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也太大方了,而且天色已晚,否则只献两贯功德钱,白云观也会留您用顿斋饭。”
下山路上,李伯有些絮絮叨叨的说道。
即便是他的前任主人,也没有这么大方。
陆征摩挲着下巴,没有搭理李伯,只是心中思索。
邪祟!
这是明章道长的原话,也说明了这枚道符的作用。
这个世界,又对他掀开了自己的一片裙角。
……
下山,上车,一路往回走。
“李伯,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
“有啊,怎么没有。”李伯一脸这是常识的说道,“去年县里的张员外家就闹了鬼祸,然后是一位游方道士出手,收了那鬼物而去。”
陆征:(⊙o⊙)!!
所以就是我没常识喽?
陆征无语,不过想想也是,一般常识性的问题,谁没事干会挂在嘴边啊。
而且作为普通人,也会下意识的回避这些超出自己应对范畴的话题,这样会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不过公子安心,这天下毕竟还是大景朝当道,每州每县都有城隍驻守,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一次异物。”李伯安慰陆征。
怎么又蹦出来个城隍?
李伯你究竟还有多少常识没有告诉我?
陆征叹了口气,大部分人一辈子就不会经历异常事件,所以大部分人一辈子过的也都是正常生活。
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暗流涌动。
两个世界何其相似,只不过表现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罢了,自己慢慢探索吧。
……
“得儿驾!”车夫驾着驴车,一路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很快就转到了官道上。
陆征挪了挪屁股,感觉好受了一些。
透过车窗,看到天上已经布满了红霞,太阳变的红而硕大,正从西方缓缓落下。
“张老实,再快点走,要不然咱们就赶不上在日头落下前赶回县里了,咱可不想走夜路。”李伯看到陆征皱眉,在一边连声催促道。
“公子见谅,我这驴年纪大了,这已经是最快了。”车夫张老实急忙说道,“不过您放心,这畜生耐力十足,定能赶在天黑前回到县城。”
陆征点点头,此时已经转入官道,就算天黑前进不了县城,也不过只差一里地而已,不远。
看到陆征点头,李伯也就不再催促了。
几人安静下来,官道上就只剩下了车子吱呀吱呀,驴子踢踏踢踏的声音。
陆征正就着晚霞看风景,却突然看到,在官道前方路边,正有一道身影踽踽独行。
随着驴车接近,陆征更看清了那道身影。
应该是一位女子,背着一个蓝色的粗布包袱,身上是一件水绿色的素罗暗花裙,头上盘着一式朝月髻,插着一根黄铜钗。
身形纤柔,一步一摇,不时还抬起手来擦擦汗,或者提振一下背上的包袱,也不知道她此时已经走了多久,看起来走的相当艰难。
张老实下意识的回头看了陆征一眼。
不过陆征却面无表情,“距离县城也就几里地了,而且一路上都是官道,没有危险。”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
张老实眼神一暗,嘴里咕哝一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回过头去,一言不发的继续驾车。
李伯也奇怪的看了陆征一眼,不知道平日里性格随和的他这次怎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踢踏……踢踏……
驴车摇摇摆摆的从那女子身边经过。
张老实和李伯都不自禁的看向那女子,陆征也一个没忍住,斜着瞄了一眼。
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形窈窕,杏眼桃腮,鬓角散乱,嘘气轻喘后又唇角紧抿,脸色红润间又带着一抹青白,诱惑中有一丝独有的坚毅散发而出。
好一位小家碧玉的可人儿。
不过只是一个照面,两方就已经交错而过,驴车得儿得儿的虽然摇晃,不过可比走路快多了。
“公子?”李伯再次问陆征。
陆征松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平安符。
平安符毫无反应。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陆征点点头,正准备松口,车后就传来了一道宛若黄莺的娇俏声音,“前方车驾中的贵人,能否发发善心,捎小女子一程?”
看到陆征点头颔首,李伯正准备招呼张老实,而听了那女子的声音,张老实也已经拉起了缰绳,准备停车。
就在这时,陆征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直走,莫停!”
“哎?”
李伯一愣,张老实已经下意识的挥动了手里的鞭子。
“得儿驾!”
踢踏……踢踏……
驴子一阵小跑,竟然还小小的加速了几步,然后就越行越远,远远的将那女子落在了后面。
而看到驴车不停,那女子也不再喊,只是擦了擦汗,又提了提包袱,继续赶路。
“公子?”
陆征脸色僵硬,心脏一阵怦怦狂跳,还有一股凉气从尾椎骨往上直窜。
而他此时手里的平安符,已经有一边卷起了焦黄,就像是被火远远的燎了一下。
……
事情就发生在那个女子说话的时候!
当时陆征正想答应,而那女子也正巧喊话。
在那娇俏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陆征手里的平安符就突然散发出一阵热气,嗯,就像暖手宝。
然后符纸一边就开始焦黄。
与此同时,一股冷意泛起,陆征还隐隐闻到了一抹臭味。
直到陆征下令,然后驴车远远离开,那符纸才散去了热力,焦黄也才不再蔓延。
……
听到李伯的问话,陆征也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纸符露给他看。
李伯的双眼瞪得滚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伯看向陆征,心道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啊!自己一辈子都没遇到的奇异事,怎么跟随公子以来就频频遇上?
又是遇高人,又是碰邪祟,这也太刺激了。
……
强忍住回头再看的欲望,驴车还真的颠颠簸簸、晃晃悠悠的赶在入夜前进了县城。
张老实将两人送到家门口,然后就着月光和各家还没关门店铺的灯光,又赶着驴车走了。
陆征和李伯吃了刘婶给他们留的晚饭,然后陆征让李伯他们去休息,自己则一人回了卧室。
看了眼自己的真丝四件套和天鹅绒薄被,陆征摇了摇头,然后将平安符放到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