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当身体被贯穿的时候，就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疼痛让我差点昏厥，又因为疼痛把我从昏迷中唤醒。
“止水……”快跑。
我咬着牙仅仅吐出了这两个字。
没等柒号有什么反应，我用力一脚踹开了宇智波止水，又拽住了那只血淋淋的手。放弃了脆成薄壳的查克拉外衣，改为丝线把人紧紧束缚在自己的身侧。
这是最优解。
我不断催眠着自己。
不过左右这一世也算是偷来的，大不了就当作早些还给神明吧。
可是，如果可以，谁愿意啊。如果能活下去，谁想死啊。
可恶，可恶。
我手下的力气越来越大。
柒号似乎是理解了我的意图，她抽动着手，我的伤口因此被拉开，鲜血不断地涌出。
“辉夜！”宇智波止水目眦欲裂地望着这里，三勾玉写轮眼旋转，忽然他痛苦地惨叫了一声随后躬身捂住了自己的眼。
我没法理会的他的痛楚，依旧死死抓住了柒号的手。
我最后看见的是宇智波止水扛着青沼归叶头也不回的背影。
……
我于木叶医院醒了过来，醒来时感觉周围只有一个人，见我醒了又匆匆跑去通报。
我闭着眼睛修养身息，总感觉身体像是被打碎了又重组一般。
昏沉中我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这声音又在门口戛然而止。
“醒了就别睡了。”千手纲手的声音在耳畔轰然炸裂，我难耐地蹙起了眉，总觉得自己的听觉较之先前又敏锐了许多。
我嗯嗯啊啊了两下，喉咙虽然有些沙哑但不像那些昏迷许久的人根本说不了话，疑惑的眼神投向了千手纲手，她没好气地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段时间是止水在照顾你，你昏迷了三天了。”
这还是多亏了我是个千手，若是普通忍者，以那种可怖的伤势不在病床上躺个几周都不足为奇。不过若是普通忍者大约也活不下来了。
宇智波止水当时跑走一是为了保证青沼归叶的安全，二是自己的乌鸦已经带来了救兵。
在我陷入昏迷的那一刻，千手纲手协同自来也从天而降，纲手的拳头对准了柒号就想砸过去，但又顾及到同她束缚在一起的我的安危。
柒号自然是明白自己不可能敌得上传说中三忍中的两人，她当机立断砍断了自己的臂膀，趁着他们在担忧我的伤势时飞天而逃。
“止水……现在在哪里？”
“你这小没良心的。”纲手拽过一把椅子坐在了病床边，她昂首示意护工打开窗户透透气，又随手拿起一颗苹果在衣服上随意擦擦啃了起来，“我可是花了大力气才把你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
还记得那时的情形，纲手先是用掌仙术止了血，之后一路用医疗查克拉吊着命赶回木叶医院动手术，这点也只有她才做得出来。
我一时之间没有吱声。
她继续啃着苹果，啃完了苹果又换了个梨。
良久，我讷讷道：“谢谢，纲手老师……对不起，给你丢人了。”
她哈哈笑了两下，伸手揉了揉我几天没洗的脑袋，这事算是揭过去了：“行了，这种有什么好道歉的。活着就好。”
纲手起身，打算离开，似乎只是来看看我伤好得怎么样，可我总觉得她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庆幸之感。
……
第二个来探望我的是千手白昼。
他两手空空地来，又拿了我两个苹果。
“给我放下！”虽然喉咙依旧沙哑，但好歹多了些气力。我挣扎着想起身夺回我的苹果，但腰腹处一个疼痛又跌了回去。
“行了行了，伤患就别折腾了。”他无可奈何地丢了一个进果篮，剩下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肯归还了。
我的怒气无处发泄，只能躺在床上对着他这副人人唾弃的行为干瞪眼：“我的苹果！你探望病人还什么都不带！”
“霍，拿你一个又怎样。”说着，他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
就在我们吵吵嚷嚷的时候，宇智波止水推门而入。
我们不约而同止住了嘴。
“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宇智波止水笑着对我们打了个招呼，这笑容毫无阴霾，似乎并没有因为那次战斗而留下阴影。
千手白昼叼着苹果，双脚踩在了窗框上，对着宇智波止水摆摆手：“没有的事。”说罢跳窗离开了这里。
这回轮到宇智波止水坐在那把椅子上。
“辉夜，你还好吗？”他把果篮和一些慰问品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又拿起一把小刀开始削苹果。
我被那群医生裹得像个粽子。
不光是脸，耳朵和一只眼睛以及额头，还有受了伤无法动弹的手臂和整个背部，被重点关照的自然是洞穿了的腹部，全部都缠绕着雪白的纱布。听止水说，在我尚未清醒的那个时候，他们每天都要给我换上两次药，药是纲手老师特制的，因此见效特别快。
“还好，辉夜你终于醒了。”他切了一小块苹果塞进了我的嘴里，没让我吃仅仅是含着尝点味道。
腹部的伤还没好透，无法进食，因此目前只能靠点滴来维持营养。
宇智波止水眼下是无法掩盖的青乌，明明他也伤得不轻却还是坚持守在我的病床前，他坚持了几天被忍无可忍的千手纲手打晕让人带回宇智波一族，然而他一清醒又匆匆跑了过来。
上颚和下颚闭合，我用牙齿磨出了一点苹果汁，汲取着微少的甜味。
可这完全无法与心底的那股滋味相比。
我努力挪了挪自己的身体，挪出了一点空位。
“止水，你要不上来睡一会儿？”
宇智波止水摇了摇头：“我趴在这儿也是可以的，辉夜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他又帮我把被角往上拉了拉，“我没有多大伤，别担心了，青沼归叶现在也在木叶村，只要你伤好了就……”
他话还未说完，我又陷入了昏迷。
……
我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又睡了一整天。
等第二天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了，身边坐着的依旧是宇智波止水，只是他带着一本书正在阅读着。
“辉夜你醒了，等下，我去叫医生。”
因为体征已趋于平稳，不再需要千手纲手时刻紧盯着，普通医生就能够胜任这项职责。
没一会儿医生就赶了过来，他还有些气喘吁吁地，想必是被止水催促得急了。
医生给我大致地检查了一下，还是多亏了千手那生命力旺盛的体质，我的外伤已经完全好了，只剩下腹部还有一些内伤。虽然一些刺激性的食物依旧不能吃，但至少可以进食一些流食，点滴已经拔了，人也可以坐起来了。
“嘶——”被扶起身的时候，腹部传来了一阵疼痛，我一手捂着腰腹的位置一手撑着窗沿咬牙坐了起来。
这点疼痛还是能够坚持的，要不然也别做忍者了。
又休养了两天，我出院了。
首先要做的并非是回家继续休养生息，而是前往火影楼汇报本次任务。
由于这次执行任务的忍者死的就剩下我和止水了，止水因中途护送青沼归叶离开了一阵子，所以完整的任务汇报还是得我来。
因为受了重伤，三代目火影大人特许我出院了再去汇报，明明可以再家里待两天，可我还是选择了拒绝。
我同宇智波止水来到了火影楼前，叩响了房门。
在得到准许后，我们进入火影办公室，出乎意料的是，这里除了我们二人还有千手纲手和自来也。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自来也，之前仅仅听说过他的名号。
一头白色的长炸毛披在脑后，身上一股酒精和胭脂粉的味道让我的鼻子不适地皱了皱。
他一边摸着下巴，撑着腰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满意地拍了两下纲手的背：“真不愧是纲手的学生啊，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学生该多好啊。”
气得纲手一脚踹了上去，“闭嘴！”
“行了。”最后还是三代目火影出言阻止了他们的小打小闹。
即便身量略微矮小，三代目火影依旧给人一种身居高位且实力强盛的满满威严，只是此刻我在他眼里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后辈和下属，因而他的眼神又温和了许多。
“讲讲吧，你同那位女忍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