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这话一出口,旁边的伙计立马反应过来,贺拙和另外一个伙计奔着伴生蛊就去了,可还不等两人到了近前,只见那蝎子尾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弹了一下,齐不闻几乎只是看到一道黑影,那个伙计就已经捂着脖子坐在地上了,贺拙的反应算是快的,他猛地弯腰躲开了蝎子尾钩,这伴生蛊还在不依不饶地追着他,速度显然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快,但是尾钩落在地上,连那青石板都被敲碎了!
贺拙眼中冒出了杀意,一个翻身反着骑在了伴生蛊身上,一把就握住了尾钩。
一条手臂和一只蝎子的尾钩就这么杠上了,伴生蛊摇头摆尾,试着将贺拙从身上甩下来。
谁知就在这时,几只漏网的黑鸡趁势窜上来,对着伴生蛊脖颈连接的位置和腹部这些薄弱部位狠狠地啄了下去!
靠!齐不闻忍不住心中大骂,心说这样的伴生蛊干脆别要算了!尼玛就这样的水准,真是进了源起之地,还得时时担心着它别挂掉吧!
疯子的脸色显然也很难看,咬着牙低声一句,“叶红祈的伴生蛊也老了。”
是啊,叶红祈是凭借蛊术才能超长待机,但是,蛊虫的寿命本来就不长,这只伴生蛊恐怕早就超过了使用期限。
正当齐不闻琢磨着怎么帮这伴生蛊,同时还要钳制它不让它进这个蛊涎组成的圈时,齐不闻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
那是一种很短促清脆的“咔”声,齐不闻脑袋里一下冒出了小龙虾壳被捏碎的声音。
而这声音就是从伴生蛊身上传来的,齐不闻抬头就看到伴生蛊身上的虫壳竟然被一只鸡给啄掉了!
这鸡就好像是碰到什么开关引发连锁反应一样,只见伴生蛊背上一片虫壳接连脱落,暗红色的伴生蛊一下露出了淡粉色的真身。
这颜色……居然还挺少女心啊……
齐不闻想到这里,在心中暗骂一声,啊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想到这个!这伴生蛊连壳都掉了,看样子是要完啊!
正当这时,齐不闻身边响起了两个伙计的叫声,只见那伙计表情痛苦地捂着手,黑鸡早已经呼扇着翅膀跑了,看样子是把他们给啄了。
齐不闻一把拦住了其中一只黑鸡,想去拦另外一只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黑鸡已经跳到伴生蛊身上,对着那粉嫩的肉就落嘴狠狠啄去!
疯子连忙上前阻拦,但人还没到近前,却突然看到黑鸡的冠子发生了变化!
原本红艳似火的鸡冠突然变成灰白色,虽然变化速度很快,但齐不闻这次倒是看清楚了,鸡冠变化的颜色从下而上,就好像是被什么毒素给感染了一样,紧接着,那鸡冠竟然碎了!
粉粉碎啊粉粉碎!简直就像是石膏被打碎了一样!
那只鸡的身子也僵硬了,身子一歪就摔在地上,整只鸡竟然好像石膏像一样也被摔碎了!
这是什么鬼?齐不闻刚才明显看到那只鸡还没来得及啄到伴生蛊呢,只有两只脚落在它身上,难不成是这玩意儿身上有毒,碰到就要挂了?
“贺拙!”
疯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对贺拙大吼一声,然而,还是晚了。
虫壳脱落的时候,贺拙还骑在那伴生蛊身上,虽然由于他体重压着,身下的虫壳没有脱落,但是腿已经碰到了粉肉。
听到疯子高呼一声后,贺拙回过头来,顺着疯子的视线,贺拙也看到了自己的腿,他下意识想动一下,腰已经拧了一下,但是腿却纹丝不动。
贺拙长着的嘴合不拢了,人就这么盯着自己的腿,好像在看着什么陌生的东西。
齐不闻望着贺拙,已经能看到他的腿也变得僵硬石化,心里一下就凉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劲儿,人好像木头一样,完全是凭着本能行动,和疯子一起冲上去将贺拙从上面拽下来。
把贺拙放在地上的时候,齐不闻特别小心,他害怕看到贺拙的腿也像石膏一样碎裂,他不敢看。
但伴生蛊的动作没停,贺拙被拽下去之后,它一扭身,尾钩冲着疯子就去了。
自从身上的虫壳脱落后,这伴生蛊的反应好像灵敏了不少,齐不闻突然想到了鹰,据说,鹰的寿命最长可达到七八十岁,但是决定寿命长短的关键,是在四十岁左右的时候,在四十岁左右的时候,鹰的喙、爪子和翅膀都已经老化,如果想要继续活下去,它必须用喙狠狠地砸向石头,直到将喙砸碎,然后再拔掉指甲和所有羽毛,只要能熬过这一关,就是重生。
齐不闻突然意识到,这伴生蛊的甲壳之所以会脱落,并不是被鸡啄的,而是它自己的选择。
一想到这儿,齐不闻不禁对这虫子有些肃然起敬。
但这也意味着,这对手远超乎他想象中强大。
不说别的,在那尾钩冲向疯子的瞬间,速度之快超乎想象,齐不闻心中已经有了一种预感……
还不等他细细咀嚼那预感,齐不闻已经两步冲向那伴生蛊,直接将它撞了出去!
疯子堪堪躲开,伴生蛊也被撞出去两三米,齐不闻能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沾了什么东西,衣服已经被浸透了,说不上什么感觉,他不敢摸,生怕手一碰就会变成石膏。
但是,该来的肯定会来吧?齐不闻不禁苦笑,既然这样,那要不就舍己为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