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酒店,2218客房。
时潜坐在沙发上,左手抓着遥控器,灵活躲避天衍的追抢,任由天衍如何抢夺,总是离着几厘米距离换手换位置。
天衍怎么也抢不着,最后干脆直接扑了下:“给我!”
在它抓的前一秒,时潜直接将遥控器放进了耳钉芥子里,笑眯眯:“先告诉我结果。”
狐妖丢了之后,时潜每天都让天衍算一遍狐妖的安危和位置,可不知偷狐狸的邪修有什么法器,竟然能够瞒过天衍的推算,几日下都结果,刚刚他又了个新消息,然而天衍自尊心受挫,怎么也不肯帮时潜算了。
所以,时潜干脆抢了他的遥控器,霸理直气壮。
天衍气呼呼看了他几秒,想被挟持的遥控,撒开盘坐的腿,好气:“离卦,找不人,你那消息是假的。”它伸手:“拿!”
时潜变出遥控,又放身后,“你算一次,真找不?”
天衍:“算不!那只狐狸『性』命暂时无虞,但你这时候想找她不可能!”它跳起:“快还给我!”
时潜见它说的肯定,将遥控器丢回了沙发上,神『色』不解:“难那邪修是带着那只狐狸去高灵界了?”
天衍踩在遥控上打开了电视,白他一眼:“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它一边左右上下跳着跳找节目,一边幸灾乐祸:“我刚才顺便帮你算了一卦,算你最不希望发生的情近期极有可能发生。”
时潜心里想着狐妖的,对这不以为意:“我都不知我最不希望发生什么。”
天衍哼哼:“那你就等着吧,等发生了你就知了。”说着它扭头看了眼门:“有人了。”
时潜的神识早已经发现了门外的人,或者说门外的人一上就故意放开了自己的灵力以示友好。
敲门声响起:“请问时友在吗?在下仰天宗宗主,殷长生。”
时潜打开门:“有?”
殷长生『露』出笑意:“时友,我是洲城办处的编外人员,已经取了这次邪修剖腹取子案的调查权,想与你跟进一下案件进度。”
时潜目光扫过殷长生以及他后面的两人,侧身:“进吧。”
殷长生目光扫过翟寅,翟寅看了眼时潜,脸皮发红,躬身低头时却有不情愿:“时前辈。”
时潜点点头,率先往里走去,“坐。”
殷长生和之前见过两面的殷长相继坐下,翟寅站在了他们身后。
时潜开门见山:“这次调查的资料办处都有,你们找我底什么,说吧。”
殷长生与殷长对视一眼,殷长生踌躇了几秒,开:“实在是冒昧,但我这里有样东西想让时友掌掌眼。”
时潜挑眉:“什么东西?”
殷长生见他丝毫不讶异自己让他掌眼这件,反而习以为常似的,心下对他身份的猜测又往上走了一层,语气更加温和:“之前愚弟了一块灵符,那符箓以血玉刻之,看符纹像是神煞符,只是这出处难寻,就想找友看一看,免冲撞了哪位大能。”
时潜听一半就猜出了他们要给他看东西是什么,『摸』了下鼻尖,若无其:“拿出吧。”
殷长生回头,殷长立即拿出了一个上好灵楠木盒,小心翼翼打开,赫然是之前时潜在翟为了补偿而耗费了大量灵气制作的神煞符。
“这枚神煞符看着倒是不怎么眼熟。”他拿出灵符,面不改『色』:“威力也一般,不过是金丹期大圆满的三击之力而已。”
殷长生听他肯定了这是“神煞符”后就已经放松了下,闻言笑:“神煞符只有元婴真君能用神识拓印画,即使是金丹初期真人的三击之力,对我们仰天宗说也是极有用了,何况是半步元婴的前辈。”
见殷长生毫不掩饰自己宗门的窘迫之处,时潜对他印象好了几分,指尖捏着血玉在日光下照了照,不经意:“这神煞符能够成符,靠的是这块千年灵『乳』凝结的火灵玉,若非如,那神煞符最多能储存金丹初级一击之力,与千年灵『乳』比起,神煞符也只是普通符箓而已。”
谁料殷长生却反驳了时潜说的话,他摇摇头:“千年火灵『乳』难,却也只有拥有火灵根的修士能够吸收,然而我们仰天宗却有一个火灵根弟子。神煞符却不同,现今符师凋零,符箓难,一张下品灵符就能拍至千块中品灵石,且供不应求,这样一枚玉符,对我们仰天宗已称上天大的机缘了……”
时潜之前就从何之洲他们那儿知了现在符修稀少,却想竟然能如稀少。
殷长生了想知的消息,和时潜说了几句,便站了起:“时友,今天多谢你,日后有什么需要我殷长生帮忙,请尽管开。”
时潜笑了笑:“小而已。”
时潜将殷长生送门,才新关上了门。只是过多久,房门就次被人敲响。
不用开门也知人是谁,时潜坐在沙发上动:“有?”
翟寅隔着门:“我有是想和你说。”顿了顿,他说:“贺的情。”
时潜:“不想听。”
翟寅着急起:“是要的情!”
时潜:“贺年难有告诉你,我已经和贺什么关系了。如果他说,我现在告诉你了。”
翟寅自然知时潜和贺断绝关系的情,不只是他知,洲城整个知晓高灵界存在上流圈子都知了这件,不知多少人里暗里笑话贺错把鱼目当珍珠,说贺自的凤凰都接回了,还为了个鸠占鹊巢的假儿子寒了亲子的心,已经不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谓是里子面子底子都了。
因为这件,贺好几个谈好的合作都黄了,时潜根不用出面,就有人为了表立场与贺人划开了界限,翟寅甚至怀疑,只要时潜表态,那人或许会殷勤备至将贺『揉』捏成时潜喜欢的模样,不管是落魄还是彻底从上流圈子消失,只要时潜愿意,他们都能为了搭上时潜这条线而下手。
“我想和你说的不只是贺的,还有上次拍卖会上,邪修抓住贺炎哥的情。”
时潜眉梢微动,酒店的房门自动打开。
翟寅走进,看见时潜,转了之前见面的会客厅才见他。
看见沙发上懒洋洋坐着的少年,他压下心底的复杂,开:“上次的情,我要和你歉。”
时潜茫然:“什么?”
翟寅见他真的不记了,心底复杂更甚,语气却不复之前别扭:“就是上次以为你杀害我妈的情,当时我情绪激动,脑子不清醒,对不起。”
时潜见翟寅说着眼眶就红了起,啧了声:“你先动手也打过我,丢人又挨打的也都是你,有什么可歉的。”
翟寅定定看了他几秒,别过头:“你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时潜完全不想知自己在翟寅想象中是什么模样,直接打断他:“你说贺炎被邪修抓住的什么?”
翟寅垂眸,好一会儿有说话。
时潜就见他脸『色』变变去,似乎是十分纠结,两分钟了也开。
“底有有?”时潜懒和他墨迹,“话说我还有其他。”
“有。”翟寅像是下定决定,又像是羞启齿,好一会儿才:“那天贺炎哥会被邪修抓住,其实是因为贺年。”
时潜挑了挑眉梢,这一点其实他早就猜了,他神识覆盖了整个拍卖厅,虽然一时失神被邪修蹿了出去,但也只是那么一会儿,邪修抓住贺炎时,贺年还有走远,他自然也看了。
后贺远照夫『妇』将他拦下说话时,贺年陪着贺炎去治疗,贺炎神志清醒,却对贺年十分冷漠,在时潜对他的认知里,只要贺炎断气,那看见贺年有任何委屈都是哄着捧着的,能够一副闹翻了的模样,绝对是发生了什么情。
拍卖会开始之前见面时,他和贺年还好好的,之后就只发生了邪修抓他那一件,时潜还有什么不白。
“如果你要说只是这件那就不用说了。”昨晚他画了一夜的符,刚吃完早餐准备继续就被殷长生他们打断的计划,现在他只想赶紧将需要补充的符箓画完,然后去找一趟夏叔补点货,多久他就要去帝都了,还有许多情有处理,实在有时间在这里听贺年和贺炎的爱恨情仇。
翟寅诧异:“你不想知贺炎哥为什么被邪修抓住吗?”
时潜:“你都提贺年了,不就是是那么几个原因。”他懒说:“还有有其他。”
翟寅抿唇,见时潜似乎真的是不想听,并且真的在赶客,自尊心不由有受挫。想他从小也是被人追捧着长大,后有了灵根之后更是连许多长辈对他都平易近人了起,已经许久有受过冷遇了,但想师父说过的高灵界的一切,他就知,日后这种情况只会多不会少。
“你……底是怎么成为修仙者的?”
这是翟寅,或者说所有知了时潜和贺关系的人都想不白的问题。
时潜的过去不是秘密,随便一查就能查出,那人调查自然不会和贺一样被别有用心的人蒙蔽,时潜优异的成绩和福利院的出生被扒白白,可也正是这样一年都落下,普普通通的经历更让人想知时潜底是什么时候又怎么踏上修仙之路。
时潜勾唇:“替贺年问的?”
翟寅一顿,有被拆穿的羞恼,“不是。我自己也想知。”他顿了顿,看向时潜时,语气低了:“现在贺年的状态不好,我知你和他天生就立场敌对,可是……”
“等等,”时潜打断他的话:“纠正一下,我和他有什么天生敌对的立场,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和贺人之间血缘的联系,现在我和贺已经说清楚了该还也还清了,已经有任何关系了,至贺年,我和他从始至终就有什么联系,现在他发生什么也与我无关。”
翟寅看向他说话时漫不经心的眉眼,是和亲生父母断绝关系,他说的却仿佛只是换一早餐店那样简单、平静、毫无多余的情绪,由可见,他是真的从始至终都在乎过贺年存在,更不要说他们之前以为的,时潜是嫉妒贺年才会针对他。
根就不放在心上,又何针对一说。
突然之间,翟寅就想起了第一次在贺见时潜时的场景,时潜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满不在乎朝他一点头,即使被他挑衅,也丝毫有生气,反而玩笑似的好脾气与他打了声招呼。
当时他只觉时潜目中无人,毫无礼貌,现在想起才觉时潜当时见他和贺年,或许就真的像是在路边遇了两个蛮不讲理的陌生人,陌生人无理取闹要求他向他们打招呼,他也不觉生气,反而觉有趣,并无所谓点点头,说了声你好。
那一刻,他们颐指气使的高人一等,他而言或许滑稽与路边挥手逗笑的小丑什么区别。
翟寅越想越觉羞臊,这一刻只想立即离开这个房间,逃开眼前这个从最初就将他看穿了的人的视线才好。
时潜见翟寅脸『色』越越难看,还越涨越红,却又一言不发,渐渐就不耐烦了,“了你就……”
“有。”翟寅回过神,记起了自己最终的目的:“我想问你会不会去高灵界,我听说筑基修士可以带亲人在高灵界定居,你会……”
在时潜毫不掩饰讽意的视线下,他说不下去了。
是啊,他已经数次表示和贺无瓜葛,怎么可能还会带贺人去高灵界,只是他答应了贺叔叔和贺年,不不硬着头皮说一句:“贺年想去高灵界,我师父无法带他,现在他又与赵的少爷闹崩了,所以我……”
时潜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看我脑袋上刻着字吗?”
翟寅:“有……”
时潜弯眸:“我觉应该刻了,写的是‘老好人老实人特别好说话’吧?”
翟寅:……
时潜指尖一抬,翟寅便被一股力推了门外,还不等他反应,房门就在他面上合上了。
“不要了。”时潜懒散却透着警告的嗓音传出:“不然我会让你提前见识一下高灵界的强者法则。”
灵力威压瞬间释放又收回,翟寅只觉头皮一麻,手脚能动后,才感觉发软,伸手一抹,额头全是冷汗,后背的衣服也被冷汗浸湿了。
房间里,一直在时潜边上却有显形的天衍『露』出身形,啧了一声:“时知临你怎么混这个份上了,随便什么人都能你面前嚎一嗓子,要是放在千年前,你身边那狗腿子……”它骤然消声,干巴巴转移话题:“小九呢?去哪儿了?”
时潜见它如生硬,觉有好笑,却也有拆穿:“还在房间里睡觉。”
天衍飞进去看了看,果不其然,软乎乎一团摊在时潜的枕头上,『露』着肚皮打着小呼噜睡正香。
它又飞了出去,『摸』着胡子:“你不觉小九这几天睡有多吗?”
时潜不以为意:“幼崽不都睡多吗,有什么奇怪的。”
被他这样一说,天衍也不觉奇怪了:“是哦。”
它掏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余光瞥见时潜拿出一枚灵玉,见惯不怪:“还刻呢?你这都弄了几天了,底要刻多少个啊。”
时潜眼也不抬在玉石上雕刻符纹:“最后一个。”
天衍耸耸肩,全身心投入了西游记里。
*
翟寅回去之后,就将自己关了房间里。
翟总知他今天去了哪里,忍不住上楼敲门:“儿子,吃晚饭了,怎么不下?”
翟寅打开门,“爸,我今天去找时潜了。”
翟总对时潜印象不错,也乐见儿子与他交好,闻言笑问:“怎么样。”
翟寅低头:“我现在才意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大。”
翟总语气温柔,“爸爸小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有这个意识是一件好,因为你能见更广阔的天空和更优秀的人,而有人却一辈子也无法触及那个世界,知这真相。”
听父亲渐渐低落的语气,翟寅不由想起了自己未出世甚至不知『性』别的弟弟妹妹,眼眶发红:“您真的不和我去高灵界吗?”
翟总摇头:“爸公司还有上千号人呢,我走了他们怎么办,说我也不能修炼,听说高灵界也并不像我们这边和平,爸爸过去了连自保都难。”
翟寅抿唇,眼眶更红,有说话。
翟总知他在想什么,笑,“行了,你又不是不回了,就当做是出国留学,隔那么几年回看看爸爸就好,行了,这么大一个小伙子这么多愁上,爸爸肚子都饿了,咱们先下去吃饭。”
吃完饭,翟寅回自己房间,想起父亲两鬓的白发,眼眶次红了起,母亲离世前的场景也浮现在眼前。
里知他有灵根之后,一直都是喜气洋洋的,翟寅也为即将去往新世界而充满了兴奋和激动,以至忽略了父母偶尔的沉默,直某天晚上他起床喝水,才听了母亲压低的哭声。
母亲说:“我们就小寅一个孩子,他走了,我们两个待在这里还有什么盼头?”
父亲揽着母亲的肩膀:“我们两个相依为伴,正好过一段时间二人世界,说了,儿子又不是一去就不回了,时候他回看我们或者我们去看他,总是能见面的,就当他是出去上学工作了。”
虽然这么说,父亲却在母亲睡着后,跑走廊窗边抽了许久的烟。
翟寅站在房门虚掩的阴影里,那一刻甚至生出了不去高灵界了的想法。
正在他犹豫时,母亲被发现次怀孕,里的气氛才真正的欢快了起,翟寅也放下了心。
他还记自己对父母说:“你们就当我是出去打拼,现在弟弟或者妹妹陪着你们,等他们长大了,我带你们一起去高灵界,咱们一人团聚。”
有团聚,弟妹也出生,母亲的惨死先一步打『乱』了他们的平静。
血泊之中,母亲被开膛破腹,剜走心脏的画面次浮现在眼前,翟寅捏紧了拳头,眼底恨意迸发,只觉一股恶气从胸上涌,让他产生了无数杀戮和发泄的欲.望。
为什么别人可以幸福美满,他们却要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
所有人都该死,有他们他父亲就不会黯然伤神,他的也不会支离破碎,只要所有人都死了……死死死!
内心的负面情绪越放越大,翟寅的眼睛也越越红,甚至渐渐转为猩红,就在他倏坐起想要冲出房间时,一金光自床头亮起,充满肃杀之意的金灵气瞬间爆发而出。
虎啸在耳边怒吼,凛然杀意现头顶,惊出翟寅一身冷汗,脑海也一点点清醒了回。
他垮下肩膀,擦去脑袋上的汗水,恍惚间想什么,连忙转身找了放在床头的玉石。
剧烈的心跳渐渐减缓,令人安心的气息连绵不断从玉石传送他身上,翟寅忍不住借着月光打量手里的玉石。
这是一块十分常见的玉佩,雕刻的是十二生肖里的老虎,放在玉器店估计几千块钱就能买,唯一的不同是这背面还刻了只不伦不类的火柴老虎,若不是那小小的王字,几乎认不出。
想着想着,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被时潜的灵力推出房间后的场景。
——砰。
房门贴着他的鼻尖关上,一块玉佩凭空出现在被他手里。
翟寅一愣:“这是什么?”
隔着门,时潜漫不经心的嗓音像是响在耳边:“送你了。”
刚才的状态像是师父说过的邪气入侵了,翟寅捏紧玉佩放在胸,是这块玉佩刚才救了他一命。
——现在安全了。
脑海里有了这个意识之后,惊吓过后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睡意一点点上涌,翟寅握紧玉佩,最终抵不过困意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一双双染血的手,猩红的眼,一句句仿佛贴在耳边的“杀了他们”几个字却让他冷汗淋漓坐了起。
翟寅擦了擦一头冷汗,却发现之前握在手中的玉佩不见了,立即伸手就要开灯去找,却发现玉佩就在他手边的被子上,刚松了气,余光却瞥见窗外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倏清醒,迅速跑窗边。
别墅区的夜晚清幽安静,天空一轮弯月,微弱的光芒照着树影,莫名的阴森,也空无一人。
与同时,正在画符的时潜抬起了眼,转头看向西方。
天衍也从西游记里抽出空:“好的邪气!”
“时潜!”小狐狸前后爪并用跑进了客厅,一溜烟钻进了他的怀里,整只狐狸都在发抖:“我梦红狐姐姐出了!好多人,好多双眼睛,他们看着红狐姐姐,红狐姐姐在哭,他们就转过头,好像也在看我……我们去救红狐姐姐吧,她说她好疼……”
时潜轻轻抚『摸』它的背脊,安慰:“,只是做噩梦,别怕。”
心下却凝了起,九尾天生趋吉避凶,也传言曾有过预知的能力,他不认为小狐狸只是做了噩梦,至少刚才冲天的邪气就并不寻常。
正考时,房间门骤然被人敲响,刻酒店房间的时钟正指向凌晨三点。
时潜目光一凛,几枚阵符落入房间七个方位,黄灵符光在指尖隐现,他才缓缓开:“谁?”
“是我们啊时小潜!”何之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出了!总部要求我们现在立刻就去帝都办总处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