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我一口。
那家伙说这句话都是满脸自信的模样,好像一只翘起尾巴的猫。
用亲吻换亲吻,亏他想得出来。
我:“这是一物换同样的物。笨蛋吗。”
“才不是,你亲我和我亲你怎么一样。”乱步理直气壮,有更大的目标反而不在意我随口说的笨蛋,随即低下头指指自己的右脸,“亲这里亲这里。”
支着脸生怕我亲不到,都快凑我唇上了,分不清楚是我亲他,还是他用脸贴我。
近在咫尺,他的黑发都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仿佛逗猫棒。
他还催促:“清桃,快点。我也饿了。”
我压根不需要仰头,直接微微往前就能亲到,可见他自觉凑得多近。
乱步的脸一如既往的软,我感觉亲了团棉花,差点陷进去被淹没。
我才亲到他就笑起来,于是唇下的软脸肉微微鼓起,又有种像是把我给挤走的错觉。
我顺着离开,乱步没有远离,他似乎愣了愣。
“没了?”
他依旧微微俯身在我面前,保持要吻的姿势不变,诧异地问道。
我努力站稳不后退,乱步实在离得太近了,他侧一点的脸过来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我:“是你自己非要笑的,笑的话你的那里脸就会鼓起来。”
乱步顿了顿,得寸进尺:“那我不笑了,再来?”
怎么可能——
我开口要拒绝,乱步却安安心心再次凑过来。
“…”我心想算了,就一次。
于是亲上去。
才碰到,结果乱步是比刚才那次还要快速的笑出来,我几乎是虚虚的碰到一下就不自觉离开。
“………啊。”乱步停顿几秒,看向我,“我没有笑哦。”
“…”这家伙。
我引用乱步名言,悠悠道:“不要在我面前撒谎,乱步。”
乱步一点都没有自觉:“那再来再来。”
我不想再在这里玩亲脸游戏,我已经饿得受不了了。
所以我后退一步转身就走:“我要吃饭去了。”
等待的乱步立刻扭头:“……清桃!”
等我进店,乱步还跟在后面一直哔哔,哔哔个没完。
店里人很多,一时间没有一个服务员有空过来,只仰头说了句“欢迎光临!”
我顿了顿,耳边他的声音最大,我忽然转头扒住他的侦探披风,小声:“乱步。”
原本叭叭个不停的人马上停止,盯着我顿了顿,别扭道:“……干什么。”
我诚恳道:“我想说,今天你的破案很帅气。”
当场直接把不相信的人怼得哑口无言,没半句废话,证据确凿,到后来从警局出来时已经是顶着对方崇拜的眼神了这种程度。
老实说的确很帅气,特别是乱步勾起以往不一样的笑面对凶手慢悠悠爆出真相时,不是软乎乎的笑,而是狂妄的、绝对自信的。
碾压感立现。
那时候才觉得乱步是比我大没错。
乱步闻言微微一顿,垂首瞥我拽住他披风的手,侦探能看出他的女友有没有撒谎,所以知道是真话,露出想要自得的笑却强行忍住的表情,再说话明显心情巨好:“当然了。”
他心情一好就缠着我模仿服务员问我吃什么。
我坐到座位上乱步还黏着,他没坐到对面反而紧挨着我坐下。
乱步喋喋不休的一直说。
“清桃你再说一遍。”
“我要继续听。”
“你要吃什么?”
“我们要吃一样的!”
我拿着桌子上的菜单默默想自己是不是顺毛顺过头了。
点完面条乱步确实和我吃一样的,我有心点了个不太辣的。
乱步躺在后面靠背上在哼歌,而我不能玩手机,手机会没电,于是想了想有什么娱乐方式。
嗯……
我极其自然地伸手进乱步揣弹珠的兜,明明没用力乱步却像是我主动按住他兜把他拽过来似的顺势靠过来。
“玩什么。”乱步说道。
我拿出一个弹珠,运气不错是蓝色的:“没玩什么,就看看。”
将弹珠举起放在眼前,折射的阳光变得五彩斑斓,弹珠中央也变得透亮,白得晃眼。
我:“你都收集多少了?天天装口袋里。”
“我卧室还专门拿了个盒子装。”
我:“……挺专业。”
面条好了,被服务员端上来:“请慢用。”
我要将弹珠塞回去乱步死活不肯:“送你了!”
我:“?”
我没说他送我的弹珠很多都在我不经意间不翼而飞,毕竟那么小,很容易丢,反正乱步也知道。
我把弹珠随意放口袋里,开始嗦面。
乱步是常规的一筷子一筷子的吃,我是用筷子把面条先卷成一圈一圈缠绕在筷子尖一口吃。
面条的香味直冲鼻尖与舌根。
乱步看我一眼,也学我卷了面再一口吃。
我:“这都要一样?”
乱步:“没有,桃酱这种方法更方便吧。”
我:“唔……的确。”
吃饭的时候我们会很投入,全程只有嗦面的声音——甚至因为都是卷面连嗦面声都没了,只有吵闹的人声背景音。
安安静静吃完饭,我和乱步走出去——原本是他付的钱。
我坚持各付各的他才蔫蔫说行。
我倒是很好奇,乱步以前能自己带钱都算不错的了,居然还有这种意识。
他不愉道:“喂清桃,还不是因为你同学说我是吃软饭骗你的。”
我一愣:“……哈?”
我勉强回忆起是几个社团里的学长学姐说的。
主要就是我和乱步在甜品店因为没钱被扣押,中岛君来赎我们的那次。
我也因此迟到了……虽然中途用手机请了假。
他们知道我迟到的原因后十分忧虑,在社团场地把我拉到一边:“木野,你说你男朋友是在外面工作几年了对吧?”
我乖乖点头:“是的。”
学姐担忧道:“……不会骗你吗?外面的男人,还让你付钱,这是工作几年的男的吗?”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乱步和普通工作男人的不一样,绞尽脑汁,“不会的。而且乱步很厉害,真要骗肯定所有人都没办法逃脱。”
……然后学姐露出了更加担忧的眼神。
她向我传输了社会险恶、男人靠不住、学生可能玩不过社会男人的道理。
我由衷感谢学姐的担心,开心道:“放心吧学姐。”
“反正……”学姐别扭道,“别轻易和他那个。保护好自己。”
我点头:“好的。谢谢学姐。”
……不如说目前乱步压根都没有那条筋吧。那时我默默想到。
……仔细一琢磨,每天都会“看”我的乱步岂不是早就知晓。
甚至很有可能知道学姐抱着怀疑的心思打听武装侦探社的消息,她猜测是不是一个空壳或者编造的社,乱步那时候估计会因为别人的话在侦探社跳脚。
走出面馆,我意外道:“你不应该在乎别人的看法的。”
按照我对他的理解,乱步不在乎才是乱步啊。
“我当然不在乎。”乱步,“但是桃酱的我可以勉强在乎一下。”
我:“……好叭。”
这篇算是翻过去。
吃完饭我们两个懒人一致决定回宾馆睡午觉。
一拍即合,立刻就走。
回到宾馆我脱掉外套扑上床,卷被子盖住自己。
乱步也躺下,提醒:“清桃。”
我都闭上眼了,闻言睁开,哦了一声,滚过去刚好滚进乱步怀里。
乱步正好张开手臂,我一靠上他的胸口就抱紧。
“昨天晚上你压我,这次该我压你了。”乱步边说边将腿架到我腿上。
我:“我不要,我比你矮,比你更需要腿。”
乱步:“??”
我再说道:“我脑子没你聪明,头的长度是无效增高。所以更需要腿。”
乱步:“什么啊???”
我才不管,把他的腿翻下去自己架上。
乱步不同意,却只不满意地嘀咕几句就作罢。
我动动腿,微凉的脚背碰到他的小腿下部,乱步的睡裤凌乱地卷上去,所以我直接碰到了温热的皮肤。
我暖和了,乱步却一凉:“清桃你脚好冷啊!”
我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嗯……等会儿就不凉了。”
他安静下来,房间静悄悄的,我很快睡着,进入梦乡之前察觉到有人在捏我的后颈,仿佛是无意义的行为。
我只睁眼一瞬间,随即闭上。
脑海中是乱步刚才躺在枕头上,见我睁眼看他,于是低头对上我的视线,莫名沉静的表情。
没有方才争辩的半分幼稚,眉梢静下来甚至有种专属于天才侦探的独特魅力,就连在我颈部后方摩挲轻捏的指腹动作都带着我不习惯的成熟的煽情味道,没有向下,反而是向上,慢慢摊开的手指插进发丝。
我有一丝的危机感,但是很快被乱步以往自带的安全性.压倒。
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