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荇之沉浸在要和墟剑结为道侣的甜蜜里,完全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在钟酩的胸前趴了会儿,又按捺不住心头的浓情蜜意,撑起来压着钟酩继续亲亲。直到被对方反客为主地亲到腿软手软,这才晕乎乎地爬起来。
“我们要不要回去睡觉了?”
“嗯。”钟酩尝到甜头,暂时将生存危机放置一边,珍惜从现在开始进入倒计时的美好时光。他的手还握在江荇之腰上,嗓音慵懒低哑,“睡哪儿?”
江荇之矜持,“我还是回自己屋里睡吧。”
墟剑今天估计累坏了,晚上就不要折腾他了。
钟酩从躺椅上坐起来,和他面对面,“为什么,不喜欢睡我屋里?”
江荇之红着脸,眸光亮亮地看着他,“喜欢是喜欢。但万一你,你没忍住动手动脚……反正都要结为道侣了,还是等结契那天更有仪式感一点。”
钟酩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心头悸动的同时又忍不住陷入焦虑:喔,结契。对他来说可真是红白双喜。
一想到还有个心头大患没能解决,钟酩也不挽留了。他把人从自己身上捉起来,“那你快回去睡吧,明天见,灯灯。”
江荇之临走前又往他怀里拱了一下,这才转头跑回屋,“明天见,阿座。”
屋门砰地关上!
门里门外,悲喜两个世界。
江荇之回屋躺在榻上,依旧是满心欢喜。他在心底计划着什么时候和墟剑结契——若是结契,是在这里结,还是等回去之后结?
主要是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去,他又迫不及待地想和人神识交融、这样那样了。但回去结契更有归属感一点,而且他的亲朋好友全在一千年后。到时候若他们知道自己和墟剑在一起,表情一定很精彩……期待!
江荇之的脑子里精彩纷呈,甚至连结契大典上宴请宾客的名单都拟了出来。
他想着想着,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干脆作罢:想不起来说明不重要,随他去吧!
江荇之就抱着被褥一个翻身,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江荇之入梦后,眼前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他身处于一间布置奢华的洞房内,大红幔帐,案设红烛。
他自己则一身火红的喜服,华丽的衣摆拖曳在地面,朦胧的薄纱将他身形罩得影影绰绰。
屋门忽然“吱呀”一声推开。
江荇之抬眼,只见同样身着喜服的墟剑走了进来,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俊脸沾染了红尘情.爱。墟剑几步走到他跟前,揽他入怀,“荇之。”
江荇之又激动又害羞,他扒着墟剑的衣袖,仰头迎着对方的索吻。
他在梦里和人亲得缠缠绵绵,慢慢就倒退到了床沿。“扑通”一声,他坐到了床上。墟剑俯身撑在他身侧,一只腿抬起来半跪在床沿上。
良久,唇分。江荇之刚勾着人的脖子退开身,紧张又期待地准备迎来下一步,突然听半掩的幔帐外落下一道声音。
“灯灯,说好要做我的道侣呢!”
江荇之一下睁大眼:???
随着身前的墟剑直起身转过头,床前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只见“柏慕”咬着牙直直看来,怒火与妒火在眼底翻涌着。
“柏慕”几步走来,直接拉住了江荇之一条胳膊。与此同时,墟剑抬手挡住,“做什么?荇之是我的道侣。”
“柏慕”怒目而视,“什么你的?我才是第一顺位候选人!”
靠,什么你的他的?
江荇之整个人都凌乱了:你们不就是一个人!哪儿来的“柏慕”和“墟剑”?
在他凌乱的这几息,“柏慕”却已将他从床上拉起来,紧紧搂在了怀里。粗糙的指腹狠狠揉过他的唇,用力擦掉两人亲吻的痕迹,“你只能和我接吻!”
身后的墟剑又来拉他,眸光如出一辙的深沉,“你是半路从哪儿冒出来的?也好意思同我抢人。”
靠!不对不对,这是什么梦?
简直乱七八糟,分裂得就像他进入了墟剑的大脑!
江荇之惊慌失措,靠着一股意志力强行从梦中挣脱——刷!眼前白光一现,竟是硬生生把自己从梦中叫醒了。
呼…呼……
入眼又是熟悉的床顶,江荇之躺在榻上,大口呼吸平复着胸口混乱的心情。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忽略什么了——
他忘了墟剑还披着小马甲,而且这个人在脑海里自我割裂了!
毕竟在他潜意识里一直把马甲和本尊当成同一个人。况且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江荇之揉了揉太阳穴:但昨夜自己说要结契,墟剑不也答应得挺快的?好像完全不为此事所困。
他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难道墟剑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江荇之琢磨了会儿,琢磨不透对方的深意。只知道看对方那意思,恐怕到时候结契,喜服
江荇之就眯了眯眼:都到这一步了还裹着马甲……他倒要看看,结契那天墟剑是有什么高妙的打算。
·
被割裂的墟剑折磨了一宿,江荇之这会儿也睡不着了。
他干脆起身出了门。
清晨的空气冷冷清清,这个时间比他平日起床早很多。他沿着山阶往山下走,走着走着就到了无芥的院落前。
无芥正好出门,准备去别的宗门算卦。
江荇之叫住他,“大师。”
“门主。”无芥自几级山阶下侧头看来。一身飘逸的道袍在落叶如火的山林间如穿林细风一般琢磨不定。
两人碰巧遇上,江荇之干脆摸出两枚灵石,同人咨询近来有无适合结契的良辰吉日。
无芥这次却没收下灵石,“贫道何德何能,能给门主和柏护法指定大喜日子?”
江荇之没有勉强,“那有什么建议吗?我参考参考。”
无芥揣着袖子往山外的方向望了一眼,“贫道只是觉得外界还战乱纷纷,恐怕短时间内也不适合操办什么大喜事。”
江荇之听懂了,“大师是说,还是得先解决外面的事。”
无芥微微一笑,“但凭门主的意思。”
“……”呵呵。
江荇之瞥了他一眼:无芥这回答,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奸巨猾。不明确,不主动,不负责。明明路标都给他插地上了,还要冠冕堂皇地说一句:你就自己看往哪儿走吧!
他挥挥手,“知道了,大师慢走。”
无芥点点头,晃着两个黑洞洞的衣袖离开了。
…
无芥前脚刚走,钟酩后脚就从山上寻了下来。
“灯灯,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他不提还好,一提江荇之就想到那前后夹击的梦——左右为男,果然令人窒息。
幽深的目光倏地落在钟酩身上。钟酩脚步一顿,紧张地停了下来,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哪里露出了马甲,“怎么了?”
“没事。”江荇之收回目光,换了个快乐点的话题,“刚刚正巧碰到大师,向他询问了一下适合结契的日子。”
话落,钟酩身上绷得更紧,“怎么说?”
“短时间内恐怕不行。”
呼……钟酩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还能苟苟。
江荇之眉心一拧,“阿座!你看上去很不想和我结契?”
“怎么会呢?”钟酩慌忙走过来,摸着他的脑袋给他捋顺炸开的毛,安抚地亲了亲他的额角,“我是怕太仓促了,没有准备好。”
这说辞还差不多~江荇之一下被顺好毛,偏着脑袋往他肩头一靠,又品着对方话里的意思。
准备,准备什么?准备掀开他的小马甲给自己一个惊喜吗?
狠狠期待了。
·
两人手牵手地散着步回了山巅。
江荇之坐在钟酩院子里的躺椅上,后者给他在旁边烹了一壶热茶。
既然知道了要先解决外面的事才能安心举办结契大典,江荇之没多耽搁,这会儿就开始着手解决两界交战之事。
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当即联系了宿尤,打算了解一下对方开战的诉求。
传讯没过多久便接通。大概是宿尤不需要亲自动手,对方的声音听上去还挺闲适,“荇之又找本座做什么?”
江荇之试探地开启话题,“两界开战打成什么情况了?”
“什么情况?水深火热,两败俱伤。”
“那要不,不打了?”
“不打了?”这个词在对方唇齿间绕过一圈,随即混着一道冷笑落了下来,“呵,那我魔界受过的难就这么白白忍了?”
江荇之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抬手接过钟酩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调整措辞,“冤有头,债有主。侵犯魔界的不是那个什么尊者,我们还替你抓来了?随你把他抽筋剥骨、片肉下锅。”
“啧,他背后还有自己的势力,趁着我魔界大乱的时候早早跑回人界了。”宿尤说着又森然一笑,“不过没关系,本座就算把人界掀翻,也要再将他逮出来!”
江荇之赶紧表态,“我支持你!不过两界交战规模太大,你们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上下……将那什么尊者一派一网打尽就好,何必牵扯这么多。”
宿尤的声音蓦地冷了下来,“牵扯这么多?荇之是觉得人界的其他门派无辜?怎么,那我魔界千千万万的魔修就不无辜了?”
他语调听上去一如既往是在调笑,但已经带上了淡淡的警告,“你现在是替人界劝说本座来了?本座说过叫你不要插手,若要站在本座的对面,即使是荇之你……本座也会生气。”
江荇之看宿尤态度强硬,只好打消了劝说的念头——毕竟他没有立场替受害方做选择。
他正要说些什么结束这个话题,一旁突然传来钟酩不屑一顾的嗤笑,“呵,管你生不生气。”
江荇之,“……”
宿尤,“……”
宿尤顿时呵呵呵!一股火气就上来了。他对着钟酩可没这么好的态度,“我当是谁?某人怎么还在荇之身边缠着不放呢。”
钟酩砰地放下茶壶,“缠着?”
他盯着那枚传讯石,半是恼火,半是炫耀,底气十足地宣告,“我和荇之都已经打算结为道侣了,还需要缠着?”
“………”对面安静了几息。
显然未想到几日不见,钟酩早已不再是“吴下阿座”。
但宿尤就是见不得这人得意忘形的嘴脸,很快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反击,“打算结为道侣——那就是还没结为道侣。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神气?”
钟酩,“那也是荇之最亲近的人,不是某些外人能体会的。”
话题渐渐由“两界开战”莫名歪到了“结为道侣”,甚至隐隐有吵起来的势头。
江荇之昨天本来就没睡好,这会儿被吵得脑瓜子嗡嗡。他忍无可忍,拉过钟酩的手将传讯石往对方手心一放,啪。
钟酩停下吵架转过头:?
江荇之,“传讯石拿在我手上,多少有点碍着你们发挥了。”
钟酩,“……”
宿尤,“……”
“不碍着,不碍着。和他有什么好说的?”钟酩赶紧将传讯一断,也不管对面被挂了传讯是什么反应,伸手搂着江荇之哄道,“我只管灯灯。”
面前的男人变脸比变天还快,江荇之习以为常,收了传讯石不再深究。
他往钟酩肩头一靠,看着远处的天空,“宿尤这边是说不通了,只能从另一边下手。”
其实早在几日前,各大宗门就同他发了传讯,请求出面干涉两界交战。但江荇之早就答应过宿尤不掺和,也不知道该如何插手,便以“等待神谕指示”为借口推脱了。
现在看来是时候回复了。
“你有什么打算?”钟酩问。
江荇之说,“两界交战的源头与其说是魔界,不如说是那个什么尊。按宿尤的说法,那个尊现在跑了,而且还有同伙,不知道在哪儿躲了起来。宿尤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应该是找不到人,加上魔界无辜受难,这才向整个人界发动战争。”
钟酩闻言不满,“你是不是在替那个魔头说好话?”
江荇之看透了他,“我没有说好话,但我觉得你在说坏话。”
“……”一只手又摸上了他的脑袋,钟酩心虚地给人轻轻撸毛,“你继续说。”
江荇之任他撸着毛,“自古以来团结的秘诀就是找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主动帮他把人抓回去,不敢说能完全解决问题,但至少有点效果。”
钟酩撸着他的毛,还是没忍住见缝插针地踩宿尤一脚,“如果没有效果,那就是他不讲道理。”
江荇之,“……”
·
给各大宗门的回复很快传了回去。
——两日后召开神谕大会,神灯大人将带来上天的旨意。
神谕大会是人界大事,受邀宗门众多。
江荇之正愁找不到召开神谕大会的地方,游苏青便主动提出,他新立的宗门还未修什么建筑,场地空间大,随便多少人都能一锅全装下。
江荇之欣然,“那感情好。”正好替玄天剑宗宣传一下。
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只是到了两日后临出门时钟酩又耍起了小花招。
钟酩屋内。
江荇之正拽着对方的外衫,作势要扒下来。钟酩死死拽着那套情侣装,“这身多好看,为什么不能穿?”
还好意思问他为什么?江荇之盯着他,“你是嫌身份暴露得不够快吗?”
钟酩顿时敏感:什么身份?什么暴露?
默了片刻,他又回过味儿来:喔,昆仑之主的身份……那算什么。
但他看江荇之的视线越来越犀利,宿尤那句略带嘲讽的“还没结为道侣”一瞬又跳出他的脑海。
钟酩警觉了一下,随即不情不愿地换下了情侣装,“好吧。”
一番折腾。
两人踩着点到了玄天剑宗。
各宗众人已经到场,场上主座空着,显然是留给江荇之和钟酩的。
“神灯大人,灯座大人。”众人齐齐招呼。
江荇之摆摆手,抬步坐上主座。
钟酩面无表情——没能在众人面前显摆上情侣装,让他对这次“神谕大会”都兴趣缺缺,冷俊的面容显得比平日更有威严。
众人见状,心底暗道:这么严肃,看来情况不容乐观了。
各方落座后,神谕大会正式开始。
江荇之把自己的透明度调成一个相当神的状态,整个人熠熠生辉,用空灵的声音宣读着神谕:
“奉天承运,本灯诏曰:三界上下当团结一心,捉拿挑起两界纷争的祸端‘梵尽尊者’宇文恭,交由魔界处置。”
“不可擅自扩大与魔界的纷争,神降旨意,一字为‘和’。”
话落,座下哗然。
这道神谕的意思分明是不再与魔界敌对,反而要帮他们抓人。
席间众人立场各异:有人当即赞同,有人暗自琢磨,也有人竭力反对,认为求和有损人界的颜面。
江荇之坐在主座上,十指交叉轻轻搭着,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权衡。
他身侧,钟酩一眼扫过席间持反对意见蹦达得最欢的几人——他是无所谓,他巴不得事情解决的进度再慢一点。不配合拉倒,这么喜欢打,那就自己打去吧!
正好给他多争取点和灯灯热恋的时间。
场下闹了会儿,江荇之正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便听一旁的钟酩淡淡开口,“不勉强。”
下方嘈杂的争论一静。
只见主座上神色冷淡的男人一副去留随意、凭君选择的姿态,“若不愿意,就打过去。”
江荇之,“……”
墟剑在搞什么,是来和他唱反调的?
他正要同钟酩传音质问,就看下方跳得最凶的那几人慢慢坐了下来,激动的神色转而变得犹疑不定……
最初的激昂劲儿过去了,几人细细品着钟酩的态度:灯座大人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在警告?警告他们若一意孤行,可以去试试有什么后果。
人的本质是趋利避害,抱团取暖。他们虽然主战,但也是主团战,若让他们去单打独斗,岂不是自我损耗?
片刻之间,几人交换了几道眼神。
随即他们恭敬起身,“是我等激动了,愿再听神灯大人、灯座大人仔细说说。”
江荇之,“……”
他转头传音,夸赞钟酩,“还是阿座厉害,懂得拿捏人心。”
钟酩手指一颤,“……”拿捏个屁!
他万万没想到一句话居然起了反效果,一不小心自己把进度给加速了!
钟酩咬牙暗恨: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都不知道要坚定信念吗!
但一旁的江荇之还欣慰地看着自己,他只能缓缓扯出一个贴心的笑容,“为灯灯分忧,我很开心。”
江荇之便甜蜜地看了他一眼,“么么~”
钟酩愤然的心一下又荡漾了起来。
…
众人这下总算变得齐心协力,决定要一同捉拿“梵尽尊者”。他们当场开始群策群力,各种方案层出不穷。
正讨论得火热,皓生门门主楚昀忽然站了起来,“其实我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还有个最便利的方案。”
江荇之看他一副神机妙算的模样,顿时来了兴趣,“喔?楚门主有何高见!”
楚昀广袖一挥,“备上厚金,直接去找昆仑神君!”
江荇之,钟酩,“……”
好啊,出来一趟,又把球给他们踢回来了。
你可真机灵。
江荇之重整表情,摆摆手让他坐下,“好主意,建议两手抓。一方面自己准备着,一方面备上厚金,请求昆仑神君出马!”
钟酩就看了他一眼:你也挺机灵。
大致方案已经定下,“神谕大会”到这里也差不多该散会了。众人纷纷起身,向江荇之、钟酩两人道别。
江荇之立在主座前目送众人离开,三三两两的背影陆续出了会场。游苏青作为东道主一同出山送客,会场中最后只剩下江荇之两人。
“团结就是力量,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能抓住宇文恭了。”
江荇之看众人离开,同钟酩喜气洋洋地说,“阿座,等快速解决完两界纷争,我们也可以结契了!”
结契。钟酩心头突突跳起来,像是美好生活倒计时的钟摆。他轻轻“嗯”了一声,看向众人离场的方向。
江荇之说完只得到一声“嗯”,顿时转过头去看对方,“阿座?”
这一看,却见后者漆黑的瞳底仿佛燃着熊熊烈火,比他曾经深入下界见过的地狱业火还要猛烈、旺盛。
江荇之惊了一跳:好、好有干劲。
先前墟剑和他唱反调的时候,他有一瞬还以为对方想要故意拖延时间,看来是他误会了。
“阿座,你在想什么?”
钟酩眼睫一垂,掩去了熊熊烈焰深处森冷的目光,在看向江荇之时神色又变得柔情似水。他将凑在自己跟前的人搂进怀里,大掌轻拍。
“在想人藏在哪儿了?还在想我们的未来。”
哦,未来~江荇之往他怀里一埋,“那你好好想想。”
“好。”钟酩低头亲了他一下,又抬头看向远方不知名的落点,眼底杀机毕现。
——那个什么恭,你最好藏好一点。别破坏了魔界,又来破坏他们的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