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是第一次见老师的日子。
出乎意料,千手娄风并不打算把我送去族内开设的学堂,而是单独找了老师教授忍术和体术,只是我心心念念的医疗忍术老师还没确定下来。
我一边走过冗长的回廊,一边掰着手指练习结印,相较于第一次磕磕巴巴地动作,现在已经流畅很多,同时也背出了大部分D级忍术的结印顺序。
仅仅三天,这个进度对于一个曾经的成年人来说还算理想。不过千手娄风的速度也很迅速,他似乎理解了我对于力量的渴望,据说这个老师还是个特别上忍。
等走到庭院的时候,训练场中央已然站着一个身着千手家纹的黑发男人。
男人一袭黑衣站在庭院中央,腰间插着一把短刃,像是注意到了视线,转过头来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一眼的冰冷令其仿佛像一把将将出鞘的锐刃,短寸的刀光折射着清晨的日光把所有阴影都照得无所遁形。
我愣住在了原地。
霎时间,一股巨大的窒息般的眩晕感袭来,像是喉口被人牵制住一般无法动弹。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视线仿若被吸引般无法逃离那抹凛然的身影。
那无疑是一位出色的忍者。
我狠狠咬了一下口腔内壁,忽略了猛然涌出的铁锈味,利用疼痛摆脱了那眩晕感。
“你是我的老师吗?”
声音嘶哑地不可思议,仿若经受了何种恐怖的折磨一般。
我隐约听见对方嘟囔了什么,随即气势一松。
他对着我摆摆手,示意我走过去,很可惜,经历了刚才那一遭我的腿酸软地不像话,不过还是坚持挪了过去。
在我走到他面前时,他蹲下身视线与我齐平。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师,千手白昼。”
您是否还有个兄弟叫千手黑夜?
……
千手白昼人如其名,天刚蒙蒙亮时就把我拽了起来学习知识,完全不管小孩子还需要足够的睡眠保证身体成长。
拜他所赐,我小小年纪眼下就开始泛起了乌青。
千手白昼身为老师的资格一塌糊涂,下手格外没轻没重,没有教案,也没有教学计划,甚至是想一出便是一出,有的时候一天什么都不教只知道让我跑圈锻炼体能,有的时候一股脑全部塞给我根本不在意以幼童的脑容量是否消化得了,也亏得我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幼童,抛开幼年体体力不足容易犯困这种缺点不谈,可思维方面至少我还是跟得上的。
据他所说这还是第一次成为别人的老师,因此有些新奇。
“好!今天我们就来学习水系忍术吧。”千手白昼随意结了几个印,“看来小辉夜已经记住了吧,那么就来试验一下!”
这家伙!可恶!可恶!可恶啊!
根本不管身为上忍的自己结印速度在我眼里堪比翻花手啊!亏得这个忍术我以前背过!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手里却诚实的学着他结印,可惜的是并没有如预料中出现对应的结果。
“哎呀,我忘了,小辉夜的查克拉水系并不占主导呢。”
你也知道啊,混账老师。
在第一次成功提取查克拉后,千手白昼给我测了一下属性。
我的属性一共有五种,分别是火、风、雷、土、水。属性多,但以风、雷为主。
我也思考过我的未来。若是走后期春野樱师从千手纲手的路子自然是不错的,不仅是我自己也是个千手,而且医疗忍者可以边奶边打;可如果千手纲手在这个时间段已经离村出走,那就只能走千手一族的固有路线,这也会导致碰到敌人时危险度增加,谁让千手闻名遐迩,对方恨不得抓几个千手带回去研究。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得把风、雷系忍术赶快学了。
要是觉醒木遁是最好,但我深知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血继限界上。
血继限界就像是SSR卡,而木遁是SSR里面的SSR,我觉得以自己的幸运E来说没有任何可能抽中。
印象里血继限界是通过其特殊血脉大概率地诞生两种属性并组合,例如水无月家的水和风组合为冰,五代水影照美冥的沸遁便是火与水的属性。
普通忍者究其一生都无法获得血继限界,但这归根结底也算是两种属性查克拉的融合,就像空调能通过电热丝或制冷器吹热风和冷风,我猜测莫非血继限界也是同样的道理。然而整个忍界似乎都没有人进行过这项研究,而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的确有点反人道主义。
我自认自己对科学研究不深,也没有什么科研精神,唯一的目标是活下去,自然没心思去考量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啊。”千手白昼笑眯眯的样子像个魔鬼,“查克拉不占主导也不代表没法施展出来哦,反正‘千手’不就是查克拉量大嘛,就当是个实验好了,那么这个就是小辉夜今天的课后作业哦。”说完,他就拍拍屁股走人。
这倒是常有的事。
千手白昼身为特别上忍是十分忙碌的,因此经常出现的情况便是他偶尔做完任务或是出任务前跑过来教我一些东西,紧接着就是连着好几天的不见人影。
我也很享受这种教学模式,有着自己的步调,也不必每天都面对这个糟心玩意儿。
“快走吧快走吧。”我随意挥了挥手。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量大的确有点用。
我看着面前一池被水遁召唤出来的水,再一次感谢自己投生在了千手家。
……
又过了一段时间,千手娄风过来通知我说找好了医疗老师。
只是他又警告了我一下,那个老师脾气不是很好。
脾气不好哪又如何呢?再怎么不好也比那些黑心老板要善良的多。
我第一次见到纲手老师的时候是在一个大晴天,可就是这个晴天对她来说也未免太过灿烂了点,灿烂到近乎残酷。
神色枯槁的女人拉开了移门,她浑身萦绕不散的酒味伴随着一股水汽即便是我离得再远也闻得到。
她面色憔悴,眼下的乌青比我还严重,沉重的眼袋下垂,与那枯燥的金发一样黯淡无光。她试着打理了一下自己,免得在未来的学生面前丢人,不过也只是胡乱冲了个澡又洗了把脸的程度。
我对着她鞠了一躬,没有出声,她则上下扫视了我一番。
明显地,她对‘收学生’这件事提不起劲,今天这次前来也十分勉强。
“你就是……辉夜?”
因酗酒而无法掩盖的昏倦透过空气震动传入我的鼓膜,我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仰着头问道:
“你要醒酒汤吗?”
面对这微弱的善意,女人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她也明白自己没办法也不会做出把怨气撒在一个毫无根由的小孩身上这种事。
她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伸手揉了揉我蓬松的脑袋,勉强弯了弯嘴角,像是短暂地摆脱了什么束缚般轻声说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师了。我是千手纲手。”
忽略了对方那些繁杂的心理抗争,我专注于对方的自我介绍。
等等……等等等等?!你说你是千手纲手?
浑圆的眼睛瞪大,嘴巴也快合不拢了。女人被我这幅讶异的模样逗笑,她短促地笑出了声。
“怎么,就这么难以接受吗?”虽然不会也不可能立即从失去恋人的那股悲伤中脱离而出,可这幅滑稽的模样的确使得千手纲手的心情有所好转。
这问题就像是面试官最后的死亡问答一样。
社畜的精神一下振奋,我正了正神色回答道:“没有。”
这幅完全不像小孩子模样的做派并没有使得千手纲手多想,她单纯认为是父母早逝使得孩子早熟的原因。
她是个果断的人,也当机立断决定现在就开始课程。
于是,我从一个地狱陷入了另一个地狱。
我算是千手纲手的第一个徒弟,但并非是唯一一个。
因为我知道她还会有静音和完全继承了她事业的春野樱,不过这可并不妨碍我把她所有的知识都挖掘完毕。
千手纲手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提溜进了她家的书房,里面全是与医疗和解毒有关的书籍。
她素白的手指比划了一下,从书架的这头划拉到那头:“这些书,一个月内看完,我到时候考考你。”
我瞪大了眼望了望她,又望了望书架。
“怎么?我纲手的徒弟可不能说这些做不到。”
我闻言立即点了点头。
面对老板的要求,我作为一个合格的员工可不能说不行。
一个月后,千手纲手神色复杂地走进屋子看着眼前这个困得直揉眼睛的小姑娘,房间地面上是散落一地的卷轴,看来是直接睡在了卷轴堆里。
她随口问了我几个问题。
题目不难,都是基本题,全在这些书籍范围内,可为什么纲手老师的眼神更奇怪了?
“老师?这样的成绩很差吗?”
千手纲手颇为勉强地反驳,她也不想承认自己当年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被爷爷带着在赌场混迹:“不,我在安排你的课程。”
可这哪里是差啊,简直是太好了。
千手纲手心想。
那些题目本来就是个刁难,即便那些书都是一些基础的医科和草药化学知识,但是能在这个年纪把这些知识融会贯通简直是个怪物。
啊,也许有可能还真是个怪物呢。
千手纲手麻木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