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丹成

她躺在床上,还有些恍惚,回想刚才那个梦,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一吻的触感,她摸了摸嘴唇,不敢置信。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萧清寒竟然吻过她?!

虽然只是为了救她,但那确确实实是一个深吻。

她叫出小啾,“你还记得我和萧清寒被魔将追杀时,曾掉落悬崖吗?”

“记得呀,主人。”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它就没有“忘记”这个概念。

“当时我们掉落崖底寒潭中,萧清寒做了什么?”她怀疑是梦在作祟,其实根本没这回事。

“他亲了你呀!”小啾秒答。

云衣:!

“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呀。”小人工智能非常委屈,“主人问我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我说kisskiss,主人就说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书。”

云衣:……

她以为小啾在胡说八道,哪知道是说萧清寒亲了她?

“咦,主人你的脸怎么红了,发烧了吗?要不要小啾帮你测测体温?”

“没事。”

她下了床,脑子还有些乱,昨日的讨论,晚上的梦境,导致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萧清寒。

她摇了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走,当时的情形,怎么想都是萧清寒情急之下想要度气给她吧?

一想到萧清寒,又不由想起了他的伤。

云衣心想,他的伤也该换药了,他不愿麻烦别人,不会干脆就不换了吧?说起来还是因她而伤,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看看时间还早,她还是决定先去松风居看看,再去摇光峰炼丹。

早些时候,夜小小从戒律堂弟子手中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那条戒灵鞭。

用刑之后,负责的弟子要将戒灵鞭拿到净泉池清洗干净,再放回库房,借着这段时间差,夜小小将鞭子拿到了手,黑色鞭子上还沾着暗红色血迹——那是萧清寒的血。

她捧着鞭子反复看,“这可是打过大师兄的鞭子呢。”

接着,她又凑近闻了闻,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血腥味溢满舌尖,她细细品味那血的滋味,露出陶醉神色。

两个手下站在一旁,静默不语。

正入神间,她忽然睁开眼睛,神色微妙变化,“魔气,怎么会有魔气?”

她不可置信又舔了一口,那抹淡淡魔气,掩盖在血腥味中,别人或许发现不了,但唯独瞒不过她。

因为她是天生引灵体质,对魔气的感知力是一般人的十倍。

夜小小拿着鞭子陷入沉思,半晌,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师兄,你的秘密,让我发现了呢。”

松风居内,萧清寒一夜未眠,一大早便迎来了一位访客。

夜小小送上伤药,“大师兄的伤好些了吗?”

萧清寒态度淡淡,“小伤,不劳费心。”

夜小小凝望着他的侧颜,大师兄虽然坐得端正,脸色还有些苍白,这样虚弱的大师兄她也很喜欢呢。

心中虽暗喜,表面还要装作沮丧,她微微撅起嘴,“昨日在戒律堂,我本来想为师兄求情,可玉衡师父心情不佳,我怕求情惹怒她,反而害了师兄,师兄不会怪我吧?”

萧清寒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哦。”夜小小应了一声,一手托着腮,神色天真,“师兄伤在后背,不好换药吧?我可以替师兄换药吗?”

“不必。夜小小,你可以走了。”

夜小小皱起眉来,可怜兮兮道:“大师兄,我明明才来,怎么就要赶我走呢?”

萧清寒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夜小小见装可怜他无动于衷,唇角慢慢翘起来,“大师兄要是不同意,我只好将你的秘密说出去啰。”

“秘密?”

夜小小压低声音,“大师兄,你入魔了吧?”

萧清寒安坐不动,稳如泰山,“我入魔了,你听谁说的?”

“师兄应该知道,我是纯火灵根,天生引灵体质,我对魔气可是很敏感的哦。昨日师兄受罚,戒灵鞭上留下了血迹,血中含有魔气,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戒灵鞭?”他眉梢轻挑,“你如何得到戒灵鞭的?”

夜小小就没打算瞒着他,反而想在他面前炫耀自己聪明,将自己如何得到鞭子说了一遍。

他不动声色,“你以这个秘密要挟我,就是想要帮我上药?”

“是。”夜小小眼中写满了期待。

这下师兄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她了吧?她亲爱的师兄,她还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过呢。

她以为萧清寒没有办法拒绝,却听他不疾不徐道,“戒律堂内一共有三条戒灵鞭,用来惩戒犯错的弟子。昨日事发时,隔壁刑堂之内也有其他弟子在受罚,你找来的戒灵鞭,是哪一条?你怎么能确定鞭子上是我的血呢?多半是戒律堂弟子敷衍了你,你被骗了。”

他看了一眼夜小小,“再说,我若是入魔,怎么瞒得过师父,瞒得过宗主呢?”

一番话说得夜小小哑口无言,萧清寒冷声道:“看在你也是被人欺骗份上,我不予计较,若有下次,决不轻饶,你走吧。”

夜小小怒气冲冲找戒律堂弟子算账去了。

她走了之后,魔龙的声音在萧清寒识海响起,“在戒律堂你心绪波动太大,泄露了一丝魔气缠在戒灵鞭上,竟让她察觉到了,引灵之体?啧,真是失算。”

“你处心积虑令我入魔,却又怕我入魔之事被人发现,处处遮掩魔气,我尚不怕,你在怕什么?”

“怕?”魔龙拔高了语调,“我怕什么?我动动手指就能碾碎这个世界,没人是我的对手!”

萧清寒听得分明,灭世不是此魔的目的,它到底想要得到什么?若是夺舍自己这具躯体,那它早就可以动手了,它却只是一再劝诱,是做不到,还是有别的目的?

萧清寒垂眸,掩去深思之色。

魔龙被这小事烦心,却又不得不处理戒灵鞭一事,从魔躯上分出一缕黑风,向着戒律堂飘去了。

两人说话时,云衣也来到了松风居。

一心守在门口,见云衣来了,笑着跟她问好,“云衣姐姐是来见主人的吗?”

云衣点点头。

“主人在的,不过这会儿有客人哦。”

“谁?”

“玉衡峰的夜小小。”

云衣一愣,夜小小竟然在这,也是,萧清寒受伤,她又怎么会错过这个献殷勤的机会呢?

提起夜小小,她有些不爽,这才多久,夜小小已经找过两次茬了,一次比一次狠,偏偏她是女配角,牵系着后面的剧情,一时还动不了她。

但隐忍不发,不是她云衣的个性。

这一世夜小小做得太过火,等她烈火丹炼成之后抽出空来,一定给这位小公主一个难忘的教训。

她道声告辞,转身离开了松风居。

她走后不久,夜小小才从松风居出来,一心进去禀告时,见主人脸色阴沉,似乎被人惹怒似的,他说出云衣来了又走时,主人的脸色就更黑了。

他连话都没说一句,甩袖就出去了。

夜小小径直去了戒律堂,叫出当日给她鞭子的弟子,责问他是否有意敷衍自己。

那弟子吓得脸色惨白,“我糊弄谁也不敢糊弄您啊,大小姐!”

“你再回想一遍,那日给我的鞭子,到底是不是打过大师兄的那条?”

那弟子认真回想,指天发誓道,“我以道心起誓,肯定是那条鞭子。”

夜小小略想了想,“你去,再把那鞭子拿来。”

就算是用灵池水洗过,只要还有一点魔气残留,她都能察觉出来。

“这……”

“叫你去就快去。”

“是。”

那弟子迟疑片刻,终究是屈服于大小姐之威,帮她拿鞭子去了。

夜小小耐着性子在等了好半天,就在她不耐烦的时候,看到那弟子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那条戒灵鞭不见了!”

“什么?”

“我明明就放在库房最左边的架子上,早上去查看时还在,刚才去看就不见了!怎么会这样?”那弟子慌得不行,“这下可完了,掌镜长老知道了我就惨了,全完了!”

夜小小先是震惊,接着慢慢笑了起来,“大师兄,你骗得我好惨呢。”她语调微微上扬,“不过你这一招釜底抽薪,是否也等于不打自招呢?不过你放心,这个秘密,我可是会帮你好好保守呐。”

弟子完全听不懂夜小小在说些什么,他已经六神无主,恳求道:“戒灵鞭丢了我定会被问罪,大小姐,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受罚!”

夜小小这才冷冷看了他一眼,轻嗤一声,“你弄丢了鞭子,与我有什么关系?”竟就这么走了。

云衣离开松风居就去了摇光峰,摇光早就在等着她了。

两人讨论烈火丹的炼制方法,摇光没什么峰主架子,又十分爱才,恨不能所学倾囊相授,边研究丹方,边教她一些丹术知识。

云衣学得投入,收获颇多,一晃十五日过去。

摇光峰上,丹香袅袅。

一鼎巨大丹炉正剧烈摇晃中,灵火烧得正旺,摇光和云衣守在炉边,摇光的一众弟子围在外侧,脸上写满了期待,为亲眼见证烈火丹出炉,他们已经等了一天一夜了。

这时,只听嘭然一声响,炉盖冲天而起。

紧接着,一颗赤红色丹药浮出丹炉,如红豆大小,丹形圆润饱满,色泽鲜丽,随着此丹出炉,丹炉口竟出现半道虹霞。

众弟子发出一阵惊呼。

兆现祥瑞,说明丹药效果超乎想象的好,是炼丹师梦寐以求的吉兆。

摇光手一纳,将半空中那颗烈火丹纳入掌心,“丹已炼成,接下来只要找人试验丹药效果,便知这丹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了。”

“我来吧。”云衣道。

无非是植入魔种再服下丹药,她对烈火丹有信心,而且不像其他修士那样害怕魔种,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没想到其他弟子抢着说:

“云衣师妹,你炼丹辛苦了,试丹的事还是交给我们吧!”

“是啊,我愿意试丹!”

“我也愿意。”

云衣诧异看向众弟子,“你们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