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
打完靖王世子,时知临就马不停蹄往中州城赶,一路上风餐『露』宿,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深怕慢了一步就会被抓回去。
刚进中州城城门,时知临就看到一道熟悉身影,只来得及匆匆和谢清夷说一声,连忙就追了上去,只是追到湖边,就失去了人的踪影。
时知临刚想会不会是看错了,正准备放弃,就听到了两个湖边洗衣的姑娘在悄声说话。
青衣姑娘边洗衣服边悄悄道:“莞娘,边又来了个小郎君。”
红衣姑娘大胆一些,悄悄朝时知临瞥了一眼:“我早瞧见了,看衣着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可是我见过最标志的小郎君了。”最一句带着娇羞,压得极低。
青衣姑娘小声反驳:“我觉得刚才位白衣郎君更标志,他……”
话音未落,就见旁边站了个唇红齿白的小郎君,不等她们惊愕娇羞,就见小郎君笑眼弯弯道:“两位姐姐,我和白衣郎君是好友,刚刚走散了,请问你们知不知道他往哪走了?”
九州风俗开放,但两人平时从未没遇到过这般俊朗爱笑的小郎君,小郎君一声姐姐,她俩就红了脸,毫不犹豫指了路。
时知临顺着青衣姑娘的指路,很快走进一条香风习习,雕栏画栋的巷,现在正值正午,巷头巷尾却没几个人影,附近唯几个额前画精致花钿的姑娘站在一张院门前,嬉笑打闹。
——平康里,青楼聚集之处。
时知临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么方,他目光晃过四周,没见到他想找的白『色』身影,也觉得人不会在这,就想换条巷子找。
不料院门口的几个姑娘却发现了他,笑容明媚朝他招手:“小郎君,白日里来这,可是寻人?”
时知临脚步一转,走了过去:“是呀,不知几位姐姐可见过我要寻的人?”
“小郎君不说你要找的人的模样,我们怎知道见没见过呢?”
“娘子比我们几个漂亮吗?要不别找她了,直接和姐姐们玩怎么样?”
“是呀,别找了,姐姐们带你玩呀。”
时知临:“我要找人自然没几位姐姐漂亮,不过我找他是要商量,倒是不好在这耽误。”
几个姑娘被他夸得咯咯直笑,也不逗他了:“你要找的是谁?么模样?”
时知临:“是一男子,白衣,玉冠,得……”
他还没说完,几个姑娘就『插』话道:“就是仙人下凡一般的郎君吧,我们刚才也在找他呢,一转眼就不见了。”
时知临眼睛一亮:“姐姐们可看见他是在哪个位置消失的?”
一个姑娘指了指前面一个胡同:“就。”
时知临笑着道了谢,转身朝边走去。
身还姑娘道:“我们找过啦!是个死胡同,位郎君不在!”
时知临站在胡同口,笑眼一弯,与刚撤下法术,站在阴影处的白衣郎君恰好四目相对。
时知临:“的是你?”
他没想到匆匆一瞥,找到的竟是他要找的人。
白衣郎君却是一片陌生神『色』:“你是何人?”
“你不记得我了?”不知道为么,见白衣郎君已经忘了他,时知临心底莫名划过一丝失落,不过这情绪消失得太快,他的心思很快转到了找他的目的上:“我是金陵时氏时知临,七年前我们在岁缘山见过,你带走了时安,想起来了吗?”
白衣郎君不置可否,淡淡道:“何?”
时知临生来众星捧月,何时受过这般冷待,一腔喜悦被他的冷淡扑灭,嗓音里的笑意也淡了下去,直奔主题:“时安现在在哪?过得如何?我要去哪里才能见他?”
白衣郎君只给出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说完,他要绕过时知临离开。
时知临也来了火,拦住他的去路:“要么交出时安,要么告诉我他在哪。”
白衣郎君垂眸看他,嗓音清冷:“让开。”
时知临也仰着头,干脆展开双臂,将路拦了个彻彻底底:“不让。”
两人僵持时,突然听到了女子的交谈声,正是之前在院门口为时知临指路的几个姑娘,从她们的交谈里,时知临得知她们是见他进了死胡同却半不出来而些担心,一同过来看。
时知临听到这里转过头,想告诉她们他没。
然而还没开口,就听白衣郎君低声道:“别出声。”
时知临不解,无意间抬眸,却发现了他不太自在的表情,眼珠子一转,顿时反应了过来,传音道:“行啊,只要你告诉我我弟弟的下落,我保证能把你平平安安带出去,怎么样?”
白衣郎君林籁泉韵般的嗓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不必。”
女子的声音更近了,白衣郎君的神『色』也更加紧绷。
时知临嘴角一勾,一直张开的手臂也不拦着了,反而抱胸往墙边一靠:“现在你两个选择,告诉我时安的下落,或者我告诉外面的姐姐们你的下落,你选哪个?”
白衣郎君显然没料到他还能这么威胁他,一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几惊愕。
声音几乎近在咫尺,时知临转头,就看见几个姑娘左右张望,显然受到了惊吓:“怎么没人?”
时知临抬眸,白衣郎君神『色』平静。
他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坏笑,一颗小石子咕噜噜从墙角滚落,来已经打算离开的几个姑娘顿时转头。
白衣郎君脸『色』微愠,声音再次在他脑海里响起:“你要做么?”
时知临晃了晃手里的另一颗石子:“我做么取决于你回答么。”
白衣郎君抿紧了唇,并不说话。
时知临指尖一弹,石子到了空中,眼见下一秒就要落下,白衣郎君目光扫过,石子停滞在控制不动了。
时知临挑眉,很快又从墙壁上抠下一块更大的石子,眼也不眨随往上一丢,然而就如同之前颗石子一样,这块更大的石子也停留在了半空中,没下落。
“不告诉我?”时知临不掏人墙壁了,他清了清嗓子,在白衣郎君瞬间变化的神『色』里,笑眼弯弯大叫一声:“几位姐姐,你们要找的小郎君可是在这?”
几个姑娘听到虚空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来还些害怕也不怕了,这里是中州城,修士比凡人更,这些神仙手段她们也见过不少,闻言反而笑道:“我们怎么不见你和位小郎君呢?”
时知临在白衣郎君不善的视线下,笑眯眯开口:“为呀,小郎君他怕羞,害怕见人。”
说话时,他直接破了这胡同里的结界,两人的身影顿时出现在几个姑娘面前。
为首的姑娘见到两人,先是一愕,然捂着嘴笑道:“原来两位小郎君认识呀,可倒好,一起来奴这喝几杯可好呀?”
时知临不答,反而转头看白衣郎君,笑眯眯问:“可好呀?”
白衣郎君冷冷瞥他一眼,回绝几位姑娘:“我不饮酒。”
几位姑娘面面相觑,然娇笑不已:“还不饮酒的小郎君啊,日你娘子可福了。”
时知临不解:“不饮酒怎么就福了?”
姑娘们捂嘴娇笑不答,见他追问,为首姑娘隔空轻点他额头:“你还小呢。”
时知临更想知道了,几个姑娘却显然觉得他还小,把所的注意力和热情都转移到了白衣郎君身上,一个个巧笑嫣然:
“郎君,不饮酒也能听听曲嘛。”
“柳娘琵琶极好,郎君可想听听?”
“红娘舞姿曼妙,郎君来见见吧。”
时知临被晾在一旁,也丝毫不生气,反而乐得看白衣郎君脸『色』越来越冷的模样。
等到觉得差不了,他才笑眯眯对几位姑娘道:“几位姐姐行行好,我和我这位同伴来中州城是为了山三年一度的开山门,怕是再不去就赶不上报名了,改日再来找你们玩怎么样?”
几位姑娘调戏白衣郎君也调戏够了,笑眯眯放了他们走,走之前还朝着他们挥手道:“小郎君,记得来呀~”
出了平康里,白衣郎君越走越快,时知临亦步亦趋,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之,他才停下脚步:“万象谷?么不敢去?”
白叙之冷冷瞥他一眼,转身就走。
时知临下意识跟了几步,然才反应过来自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轻哼一声,转头往与白叙之相反的方走了。
*
山悬浮伫立于半空,是九州最为特殊的一座学院。
在门派与世家斗争激烈,人与妖摩擦不断,局势一触即发的境况下,唯山保持中立。山包容也严苛,这底下所修者,不论出生境遇,不论是人是妖,只要能通过山的测试,就能成为山的学生。
时知临站在山脚下,手搭于眉上,仰望云雾间偶尔能见的山脉绿荫,乌眸极亮:“清夷,传言说山器叁峰的金老收徒不看赋,只看眼缘,我这么讨人喜欢的,一定能拜入他门下吧。”
谢清夷站在一旁,无语道:“时知临,你怎么还没放弃?要学炼器时家才是九州之最,你就算跑来山也没用啊。”
时知临啧了声:“我还没拜师呢?你能不能说点吉祥话?”
谢清夷:“我倒是想说吉祥话,说了用吗?说好的咱俩一起去客栈,然一起来山测试,你去哪了?”
时知临心虚:“这和吉祥话么关系……再说不是我见着故人了吗。”
谢清夷:“行,故人,你说说故人是谁。”
时知临:“是……”他余光倏然瞥见一道白『色』身影,立即道:“就在!”
谢清夷刚想问是谁,时知临已经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时知临穿过人群,一下就找到了白叙之,抓住他的手腕道:“你也去山拜师?”
白叙之顿时冷下了脸,语气比脸『色』更冷:“放手。”
时知临也是下意识抓住他,闻言立即松了手,“我不是故意抓你,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也上山拜师。”
白叙之将被他抓过的手放置身,淡淡道:“与你何干?”
时知临也不知道自为么看见他就追了上来,闻言顿了一会,才道:“我就想问问。”
白叙之冷声道:“我不想答。”
时知临抿唇,第一次正收了笑意,“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打扰你了。”
白叙之眉目不动,淡淡道:“白叙之。”
三个字落下,周围瞬时安静了下来,人转头来看,还人瞬间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时知临还在琢磨着这个名字些耳熟,正疑『惑』时,就被找来的谢清夷一把拉了几米远。
“搞么?”时知临问。
谢清夷没回答,而是拉着他走了一段路,才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是白叙之!妖界太子白叙之!你疯了去招惹他!”
“别叫!”时知临掏了掏耳朵,思索了一会,眼睛一亮:“传言青龙神与白虎神之子,全世间仅的一条的白龙?”
谢清夷看他这表情就觉得不妙:“你给我悠着点,白叙之可不是好惹的,他都不用动手,一口气就能哈死你!”
时知临啧了声:“我惹他做么。”
谢清夷狐疑看他一眼,见他是浑不在意的模样,才渐渐松了手:“就好,来咱们就是偷溜出来的,要是惹了保准被抓回去,到时候你嫂嫂求情顶是关个禁闭,再不济还能逃到皇宫里去,我可就惨了,我爹绝对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时知临眉眼一弯,用比谁都乖觉讨喜的模样,说着连上听到都要震惊的话:“我第一次见他就想知道他身是么,没想到竟然是龙,可太好了,以找着机会和他交个朋友,说不定还能顺『摸』『摸』他的鳞片,看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可以静心悟道。”
谢清夷惊得跳了脚,一把捂住时知临的嘴,前左右上上下下看了上十遍,确定白叙之没在这里才仿佛劫余生吁一口气,“时子稚你找死吧!”
时知临扒开他的手,混不在乎道:“我又不是土匪,难道还能强行压着他变身给我看,我就算要看,也一定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先从打消他对我的敌意开始。”
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时知临一心想要拜入金老门下,然而他晚来一步,金老这次只收一位亲传弟子,已经人占了这个名额了。
来时知临还想试试成为器叁峰的普通弟子,奈何他赋齐高,其他几位老惜才,各个都想收下他,最争执之下,时知临反而成了祭酒玉干道的关门弟子。
——与白叙之一道。
山峰顶,拜师礼。
时知临朝白叙之作揖:“师兄。”
白叙之回礼:“师弟。”
玉干道须白发,眉目和善,温和道:“你们还一个师兄一个师姐,他们现在在西霖秘境历练,望你们四人能和睦相处,互相学习。”
时知临满口应下:“师尊放心。”
白叙之敛眸:“是。”
玉干道笑道:“无垠峰峰顶除了无垠殿外还几处仙府,我让童子带你去看,随意挑一座。”
时知临注意到玉干道这话是对着他说,而且用的是“你”,不由问:“白……师兄呢?”
玉干道:“叙之已挑了山腰的一处树林。”
时知临不由去看白叙之,他目不斜视,敛眸淡『色』。
他眼珠子一转,抱住自的胳膊,一副不胜寒意的模样:“师尊,我也想住山腰,山顶太冷了。”
玉干道失笑:“随你罢。”
童子在前面引路,时知临从白叙之左边走到右边,叽叽喳喳了一路也没得到几句回应,泄了气,人也蔫了:“喂,白叙之,你讨厌我啊?”
白叙之:“否。”
时知临不相信:“你为么不和我说话。”
白叙之:“无话可说。”
时知临:“……”
时知临绕到他面前,一双尤带几稚气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潋滟也清澈:“你不问我为么喜欢你?”
白叙之脚步一顿,眉目微凛:“不要胡说。”
时知临眨眼:“我哪胡说,我就是很喜欢你啊。”
白叙之定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背了眼睛似的,一旦时知临追上,他就加快脚步,总能与他相距两米。
到了山腰,童子将划给白叙之片树林给时知临看:“这一片是白师兄的树林。”
时知临瞠目结舌:“这一片……”
可大。
坐上飞剑都得半个时辰才能走个来回。
白叙之却只对童子道了声谢,头也不回就进了树林。
时知临连忙想要跟上,下一刻,树林就被结界笼罩,差点撞红了鼻子。
童子看得想笑,却又不敢,只肩膀抖动着。
时知临叹气:“你想笑笑,憋着不高。”
童子这才放声笑了起来,等带着时知临看其他方的时候,又忍不住问:“时师兄,你为何要跟着白师兄住在山腰呀,其他峰的师兄师姐都想往高处住呢。”
时知临浑不在意:“住么高做么。”
童子:“为实力越高的师兄师姐住得越上面呀。”
时知临笑了:“若是住在
童子一愣,若是之前自然是如此,可现在白师兄和时师兄都住在了山腰,这情况就不是如此了。
绕了还没半圈,时知临就觉得无聊了,随意划拉了一片方,“我就住这吧。”
童子回神:“可这里……太荒僻了。”
白叙之选的是山腰树木最茂密的一片树林,时知临选的却是连颗孤树遮挡都没的平原,一眼望过去一片绿『色』,唯一片小小的湖泊几野趣。
“师兄若不还是再……”
时知临抬手轻轻一点,光芒闪过,一座江南风韵的古朴院落落入其中,山水林园,一步一景,片湖泊恰好在水榭之上,银白飞鱼跃出水面,云雾涌起,仿若仙境。
童子咋舌,他差点忘了这位师兄可是四大世家之一金陵时氏的嫡幼子,缺么都不可能灵石,了灵石自然也就不缺灵器法宝。
……
第二日,时知临一早就到了山顶。
果然见白叙之也等在了无垠殿的小楼,求问阁的廊下。
他扬眉一笑:“师兄,早呀。”
白叙之淡淡回礼:“早。”
时知临没话找话:“师兄你吃了吗?”
白叙之:“未。”
时知临:“巧了,我带了。”
乾坤戒一闪,两人面前了张小桌,桌上包点粉面俱全,南北风味都。
白叙之微微蹙眉,嘴角动了动似是想说么,看到时知临一张笑脸,只撇开视线:“我已辟谷。”
时知临震惊:“辟谷?”他都差点忘了这回,一般修者筑基之会辟谷,就算偶尔吃东西吃的也都是带灵气的水果仙酒,完全摒弃凡间的食,些世家门族甚至会强制族派子弟辟谷,为的就是少受凡尘浊气污染。
失策了,上山之前竟然忘了提前打听山没这样规矩。
童子从殿内走了出来,目光落在一桌早点上,目光一愕,好一会才道:“师尊请两位师兄进去。”
时知临连忙收了一桌子东西,又理了理衣袖,确定身上没沾染凡食的味道,才跟在白叙之身入殿。
玉干道坐在正中的蒲团上,等两人行礼之,含笑指着面前两个蒲团:“坐。”
时知临乖乖坐下,引得玉干道看了他一眼,随即笑道:“可是话要说?”
时知临摇摇头:“弟子无话。”
道衍君笑了:“见见你们未来的几位辅师吧。”
山教导弟子别于门派与世家,门派大专精一门,如专注炼丹炼『药』的灵梧谷,世家大重家族传承,如专注剑道的无名峰,这些门派与世家,弟子都只一位师父,前者掌门高于师父,者家主高于师父。
山却并不如此。
山的试炼不只选拔才,还人才与鬼才怪才,所以山的学制也十灵活,拜师之不止是跟着师尊学习,还可以选择其他课程辅修,教授这些课程的师者,称作辅师。
所以山的课程没限制,可专精一门也可门修,只要能够通过测试,道、剑、器、丹、卦全学也不是不可,然而学得越测试自然也越,小测不断,三年一大测,不通过就可能被逐出山。
玉干道将这些和时知临他们说了,含笑道:“由你们自选择。”
白叙之走到一位头戴方正巾帽,面白无须的年轻男人面前,深深作揖:“弟子愿拜入导道1峰。”
年轻男人笑容温和,将他扶起:“善。”
白叙之目光坚定,又在一面『色』凛然,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面前停下,作揖:“弟子愿拜入剑贰峰。”
中年男人上下扫他一眼,手中现剑,快步走门外:“通过测试即可。”
白叙之落男人半步,与他一起到了求问殿外的空上上。
结界落下,白叙之行礼之,两人交手起来。
剑光掠影,时远时近,稍一错神,错过百十招,一黑一白打得难舍难,一时难高下,隔着结界也能感受到雷霆云闪,万钧之势。忽见背对着这边的黑衣人一个错跃,人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然而冲他而去的道剑光却毫无收敛,着原的轨迹光速飞来。
时知临正看得起劲,忽然一道剑光伴随着凛冽寒意和锐气直『逼』面门,激起一阵战栗,融于柔和的结界之上,濒临死亡的危机感却并未随之消退。
他『摸』了『摸』脖子:“谢清夷厮诚不欺我。”
白叙之收了剑,从结界中走出,敛眸作揖:“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