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根铁柱

方陵和赵舜结婚了以后,跟赵家自然是来往密切的,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了解赵家的每一位成员。

比如赵尧这位大哥,他性子稳重温和,一般不会出手打人。如果他出手打人了,那绝对是在被惹毛的情况下。

赵舜将手重新圈在方陵的腰上,目光有些飘,“我没有口无遮拦,我说的都是实话。”

方陵问他:“你说什么了?”

赵舜慢吞吞地说,“我就跟他说,我要去帝都找我老婆,他那种没对象的人不会理解我的心情......”

方陵:“......”

看着赵舜依旧有点闪烁其词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方陵突然觉得他口无遮拦的事绝对不是第一次发生。

方陵很无奈,“不要老是秀恩爱,说了几十年都不听。”

确实,在这点上赵舜是不听方陵的。

他就喜欢秀,特别喜欢,而且还越高调越好,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方陵是有伴侣的,让那些窥视他宝贝的人好知难而退。

当然,他这点小心思是不能跟方陵说的,免得对方觉得他小气巴拉。

赵舜不想说这话题了,“老婆,我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链子,我们是夫夫装。”

说着,赵舜从自己的领口里扯出一条同款的链子。

方陵伸手去勾他的链子,将那一小块如同日晷的牌子转了个正。

赵舜微微低头,如同一头被钩住项圈的大狗,温顺地凑过去,偶尔还在方陵的脸颊上亲两下。

方陵把人推开一些,不然距离太近,他看不清楚项链。

赵舜又凑过来,在方陵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后,就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盖住了脸,摁往后推。

方陵这时才看清楚,两款项链似乎一模一样的,但仔细观察,能发现它们并非完全相同。

赵舜这一条F的字母在上,而他这一条Z的字母在F之上。

都把对方的字母放在了上面。

方陵用指尖碰了碰他的喉结,眉眼含笑,“我怎么觉得,你上次要送我的礼物根本不是项链。”

赵舜浑身肌肉下意识绷紧,喉间传来的、那似乎是触电的感觉传遍全身,让他整个人酥酥麻麻。

低低地应了一声,赵舜把方陵在他喉结上使坏的手抓下来,在掌中与他十指相扣,“那份礼物没有这一份的意义好,所以我换了。”

这话半真半假,当初在看到那张表白小卡片后,他差点把自己气死。那张表白的小卡片当场就丢进垃圾桶,至于那份礼物,后来也被他扔了。

既然是向方陵表白,礼物肯定是得送的,于是扔掉那份礼物的第二天,他就去找定制。

最后敲定了这一份夫夫项链。

方陵哼出一声笑,“我觉得你是扔了。”

赵舜牵着方陵在外走,“我老婆真是又坏又聪明......好吧,是男朋友行了吧,快让我牵着,机场人流多,万一走散了都找不着你。”

两人从机场打车到最近的地铁口,然后乘地铁往老叶家的方向去。

赵舜以前当然是来过老叶家的,所以看见地铁的方向,很自然以为方陵要带他去老叶家。

结果在临近的一个地铁口,方陵就带他下车了。

赵舜疑惑,“我们怎么在这里下,不是还有一个站吗?”

方陵看懂他的疑惑,“我不能带你回外公家。”

赵舜:“?”

方陵解释说:“之前我托越琛给你捎话,说我外公进了医院。其实他是见小舅舅倔着要跟他男朋友继续一起,一个没绷住,把自己气进去的。”

赵舜:“??”

方陵叹了口气,“现在他老人家还在气头上,固执地认为阴阳调和才是正道,除此以外的都是不正当关系。”

赵舜:“???”

赵舜大为震惊。

明明上辈子不是这样的,上辈子他跟方陵一起去拜访老叶家,叶老爷子虽说不上和蔼可亲,但也是一个挺平和的老头子。

而且当时他直接就进门了,外公还给他泡茶喝,跟他一起下象棋呢。

怎么这一世......

“小舅舅没殉职。”方陵解释说,“外公没经历过丧子之痛,自然不会有遗憾。”

赵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没办法了,只能慢慢来吧。”

这么说着,赵舜觉得有点小委屈,不,不仅是小委屈,还有因不能宣告身份而让他有点慌张。

他知道方陵是特别招桃花的,年轻时候就不用说了,哪怕步入中年,都能被一些小年轻追着要联系方式。

所以赵舜一直很有危机感。

而现在他都是方陵的正牌男友了,以后绝对会一起领证的,但可怜见的,他居然不能去见方陵的家人。

赵舜一言不发地握紧方陵的手,嘴上没说什么,但脑袋拉耸下来了。

方陵摸摸他的脸,“这么丧气做什么,我们还年轻。”

赵舜幽幽地说,“一码归一码,我想你家人认可我,也很想逢年过节,我能名正言顺地提着礼物去拜访他们。”

方陵莞尔,“不着急。”

这个地铁口连接的是商圈,周围店铺繁多,方陵看见一家综合性的药店,想起这家伙嘴角上的青紫,于是拉着赵舜一起进去了。

把消瘀的药放在柜台上,方陵说:“就这两样吧。”

结果这话才说完,有一只大掌做贼似的伸过,往柜台上放了些东西,然后某个人就说:“再加上这一些。”

方陵定睛一看,计生用品。

方陵:“......”

方陵扭头去看他,赵舜颇为理直气壮,“宝贝,两盒真的不多的,一盒五只,两盒十只,以我现在的状态,估计两天就用完了。”

方陵:“............”

在收银台收银的是一个年轻的男生,模样清隽,年纪大概二十出头,他听着赵舜的话,又看着被摆到桌面上的两盒计生用品,脸红了红。

方陵眼皮子跳了跳,“拿回去,我们用不着。”

赵舜却不干,他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的付款码,“怎么会用不着呢?难道你想我不穿小雨伞?虽然那种体验很不错,但后面清理过程老婆你估计会难受。”

方陵看着收银台处的男生脸红得可以蒸鸡蛋,“赵舜!”

赵舜:“好吧,我不说了。”

最后到底是买了那两盒计生用品,后面付了钱,赵舜一手提溜着东西,另一手牵着方陵走了。

等出了药店,方陵才他说:“那些话以后在外面少说,真是老不知羞的。”

这种房内的话不为外人道也,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到处嚷嚷。

“好,听你的,我以后不说了。”赵舜嘴上顿也不打一个的答应着,心里却有自己的小九九。

别以为他没看见,他跟方陵进药店后,那个收银的男生都偷瞄他老婆好几眼了。

见方陵还是有点气鼓鼓,赵舜凑过去亲他的鬓发,“那家店规模不小,客流肯定很多,人海茫茫的,咱们这辈子就跟他见一面,说不准明天他就忘了我们的脸。”

方陵斜睨他一眼,故意杠他,“他那么年轻,万一是高考完来兼职赚外快的学生呢。”

赵舜失笑,“这里是帝都,又不是A市,他就算高考完,也是上帝都这边的大学。”

方陵轻啧了声。

“行行行,我都听你的,我老婆叫我往西,我绝对不敢往东的。”赵舜忙说。

赵舜所乘的飞机下地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再加上后面花的时间,等两人选定了酒店,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半。

赵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豪华套房,现在在正规的酒店开房都是得登记身份证的,这一家名为辉煌的大酒店自然也不例外。

赵舜自然的拿出身份证递过去,前台接过看了看。

满十八了。

然后他又看见旁边的方陵,“你的身份证呢?”

方陵实话实说,“我只陪他上去一趟,今晚不在这里住。”

这里不同A市,在A市他还可以借口去同学家里过夜,但在帝都却不行。

前台小妹点头,“行吧,不过如果留到十二点以后,还是要登记身份证的,毕竟我们这里是正规的酒店。”

拿了房卡后,两人上楼去。

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不便宜,一晚上四位数起步,里面的设施自然是极好的。

灯光暖绒的玄关,欧式的干净鞋柜,设置别致的大圆厅,以及放着大床的卧室。

赵舜一进门就丢下所有东西,一把将方陵摁在玄关里的墙壁上,箍着方陵的腰就开始亲。

他亲得又急又凶,如同一匹饿了数日的野狼,终于尝到了渴望已久的肉骨头,势如破竹,急不可待,像是要把方陵整个吞进肚子里。

玄关处开着灯,却因为赵舜进来时着急,并没有将那一排灯键全部按下。

如今只开了四周角落的小灯,顶上的那一盏大圆灯依旧暗着。小灯的灯芒浅浅,落在两人身上,随即在地上投出两道密不可分的影子。

两道浅淡的影子相贴,手并着手,脑袋挨着脑袋,似乎要完全融为一体。

房间门已经关上了,隔音极好的套间里只剩下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想你想得我心口都疼了。”赵舜紧紧箍着方陵的腰,继续把人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直接方陵用手撑在他的胸前,轻轻推了一下,赵舜才把人放开了些。

方陵嘴唇红艳艳的,镀了一层水色,“你去洗个澡,然后我给你的脸上上药。”

听到“洗澡”这两个字,赵舜眼睛顿时就亮了,“一起洗?”

方陵没好气,“不行,你自己去。”

他太清楚赵舜了,要是两人一块儿进去,说不准得一个小时后才能出来。但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地铁十一点半停运,哪里有这么多时间折腾?

赵舜有点不死心,“老婆,我们好久没一起洗澡了。”

“谁是你老婆?别乱喊。”方陵把他的手拍掉,然后把人往浴室里推,“赶紧的,再磨蹭的话你估计得自己上药了。”

赵舜一听,自己上药?那当然不行。

于是他拿了毛巾,径自往浴室去,边走还边说:“就算我们现在没有结婚证,那以后也一定会有的,所以你还是我媳妇儿。”

赵舜进去洗澡了,方陵在外面看电视,电视才看没两分钟,叶女士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妈,嗯对,我还在外面,但准备回去了。我一个男生能出什么事?你放心好了,我十二点前一定回到。”

“十二点太晚了?那十一点半成不成?十一点半之前保证你能见着我,嗯,真不用让小舅舅来接我的。”

“方陵,我洗......”

方陵连忙捂住手机的收音口,然后对着赵舜摇摇头。

什么也没穿的赵舜像是被猛地拉住项圈的大狗,一切动作戛然而止。

“现在在街上,当然会有其他声音,嗯,我真的回去了,很快就到家。”

赵舜听着方陵对手机说的话,慢慢蔫了。

方陵边打电话边走进浴室,从里面拿了一条大毛巾出来,往赵舜身上一扔。

等方陵挂断电话后,腰间随便围了条浴巾的赵舜慢慢挪过来,他伸出一根手指勾住方陵的尾指,“媳妇儿,你今晚能不能别回去?”

“先给你上个药。”方陵拿过药袋子。

赵舜侧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方陵,虽然脸上有点疼,但很享受方陵给他上药的过程。

赵舜嘀咕,“宝贝,我感觉我们偷偷摸摸的,有点像......”

方陵随口接话,“像什么?偷情吗?”

这两个字是方陵随口一说的,但他没想到赵舜的反应居然这么大,几乎整个人从沙发上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