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男爵府。
“他们啊,就是吃饱了撑着,俺看啊,陛下还是太仁慈了……”.
堂中,孙盛端起一碗肉汤,一口干完,还是忍不住的嚷嚷着。
“行了行了,他们大人物的事情,你一个小小的男爵,嚷嚷个什么!”
一旁的妇人没好气的瞪了孙盛一眼,不耐烦的出声。
“什么叫小小的男爵?”
孙盛顿时来气了:“这整个天下,才几个爵位啊?”
“没有咱这个爵位,咱这一大家子,能住这么大的宅子,能舒舒服服的享受着?”
“这随便走到哪里,把咱这爵位亮出来,谁不得恭恭敬敬的?”
妇人也是有些无奈:“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
随即,妇人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那武院少科你打听清楚没,咱家几个小子,是不是都要去啊?”
“废话,当然要去!”
孙盛又盛上一碗汤,大大咧咧道:“五岁以上的,都要去!”
“咱家几个小子,除了小幺,其他的都要去!”
“这多大的好事啊,咱都打听清楚啊,都是请的名师,听说陛下还会偶尔去上一下课,这可是天大的福分!”
“别人家想去都没这个机会呢!”
“咱军中那副将,都想把他家那几个小子先过继到咱这里,弄去武院培训,咱还没答应呢!”
“老爷,外面来了个行商的,说是要拜见您……”
“谁啊?认不认识?不认识的话,轰走!”
孙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自从授了这爵位后,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攀点关系了!
“老爷,那人说,他说柳林镇王家家的……”
“王家?”
孙盛还没出声,一旁的妇人,却是忍不住出声:“是不是当年王大地主家?”
孙盛眉头紧皱:“王扒皮那家伙?”
说完,孙盛又有些疑惑道:“这次赋税大案没把这家伙宰了?”
“好歹也是一个地方的,见一下吧!”
妇人劝道。
“行,让他进来!”
孙盛点了点头。
很快,天子调查的中年男子,便在府中管家的引领下,走进了府中,见到孙盛的第一瞬间,王德胜心中亦满是难言的复杂,曾经他看都不带看一眼的自家佃户,现如今,竟成了大恒朝的勋贵!
此刻,王德胜也不敢多想,快步走上前,便一把拜倒在地:
“草民王德胜,拜见爵爷!”
“王德胜……”
孙盛撇了撇嘴唇:“你这扒皮名字起得倒还不错!”
王德胜冷汗直流,却是忍不住的再次搜肠刮肚回想着,他当年应该没有欺负这一家子吧?
“行了,你这扒皮虽说吝啬,但好歹当年也算是给了咱一家子一条活路,说吧,来找咱,有什么事!”
孙盛大大咧咧的放下酒碗,起身看向拜倒的王德胜。
“草民也是这次来京城行商,恰巧听说爵爷您……”
一番恭维,王德胜随即恭恭敬敬的将那装着银子的箱子还要那一株珍贵的参王摆在了孙盛面前。
“你这扒皮,还要这么大方的时候?”
孙盛瞥了一眼地面的银子还有参王,虽说颇为动心,但也没有到挪不开眼的地步。
他这军职,还要爵位的俸禄,每年随随便便都是几千两银子,更别说,天子还隔三差五的赏赐。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有什么事?”
“爵爷英明!”
王德胜也是顺杆往上爬,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来意说出。
“水泥?”
孙盛有些狐疑:“咱记得你王家,不是什么耕读传家嘛?”
“怎么做起了行商之事?”
王德胜连忙道:“嘿嘿,草民这不是响应陛下的改革政策嘛………”
“咱就说嘛,那赋税大案怎么没把你这个扒皮给砍了!”
听完王德胜的解释,孙盛恍然大悟,随即神色骤然阴沉:“所以说,你现在就来攀附咱,想借咱的权利,来给你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
“冤枉啊,爵爷!”
“草民已经打听清楚了,水泥现在是暂定秘级,以爵爷您的身份,随便都可以打听清楚啊……”
“什么暂不暂定的?”
孙盛疑惑,不过,当听完王德胜解释后,孙盛这才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水泥迟早会解禁,你们这些普通商人也能生产?”
“咱们这些普通商人,就算有资格,但哪里轮得到啊,这不,还得指望爵爷您从中协调一下……”
“爵爷您放心,水泥厂一开建,每年五成利润,就当是草民孝敬您的……”
王德胜说得眉飞色舞,从朝廷定下的新赈灾之策,到水泥的用途……
“听你这样说,那倒是大有搞头……”
王德胜立马添油加火:“对啊,又没有政策不准……”
孙盛摆了摆手:“行吧,到时候那水泥可以了的话,咱再通知你。”
王德胜眼前一亮,得寸进尺的爬了上来:“爵爷水泥修路,修水利的话,还需要用到沙石,这也大有搞头啊……”
“对啊,还要沙石!”
孙盛亦是猛的一拍大腿,只要用水泥,就得用沙石,他还真没想到!
“你这脑瓜子倒也还蛮灵泛,去弄吧,别的地方咱不敢说,凤翔那边,咱还是能说上话的。”
说到这,孙盛神色骤然严肃:“咱先把丑话说到前头,绝不准扯咱的虎皮干违法乱纪的事,陛下的政策,也绝不准违逆,不然的话,老子一句话,你王家大大小小,就都得进大牢蹲着!”
“爵爷您放心,保证不会,绝对不会……”
王德胜连忙保证道。
“行,去吧!”
孙盛摆了摆手,王德胜起身,恭恭敬敬的退出了这爵爷府。
堂中妇人走出来,颇有些担忧的劝道:“孩子他爹,你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他啊?”
“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孙盛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他要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到时候牵连到咱们家了怎么办?”
“你放心,陕西那边,你家男人可是有好几个过命的兄弟,有一个还是凤翔总兵,这扒皮,只要在陕西混,咱随时都可捏死他!”
听到孙盛这话,妇人脸上的担忧,才消散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