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年轻脸嫩,高老师还以为自己这关算过去了,请了假后就跟着林雪旷和谢闻渊回到了特别行动小组S市的办事处。
她到了之后,谢闻渊说一会有专门的人过来做笔录,让高老师在休息室等一会,就和林雪旷离开了。
高老师坐着看了会手机,听见门响抬起头来,却发现进来的竟然是齐鸣峰的父母。
自从这对老夫妻行为愈发诡异之后,谁看着都觉得后背发凉,就算是再同情他们的遭遇也不免敬而远之,高老师也是一样,因此看见两人,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
她放下手机,强笑道:“大姐,姐夫,你们怎么也来了?”
齐母惊讶道:“悦霞,你怎么也在这里?”
齐父说:“上午的时候有警察过来找我们,说他们在调查我们家峰峰的事,想找我们做个笔录了解一下情况,我们就来了。”
高悦霞道:“我也是因为这事,那咱们就等等吧。姐,姐夫,你们坐。”
齐父坐在那里,双目有些放空,显然又在想儿子的事,齐母却悄悄地告诉高悦霞:“悦霞,峰峰快要活过来了。”
高悦霞连忙四下看看,低声说:“姐,这种还是回家说吧。人家办事处就是管这个的。”
“没事,没事,他们是活人,又不是阎王、判官,还能管得了阴间的事啊。”
齐母急于和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回头让齐父把牌子拿出来,要给高悦霞看。
这木牌是两人轮流养着,一个人戴一天,这时候正挂在齐父的脖子上,他就摘下来,小心翼翼地递给齐母。
高老师拗不过他们两个人,只好去看。
她第一次看这块木牌的时候印象也很深刻,当时上面刻着古怪的花纹,仿佛某种不知名的神明形象,木质纹理中还隐隐透出几分血色,总之让人一看就觉得不舒服。
而这一回,高老师骇然发现,那血色已经蔓延过了所有的纹路,大片大片地铺陈在木牌上,如果看得久了,几乎会产生一种它们正在呼吸和跳动的幻觉。
她心中十分抵触,却着魔般地伸出手,指尖轻轻在木牌上摸了一下。
齐母和齐父把这东西拿来拿去的也没发生过什么意外,谁也没有想到,就是高老师碰这一下,周围忽然间阴风四起,变故陡生!
房间里的灯忽然熄灭,整个空间中却泛起了一重绿油油的暗光,周围的墙面和摆设都给人一种正在扭曲漂移的错觉,隐隐的哀哭仿佛幻听,又仿佛回荡在人的脑子里。
三人都是瞬间骇然,高老师惊呼一声,一把拽住了身边齐母的手,但短暂的恐慌后,齐父却颤声说:“峰峰?是不是咱们峰峰回来了?”
齐母顿时醒悟,说道:“对!刚刚才把牌子拿出来就出了怪事,一定是峰峰!峰峰,你别怕,妈在这,你出来和爸妈说说话?峰峰啊!”
她向前摸索,高老师只好不得已松开了齐母的手臂。
这里只有三个人,还有两个都不正常,她也很绝望,只能鼓起勇气,一边掏出手机照亮,一边朝着房门的方向冲去。
手机没有亮起,但她成功摸到了门把手,高老师心中一喜,正要开门,却忽然觉得触感不对。
她低头一看,在幽暗的绿光下,自己的指缝间竟有汩汩的鲜血不断流出来,而她握住的哪里是什么门把手,分明是一截人类的残肢!
高老师一时之间都木了,整个人僵立在原地,抓着残肢的手不住发抖,眼看着那血一滴滴落到地面上去,而从光滑的白色瓷砖上,赫然有一张人脸,正在慢慢地浮现出来……
“啊!!!!!”
她终于忍无可忍,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嚎。
“……”
另一头的监控室里,林雪旷、谢闻渊、赵衡、何暄还有蕙蕙都在。
四个男人通过监控观察着休息室里的情况,蕙蕙则好奇地在房间中转来转去。
看到眼前的混乱局面,全体都是一阵沉默。
“赵、赵哥。”何暄哆哆嗦嗦地小声问赵衡,“这什么情况,这是真的吗?还是什么投影技术?”
他目前还是试用期,才刚入职没几天,昨天虽然也跟着去海边别墅救援了,但过去的时候别墅也已经塌了,没看见什么灵异场面。
直到现在,何暄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最后又颤巍巍加了一句:“咱们单位,真、真能见鬼?”
赵衡道:“能啊。”
何暄倒吸一口凉气,夹紧双腿,看上去想要尖叫,但他有点怕谢闻渊,于是把手塞进嘴里,用力咬了一下,两眼中飙出泪花。
赵衡:“……怕鬼?”
何暄点头如捣蒜:“平时连鬼片都不敢看啊!”
“啊,怕鬼你为啥来?”
“省考的时候就这个报名的人最少,我就随便填了啊。我有武术特长,体测之后就我一个人合格,好不容易考上编制,不来会被我爸妈打死的,我就来了。”
以前他们招聘时都要有一定玄学基础的,但修炼法术的人又往往性情孤僻,热爱自由,因此这两年标准就有所放宽了。何暄这种情况,也只能自己试用期多坚强。
赵衡还能说什么,想了想安慰他说:“你放心吧,其实鬼也不是那么好见的,咱们的安全装备也都很完善……”
他说到这里停下,和何暄一起转过头,只见一个小脑袋凑过来,正满脸好奇地看着自己,正是那个叫蕙蕙的小姑娘,之前跟着谢闻渊来过特别行动小组几回。
赵衡便笑着说:“小妹妹,怎么啦?你觉得哥哥说的对不对呀?”
蕙蕙也是笑嘻嘻的:“也不全对吧,见鬼挺容易的,我就是鬼啊。”
她一边说,两只眼珠子一边从眼眶里慢慢凸出,“啪叽”、“啪叽”两声砸到了地上。
何暄:“……”
他双眼一翻,险些当场昏过去,幸好被赵衡手疾眼快一把搀住。
赵衡是转业兵出身,之前在边疆的时候协助那边的大师参与处理过几起灵异事件,这才在退伍之后被领导给调过来的,到底见多识广,顾不得害怕,大声鼓舞何暄道:
“打起精神来!咱们这里有两位大师坐镇,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绝对安全,不要慌张!”
蕙蕙把眼珠子安回去,赞同道:“对呀,他们都很厉害的,不过……”
她转过头,问道:“灵主,雪雪哥,现在已经达到恐吓效果了吧,要不要下去救他们?或者还是再等一会吗?”
虽然高悦霞这几个人都没有心脏病,那也经不起这么吓唬吧。
何暄设想一下要是换了自己在里面……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两人一鬼一起看向林雪旷和谢闻渊,却听林雪旷没好气地说:“喂,你搞什么?用玩这么大吗?”
谢闻渊一转头,确定林雪旷是在跟自己说话,顿时匪夷所思道:“怎么会是我,我还没动手呢!不是你干的吗?我还想问你弄这么吓人干什么,我看着都瘆得慌。”
片刻沉默。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从座位上跳起来,抢出门去。
赵衡:“……”
何暄:“……”真靠谱吗这?他感到自己更绝望了。
但出于职责所在,两人不管是诧异还是惊恐,都也紧跟着起身,随后冲出监控室。
还没到休息室门口,林雪旷就已经感觉到长廊中充满了大量怨气,知道这回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他冲上去用力一推门,发现根本打不开,于是在门板上敲了两下,高声道:“里面的人让开点!”
说完之后,林雪旷后退两步,而后飞起一脚,那扇门顿时应声敞开。
那个瞬间,仿佛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般,近乎可见的浓重怨气中间夹着一道刚刚从地下爬出来的黑影,迎面蹿出了门。
甚至连何暄和赵衡都看见了这一幕。
何暄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担心,此时更是大惊失色,语无伦次道:“完了完了,他他他他出来了!”
他第一反应是想跑,又想起自己吃这碗饭的绝对不能跑,学着赵衡手忙脚乱地摸出枪,心中暗道老子要是试用期殉职了也不知道保险公司能赔给我爸我妈多少钱——
而想象中的攻击迟迟未到,他眼看着最前面的林雪旷脚步都没有慢上一下,只是将身体一侧,已在瞬间跟黑影擦肩而过,抢步进了门,将无视进行到底。
黑影尊严受到伤害,正要转头,谢闻渊已经随后一张黄符弹出,手指快速结印,喝道:“天地玄宗,缚鬼镇灵,封!”
黑影想要躲闪,却被法印威压镇住,根本动弹不得,那张黄符正中额头。霎时,金光大作,清风席卷,周围的怨气刹那如同百川归海,汇入黄符之中,场面如同电影特效。
而在房间里面,高老师浑身颤抖,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齐父齐母却认为是齐鸣峰终于复活了,非但不怕,还试图追在后面,抓住那道黑影。
林雪旷抢进门去,一眼就看到了齐母手中举起的木牌,知道问题就在这样东西上面,他手上已经掐好了诀,立刻就能直接将木牌劈成两半。
但看见两位老人脸上焦灼的表情,林雪旷心中转念,回手收势,划破指尖,将一滴血珠弹了出去。
他的血在牌子上溅开,顿时压制住了源源不断向外散逸的怨气。
与此同时,黑影也已经收入了谢闻渊的黄符之中,他收回黄符,迅速在上面划下一串亮晶晶的法文,周围顿时恢复了安宁。
两人干脆利落,在赶到的几秒钟之内,动乱就已经完全平息,人们胸口那种窒息感也跟着消散一空。
何暄手里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砸在了脚上,但是他完全没有察觉,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幕,觉得有股热血从心底沸腾了起来。
“这、这也太厉害了……”
“峰峰?峰峰!”
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齐父齐母却大惊失色,他们在房间里时没看见谢闻渊收了那道黑影,连叫几声才发现刚刚“复活”的儿子不见了。
“雪雪哥,你说会不会是他们指使齐鸣峰的怨灵杀了那些同学啊?”
蕙蕙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过来,凑到林雪旷身边,悄悄地说:“但是……”
她的“但是”还没说完,齐父已经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林雪旷,激动问道:“年轻人,我、我儿子呢?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把我儿子弄哪去了?”
蕙蕙最看不得别人“欺负”林雪旷,表情顿时一凶,张嘴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想咬他,但紧接着就有一只手伸过来,毫不留情地把她的嘴给重新捏上了,差点把蕙蕙的眼泪给捏出来。
蕙蕙:“……”
谢闻渊这个粗鲁的家伙走上两步,挡在林雪旷和蕙蕙前面,和和气气地冲着齐父说道:“齐先生,不用着急,齐鸣峰还在你们手上那个牌子里,他之前不是也一直在里面的嘛。”
他说着将齐父的手从林雪旷胳膊上扯开,给他放了回去,安抚似地拍了拍对方的臂膀,说道:“这大白天的,他出来容易吓着人,对他自己也不好啊。”
齐父挣了一下,骇然发现这个小伙子的手劲竟然很大,自己根本就挣不脱他。
谢闻渊一笑,将手放开,忽听林雪旷在身后轻轻咳了一声。
他回过头去,递了个疑问的眼神,林雪旷则冲着齐母那里轻微地抬了下下巴。
谢闻渊循着他的示意看去,顿时脸色微变。
之前两人听高老师的讲述,还以为齐父齐母的木牌是那种养小鬼用的泰国佛牌,所以都没太当回事。
这时近距离一看,谢闻渊才发现,这东西哪里是什么泰国佛牌,分明和五禅门的法器凝魂木一模一样,怪不得刚才能爆发出那么强的怨气。
齐父齐母听谢闻渊那么一说,觉得十分在理,又急急忙忙地问:“那他晚上还能出来吗?”
“这……”谢闻渊道,“不了解情况,我也不好做判断,二位能把牌子拿给我看看吗?”
齐父齐母犹豫了老半天,赵衡又下来给他们看了证件,两人这才将牌子小心翼翼地递到了谢闻渊手里,同时紧张地在一边看着他。
谢闻渊接过来扫了几眼,很快做出判断,又不做声地递给了林雪旷,两人都确定了木牌确实是凝魂木,只是按理说五禅门不会让法器外流,所以真假可就不好说了。
难道在七星雷火印之后,又出现了一件仿造的法器?!
高老师吓得晕了过去,被几个人送往医院,齐父齐母却也顾不上管了,见林雪旷和谢闻渊看完木牌之后都是神色犹疑,连声催问他们齐鸣峰的情况。
如跳楼、车祸这种遭到剧烈撞击身亡的人,有一部分灵体会散开,阴差勾魂的时候如果没有耐心一一帮他们将魂魄都收集齐全,下辈子投胎时就容易变成失去灵智之人。
齐鸣峰就是这种情况。而在他的部分魂魄被勾走送入轮回之后,他的父母又使用凝魂木收集到了散在阳间的那一部分,刚才已经被谢闻渊给收了。说是还在木牌里,只是为了暂时安抚齐父齐母。
这部分魂魄,怨气超出想象的浓重,如果不是有残缺,恐怕就要变成厉鬼了。不知道是凝魂木造成的,还是出现了其他什么异变。
齐父齐母的样子十分焦急,可他们到底是在着急出了这件意外有可能会影响齐鸣峰的复活,还是着急会被查出来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可就不太好说了。
不过有一点很明显,就是齐鸣峰的魂魄如果不保,恐怕他们也会失去唯一的精神支柱。
林雪旷沉吟了一下,语焉不详地说道:“这个情况我们还需要再观察观察,他刚才突然出来,可能会有点损伤元气,或许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吧。”
齐母一听,感到无比心疼,自责地说:“都怪我,早知道不把他拿出来就好了。可是这孩子,他突然跑出来干什么呀!怎么平常就不跟爸爸妈妈说说话呢?”
对啊,齐鸣峰突然跑出来干什么?
他跟高老师之间,就是存在的是恩是怨,双方的举动又都究竟有什么目的?
谢闻渊询问齐父齐母木牌的来历,两人却都说不出来。
自从齐鸣峰死后,他们才逐渐相信鬼神之说,但又没有章法,这些年乱七八糟地找了很多门路,也都忘了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其中唯有这块木牌越养越是莹润有光泽,有的时候还会随着他们的话颤动几下,这才一直被留了下来,已经有几年了。
他们觉得是好事,但只要是个懂行的人心里就明白,齐鸣峰肯定是回不来的,这块木牌却需要人的气血和阳寿去养。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意外,魂魄被谢闻渊给封了,当那点残魂自然从木牌中脱离的时候,也就将会是齐父齐母的死期。
无论凝魂木是真的还是伪造的,弄成现在这种状况,都是绝对的危险物品,按特别行动小组的规定是应该交公的。
赵衡便道:“齐先生,邵女士,你们方不方便将这块木牌留在我们这里观察一下情况?”
齐父一口拒绝:“不可能,这可不行,没我们养着,木头过几天就该朽了,我们峰峰还怎么出来?”
齐母也说:“不行不行,我不用你们观察,你们让我们走就行了。今天要不是你们把我们找过来,峰峰也不会出事!”
赵衡道:“可是刚才的情况那么危险,二位也看到了,万一再发生什么情况,伤害到别人还是自己都不好啊。”
两人都把木牌当成命根子,好说歹说,死活就是不肯给。
正在僵持之际,刚刚出去的何暄又拿着手机跑回来了,高声道:“谢顾问,林大师,赵哥!”
他气喘吁吁地说:“孙哥那边来电话,说高老师出院了!”
谢闻渊和林雪旷都转过头来,谢闻渊问道:“她不是刚被送过去吗?”
何暄说了一下情况。
高老师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只是一时惊吓过度晕过去了,刚办完手续就醒了过来,看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被送到了医院,立刻嚷嚷着要回学校上课,说是只请了半天假,不能耽误太久。
其他人当然都拦着,但高老师坚持要离开,她不是嫌疑犯,谁也不能限制她的行动,只好把她给送回学校去了。
齐父齐母在这边听见他们说话,也立刻道:“你们看,我们峰峰是个好孩子,不会随便伤人的,这不悦霞也没事吗?这样吧,我们去买点东西跟她道个歉,她都能出院,你们也不能不让我们走吧!我们回去之后一定会把峰峰管好的!”
周围的人都在七嘴八舌地嚷嚷,林雪旷嫌吵,抱着手站在了稍远一点的位置听着,见谢闻渊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看着就要开口,便抬脚踢了踢他的小腿。
谢闻渊没什么耐性,回头的时候还沉着脸,见是林雪旷,却莫名因为自己被踢了一下而高兴起来,变脸如翻书,眉眼含笑地问道:“怎么?”
林雪旷低声道:“这么坚持要离开,谁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既然都要走就让他们走呗,找几个人盯着,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两边到底都要干什么去。”
其他人可能没法二十四小时盯梢,但谢闻渊手下的一帮鬼小弟却可以做到这一点。
周围有些嘈杂,林雪旷的声音又低,因此朝着谢闻渊微微侧着身子,谢闻渊半低着头,像是在努力听他说话,目光却不由得落到两人投在地面的影子上面。
走廊里稀薄的日光下,两人影子几乎头挨着头凑在一起,有一种十分亲密的错觉。
谢闻渊脚下没动,身子却微微倾斜,试着让两道中间还有一点缝隙的影子叠在一起,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因此靠近。
近到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气息,听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可以看见他微微下垂的眼睫,白皙而轮廓优美的侧脸。
跟性格不同,林雪旷的长相实际上乖巧又文静,还带着点甜,每当他微微蹙起眉的时候,就让人特别想过去抱一抱,亲一亲。
谢闻渊抿了抿唇,将禁不住微微抬起的手放进衣袋里,克制着心里的某种欲望,心道:“瘦了,肯定没好好吃饭。”
然后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抬眼,就对上了林雪旷冰冷的目光。
谢闻渊:“……”
林雪旷冷冷道:“你又没听我说话。”
原来谢闻渊就总是这样,他这边好端端地说两句话,那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神游天外去了,眼睛发直,心不在焉,说完了半天也没反应,就说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平共处!
蕙蕙飘过来,在谢闻渊耳边飞快地提醒道:“说先放那几个人走!”
说完之后,立刻飘走。
经她提醒,谢闻渊也很快想起了刚才在意识恍惚中隐约听到林雪旷的那句话,连忙道歉:“我知道了,知道了,刚才是我没反应过来,对不起,你别生气,我这就去说。”
他不敢耽搁,答应之后就忙不迭地去办。作为这起灵异事件的主要负责人,既然谢闻渊说了放人走,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有异议。
于是,林雪旷又给牌子加封了两道封印,以确保它不会发生暴动,同时照了几张相发给师弟李谦,让他去找五禅门的人认一认是不是真的凝魂木。
等他做完这些事之后,木牌就被齐父和齐母小心翼翼地捧着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