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八章1+2更查案(上)……

查案(上)

山中无岁月,时知临上天山三个月后,水渠成结丹成功,再一次收了九清知繁的礼物,同时还得了一次下山的机会。

玉干道长:“这件事本不该你们来查,但知繁九清如今在闭关,其峰能下山的弟子各有要事,轮下来,倒是你俩的修为最为合适……”话音微顿,咳嗽一声,对时知临道:“不要小此事,中州城向来少有妖邪作怪,又在论道大典之前,虽未出人命,但不是寻常事。”

时知临严肃保证:“师尊,您放心,有在,必定查清真相。”

玉干道长视线在上停留一会儿,转而向白叙之:“叙之,此事就交给你了,知临年幼,行事或有冲动,大事上得由你来决定。”

白叙之颔首:“师尊放心。”

玉干道长『摸』『摸』胡须,得的保证之后,起来是真的放心了。

时知临见了丝毫不介意。这三个月在山上憋坏了,本让九清师兄或者知繁师姐带下山,然而九清上山没多久就闭关了,知繁则是好友遍布天山,起初根本找不人影,等找的时候,她突然有所顿悟,闭关了。

就连翘课没能成功,白叙之像是在上下了什么寻人踪迹的『药』粉,只要一逃课,不管人在哪儿,白叙之能找来,再把拎道1峰上课,简直是惨绝人寰。

所以现在只要是能下山,让听谁的行。

玉干道长最后再叮嘱了一句:“知临,万事听你师兄的,切勿擅自行动。”

交代好一切,玉干道长便将下山的玉牌交给两人,道:“道1峰的知微会与你们同去,她已在鹤云台等待,快去罢。”

时知临白叙之鹤云台时,果然见一个纤瘦白衣的女子在等待,见们来,微微颔首道“是时师弟白师弟吧?”

时知临:“见过知微师姐。”

知微点点头,目光在白叙之上多停留两秒,转头道:“直接下山吧,你们坐仙鹤还是腾云?”

鹤云台的名字便是来源于此,天山悬浮于半空,又有结界环绕,寻常修士要拜访天山,自行御剑是上不来的,只能借由天山的仙鹤腾云,而这两者必须有天山特制的玉牌才能驱使。

时知临之前上山就是坐在云上,与象中软乎乎的截然不同,坚硬冰冷得御剑没什么区别,果断道:“要仙鹤。”

知微向白叙之:“白师弟呢?”

白叙之:“腾云。”

知微举起手中玉牌,食指中指并拢,在上面一点,便飞来一只仙鹤两朵白云。

每一批招收的弟子上山时,是由师兄师姐召来仙鹤祥云将们送上去,所以知微们两人第一次下山,或许并不知道要如何做。

她踩在白云上,解释道:“只需将神识注入玉牌,你心中所要,仙鹤祥云便自会飞来,上山下山一样。”

时知临:“谢师姐告知。”

知微点点头:“走吧。”

……

中州城中百姓,见惯了天山上或乘着仙鹤或腾云驾雾下来的修士,见又有一仙鹤两朵祥云落下,见惯不怪,但初来中州城的凡人修士们却惊奇不已,一个个伸长了脑袋往天山弟子下山的登仙阁。

登仙阁是一座建在湖边的小楼,本来没有名字,只是天山弟子上下山时云鹤飞舞的场景太符合凡人对于仙人的象,便自行为这座邻水的五层楼台取了名,后来叫的人多了,天山弟子这么叫了。

时知临刚从飞鹤上跳下,就有小童子快步跑来,作揖:“见过师兄师姐,此次下山是为解决城中妖邪频现之案?”

知微点头:“是。”

童子松了口气,亲昵地为们送上茶水,又抱怨道:“师兄师姐你们来了,再不来一楼要中州城的百姓坐满了,们天天说见着狐妖了,还说那狐妖掏心挽肝,杀了不少人,现在人心惶惶,就连中州府的知府大人亲自来了一趟,就等着师兄师姐们将那妖邪捉拿归案了!”

知微皱眉:“不是说没有出人命吗?”

童子点头:“昨日之前一直未发现出了人命,但今日早晨,一队路过的商队在城外的破庙里休息时发现了三具尸体,这三具尸体是城内的普通百姓,还全挖去了心肝,向来是狐妖作祟,师兄师姐必要为这些无辜惨死的百姓们报仇雪恨!”

时知临挑眉,“这还没查呢,怎么就知道是狐妖做的了?”

童子:“话本里说只有狐妖吃人心肝,必定是狐妖做的呀!”

时知临:“那话本里哪有真话,你……”

时知临还没说完,白叙之淡淡打断:“现在尸体在哪。”

童子『摸』『摸』脑袋:“应该还在衙门里。”

白叙之:“走吧。”

时知临跟在后,过小童子时,『揉』了下童子的脑袋:“话本里还说狐妖最喜欢吃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童子了,你还偷偷话本不好好修炼,小心下一个就轮你了。”

童子吓得捂住了嘴。

时知临:“你相信吗?”

童子连连点头。

时知临笑了起来:“师兄骗你的,话本里说的是假的,狐妖根本不吃心脏,不挖人心肝,更不会吃小童子。”

童子:“真的?”

时知临:“然是真的,那话本里是『乱』写的你相信,为何不相信师兄啊?”

童子:“相信师兄的。”

时知临拍拍的小脑袋:“所以以后没查清楚之前,不要人云亦云,妄下结论,知不知道?”

童子点头:“知道了师兄。”

时知临满意地递给手里最后一包松子糖,刚一起,就听已下了楼的白叙之淡声叫:“时知临。”

“哎!”时知临朝童子摆摆手,飞快下了楼:“小白龙,你走慢点,等下!”

三人一出登仙阁,立马就去了府衙。

门口的小吏一眼就从天山弟子特有的青衣狐裘认出了三人的份,上前行礼道:“几位是天山来的仙师吧?”

知微点头,直奔主题:“之前破庙里的三具尸体还在?”

小吏:“在在在,仵作验过后便一直放在了刑房,小的领几位仙师过去。”

小吏一边带路一边道:“知府大人此刻在刑房,就等着仙师大人们来了。”

时知临挑眉:“此刻按说该是处公案的时刻,你们知府没别的事情做了?”

小吏愁眉苦脸道:“大人说下了,天山脚下,哪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左右不过是些鸡飞狗跳邻里之的事情罢了,咱们处来处去是家长里短,现如今死了人,就是府衙的头等大事,不就等着几位大人了吗?”

时知临目光扫过府内偶尔走过的其胥吏、书吏,倒还算是精神。

小吏带着三人一路了刑房的正堂,过门口通报,才将三人送进去。

刑房分了两个分,外面有桌案卷宗,供官府的人拟写案牍,笔录,再往里走才是牢房。

牢房大门一开,阴暗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三人却是面不改『色』,直接与迎上来的知府见礼。

知微『性』格直来直去,道:“否让们见见那三人尸体。”

三人以为知府不会不答应,谁料却道:“那三具尸体伤痕累累,实在是有碍观瞻,三位知道什么以问仵作,以记录下来的文书。”

知微:“们不怕有碍观瞻,你只管带们去便是了。”

知府笑道:“三位达人自是见过世面的,只是们官府办事有官府办事的规矩,实在是……”

话没说完,意思却十分明显。

知微显然没中州城的知府会不配合她们调查,一时之竟然无话说。

这时,时知临冷不丁道:“是尸体出了问题?”

知府一愣,转头见是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少年,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尸体已送了府衙,自然不会有问题,只是中州城虽在天山脚下,底还是天子辖内,即使是配合查案是需要文书的。”

时知临:“如何记得,九州之内,各府州县若是有仙门世家庇护,地便是由官府与世家仙门共同管辖呢?”

面对的质问,知府不紧不慢地笑道:“若是金陵时氏、荆州周氏那等世家,或是如无相寺那样的佛门大派,自然是与地府衙合作紧密,然而天山却不是如此,天山不『插』手凡事务,自然就不参与共同管辖了。”

知府其实不算说错,天山在仙门世家中要保持中立,便不能与任何势力成为同盟,即便是朝廷一样。

只是……时知临道:“怎么又记得朝廷曾下特令,若中州城出现官府无法解决的案件,府衙需配合天山呢?”

所谓的无法解决,自然是指妖邪等非人类做下的案件。

知府心下微讶,这条特令知道的人并不多,以说除了中州城府衙外,就连皇城里没几个官员知道,因为天山地位特殊,朝廷颁布特令时没有大张旗鼓,是为中州城的百姓以及天山考虑。

正是因为这一点,之前天山弟子但凡需要中州城府衙配合,府衙大多没有不配合的,今天知府敢用这点打发时知临们,是因为确信天山上没几人知道这条特令。

倒是没,天山下来三位弟子,恰好就有知道这条特令的。

不过知府不慌,笑道:“确实如此,不过今日仵作验尸发现,这三人上伤痕是人为,调查走访后定『性』为仇杀,所以便不劳几位大人了。”

知微没还有这条特令,但来这知府尽办法隐瞒,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她道:“底是妖邪要是人所杀,们一眼便知。”

知府面带歉意:“实在是不合规矩啊,几位不要为难老夫了。”

时知临:“不过是一眼尸体罢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又何来为难,除非那尸体有什么蹊跷。”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枚玉牌:“放们进去。”

知府本是随意一扫,然后便倏地变了脸『色』,不复之前的漫不心,恭恭敬敬深深一揖:“见过世子殿下,小臣竟然没能认出殿下,真是罪该万死。”

时知临从小就不耐烦听这些夸张的车轱辘话,收了令牌:“别说这么多,带们去见那三具尸体。”

谁知这知府竟然犹疑道:“殿下,否借一步说话?”

时知临跟着走了一段距离,“说吧。”

知府:“这,臣听说修道之人能目视千里之外,耳听……”

时知临抬手放了个避音符,不耐道:“现在以说了吧。”

知府这才放下心:“殿下,臣刚才所言句句属实,那三人确实不是死于妖邪,而是死于人祸。”

时知临问:“那你为什么遮遮掩掩。”

知府似乎是无奈,好一会儿才道:“……这几人份特殊,不适合深查,尤其是不适合天山弟子去查,殿下,您相信臣,还是别查了。”

时知临挑眉:“怎么?那几人特殊本世子查不了了?”

知府连忙道:“自然不是!只是您份……敏。”

这话说得时知临皱起了眉头:“有话就说,不要在这绕来绕去。”

“实在是……”在时知临的『逼』视下,知府只能熄了再劝劝的心思,不得不说了出来:“这三人均是云家嫡系弟子所杀,说是仇杀……不算欺瞒,那云家嫡系弟子是来参加天山三年一度的论道大会的,只是论道大会还未时,们便在中州城找了地方住下,不巧们所住客栈与那平康里没有多远距离,所以不知怎么就中了南巷一位花魁娘子,那娘子有了相好,本已准备赎,自是不愿再接客的,但那几位修士不愿,便起了争执……”

时知临皱眉:“那百姓们说妖邪作祟,见了狐妖是怎么回事?”

知府摇头:“那云家嫡系弟子中一人变豢养了一只狐型灵兽作为灵宠,前几日专门让那灵宠上门吓那花魁她相好,左邻右舍见着动静,自然便以为是妖邪作祟了。”

时知临:“那你又如何知道是云家弟子所为。”

知府低头:“花魁报案了。”

时知临:“你如何处那花魁了?”

知府声音低了些:“臣让那花魁回去了,这案子,哪怕花魁说自己便是人证,她无法找物证,论道大会在即,臣以为还是……”

时知临打断,语气难辨:“所以说不是妖邪所为,而是修士所杀,你不但隐瞒重要分,半隐半『露』说给们听,还打算直接将这桩命案揭过?”

知府一凛,初见时知临三人时,目光只在这少年上停留一瞬,便将视线转了另外两人上,因为太过年幼,又生了张讨喜面孔,让人亲近的同时,自然就放下了防备。

后来得知时知临是今圣上最为宠爱的世子,心中是惊愕大于惶恐,世子令牌与今圣山腰上玉坠为用一块玉料打造,世仅此两枚,只要是见过的人便不会错认,不会怀疑时知临份,只是不认为这一便涉世未深的小世子能有多精明。

然而此时此刻,却知道自己错了。

能得刚正不阿的代大儒亲口夸赞“聪慧过人”,能得今圣上的青眼相加,甚至在八岁未测出修炼天赋之前,曾动过传位与的念头,这位世子哪能真如表面一般单纯无害。

若说这双含笑的双眸带着笑意是春日灿烂,收敛笑意时,便如倒春寒,莫测难辨了。

倒是惜了……

时知临能够修炼,注定不会继承大典,知府心底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比之前更为恭敬,推心置腹道:“殿下,请听臣一言,此案即便要查,您不便出面,臣见您两位师兄师姐气质非凡,来修为深厚,能明察秋毫,不如直接将此案交给们调查,您退居幕后,既能够还帮那死去的三人找真凶,不影响时氏云氏难得的平静。”

时知临没知府会说这一番话,清楚知府会说这番话是真的为打算,但并不认为自己应该躲着,杀了人的人不躲着,一个查案的凭什么躲着。

“张大人好意,知临心领。”时知临不是不知好歹的,这位知府张大人虽说之前有所隐瞒,却并不是为了自己私欲,而是顾全大局,此时此刻是真正为着,只是那三人『性』命是生命,容不得以“顾全大局”之名,随意掩埋:“只是今日之事,张大人渎职,您认?”

知府深深躬:“臣认罪。”

时知临点头:“此事本世子自会上报圣上,如何裁决由圣上决断。”顿了顿,又道:“你的思虑与担忧,本世子会一并上奏。”

知府显然没能如此,顿了顿,才深深道:“谢世子。”

时知临点点头,将避音符收了:“既然如此,就带们去尸体吧。”

知府没有再推脱,直接将三人带了验尸房,这里有十几具尸体,盖着白布,不用走近就能闻腐烂的臭味。

时知临:“今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

知府道:“这段时日来中州城的人络绎不绝,城外护城河每此时便会淹死一批人,臣已习惯了。”

时知临好奇:“何出此言?”

知府道:“天山论道大会开启,便会有无数修士平民百姓涌入中州城,尤其是那些商人们,趁着这段日子发一笔横财,然而中州城哪要塞之地,哪能随意进出,所以那些没有路引的便会写别的法子。”

时知临余光瞥见一只肿胀发紫的手,有些不适的移开视线:“护城河内有以入城的通道?”

知府点头:“护城河与城内水系相连,并非死水,所以有通道相连,然而这些通道处,们的守卫更多些,只是从河里过的人太多了,守卫再多没法完全防住。”

时知临视线从其中『露』出一角的粗布衣裳上移开,抿了抿唇,不再多问。

知府见状反而更加觉得惜,若是云周有这样一位储君,未来再创盛世不是不能。

很快,来了那三具尸体前。

一旁的小吏揭开白『色』盖尸布,退了一边。

知微一步上前查,不过了几眼,就道:“有灵气残留,不是妖邪,是修士所为。”她转头向知府:“这三人最近与什么人结仇?或者听说过们得罪了哪个修士?”

知府知道时知临的态度,只能实话实说道:“这三人是同窗好友,其中一人名为云生,乃平康里南巷花魁娘子的相好,这两人两情相悦,花魁已准备赎……”

知府将过说完,知微拿起剑,道:“走,去仙来客栈。”

时知临白叙之跟在她后,落后了几步。

白叙之淡淡道:“你早知道了。”

时知临点头,将知府那番话说给白叙之听:“觉得没什么避嫌的,杀了人,避什么嫌。”

白叙之:“并非避嫌,不过少生事端罢了。”

时知临没白叙之竟然会劝,笑道:“你这是担心?”

白叙之淡淡瞥一眼,加快了脚步。

三人很快了仙来客栈,天山三年一度论道大会即将来,所有客栈人满为患,然而唯独这一客栈,却空空『荡』『荡』,除了楼下几名侍卫,并没有什么人影。

小二见们过来,是一眼就认出了们上的衣服,微微躬后道:“几位仙师,这里已包下来了。”

知微道:“们是来查案的。”

小二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掌柜就匆匆忙忙出来了:“查案?冤枉啊!本店一直老实营……”

“不是查你。”知微抬眸,向下来的一行人:“是查们。”

为首那人锦衣玉袍,肩上盘旋着一只小巧玲珑的红狐,闻言停下脚步,居高临下道:“查们?好大的口气!你们知们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