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间和修真界是不一样的,确实凡间灵气匮乏到了秋意泊几乎无法补充灵气,也不够安静,秋意泊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风声、水声、负责打更的仆人的脚步声,绫罗绸缎的摩擦声,再往远处,还有人引吭高歌,丝竹声声,有人喝彩叫好,秋意泊心下安宁,然而……死活睡不着。
有一说一,大半夜的还在家搭戏台,也不怕言官上奏?就是不怕言官,那也不怕扰得自家人清梦?
那声音可真不是他耳聪目明才听得见,他这院子已经属于是内院最里头的了,这都能听见,说明这戏台就是在内院里头搭起来的,还挺热闹的。
既然睡不着,秋意泊就决定去凑个热闹。
上下皆已经得了消息,见秋意泊行走仆婢们远远瞧见便退了下去,秋意泊循着声音慢吞吞地走着,此时已是春日,夜风中还有几分冬日的凉意,吹着倒也舒服。秋意泊仔细得分辨着曲子的意思,听了半晌,人都已经走到院前了,这才想起来这是一首贺寿的曲子。
院门未开,门口守着两个老妈妈,见秋意泊来便要行礼,秋意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没有再进去,转而便转身离去了,他沿着墙根慢慢地走着,心中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贺寿嘛,可能今日家中有人过寿,只是他一回来便也不好大操大办,免得叨扰了他,便在自己院子里叫人小小办一办乐呵乐呵。
家里正儿八经办起来不开个几十桌整一个宾客如云都是说不过去。
既然人家也不愿意打扰他,他也不应该做个恶客去叨扰别人。
秋意泊突然停了脚步,不对,都是自家人,虽然隔了辈分,但是当年他也是蹭过大堂哥的零食吃过二堂哥的饭的人,大半夜的,蹭自家一个席面怎么了?
做人要学会和自己和解,不必老是想着那些疏远的事情,想着想着本来不疏远也该疏远起来了。
他想到此处,便又回到了院门口,示意仆妇通报一声,在秋家,秋意泊目前的身份就是老祖,简单解释一下就是辈分奇高但人挺年轻,两人正打算开门去通报,没想到秋意泊却扬了扬下巴,示意让开了路,自己跟着一道进去了。
里头果然是三五个老太爷在里头喝酒听戏,还有几个年轻郎君娘子,院子里披红挂绿,灯火通明,确实是一派热闹的景象。几个老爷子都是一僵,连忙要起身见礼,秋意泊摆了摆手:“都坐下吧,我听得热闹,便来蹭一口水酒,不必顾虑我。”
“孙儿惶恐。”为首的老爷子说道。
秋意泊自顾自坐下了,“都坐下。”
“孙儿不敢。”
秋意泊笑道:“那这就是要忤逆长辈了?”
一众人这才坐下了,几个年轻郎君娘子都看着秋意泊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总有些好奇的目光在他脸上悄悄地转悠。秋意泊说是来蹭杯水酒,实际上去却不怎么客气,刚好桌上有热腾腾地长寿面,他便问道:“今日谁做寿?面吃过了吗?”
其中一个老爷子想起身应是,又被秋意泊一个眼神瞪着坐了下去,“是孙儿,老祖,孙儿替你添一碗面。”
秋意泊打量着他,笑问道:“你高祖是不是凌黎?”
老爷子应是,秋意泊颔首:“你与你高祖长得很像……行了,我饿了,实在不行我和几个小的们坐一桌?”
众人一愣,随即都不由笑了出来,大人且不论,被抱在怀里的小孩儿们可经不得饿,本就是抱着他们出来吃一点面沾沾福气的,一个个被叫醒,现在已经吃了起来。
一个小娘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老祖好生随和呀!”
秋意泊居然还答了她:“我不随和起来也是很凶的,但这大晚上的,板起脸来可就没饭吃了。”
众人又笑了起来,这才恢复了正常,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几个老爷子见秋意泊有兴致,还问了他一些高祖们的事情,秋意泊论起来也是将阁老做到死的人,聊起朝堂来也没多少隔阂,听现在世家式微,上下为之一清,又有连续几十年的风调雨顺,无甚七灾八难,百姓安居乐业,万国来朝,可谓是难得的太平盛世。
其中一个老爷子赞道:“全赖当年大秋相与老祖力挽狂澜,否则这天下恐怕又得改弦易张了。”
泽帝当年决心与澜和叔整顿世家,便是已经看出来世家尾大不掉,若放任下去恐怕要将整个朱明国拖垮,这才下狠手。说穿了,泽帝要的是中央集权,当上下清明,该有的权力与财富握在国家的手上的时候,国家才能更好的去调控应对随时而来的天灾人祸。
秋意泊一边吃着面一边听着,眉间也有些笑意,倒也不是听到有人夸他,而是当年澜和叔的宏愿虽不说是彻底完成了,可确实已经做到了最好的结局。
他吃完了面,也说完了古,起身摆摆手便走了。
趁着夜色正好,他乘风而起,随着晚风一路去了城外,澜和叔与泽帝合葬,而他的后事是泊意秋给办的,衣冠冢应该距离澜和叔不远才是,他打算先去帝陵给澜和叔上柱香,顺便将这个好消息告
诉他才是。
世间有鬼,可以秋澜和的秉性,生死或许与他亦不过过眼云烟,就是能当鬼,他摆摆手也就下地府投胎去了,应该是不会留在这个世界上的。
帝陵自然是看管森严,不过这些对秋意泊却没什么妨碍,他一路到了通天殿中,此处就是正经给泽帝祭祀的地方,他之前去过的小山路是特意留下送秋澜和进去与泽帝合葬的,澜和叔去后那条路便也埋了,免得叫摸金校尉闯了进去。
秋意泊看着里头几人才能合抱的金丝楠木柱,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砖的尽头便是一座巨大的牌位,上面写的是泽帝的谥号,秋意泊从一旁拈了三炷香点了,恭敬地拜了拜,将香火插-入炉中,将见闻慢慢地说给澜和叔与泽帝听。
或许他们听不见,但是他就是想说。
小半个时辰后,秋意泊这才停了下来,又给他们上了一柱香,将香炉中的香料换上了秋澜和素日里最爱的盘龙云檀,他原以为自己不记得的,但是没想到他其实记得很清楚。
秋意泊伴随着熟悉的香气转身出去了,正事办完了,他想看看自己的衣冠冢在哪,反正给自己上坟扫墓这么有趣的事儿他必然是要做一做的,他将感知扩散了出去,泊意秋必然是抱着和自己一样的想法的,为了避免千百年后找不到自己的墓在哪,肯定是留有记号的。
没多久,秋意泊就感知到了不远处的泥下有了一点微弱的神识反应——有个他做的法宝。
对,就是这么简单,留下一个法宝,不光能守守墓还方便自己感应,只要在法宝周围放上足够的灵石就够了,想也知道盗墓贼也不可能天天上千上百的来,日常待机状态也耗费不了多少灵石就是了。
对于自己的墓,秋意泊可没什么敬重之心了,说闯墓就闯墓,亏得泊意秋也怕鬼,没有往墓里头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花样,而是就很诚实的在他们自己熟悉的位置摆了个地图,秋意泊一进门就发现了地图。发现这衣冠冢其实是按照一间二进的院子来设计的,最里头主屋就是棺木所在,每一进都有东南西北四间到八间屋子,秋意泊当然就先去了主屋。
进了主屋,那就是非常熟悉的风格,跟他的洞府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雕花拔步床变成了棺木。别说,大半夜的看见这么大一黑黢黢的棺木秋意泊当真还有点慌,周围的长明灯光源十分稳定,秋意泊想了想,决定安全为上,远远的一指,便把棺木给开了。
确定棺木里就只有衣物和一些书籍后秋意泊安心了。
虽然但是,泊意秋也不是没可能往里头搁个恐怖的玩意儿来吓人——没有就好。
左右一想,反正这衣冠冢建来就是给人当考古挖的,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机关,秋意泊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棺材板上,觉得极其有意思的笑了起来,顺手捞了里头一本书来看……果然,是他自己写得那一套《转生成修真世界第一大宗掌门的我今天也在努力建设宗门》,当阁老也不是每天都很忙的,尤其是他这种主要靠找人研究技术的流派后期其实还挺闲的,又故意放权给小皇帝,闲得简直能打出屁来,这本书就是那会儿闲来无事写完的,中间还因为当阁老当的久了,对基建和权谋更有心得了,还重新写了里头的大情节。
秋意泊笑吟吟地摸出一支笔来,在扉页上写下:秋郎著。
哎嘿,想到日后考古人员来开棺,看见这本书上‘秋郎’两个字再看一看标题,转而开始怀疑人生的表情他就很快乐。
说不定他们还会想是秋澜和的秋还是秋意泊的秋。
这么一想秋意泊简直想闭个生死大关,闭他个千把年的,然后睁开眼睛就能直接看直播!
秋意泊摸了摸眼角,笑意越发温和,他翻了翻棺材里的东西,见衣服果然是他当年最喜欢穿的那套,想想也就算了,没有再换,将棺材盖上了。再往旁边看便是以屏风隔起来的小书房,两排书架上满满当当都是他喜欢看的——基佬小说。
果然是泊意秋会做的事情!
秋意泊的手在书脊上缓缓拂过,百多年的封闭并未让这里沾上多少灰尘,毕竟也是套了玄学的皮的,一切都如同刚刚放进来那会儿一样,秋意泊看见几本书的名字有些陌生,抽出来翻了两页果然没有记忆,再往前一翻……好家伙,是泊意秋的手笔。
一个端端正正的大字‘泊’就写在扉页里头,生怕人家不知道这是他的大作。
秋意泊正愁没小说看,把这几套都录进了玉简里头,书还是放在原地,玉简在旁边忙碌着复印,秋意泊则是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翻阅起了桌上放着的唯一一本书,也就是‘他’的手札。
第一页就是衣冠冢的路线图,往后还有各个陪葬室的详细图解,全墓没有物理机关,但请根据提示开启,否则后果自负。光这一进的西厢房随葬的是瓷器,东厢房也就是书房位置是随文献,南厢房是贴身物品——正常情况下南厢房就是主卧,旁边耳房没人住的话就是贴身物品的小仓库,日常要用到的都会放到那边去。
秋意泊握着手札转进耳房看了看,他有些好奇能堆点什么
贴身物品,该不会全是衣服吧?当年走得急,澜和叔给他的那几盘桌游他没来得及带走,时间太久了,秋府估计也找不到了,很有可能被泊意秋放在耳房里了,结果一进耳房发现里头很有特色——给他堆了一屋子的金条。
笑死,是他的风格没错了。
秋意泊抬了抬手,给耳房里又堆了一层灵石,灵石看起来跟宝石差不多,严格来说当宝石用也行,顺手在手札上备注了一条这些要给秋家后人,随意侵占他人祖宗遗物终将遭受法律制裁……他想了想,又在最后面添加了一句话:最多拿十根金条当劳务费。
他唤来了守墓的法宝,这法宝应该是泊意秋给当场炼的,说多精巧不至于,就是个陵墓总控机关,秋意泊给它设定了一下要是非考古人员来此一次性最多每人拿一根金条,紧接着他在墓室东南角设下了一根蜡烛,它是常亮的,要是有人拿起第二根金条就会熄灭,放回去就会接着亮,对于懂规矩的摸金校尉来说足够了。
一根金条呢!
他随手拿了根金条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这一根就是十斤,老厚实的一块,按照他那会儿一克黄金四百多人民币,这一块金砖就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要是换在房价没飙升的时候,这一块金砖够全款买好几套房了。
秋意泊从耳房出去,又根据着手札的提示逛遍了整座衣冠冢,简直就像是在玩一个自己给自己设计的盲盒游戏,秋意泊还在里头找到了一些bug,又将一间耳房隔成了密室,也不放什么,就放金条——黄金可是个宝,纵观古今就没有不值钱的时候,乱世也能花,太平盛世也能花,放黄金总是不亏的。
不过这一批黄金他做了个小手笔,在每根金条里塞了一颗密封的丹药,也没啥特殊的,什么吊命什么保命就放什么丹药,如果黄金是直接被人融了,那这颗丹药自然就不见了,要是用剪子剪开来,倒是能发现,他还写了一张小时候经常吃的百病全消大力丸的低配配方也放在了这里头,有这张丹方就能让秋家挨个选自己喜欢什么款式的路灯了。
此时恰逢天亮,秋意泊本来想直接回修仙界,转念一想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哪能这么简简单单就走?生产队的驴都没有他那么勤快。
他将一头华发改成了黑色,在秋府门外的早饭摊子上要了一碗馄饨,一屉小笼,慢腾腾地吃着,用到一半,就见一个穿红色官服的官员下马走了进来:“老板,老规矩!”
“好勒!秋大人今日好晚!”老板热情的招呼道:“今日要不要拎在路上吃?”
“也好,今日是有些晚了……家中有些喜事,我一把年纪了,一晚上没睡着,临到天亮才蒙蒙睡着了一会儿。”那人笑吟吟地说。
老板将烧饼用油纸包裹了起来,递给了他,随口问道:“哦?是有何喜事呀?小老儿现在这儿恭喜秋大人了!”
“也没什么,就是远游的叔祖……”秋大人说到一半,忽然噎住了,他看着在一旁吃馄饨的秋意泊:“老……叔祖?叔祖您怎么在这儿?!”
秋意泊笑吟吟地说:“许久没吃过这一口了,就来尝一尝。”
老板诧异地说:“呀?这位郎君居然是秋大人的叔祖?”
“家里人多,辈分就乱。”秋意泊笑眯眯地道:“大孙子,你要是再不走,早朝就要迟了!”
秋大人立刻拱手告退,飞一样的上了马就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秋意泊忍不住轻轻笑了笑,老板甚少见到这样俊美的郎君,不得不说长得好在哪都是吃香,老板这头给秋意泊盛了一碗大骨汤送了过去,边问道:“是小老儿眼拙,郎君竟然还在我们家用过?”
“小时候来过几回,老板不认得我也是常理。”秋意泊抬了抬手,谢过了老板的大骨汤,慢吞吞地喝了个干净,这才往秋府里走去。
昨日见的宗妇王素心见他从外面归来,当即叫人撤了准备给泠泉阁的早点,自己则是收拾整齐,只带了两个积年的老仆就往泠泉阁去了,“见过老祖。”
秋意泊摆了摆手,道:“账本可带来了吗?我想看看家中各类积蓄如何。”
他原本是不想看的,但想到这次走后或许很久都不会再回来,便想多看两眼,若是有什么紧缺的,他也好多留下一些。
他又道:“西厢房里有些布料首饰,你先着人去收拾了,不过是图个新鲜,其他倒是没什么。”
“是,多谢老祖。”王素心应道:“孙媳这就去,老祖先请稍座。”
自嫁入秋家后不久,家中长辈便告知了她秋家的秘密——秋家有修士,且各位前去仙山修行的老祖偶尔会归家,送回财帛药物,辟邪法宝等。王素心也告知了秋家她家的秘密——她家老祖也是修士。
王素心本是江杭一带的贵女,家中父亲乃是镇抚使,论家世,秋家虽前有大小秋相,如今却不如当年辉煌,按理是与她攀不上的,结果家中老祖传了令来,要与秋家交好,这才将她嫁到了秋家。
她虽未见过老祖,却对修行一事不算是太陌生,毕竟家中偶尔会有从仙界回来的姐妹兄弟,总是飞扬
跋扈,她虽然不太喜欢,却也算是听了一嘴。本以为嫁到秋家后也是如此,没想到到了秋家过了一世的好日子,临到了老才正儿八经见了一回秋家的老祖。
秋意泊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等事情,否则他估计还得去一趟太虚门谢谢金虹真君。不过真要想起来了可能他左右一想反正关系也不差这么一句谢,什么时候见到了请金虹真君好生吃一顿酒就是了。
没一会儿王素心便带着账本归来,又有十几个仆婢手脚麻利的从西厢房将布料首饰清点记册装入箱中,悄然无声地抬了出去。秋意泊打开账本一看,里头账目十分清晰,这一本应该是专门用来记载不太普通的物品的,清晰地记载着哪一年哪一房因为哪些事用了某样东西,最后还有年度统计和近十年统计。
秋意泊很久没看见这么清晰的数据图了,心情大好。
他看完了账册,心中也有些数了,赞道:“孙媳聪慧过人。”
王素心躬身行礼:“多谢老祖赞誉。”
“既然你心中有数,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此后每十年我会嘱咐仆婢将物资送来,若情况紧急,只管修书送往凌霄宗便是,除我之外,还有秋怀黎、秋露黎两位兄姐亦在修行,若寻我三人皆不达,便可寻我父亲应真君秋临淮,三叔怀真君秋临与,这些你且记得。另太虚门有秋奇黎、秋凝黎两位兄姐,亦可寻他们。”
“是,老祖。”
秋意泊抬了抬手,早已准备在旁的数十个樟木箱子同时打开,里头非常不讲究的堆放满了各类瓷瓶,王素心神情有些古怪——这怎么看着跟路边上卖药郎的箱子似地?
秋意泊一手托腮:“管老祖要些丹药是管够的,但是要些锦盒什么的老祖却是没有的。这些孙媳你自己处理吧。”
王素心一时大窘:“老祖……”
“行了,玩笑罢了。”秋意泊眨了眨眼睛,笑道:“虽说我们几个都被冠上了老祖这个名头,其实我们在修真界还算是年轻呢。”
王素心应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总不能陪着老祖一道笑吧?
秋意泊也不为难她,摆摆手示意她可以找人来带着东西走了。他径自出了房门,去了一旁的书房,书房中有一扇大窗,现下正是窗外的玉兰开得正好的时候。
他推门进去,便见窗外玉兰早已不是那孤单料峭的一枝,大片大片烂漫的开着,秋意泊看得正入神,忽地一只大鸟落了下来,啪叽一下就啄下了开得最好的那一朵玉兰吃了。
嚼了两下,还吐了出来,显然是不怎么好吃。
秋意泊轻笑了一声:“小混蛋。”
疏狂剑又叼了一朵玉兰来,飞了下来就往秋意泊嘴边凑,秋意泊无奈之下张口咬住了花瓣,伸手就打算在它身上薅两根毛攒一根鹤毛掸子。
以后它再皮,就原汤化原食,用它的毛做的掸子揍它。
秋意泊看着窗外清澈透蓝的天空,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与这凡间的因果,算是了了。
若再来,便是路过一隅,作一闲散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