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于情于理中野队长都是对任务内容最清楚的,尤其是在我们损失了那么多人手后抵达土之国都城的那一日,我派出去收集信息的小蜘蛛给我带回了中野队长同代理人先生的对话。
我们的任务并非是护送雇主一行人抵达土之国之后在护送他们返回,而是在这十天内保护他们。
因此当时间到了也就是我们抽身离开的时候,反正也是遵守合约了不是?
但代理人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中野,他命令般地要求中野带领整个小队继续保护自己。
是的,只有自己,根本没有这位“田中太郎”的替身青沼归叶。
……
虽然这五个被派来袭击青沼归叶的忍者实力不济,但也足以让他心惊胆战。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缩在墙角,攥紧了衣摆。
沐浴在喷溅而出的鲜血中,我回过头看了眼瑟瑟发抖的青沼归叶,颇有些无语:“都这样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想他当然清楚是什么情况,只是自欺欺人不愿承认罢了。似乎我碰到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碰到自己难以承担的事情或责任就开始推卸或者欺骗,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情稍微轻松一些。他们的眼睛就像被一张吹弹可破的纸遮盖,然而这张纸蒙住了他们的五感将其封闭在自认为的世界里,不愿意戳破更不愿意揭开。有意思吗?
我故意放了一个忍者突破了我们的防线。
止水本想追击,可看了眼我的小动作瞬间就明白了我的用意,他也选择视而不见,任由那个忍者举着手里剑杀到了青沼归叶的面前。
“啊啊啊啊——”
只听背后一声恐惧到近乎哀鸣的惨叫,又随着噗嗤一声轻响。
鲜血从断口处喷涌而出,恰好(故意)洒在正面对着此情此景的青沼归叶身上,他的头发、他的脸、他的衣襟、他的下摆无一例外全部都沾染上了一股腥臭味。
“啊啊啊啊——”他瞪大了眼,惨叫声不断,我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玩过头了。
解决了最后一个敌人,我收刀入鞘,距离刚才的那件事不过短短一瞬。
我走到青沼归叶的身侧,上下扫视了对方一番,然而并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任何伤口。
看来自己的把控还是很可以的。
我一边这么自得着,一边又困惑地看着声嘶力竭导致喉咙已经变得沙哑的青沼归叶:“止水,他又怎么了。”
宇智波止水回忆了一下以往碰到的一些诸如此类的情况,“也许是被吓到了吧,而且普通人哪里见过那么多血啊。”
“原来如此。”早已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将近十个年头的我显然已经习惯了忍者的生存方式,现在乍一碰到一个正常的没有接触过这种打打杀杀日子的人都快忘了曾经平和的日常是何种光景。
一个水遁下去浇得青沼归叶浑身湿漉漉的,水珠滴滴答答从那半长的发梢滴落至衣间,但冰冷的温度让那沸腾的大脑逐渐冷却。
鼻尖依然有一股浅淡的血腥味萦绕不散,可较之先前那副仿若从血池子里爬出来的模样已经好了很多。
阳光无法挥洒在这个漆黑的小巷里,正如外面的人无法窥见这里发生了一场杀戮一般。
青沼归叶颤抖着身躯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他的内心似乎陡然升起了一团火焰。
他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故意的吧。”
我装作没听清的样子回答:“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对着拙劣的演技表示不屑。
无疑可以确定的是,比起先前那副唯唯诺诺仿若接受了命运一样的懦弱模样,现在怒气冲冲的他要顺眼的多。
……
凭借着自己优秀的感知能力,我避开了所有的忍者,同止水一起带着青沼归叶去了一处能够秘密谈话的地方。
先前那个小巷虽然也足够隐蔽,但血腥味太重了我有点受不了。
土之国目前仍旧是处于盛夏。
即便是盛夏的太阳也无法驱散青沼归叶心底油然而生的阴冷。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抱歉。”换了身衣服的青沼归叶跪坐在我们面前,双手指尖交叠在前随后一个躬身对着我们来了个标准的土下座,“我可以拜托你们吗?”
与其正襟危坐相比我和止水两人是相当随意的坐姿。
宇智波止水盘坐在地,面前摊着一堆数不清的刃具,在正午的阳光下散发着冷意,青沼归叶瞟了一眼随即打了个寒颤,他还记得这些武器是如何轻飘飘地割开那群来袭忍者的喉咙。我曲起一条腿抱着大太刀坐在靠窗沿的地方,只需微微抬眼就能看见下方街道来往的人员。
这家店位于整个土之国都城的角落,表面是贩卖一些首饰木梳的,实际上是属于千手家的密线,由当年千手扉间成立专门收集一些来自土之国的消息传递回去。
我把青沼归叶带来这里并非是因为我信任他,只是因为这家店近期才传了消息,而我来这里正好是核对一下消息的虚实。
“拜托?你要拜托我们什么事?”见我不出声,宇智波止水率先提问。
青沼归叶抿了抿干裂的唇,为了准备自己的逃亡计划,他自昨夜开始就滴水未进,又经历那一出刺激的事件,眼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疲累。
但身体疲累,精神却很亢奋,他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由于自己目前的身家性命都被放在了面前的两人身上,他只得和盘托出。
他将自己的来历与目前所知道的情报一一告诉了我们,完全忽视了眼前只是两个小孩子而已。
这就像是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了未知。
但是……
“这个任务我们不接。”宇智波止水出口拒绝了。
青沼归叶霎时抬起了身,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遭到拒绝的那一天,从前都是他拒绝别人,更何况那还是个忍者——
“唰——”地一下,我推开了一截刀鞘打断了他的想法,眼睛微眯盯着青沼归叶看了许久,直到看得他头皮发麻才挪开了视线。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可这是无法磨灭的阶级理论。
贵族之下是武士,武士之下是平民,商人也不过是因为钱财才得到那些贵族姥爷们的瞥视,但依旧连尊重都不配,更何况是被他们试做工具的忍者?
我知道这并非算青沼归叶的错,这已经成为他习惯性的思维,他以为自己足够低声下气就能打动我们,但归根结底所谓忍者也不过是雇佣关系,他又没钱。
贵族的习惯与思想虽然无法马上扭转,但好歹青沼归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再次陈恳地为先前自己无礼的态度道了歉,可对于委托依旧是不依不饶。
“我知道你们忍者接任务是需要佣金的,但我可以……我可以回去给你们,这样行吗?”
宇智波止水依旧残忍地摇摇头,“我们的任务都是视难度定价格的,你这种口说无凭的信息根本没法从中提取任务信息因此没法判断任务难度,而且辉夜刚才也说到了那个名为‘柒号’的忍者,我觉得这次任务难度很有可能在A级以上。”
看着一脸迷茫的青沼归叶,宇智波止水耐心地解释道:“你知道A级任务代表了什么吗?这已经是关系国家或村里动向的任务了,且一般接受A级任务的都是上忍,危险度极高,而我们不过是两个中忍罢了。”
止水居然也会唬人了。
我暗自听着他对青沼归叶的解释。
我们目前的忍者等级的确是中忍,但实际上听纲手老师和千手白昼说我们的实力已经是上忍级别,正因如此这次任务才会派我们前来。
青沼归叶的脸上带着犹豫,神色中又夹杂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懊悔。
也是了,对面不过是两个小孩子,他那么大的时候又在干什么呢?他在父母膝下无忧无虑地玩着手鞠,而这两个小孩子已经在同比他们大上很多岁的忍者厮杀。
提出那个建议的自己简直就像是个蠢蛋。
他这么想着,面色一变打算开口。
“要接受也不是不可以。”我一边拔/出了刀,用不久前老板送上来的打粉棒、御刀油等材料保养我的大太刀,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这任务等级多变,说不定是B呢。”
看着他略带喜色的面孔,我话锋一转,“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忍者向来是金钱奉上,谁给的多就听谁的,不如说说你能给我们什么吧?也别说现在,就说以后吧。”
这相当于给他了一份无期条约,但对于现在的青沼归叶来说无疑是地狱中那根蛛丝,只要他能牢牢地抓在手里,他一定会从着吃人的地狱挣扎回人间,再把那些在人间为恶的家伙一一揣进地狱。
他要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你们不是要我死吗?
那我先下手为强。
青沼归叶这么想着,接受了我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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