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玢说,他们必须马上逃跑,因为有很危险的家伙正在步步紧逼。
但齐不闻看她干的事儿可不像逃跑。
她来的时候穿着高跟鞋和小短裙,嚷嚷着让齐不闻和疯子或者唐葵脱条裤子给她穿,但恕他直言,金玢实在不是他们仨愿意为她脱裤子的类型。
谁会为了一个三百多岁的老女人脱裤子?
“算了!”她挺生气的,当自己魅力不奏效时,女人常见的那种恼怒,“不脱就不脱,那你们等会儿可别嫌不好意思!”
说完,这个嚷嚷要逃命的人,拿出手机打开了直播软件。
“老铁们!今天晚上的直播开始了!先给你们来个痛快的!”
金玢高举着手机搔首弄姿,爬上了茶楼的窗台,还没等齐不闻反应过来时,金玢已经从窗口纵身一跃。
妈的。
以前老头儿章,准确地说是齐不闻真正的爷爷齐名央,他就在齐不闻这儿死过一次,齐不闻他妈再也不想被当成凶杀涉案人调查一遍了!
但金玢的样子可真惨啊,这条仿古街铺着硬邦邦的青石板,金玢掉下去的时候,齐不闻听到麻袋坠地般的闷响,其中还夹杂着筋骨尽断的脆响,很密集,很细微,但也很清晰。
齐不闻扑到窗口的时候,金玢已经铺成了个大字型躺在地上,血流成河,真的是血流成河,人摔得已经变形了,紧实的皮肤肌肉在巨大的撞击下都松散开来,就像用小锤松过的牛排,像廉价汉堡里的碎肉饼,但是即便如此,她的一只手还高高举着,变形的脸对着屏幕勉强笑了笑。
这种神经病摔死也不冤。
疯子已经从楼上跳下去,齐不闻想拦他已经来不及了,不远处的保安正向这边跑过来,疯子下去当然会被当成嫌犯,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
“Bao——Jg!”齐不闻指挥唐葵,这是唯一补救的方法。
“就当成自杀报?”唐葵哆哆嗦嗦,“恶人先告状吗?”
这小兔崽子说话跟唐克一样臭,齐不闻都没工夫抽他,颤颤巍巍拨打了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春潮路417号……”
齐不闻紧张死了,都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楼下嘈杂的喊声,很奇怪,场面越是混乱,那些声音在他耳中反倒越清晰,这是疯子教的一种处理信息的方法,用惯性先将大量信息“囫囵吞枣”下去,然后再拆分,听说尼古拉.斯特拉的记忆法就与之相似——将大量信息作为图片的形式记忆下来,让信息与信息之间形成几何关系,从而成为一个充满关联的记忆体……
齐不闻一边报警,一边下意识拆分着脑海中记录下的话语。
有保安边跑边喊的声音,“俺的娘嘞,咋摔了呢!”
有疯子的声音,“你还能说话吗?”
金玢的哼唧,“*U*&!@~&#&……*@”
哼唧声吸引了齐不闻的注意,齐不闻都忘了回答电话里的询问,脑海中不停重复着金玢的声音。
她说,老铁们,游艇走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