?我被碰瓷了?
再怎么说江户川也是黑手党组织里的人啊,是危险人物啊……!
我顿了顿,门外异常安静。
我再悄悄开了条缝,他正拿着筷子把饭盒打开,自己吃了起来。
……没错,坐在我门口,面对我的门,开始旁若无人吃饭。
我:“?”
我警惕没有大打开门:“……你在干嘛呢?”
从缝中看他,江户川似乎又脏了一些,脸上的伤口贴了创口贴,加上卫衣,清俊的脸微扬起无害的笑,加像少年,黑『色』软发蓬松贴着,衬得脸上一双绿眼亮晶晶的。
“吃晚饭。”江户川说道。
我:“不……不是,你在我门口吃什么饭呢?”
“我想和你一起吃饭。”他一顿,说道。
“??”我,“这就是一起吃饭吗?”
“唔……”江户川咬着筷子尖,腮帮子微微鼓起,我不承认我有一瞬间被萌住了。
他干脆道:“嗯。”
嗯……嗯???
我瞠目结舌:“你没有常识的吗?”
“什么算常识?”
“就是…就是……”我发现我解释不清楚,“反正就是常识!”
“噗嗤”他松开筷子笑起来。
我猛然发觉他还是坐在我门口,好像认主的流浪犬似的就守着,而我们这样说话真的怪……
我纠结死了,觉得他不怀好意又觉得他也没么危险:“……”
“你昨晚上在哪里睡觉?”
“和你一起睡的。”他一说起这个就笑得软乎,似乎开心。
我立刻惊悚道:“…你别这么说话啊我警告你!!我我我你这是『骚』扰!”
“什么『骚』扰?”
“就是不要靠近我!”
江户川马上不高兴了,压低了眉头:“为什么?”
我一瞬间感到凉意,但快错觉一样消散。
我:“不知道,反正就这样。”
江户川仰着头盯我几眼,我故凶狠瞪回去,他一愣,随即又开始笑。
开怀大笑的种。
我:“笑什么笑!赶快从我门口离开!”
他笑完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木野小姐,你真的任『性』诶。解释不清楚就直接提要求。”
我幽幽看着他:“……”
江户川还拿出纸擦了擦嘴,站起来,我从俯视变成微微仰头。
“我没方去呢。”他笑道。
我:“胡说,你回去你组织。”
“他们不会喜欢我在的,我也不喜欢看他们,恶心了。”
这人……说这种话的时候都保持着一种可爱的笑。
我:“你为什么缠着我?小心我报警……小心我抓你!”
“不知道,木野小姐不喜欢我吗?”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
我对此的反应就是关门。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我洗漱,刚准备上床睡觉时想了想又悄悄打开门看。
没人。
我松口气,谁曾想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他慢悠悠走过来,一见到支出头的我还愣了愣:“哦……晚安。”
“?”我转头看他,江户川身上的伤口好像多了,他就在我的盯视疲惫坐到我门旁边的墙壁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头埋进臂弯里。
……睡了,他就这样睡了?!
我忍不住再往外面走出来一点儿:“…你去打架了?”
……不,不对,我不应该管的。
我正想缩回去,江户川应了一声,“对啊。”
他抬起头直勾勾盯着我,张脸在灯显得诱『惑』蛊人,即有伤口也是为他增添了几分受伤猫的可怜。
我有种不管我什么他都会乖乖回答的错觉,即使是里世界什么机密。
他继续说:“木野小姐,我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
“……啊?什么麻烦?”我怔了怔,发觉不对忙出去靠着栏杆往望。
两个人躺在上哀嚎……目测好像是我揍过的混混。
我:“你打的?”
江户川站起来,把双手背在身后,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矜持点头:“算是吧。他们互打的。”
……这是让人内讧了?
我迟疑:“……谢谢?”
江户川一顿。
我看着底的人没多大事只是躺了一会儿不能动后就转身面对他,江户川脸上的创口贴不见踪影,我忙道:“你先等着。”
进屋翻找了一番,找到酒精棉签还有创口贴。
我出去时江户川还真乖乖站在原,一厘米都没有动,我走到玄关处还能看见他眼巴巴往屋里望……不对,他压根没在意屋里布局,就只盯着人。
我用沾了酒精的棉签擦擦他嘴角的伤,“可能有点儿痛……”
“……”江户川神『色』不变,低眸显得睫羽纤长,失去了痛觉神经似的,酒精在伤口刺激,他照样没给予半分注意。
我专心给他擦,却渐渐察觉到对方的视线简直跟粘在我脸上似的,一圈又一圈,黏腻又缠人。
我不自觉抬眸盯他一眼,撞进他的眼睛里,在走廊灯光昏暗得危险暧.昧。
我紧张咽了咽:“……”
贴上创口贴,我:“好了。”
江户川『摸』了『摸』处理好的嘴角,又低头看了几眼我,一副惊奇的样子:“嗯,帮人还有这种奖励吗?”
“……”我勉强道,“是个人都会帮你处理一的。”
“我知道啊,还有人因为我帮他扶持了一继承人就要送我一屋子的宝石。”
不过他扶持也是为了让对方成为傀儡而已,他们快就涕泗横流求饶了,现在可能想送他一屋子的子弹。
江户川『乱』步漫不经心在心里补充。
我则震惊。
好…好有钱……
不过这人确实帮了我的忙,这几次接触来我警戒线一再降低,别说他现在对我的笑软了。
在我心里江户川『乱』步逐渐成为一个不为世人理解又被利用的可怜天。
于是我顿了顿,“江户川…你如果非要睡在我门口,可以睡里面的沙发。”
在他双眼亮起之前我急忙补充:“明天赶快找房子住!你这样的赚钱应该容易吧?”
“嗯嗯。”
我:“…”
我心累邀请江户川进来,他穿上新的拖鞋,一路跟在我身后,说坐就坐,说喝水就喝水,听话得不可思议。
我看他捧着杯子面不改『色』喝掉一杯子的水:“可以叫我『乱』步的。”
“……”
我想说不了吧?
顶着他越来越期待的眼神,我顿了顿,“『乱』步?”
“嗯嗯!”
我:“。”
我看他脏兮兮的,回身去打开浴室的暖气,“『乱』步,你……呜哇!”
我一回头就是他的脸,吓了一跳。
他明显悄悄一直跟着我,连客厅到洗漱间的距离都跟着,我道:“你跟着我干嘛!”
『乱』步皱眉表示疑『惑』:“我不能跟着你吗?”
“不能!快去洗澡!你脏死了。”
“……欸!?”『乱』步似乎惊讶。
“…快点。”
他照常听话进去,我正要给『乱』步介绍怎么用淋浴头和洗发『露』『毛』巾等等东西的位置,青年直接拿住衣摆,向上一脱,卫衣被脱掉,『露』出上身。
『乱』步脱完还准备脱裤子,我反应过来后,差点给他一巴掌:“……神经病啊你!!”
他惊讶了,对我的反应表示疑『惑』:“……欸?”
我原本想遮住眼睛,但是他脱了上衣,这样显得我怂了,于是我故镇定看过去。
我:“不要在女孩子面前脱衣服!”
『乱』步一愣:“啊……我知道,男女有别。”
我:“???”
“但是木野小姐没关系,怎么使用我都可以,”『乱』步想了想,“就跟我使用些人一样也可以。”
利用,傀儡,刺伤,枪.击……都行。
我:“……”
他『裸』.『露』的上身不像穿衣服般看起来瘦弱,反而特别有韧劲,线条流畅,除了密布的旧伤,显得十分危险。
我简单说了一洗漱用品就退出去。
这人……微妙的危险,又微妙的天真。
淋浴的声音响起,我在卧室翻找他可以穿的衣服——理所然的没有。
要不就穿原来的脏衣服——可是睡的是我的沙发!
我找了半天只找到个长长的新『毛』毯。
草莓图案的。
我盯着它,直盯出一个洞。
……虽然这样有耍流氓的嫌疑,但是是他先动手的……我也是没办!
我走到浴室门口,敲门:“我给你拿了……”
还没说完,门把手一扭,啪嗒一毫无防备打开,白『色』的热气争先恐后涌出,暖气的红『色』映着门后的白皙快要展现,我几乎是惊恐瞪大眼。
眼看就要暴『露』在我面前,一秒我紧紧握住把手把快要打开的门死死扣住。
『乱』步似乎疑『惑』再用了,我死命不让他开门:“穿衣服了吗你!只打开一条缝就够了!”
“哦……”『乱』步答应了一声,乖乖松手。
我忙把『毛』毯送进去:“你直接睡沙发,我先进卧室了。没衣服给你穿,你就裹着『毛』毯出来吧。吹风机在客厅。”
我补充一句:“记得明天穿上衣服出去啊!”
我倒豆子似的说完,一只热气腾腾的手抓住了『毛』毯——上我的手腕。
滚烫的温度,属于男『性』的手掌,紧紧握住。
我悚然一惊,刚要收回去,他仿佛察觉到握错了,慢慢松开,退而求其次拿了『毛』毯。
我急忙关上门,回到卧室。
顺锁门。
手腕处一圈的湿热,水痕像攀爬的蛇缠绕。
……别想了。
我躺到床上复盘刚刚的举动,深觉我智商被喂了狗。
怎么就动了恻隐之心?……明显『乱』步不是表面么简单,但是我依然放他进来……也许是引狼入室。
……我的第六感一直准。
而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不会伤害我。
甚至在保护,或者说,在向我讨好……我脑子坏掉了吗!?
过了不知道多久,在黑暗中我翻身,实在睡不着。
咔哒。
我小心打开卧室的门,客厅的灯被关闭,一片黑暗。
我直直走向沙发——空无一人。
嗯???
我看了一圈,在昏暗里只有自己卧室门口的墙壁边隐隐约约缩着一团草莓。
我:“……”刚刚是视野盲区了属于。
我打开客厅小灯,亮了一点儿。
我走近,呆呆盯着缩成一团的人,他把自己的头都藏进『毛』毯里了,我愣是没发现哪里是开口哪里是头。
我蹲,手握成拳随在团子上轻轻敲了敲。
啊,中了。
他从我敲的方探出头,睡眼朦胧,黑发凌『乱』却不像方的蓬松。
我想到什么,『摸』他头。
濡湿的。
……这伙,根本没吹头发啊。
『乱』步半睁着的眼睛立刻瞪圆,猫炸『毛』似的,他呆愣住的表让我讪讪准备放手。
……怎么回事,心理防线一再降低,到最后感觉像是朋友了。
『乱』步所有的细节好像都是在可怜兮兮讨好似的,让我不得提起过分的警惕。
“唔……”『乱』步竟然跟着我离开的手心仰头,像是追逐,手撑在板,没被拽住的『毛』毯滑,破壳一样『露』出。
“!”我吓了一,一屁股坐到上,一只手撑在身后,一只手却被追上重新覆盖上濡湿的黑『色』发丝。
『乱』步身上有细微的硝烟味,但是现在全是沐浴『露』的香气,他面上天真得宛如一只『毛』绒动物,双臂立在我腰两侧。
“『摸』头吗?我喜欢。”『乱』步说道。
我瞳孔微颤,他专注的盯视,锁骨深深,肩与脖颈白皙得晃光,旧伤从左肩蔓延向。
我礼貌没往看,干涩开口:“你…你干嘛?”
“获取我应该得到的奖励?”『乱』步歪头,顺带蹭了蹭我的手心,“不过帮忙解决一个麻烦就能得到这么多,唔……好像是十几年来最开心的一次。”
他今晚上一直如常的姿态终于影响到我,我没再注意他的身体,无语道:“……你在说什么啊?你就没获得过丰厚的酬金吗?”
“钱吗?”『乱』步盯我,似乎要透过眼睛看进我的大脑,“木野小姐喜欢吗?”
“不是……”
我疑『惑』:“你为什么要这样?缠着我好玩儿吗?”
“我在缠着你吗?”
他的『毛』毯褪到腰间,柔韧的腰线因为他撑靠近的动一览无余。
我没看:“然了!你可以说是在诱『惑』我了!但是我坚决拒绝一夜..的!”
我瞧他皱眉陷入困扰的表,顿了顿:“虽然这么说可能自恋……但是你是不是在追我?”
“……啊?”
“就……反正你们黑手党追人都奇奇怪怪在律边缘试探的。所以是不是?”
『乱』步迟疑点头:“嗯,我在追你。”
我松口气:“你没戏了,我不喜欢这样追人的。”
在上学期间不是没被人追过,但我不喜欢黏糊的。
“哦……”『乱』步似乎对我的拒绝毫不在意,“木野小姐喜欢什么样的?”
“有钱的,工忙的,不黏糊的。”我随口道。
我让他吹干头发再睡,且一定要睡沙发,不要再缩我房间的墙角我出门会被吓死。
他乖乖嗯了声,我终于躺在床上入睡。
***
『乱』步不懂恋爱之事,虽然黑暗的见多了,但都是见的苟且之事或者充满着肉.体与金钱交易的东西。
他不感兴趣。
他非常从心,在知道木野小姐特殊之后就放任自己的行为,肆意靠近。
虽然设计让她见到受伤的自己,但是『乱』步心里不觉得是算计。
他过习惯每一步都算计,跟常饭似的,以至于没有这个意识。
『乱』步的初衷只是想和木野小姐说几句话而已,想让她的视线停留久一点儿而已。
他好像又变回了十四岁的自己,常年游刃有余的环境被打破,变得无所适从。
在进她门的一刻想在上滚几圈……就跟从前的江户川一样。
多不自觉残忍的想都自动缩进了暗处,在她阳似的金『色』的眼睛中躲避不及。
唔……发现他不擅长控制人心,不擅长讨好人。
以前的些人都是直接『逼』入绝境,哪需要什么心理战,让他们一步进入精神崩盘就好。
也许听话就对了吧。『乱』步不确定想到。
因为他就喜欢听他话的,不听话的都会让他费神解决。
所以听木野小姐的话可能会让自己在她里有一点儿价值。
毕竟木野小姐好像不缺什么,工进入正轨,没有亲人,遗憾也早就放开心。
他体内的任『性』这种东西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抛弃。
只剩麻木。
然后经历了多斗争,稳固了自己的位,任『性』这东西又回来了,『乱』步能随心所欲——然而这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欲。
空茫茫一片,无聊透顶。
所以第一次遇到非常想要的东西时,突然不敢任『性』。
在热气氤氲的浴室,她拿着『毛』毯的手腕,『乱』步直勾勾盯着。
他割破过许多人的手腕,对其的血管异常熟悉,少女细瘦的左腕上有淡淡的青筋,几乎一瞬间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
……好可爱。
晚上睡觉时他『迷』糊着缩进她房间门口的墙角。
想要靠近,又不能非常靠近。
她打开门的刻,他察觉到了,在『毛』毯里没有出来,因为木野小姐说过让裹着睡的。
直到她的手隔着『毛』毯敲了敲他的脑袋……『乱』步不觉得被冒犯,他甚至觉得这种轻轻的动让他有种被她关心的错觉。
然后是『摸』头。
在她细腻的手心碰到他的发丝时,『乱』步的心脏狠狠一跳,再不停歇暴雨如注般的怦咚怦咚跳个不停。
决定了,从现在起喜欢的东西加一个被木野小姐『摸』头。
她口中的追人的话『乱』步其实不是懂,因为黑手党大分都是依靠自己的财武吸引人,正常的追人举动……反正『乱』步没见过,所以他有点儿『迷』『惑』。
不过木野小姐说是,就是吧。
嗯……还有她说的喜欢的三个特点。钱容易,工忙的话,夺取组织的老大位置就行。不黏糊的话……把握不好度,反正比现在收敛一点儿应该行?
『乱』步完全没想过自己的黏糊标准和木野的根本不一样,自顾自的计算,
最后,
听话就行。
估计木野说一句荒唐的话『乱』步都能照做,骤然想要得到一些不能用强硬手段得到的东西,他免不了内心患得患失。
照他活来的经验来看,『乱』步对人有好感只有一种况——听话的,有利用价值的人。
不管是在他伤害人时的靶子还是什么的,起码可以给他带来一点儿不需要费神的放松。
以此类推,木野小姐嘴上不说,一定也会喜欢有利用价值的听话的人——至少不会讨厌的吧?她想枪.击谁,想捆绑谁,想利用谁,想踏着谁路过……他都能胜任,只求有一丁点儿的存在感。
所以,一定得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