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课先暂停。”小老头一走进课堂就笑眯眯地说,随即抬了抬手止住了学生的欢呼:“刚好遇上小秋相陵墓二期内部直播,哎……早知道这么快就到第二期我就去了,都怪你们这群磨人精拖着我……跟你们人交一篇三千字的心得上来。”
课堂里的学生顿时又唉声叹气了起来,不过小老头平时人很好,大家也敢跟他讨价还价:“老师!一千字行不行!”
“一万字可以,一千字不行,有人不想看吗?不想看就不用写,不过记旷课啊,扣大分。”小老头已经在调投影了,仰着脑袋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一双厚得跟啤酒瓶底一样的眼镜映出了灰色的投影幕布,他喊道:“锋哥!上来帮我调一下!”
‘锋哥’两个字一出口,全班哄堂大笑,那个被称为‘锋哥’的男生一溜烟儿的跑上了讲台:“小飞棍来喽~!”
小老头笑骂了他两句,刘锋三下五除二把投影给调好了,现在已经在播放前瞻导视了,小老头看了一眼手表,确定没弄错时间,等个五分钟就差不多开始了。
有学生举手:“老师,我们确定要看吗?听说大四的学长学姐论文都废了好几版了!”
比如上次公开直播发现这位至今还在全国各地都有庙还香火鼎盛的小秋相不光留金条和欧泊给后人,还爱好写耽美小说,还图文并茂,神级光环碎了一地,历史系和考古系执手相看泪眼……这次转为内部直播也是有些因为小秋相过于狂放不羁了。
据说某位教授在上次公开直播后半夜对着自己著作一边哭一边喝了两斤白酒,直接酒精中毒送去了医院——这位历史学教授乃业界大牛,他写过一本关于小秋相的史论文体,至今还作为历史系必考题出现在各大院校中。
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就是秋意泊作为一个由民间自发推崇封神的人物,他到底做了什么丰功伟绩——前面还好,主要是这位教授是个秋意泊厨,这本著作里有一半都在夸秋意泊如何高风亮节,如何一心为国,如何算无遗策,如何呕心沥血。
然后根据之前一期考古出来的手札来看,岁星他老人家不光没有呕心沥血,还闲得自己写小黄-书,而且是大白话小黄-书。同时期的话本子那描述再露骨,顶多就是出现一两个器官,还各种隐喻,写到妙处又是诗词又是歌赋,唯有他老人家,直接就是大白话,什么脸红细腰大长腿……咳咳扯歪了,另外手札还大篇幅描述了他老人家有事就吩咐属下去做,自己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什么跨时代朱明国最高研究院,他自己在手札里直白的写了——他就负责提要求。
研究院最主要的钱财来源是来自两个冤大头——朱明国泽帝和澜帝。
他还有个重要日程就是带着研院的发明去和泽帝以及澜帝谈价格,先祸害泽帝,后祸害澜帝,小秋相在位期间,朱明国国库有一半都是被他薅走的。
当然,也因为小秋相的研院确实靠谱,国库剩下的另一半也够国家运作了,甚至还有钱打仗。
这不是他们这些当学生的冤枉小秋相,小秋相手札里就是这么写的。
【研院第三季度项目经费缺失,陛下私库还有盈余,让澜和叔问他要点。】后面打了个‘√’,可见顺利解决了。
【研院第四季度项目经费缺失,国库还有盈余,先要一半。】后面还是打了个‘√’。
……
这样的记录几乎每年都会出现在手札里,跨度从泽帝在位时期一直到澜帝驾崩。
另外还有一些日常记录,比如:
【今日称病不上朝,睡到中午。】
【今日称病不上朝,睡到下午,刘尚书的拜帖给了周林,培养了他十年,总算是能帮我开会了。】
【今日称病不上朝,澜和叔养的鱼被我喂死了,悄悄埋了,不能给澜和叔知道,吃了一个肘子,吃撑了,又干了两碗酸梅汤才好。】
【今日直接告假一个月,和阿浓去江南府玩。】
【江南府丝织品不错,带回来家中小娘子们做衣裳。】
【江南府果然是富庶之地,找到很多没看过的话本子。】
【熬夜看完,什么结局?作者脑袋被狗啃了?越想越气,提笔自己写。】
【明天要回燕京了,不想回去,不想上朝。】
【哎,在其位谋其职,还是上一天-朝吧。】
【陛下瞪了我一眼,随便他瞪,明天接着告假,到底是谁想出来天不亮就得上朝?他是失眠睡不着还是怎么的?倒也不必这么遗祸后世。】
【陛下今日又一直在瞪我,笑死,要不是他给我发俸禄,我能坐在这里让他瞪?】
【今天发俸禄了!穷得家里都没饭吃了,拉着澜和叔去红袖招吃冰糖肘子,我还要了盘月牙骨,特意吩咐了厨子不得透露出去,希望明天不会被参。】
【果然被参了,明明陛下也去了,为什么只有我和澜和叔被参,他们怎么不参陛下荒淫无道?上青楼就一定得去嫖?就不能是去吃饭吗?】
【把红袖招的厨子重金挖回来了。】
【悄悄在家里吃一盘卤鸭舌,谁也不知道。】
【烦,吃个鸭舌都要被参?御史台吃饱了没事干是吧?家里都成筛子了,打死两个嘴不牢的,一而再,再而三,当我是死人?一看就知道是陛下才是吃饱了的那个。】
……
越往后面就字迹就越发潦草,再也看不出当初规整的能当范本的馆阁体的风范,此时按照手札日期来看,秋澜和年迈,而秋意泊已登阁拜相。
【当宰相好烦。】
【怎么屁大点事都要我管?养那么多人吃干饭?我忙得像条狗,他们倒是很闲的样子。】
【不想上朝,告假,今天打牌。】
【继续告假,睡到下午,舒服了,继续打牌。】
【小皇帝当堂怒斥我,我当没听见,毕竟我告假,有本事让我告老还乡。】
【今天会试,小四小五小六他们写得什么东西?要不是怕坏了规矩,当场撕了卷子把他们扔出去,算了,毕竟也不是谁都和我一样聪明机智的还长得俊美无双的,要忍耐。】
【果然当宰辅不是人干的活,我澜和叔厉害,亏得他一做几十年。】
【哎,想告假。】
【还是想告假,要不明天告假吧。】
【睡过头了,还好文榕机智,说我病重,一口气告了一个月的假。我三十好几的人了,劳心劳力,生个病多正常,如我这般的一般都是要遭天妒的,早夭才是正常的,活到四十算我命大。】
【小皇帝居然亲自出宫来看我,打牌被他抓了个正着,于是我只好拉着他一起打牌,小皇帝好像被气到了。哎,还好有澜和叔帮我打圆场。】
【小皇帝十七八岁的人了!怎么连个孔子都背不下来?丢人。】
【继续告假,春光漫漫,拉着澜和叔出门游湖,我果然魅力不减当年,收到的帕子香囊都能卖个几百两银子了。】
手札完整本一出世就霸占了围脖头条,#摆烂打工人秋岁星#,#岁星老爷人设崩塌#,#天蝎座小秋相#……这真不能怪大家要拆岁星他老人家的台,而是看到手札就狠狠地共情了。
毕竟要不是为了钱,谁想上班呢?
顺便一说,在吐槽御史台吃饱了没事干的那条,根据史料记载,没过几天就爆出了朱明国有史以来御史台最大的贪污受贿事件,御史台人人自危,收拾首尾都来不及,根本无心再去监督百官。
小秋相好强的报复心啊!必然是天蝎座无疑了!
……
徐老头似乎也想了起来,他笑道:“那只能算他们运气不好了。”
他的目光扫过堂中众人,学生也笑道:“是是是,我们运气好!等我们写论文的时候这墓肯定已经挖完了!到时候就好写了!”
又有人道:“好写个鬼!到时候写什么?!写小秋相天天靠摆烂摸鱼硬是把朱明国搞成了万国来朝?”
“我怎么觉得像是在看爽文。”
“实不相瞒,我也觉得。”
“所以我们要是真这么写了会被老师打出去吗?”
一堂人都笑成了一团,许老头也不能例外,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他们说:“肯定把你们挨个打回去!”
玩笑之间直播也开始了,大屏幕上一下子就切换到了古风古色的陵寝布置,原本看见的不少东西都已经被整理归档了,还在各处摆了记号标签,方便等搬到博物馆后复原。
青色的床幔过了千年依旧展现着如水的光泽,点尘不沾,可见当年风华。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沉静了下来,仔细看着直播。许老头仰着头看着屏幕,道:“确实是好……这是第一例文物出土后没有氧化的案例,你们看那个床幔,还跟新的一样。”
“老师,有分析结果了吗?”千年不朽不腐不掉色的布料实在是少见:“难道是苎麻?”
“我原本也以为是苎麻。”许老头摇了摇头:“但分析出来是一种丝,成分和蚕丝几乎一模一样,但无论是强度还是韧性上都比蚕丝强几千倍,抽了一根丝出来发现根本点不燃,一直到了一千六百度才有轻微的融化迹象。”
“卧槽?这是什么逆天的玩意儿?比铁的熔点还高?!”
许老头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听了就行,别透露出去,不然小心吃牢饭。”
学考古的心里头都有点数,尤其是他们学校考古系,能进来的都已经是严查过祖上三代的了,但凡有一点不清白都进不来,还有学长开过玩笑以后出来不去工地也能直接去考公务员,政审绝对没问题。
此时画面又转了一下,进了主卧旁边的书房,今天重点就是这里了。
书房哎,真要摸出本写了什么要事的手札来就能颠覆史记了!
果然,镜头很快就对准了书桌上摆的一本薄薄的手札,似乎只有十来页的模样,一双带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入了镜头,用镊子轻之又轻的翻开了手札第一页,结果几个大字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映入了大家的眼帘:【非礼勿视,违者穷神附体。】
“哈哈哈哈我感觉被小秋相嘲讽了。”
“直播的大佬手也僵住了!”
“笑死。”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再往下翻万一真的一辈子穷得没钱吃饭怎么办?”
镜头转了一下,就看见一身防护服的老教授往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地将一张名片放在了书案上,然后三鞠躬,嘴里念念有词,但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镜头对上了名片,上书‘国家文物局·文物抢救科·主任·夏常安’。
在课堂上的都是考古系的人,瞬间笑得前俯后仰,老教授的意思是夏主任让他来抢救文物的,要穷让他穷,和自己无关——有什么事就找领导。
鞠完了躬,老教授就继续了,这次没有用镊子,而是亲手将手札翻到了第二页,第二页上书‘我就知道会打开,看就看了,不得外传。’。
众人又是一阵笑,他们不光看了,还直播看,虽然是内部直播,但至少此刻应该有几千人在看直播,各个重点院校的考古系学生,老师,外加国家相关组织应该都在看。
在翻一页,里头的字就规整了起来,但又不像是小秋相年轻时候的标准的馆阁体,也不像是他晚年直接扔了馆阁体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能看懂就行的写法,字体飘逸而优雅,见字如晤,众人不由想起了那张佳宴图上小秋相的风姿。
【大家都说我五叔是个肚子里能撑船的人,以后必能登阁入相,我也觉得是,但我一直怀疑他肚子里的用来撑船的水都是心眼子组成的。】
【我现在还记得我小时候他就为了骗我两窝锦鲤,带着我出门逛青楼——红袖招的冰糖肘子燕京一绝,我和澜和叔一人吃了一整个。吃完了肘子一回家,我爹问我去哪了,我说澜和叔带着我出门吃肘子了,我爹表面上没说什么,回头告状给了大伯父说澜和叔带着年仅四岁的侄子逛青楼,澜和叔被大伯父好一顿训,回来又跟我说因为带我去吃肘子而被大伯父训了,委屈难言,我那时候年纪小,看不破澜和叔的真面目,我那两窝养得特别漂亮的丹顶就归了澜和叔,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坐上户部侍郎的人,可真狡诈啊!】
【五岁半的时候,他又看中了我养的别光锦,与我说齐王殿下素来爱打马游街,想我那么大了都没有好好游玩过一次燕京,便说要带我也打马游街……他当我傻,燕京城里禁止骑马,齐王殿下打马游街没人敢抓他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我爹又不是皇帝,我才不会上他的当!】
【六岁的时候我三叔回来了,他要带我去游学,三叔久未归家,我缠着他带我出去玩,三叔允了,我实在是很想念红袖招的冰糖肘子,于是就拉着三叔去了……三叔回来后又把澜和叔训了一顿,我有些后悔,最后那两窝别光锦还是归了澜和叔,后来想想都是他的阴谋啊!】
【二十四岁终于回了燕京,澜和叔变得更老奸巨猾了,我和阿浓一回燕京他就特意来找我们,光明正大得跟二哥没被刺杀过一样,结果闹了半天是让我和阿浓帮着仗势欺人一回,不得不说,好有意思。兵部尚书看见丹书铁券的时候人脸都青了。】
【我好像得了一种病,对什么都觉得没兴趣,澜和叔忙完了公务还要来看我,陪我打牌,让我心情好一些。有时候我都觉得澜和叔就是我爹(我爹应该看不到吧?),我爹都没做到这个份上,我有时觉得我就这么死了就好了,不必澜和叔下了朝还要来头疼我的事。】
【大伯母来看我,发现我衣服穿的单薄,把澜和叔训了一顿,第一次看见澜和叔被训得头都不敢抬的样子,好有意思。】
【澜和叔对我说他想建造一个人人都能吃饱饭穿上衣的国家,使老有所养,少有所依,如此宏愿,我一时竟不知道是笑他好还是敬他好。】
【六元及第,澜和叔本来答应替我摆个三天三夜流水席,可惜被天花给搅合了。果然澜和叔在朝堂上举步维艰,我不过是考个状元,有些人便怕得连天花都弄了出来。】
【研发出了牛痘,我从未见过澜和叔如此愉悦过,他已经许久不喝酒,那日他一人喝了二两,他将全部身家都给了我,让我好好管着研院。】
【澜和叔让我组建船队,远洋而游,带回作物二三十,解民之饥困。】
……
【金乌西成,冰轮东升,复起复落,旦暮之间,故人已去,吾常忆往昔,徒余瘦笔一枝,枯墨一台,再无可叙。常问神君何在,太一安有,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怜,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①侄,秋意泊,祭上。】
众人都沉默了下去,谁也没料到前面写得那么好玩,后面居然是一篇悼文,这说是小秋相的手札,还不如说是小秋相亲自为秋澜和写的传记,从侧面将大秋相的事迹一一录下,有了它,早已泯灭在时光中的人、事、物陡然又鲜活了起来。
许老头摘了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指点着说:“所以说要学而时习之!小秋相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当年六元及第,文采斐然,后头他专心科研,忘了文化,搞得最后给大秋相写悼文都只能用别人的词!”
众人:“……”
“老师,你这么说小心晚上小秋相托梦来打你!我觉得他铁定干得出来这种事!”
“小秋相尸身在哪都没找到的!按照他老人家的神迹,说不定人还没死呢!知道您这么编排他,老师你可得小心了!”
有人托着腮说:“不至于,现在小秋相在我眼里就是有点厉害的普通人了。”
所谓的遥不可及和高不可攀是世人对小秋相的幻想,手札上的小秋相才是真实的——他是个普通人,喜欢吃肘子,鸭舌,不喜欢上朝,喜欢赖床,打牌……哦对还自恋,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年轻人罢了。
甚至用他的手札去代入历史名人,感觉他们的光环也碎的差不多了,毕竟最神的这个都一副摆烂人的模样,其他人说不定也和小秋相一样呢?
手札被好好地保存了起来,镜头又转向了书架旁的画篓,考古的老教授用仪器测量了一下,抽出其中一副画卷与旁人一首一尾慢慢展了开来,众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只要不是画得太离谱的东西,国宝喜加一是肯定的了。
画卷缓缓展开,展露出的东西让所有人都有些愣怔……这是一副油画。
众人却没有心思去关注作者是谁,死死地被画里的内容所吸引,那是两个男子,一人执杯,一人下棋,意态闲舒,似乎是不经意间被人画了下来,两人眉目有所相像,皆是俊美绝尘,尤其是年轻的那一个,让人难以置信这居然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拿着画卷的人似乎也一时为其震慑,许久之后,镜头才缓缓放大了右下角。
【南洋画家戴维·柯泊尔所画。】
【左秋意泊,右秋澜和。】
“操!我要长这样我也自恋啊!”
“怪不得出个门香囊手帕能收一车!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啊!”
正当此时,镜头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闪而逝,虽然只有短短的不到一秒种,但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见了确实有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又消失了。
“???闹鬼了?!”
“不是,什么鬼大胆到了连岁星的陵墓都敢闹?!”
画面出现了卡顿,随即一帧一帧的往回倒放,在围观直播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静地看着那一幕,直到人影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看不清人脸,但很明显穿的是卫衣长裤。
应该是现场的人不经意间被折射或者投影进去了吧?
总不至于鬼都开始穿潮牌了吧?
陵墓中的教授犹豫了一瞬,道:“前面有一个穿衣镜,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投影进去了,大家不必慌张。”
紧接着镜头就在那穿衣镜上扫了一下,让大家确认那边有一扇镜子。
确定了这个猜想后围观直播的人彻底放下心来,又兴致勃勃讨论了起来,却听直播里的教授道:“我现在出现了一点缺氧的症状,可能需要休息后才能继续直播,为了防止文物出现意外,所以今日直播暂且先暂停了。”
直播关上了。
直播外的人放了心,可在小秋相陵墓的人面色都是无比凝重。
那边有没有镜子……他们会不知道吗?
那一扇镜子陡然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仿佛就是让他们好寻一个借口开脱罢了。
这年头鬼还挺贴心的,知道什么叫做走近科学。
而隐身在暗处的秋意泊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他感觉到陵墓禁制被触动,回来一看发现正在直播……娘的,谁能想到自己的墓还有被直播的一天?!尤其是他这个主人还得避嫌!
……算了,不避嫌还能怎么着?出来吓死他们吗?还是跟他们解释解释他为什么还没死这件事?
得了,还是避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