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寒实在是太不节制了些!
景禾悠悠醒来时,只觉浑身酸软,心中暗骂陆远寒。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毫无气势地瞪了他一眼。
陆远寒察觉景禾的视线,轻轻拂过她的发尾,声音微哑地问:“小禾苗这是恼了?”
景禾见他竟还问这话,瞪了他一眼,声音满满都是怨气,却又带了几分撒娇意味,控诉一般道:“你好意思说!你……你也太不节制了!”
这话一说出来,景禾自己先后悔了。
怎么能说得这样直白呢!
景禾红了脸,羞愤地将脸埋在陆远寒胸前,内心满是不知所措。
陆远寒轻笑出声,摩挲着景禾的头发,对她说:“既是小禾苗这么说了,那往后就……节制一些。”
明明是十分寻常的话,可从陆远寒嘴里说出来,却又带了几分暧昧气息。
景禾红着脸,更是死死抓着陆远寒,不好意思将脸露出来。
陆远寒为景禾揉了揉腰,笑着对她说:“朕要去上朝了,你再睡一会。”
景禾一怔,这才反应过来,陆远寒还在床上,那此时定是早得不能再早的。
只不过,景禾到底是皇后,陆远寒要上朝,她怎么能在床上睡懒觉呢。
这样一想,景禾挣扎着坐起身,看着已经坐起身的陆远寒,道:“臣妾伺候您上朝。”
陆远寒回头,正看见锦被从景禾的肩头滑落,露出白净肩颈上星星点点红痕。
他喉结一滚,危险地眯起眼,在宫人进门之前,扯了件衣衫裹住景禾。
景禾有些不解,桃花眼一眨一眨的,直看着陆远寒。
陆远寒叫她瞧得心头发痒,俯身掠夺一般亲吻着她的嘴唇。
外头宫人才刚进门,便看见这样一幕,匆忙退了出去。
景禾瞥见宫人纷纷离开,羞恼间忍不住锤了陆远寒的肩膀一下。
陆远寒松开景禾,狭长凤眼含笑,道:“多睡一会,昨晚累着你了。”
他好意思说!
景禾美目一瞪,摸了摸自己水光潋滟的嘴唇,更觉陆远寒过分极了。
陆远寒给外边使了个眼色,叫宫人进来伺候,又不许景禾起身,只叫她好好休息。
景禾到了这时候,也不在推拒,往床上一躺,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又是日上三竿。
景禾有些头疼,按了按额角,听身旁女官禀报宫务。
这时,外院宫女进门来。
“娘娘,齐指挥使求见。”宫女行了个礼,向景禾禀报。
“齐指挥使?”景禾桃花眼一瞪,心中大为不解。
齐倓来做什么?
难道真如陆远寒所说,是来将苏丙煜夫妇的案子细节告诉她的?
景禾微微蹙眉,看向来报的宫女,问:“齐指挥可说了,是来做什么的?”
宫女道:“齐指挥猜到娘娘会有此问,只说是皇上叫他来的。”
原来真是陆远寒的命令。
景禾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对宫女道:“叫他到偏殿候着。”
宫女应是,徐徐退下。
待景禾收拾了一番,在宫女的簇拥下,行至偏殿。
刚一进门,景禾先注意到的,是齐倓那身绯红飞鱼服。
这身赐服穿在身上果然气派。
景禾打量了高大的齐倓一番,心中啧啧称叹一番,又忍不住想,若是陆远寒穿上这样的衣衫,会是什么模样。
齐倓听见动静,转身朝景禾行礼,道:“臣齐倓给皇后娘娘请安。”
景禾抬手示意他免礼,才行至上方坐下,问:“齐指挥到凤仪宫来,可是皇上吩咐了什么事?”
齐倓垂眸看着地上,答道:“皇上命臣到凤仪宫来,向娘娘禀报苏丙煜一案。”
果然,真是为了这事儿。
景禾有些无奈,她确实想知道,但她可以听陆远寒告诉自己,没有必要让齐倓跑一趟。
这样传出去对陆远寒与她都不好,她也不自在。
景禾点头,露出笑容,对齐倓道:“那齐指挥说说看,也叫本宫知道是怎么回事。”
齐倓应下,将柳姨娘如何害死景丽仪,又如何暗地里谋划害死景禾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甚至查到,苏丙煜竟也参与其中,苏兰也并非全然不知。
景禾听到后边,脸色愈发难看,心中只恨不能食这三人的血肉!
“娘娘,这三人的处置,皇上的意思……是听您的。”齐倓说话间,微微抬眸朝景禾的方向看了一眼,将她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
“本宫自然是希望他们……血债血偿。”景禾露出微笑,目光却满是厉色。
齐倓瞧着景禾软软糯糯的模样,竟还有这样一面,顿时有些惊讶,也稍稍理解,为何陆远寒喜欢她。
若只是软软糯糯的小美人,世上也不是没有,但陆远寒……愣是一个都没瞧上。
景禾没有些不同之处,如何能惹得陆远寒注意呢。
“臣知道了。”
齐倓行了个礼,告退离开。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日的控诉,那之后的几日,陆远寒竟真的不大碰景禾了。
虽说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但比起之前那般仿若无休止的折腾,已是好上许多。
也因此,景禾不再累得睡到日上三竿。
这日,景禾早早起来,梳洗打扮一番后,听女官禀报着宫务如何,便无事可做。
起初景禾还想,不若召许静娴进宫一叙。
可派人出去一打听,才知道许静娴离开京城游玩了,不知何时归来。
“真好,这出去外边玩,本宫也羡慕。”景禾只有儿时随母亲出门,才得以外出玩耍,之后被赶去水牛庄,再回到苏府,入宫为后,都甚少有机会那样肆意外出,想走就走。
“娘娘若是想出门,不如与皇上说说,兴许就有机会了呢!”芳草略一沉思,提议道。
“你这小丫头!出的什么馊主意,皇上便是想外出游玩,也得是出巡。那样大的阵仗,也太奢侈了!”景禾眼睛一瞪,笑道。
芳草吐了吐舌头,提起这几日御膳房做的吃食,也算是转移掉这话题。
说笑一阵后,孔嬷嬷打量着景禾脸色发白,觉着该是一直留在屋内,不如何出去走动所致,便提议道:“娘娘,不如在宫里头四处走走。自入宫之后,娘娘还未四处逛逛呢,总忙前忙后的,便是出门,也是想着宫务。”
景禾对镜扶鬓,左右看了看今日的装扮,顺带沉思片刻,才点了点头,“说得也是,是该放松下来,随处走一走。”
孔嬷嬷听了,也觉高兴非常。
她忙招呼宫女们去准备一番,为景禾换了身轻便的衣衫,才一同离开凤仪宫。
景禾带的人不多,只芳草、孔嬷嬷与冬池三人。
至于冬鸢,则是叫她留在凤仪宫,也免得底下的宫人见主子不在,便偷奸耍滑。
景禾入主中宫之前,最常去的,也就是御花园。
这回她也不往御花园走,只从凤仪宫出发,将东西六宫都看一看。
冬池在一旁为景禾讲讲,这些宫殿都有什么过往。
大多是先帝时的事情,再往前的,冬池自也是不知。
行至一座宫殿前,本滔滔不绝的冬池微微顿了顿,将前边的话讲完,便不再言语。
景禾直觉此处有所不同,抬头看去,只见那院门上写着蕙兰宫三字。
她心中闪过几个猜测,朝冬池看去,问:“蕙兰宫,与皇上有关,对不对?”
先帝妃嫔之时,没什么不好告诉景禾的。
之前什么都说了,也不差这一个。
所以,若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那只能是与陆远寒有关了。
冬池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露出笑容,道:“对,皇上的生母苗婕妤,从前便是住在此处。”
苗婕妤……
景禾记得,陆远寒的生母已经去世了。
只是,究竟如何去世的。
她也不甚清楚。
事关人家的母亲,陆远寒不说,景禾自也不好细问。
“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皇上想来也与娘娘提过。苗婕妤……是产后血崩而亡的,那日正是八月十五。”冬池只当此事不是秘密,便说与景禾听。
景禾听到苗婕妤的死因,却是微眯了眼,心中顿觉不对。
虽说生产是走一趟鬼门关,但……宫中之事,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可是说不清的。
之后陆远寒的遭遇,想来也不会好。
否则,也难以养成那样的性子。
还叫人赶去了微山行宫,也不知用的是什么理由。
将已是孤身一人的陆远寒赶走。
“蕙兰宫原先还住着一位赵答应,苗婕妤生产那日,为她四处求人。后来……死在了皇后手上。”冬池提起宫中秘事,重重叹了口气。
冬池说的这位皇后,当然不是景禾。
而是先帝时的皇后。
听人说,陆远寒杀回宫时,亲自动手,将先帝夫妇斩于刀下。
是怎样的过往,叫他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想要这二人的性命。
景禾垂眸沉思片刻,不禁想起自己来。
若没有陆远寒,自己想也要走那样偏激的路子,为母亲报仇的。
至于后果……
若是为了母亲,景禾不在乎后果。
“回去吧。”
景禾胸口发堵,没有再逛下去的兴致,只转身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回到凤仪宫,景禾才刚跨过门,便听见陆远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小禾苗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