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系统迟疑了一会儿,试探道:【挣、挣钱啊,宿主大人刚刚不是有了三百两银子的进账吗?那可是埋头苦绣一年都挣不来的钱。】

祝莞升腾的怒火顿消。

系统虽然之前垃圾坑逼了点,但现在已经彻底学乖了,说的话也能入耳。

她今天本就是冲着那三百两银子来的。

系统有点委屈,但又不敢狡辩,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虽然一些剧情走向发生了改变,但主要关键剧情点并没有变,就像今天,宴会厅一定会着火一样,只是细节上发生了偏差,宿主大人还是能从解锁的后续剧情里获得极其有用的价值的。】

对这个说法,祝莞给与了极大的肯定:“这才像个系统该干的事。”

整天想着坑宿主,算什么系统。

系统吭哧吭哧,它听着自己是被夸了,但又感觉是被阴阳了,于是只能沉默。

祝莞心情却是大大好转。

今天这一趟她可是进账六百零好几两银子呢!

这要是刺绣,得绣个七八十来年吧?

可以提前躺平享受生活啦!

祝莞越想越美滋滋,尤其是当视线落到胸前的金项圈还有手腕上的大金镯子时,嘴角的笑就越发浓厚——这些也值个一两百两银子呢!

小小露一面就是小一千两的进账,换算成现代社会的购买力的话……完全就是一夜暴富的现实写照!

瞧祝莞突然扬起嘴角笑颜如花,陈夫人的陪房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旁的不说,唐家这位二姑娘,生的是真好。

这样温温柔柔笑起来,直是让人心都软成了一滩水。

她一个老婆子都忍不住多怜爱几分更何况旁人?

这样钟灵毓秀的人,怎么能是那般可憎可恶的品行呢?

真要是那等奸恶卑劣之辈,今日又怎么会英勇救火?

这很矛盾啊!

陪房妈妈忍不住又看了祝莞一眼,视线落到她用手帕包着的右手上——这是救火时伤的?

救完了火,就立马离开,压根不邀功,品行哪里可指摘呢?

说来也奇怪,唐家大姑娘没回来前,唐家二姑娘可是满城里人人认可的贵女典范,怎么唐家大姑娘一回来,二姑娘就……

陪房妈妈想到什么,看向祝莞的眼神越发怜悯。

她总觉得这样的女孩子,不至于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就算真的做了一些,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人被逼到绝境了,还不能反击么?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

但这话陪房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不可能说出来。

就是觉得这二姑娘,父母亡故,孤苦伶仃,如今又担着这样的污名,怪可怜的。

察觉到陪房妈妈的视线,心情很好,脸上带着笑得祝莞偏头朝她看过去。

视线相接的那一刻,祝莞明显从陪房妈妈眼中看到了一抹怜惜。

嗯?

她在可怜她?

祝莞眨了眨眼,而后冲她笑了笑。

方妈妈今年四十有六,已经是儿孙承欢膝下的年纪,她自认自家儿孙也不差,但和祝莞比着,着实差得有些远。

见她这样乖巧的朝自己笑,刚得了个小孙女的方妈妈,心更是软得不行。

“二姑娘莫要惊慌,”方妈妈想了想,还是低声安慰了几句:“夫人和府上夫人都是为了刚刚湖心亭的事,要夸赞二姑娘。”

祝莞眼睛一下就亮了。

原来不是因为名声的事怀疑她故意纵火啊?

虽然这本也不难洗清嫌疑,刚刚过来的时候,她都想好了被怀疑冤枉的话要怎么给自己分辨。

但不是这事,她也少了许多口舌和麻烦不是。

“多些妈妈好意。”祝莞自然知道她是在给自己递话。

方妈妈摆了摆手:“二姑娘客气了,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五,一向以二姑娘的女红为榜样,天天在家照着学啊练啊,我都说她,没那个本事,非要钻里面,要不是前儿得了风寒,今日怎么着也要来叨扰二姑娘的。”

祝莞想起来了,方妈妈第五个女儿,叫小缘,确实蹭朝原主讨教过女红。

但那会儿着原主讨教女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原主其实并没有特别注意到小缘,没想到她还是原主的小迷妹。

“等日后我方便了,小缘想去找我,尽管来便是。”祝莞投桃报李。

方妈妈先是一愣,而后道谢:“那我就替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五,谢谢二姑娘美意。”

道完谢,方妈妈就回过味了。

方便了?

那就是说,现在不方便,且二姑娘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方便。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别人的家务事,还是官员家里的事,她一个陪房,哪有说话的地方?

因着方妈妈提供的这个信息,祝莞在穿过庭院往正屋走的时候,轻快不少。

方妈妈亲自给她打帘子,引她进屋。

虽然心里轻快,但进了屋,瞧着满屋子人,祝莞还是下意识把心提了起来。

上首坐着的是陈夫人,唐母在她下首边第一个。

陈家的几个姑娘都在陈夫人身边,唐蓁蓁也和她们一起,在陈夫人身旁的榻上坐着。

屋里还有其他陈府的主子小姐以及重要姻亲们。

祝莞看了看陈夫人,又看了看唐母,径直走过去,先冲众人行了个简单的礼:“见过诸位夫人。”

问好也简单。

陈夫人和唐母都看到了祝莞被手帕包着的右手,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陈夫人先开了口:“你这孩子,到哪里去了,你母亲可担心了,总算把你找回来了。”

这话,祝莞一个字都不信。

她看向唐母,顺着陈夫人的话,乖巧道:“母亲找我了?什么事啊?”

唐母脸上的笑有些撑不住,但还是得硬撑:“刚刚蓁蓁在亭子里衣服被烧着了,你当时离得近,怕你出什么事,却一直没瞧见你,过来我看看。”

祝莞嘴上说着自己没事,还是朝唐母走过去。

唐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道:“没事就好,你陈伯母说要好好表扬你呢。”

祝莞哦了一声,又看向陈夫人。

祝莞蓄意害人,确实是在听到事情时她的第一反应,但很快这个猜测就被她自己的儿子给否决了。

当时在高处看到亭子里一切的,除了南慕风,还有陈子瑜,他俩是在一起的。

自己儿子什么品行陈夫人心里有数,她确实信了八分,但还是留有一丝疑虑。

现在瞧见她用帕子包着的手,那点疑虑又淡了些。

“手怎么了?”陈夫人怜爱的拉着她的胳膊要看她的手。

祝莞知道,她们其实还是对自己心有怀疑。

她也没多言,直接把帕子解开:“我这手不咋中用,提一桶水,就磨破了,没什么事,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陈夫人脸色却真的变了。

“哎呀,”她忙吩咐人:“快去拿药膏子来,破皮了也不能不当回事。”

唐母也赶紧过来查看,看到掌心渗出血色的伤痕,担心也确实是真的担心。

祝莞没阻拦。

虽然伤得不重,但有药擦,总比不擦要好。

见唐蓁蓁也朝她掌心看过来,祝莞轻轻笑了一下。

唐蓁蓁本就一直在盯着她观察,这声轻笑旁人没留意,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抬头。

祝莞也不躲避,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没一会儿,唐蓁蓁坚毅的目光就松动溃败,连嘴唇都抿了起来。

她白着脸,迟疑了片刻,起身,朝祝莞行礼:“今日多谢二妹妹及时出手相救。”

祝莞这才收回视线:“不算什么,不用这么客气。”

丫鬟已经拿了上好的药膏,唐母和陈夫人两人亲自给她上了药。

等上完药,又换了一条干净的帕子包上:“这几日,先别沾水了,也别用力,好好养着。”

虽然名声不好,但今天这样重要的宴席上,祝莞确实凭借快速的反应,把影响降到了最低,陈夫人还是记着她这个好的。

——若真出了什么大事,母亲定然要责备她。

这般想着,陈夫人便退了手上的镯子,直接套在祝莞左手上:“今日的事,到底让你受连累,伯母也不知说什么好,这个镯子水头清透,趁你,就给你戴着玩吧。”

祝莞心情大好,再开口时,语气都亲近不少:“多谢陈伯母厚爱。”

水头极好的玉镯子!

就算她不识货,也知道,很值钱!

又赚啦!

陈夫人明显察觉到了祝莞前后语气的变化,但她也没多想——她怎么能想到祝莞现在这么市侩财迷?

“这些药你也拿回去涂着,”陈夫人又道:“别不当回事。”

到底帮了自己,要不,传出去,都说她管家能力有问题,她也烦得很。

祝莞又道了谢,这才把盘子上三四瓶药,全都收了——这些药也都造价不菲,而且她住那庄子偏僻,多存点好东西,关键时候能应急。

见祝莞如此不客气,唐母眼皮跳了跳。

再联想她今日自己去西珠坊挑的这身行头,唐母手都攥成了拳头。

但无论如何,她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救了蓁蓁是真,她还是稍稍有些欣慰的。

只是这宴席,她却不敢再继续待了。

才刚离了她的眼一会儿,就出了这么大的事,那火万一烧起来,蓁蓁不就毁了?

这事,她心里始终留有疑窦。

她不知道再待下去还会发生什么事。

原本今日来,也就是打算漏个脸,过了个老夫人和京城贵人那一关,就寻个由头回家。

现在理由就更充分了。

在陈夫人招呼大家都去宴会厅赴宴时,唐母找到陈夫人,以两个女儿都受了惊吓,留下难免让人追问,不若先行离开。

陈夫人确实也不敢多留,当即便应了。

祝莞一看,连提前离开的借口都不用找,便跟在唐母身后离开。

出了陈府,祝莞便主动对唐母道:“母亲,我难得进城一趟,想去西街的铺子里逛逛买点零嘴吃。”

她可是救了唐蓁蓁,不会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吧?

唐母果真没答应:“想吃什么跟年妈妈说,我让年妈妈去给你买,现在,咱们先回家。”

祝莞眉头拧起:“回哪里?”

唐母奇怪地看着她:“先回家,唐家。”

祝莞直接拒绝:“我不回去。”

说完她又道:“要是不想让我逛铺子,那就直接送我回庄子吧。”

唐家?

那个龙潭虎穴,她才不要去!

见她如此抗拒,唐母既惊讶又复杂。

“我有话要跟你说。”唐母又道。

祝莞:“那就在城里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好了,要不,就在我的马车里说。”

丝毫不让。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唐家离开。

唐母心中突然一痛。

她现在这么讨厌他们讨厌那个家?

但她也没敢再强迫她。

毕竟是在陈府外,刚刚还‘英勇’了一次,她若真不愿意,闹起来,可就太丢脸了。

“好,”唐母道:“依你,去平倚楼吧。”

平倚楼是平州城最大的酒楼,味道好,私密性也好,最是受欢迎。

祝莞这才点头。

等到了平倚楼,在小二的招呼下进了三楼的雅间后,祝莞也没墨迹,直接开门见山:“母亲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唐母刚坐下,都还没调整好姿势,听到这话,不禁反问:“你今天是有什么安排吗?很急?”

祝莞:“没有,我只是觉得,既然有话说,不如趁早说,免得等会吃到一半再说,影响胃口。”

唐母被噎的不轻。

一时间没有说话。

雅间里气氛有些尴尬,唐蓁蓁这个时候起身,正儿八经给祝莞行了一个礼:“刚刚在陈府,没能好好道谢,在这里再谢二妹妹一次。”

祝莞就坐在那儿,坦然受了唐蓁蓁这个礼。

不管怎么说,她确实帮了唐蓁蓁一把。

她本也该给自己行这个礼。

“大姑娘如此重礼节,那我就受了你这一礼,这件事就此揭过。”祝莞道。

她不想跟女主牵扯那么多,哪怕是这种正面的牵扯,她也不想要。

唐蓁蓁显然没料到祝莞会这么说。

唐母也没料到,她皱着眉头:“一家子,何故说这种话?”

祝莞也道:“亲兄弟还明算账,更何况我俩并不是亲兄弟。”

雅间气氛再次凝固。

唐母脸色难看极了,惊疑不定地看着祝莞。

祝莞却笑了:“我没说错啊,之前是我太没有自知之明,现在我都想通了,母、哦不,唐夫人,您还没有说,要跟我说什么呢。”

唐母听到这声唐夫人,脸色大变。

眼睛里,有震惊也有难过,还有犹豫。

祝莞只大大方方和她对视。

笑意虽浅淡,目光却很坚定坦荡。

对视了一会儿,唐母先移开了视线。

“就是你救蓁蓁的事,”唐母道:“确实该好好感谢你。”

祝莞并没有说刚刚唐蓁蓁已经道过了谢,她顺着唐母的话:“唐夫人准备怎么谢我?”

唐母又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话?

祝莞看着她,笑的还是坦荡坚定:“唐夫人没想好怎么谢我吗?”

唐母突然觉得她的这个眼神,有些扎得慌,让她不敢直视。

“你想要什么谢礼?”唐母道。

要谢她,是她亲口说的。

疏离,也是她先表示的,也不能怨祝莞这么分明。

祝莞认真想了想:“什么都可以吗?”

唐母突然警惕起来。

祝莞笑了:“肯定不会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唐夫人放心。”

唐母面上突然有些挂不住:“什么都可以,你说就是。”

祝莞看了看唐母,片刻后认真道:“我想要素玉的卖身契,可以作为谢礼给我吗?”

以为姑娘会要夫人接她回城的素玉:“???”

别说素玉懵了。

其他人更懵。

尤其是唐母。

这是什么要求?

这也算要求?

见她不说话,祝莞又道:“或者,我出钱把素玉赎出来。”

唐母看了她好一会儿,肩膀突然就垮了些:“不必,我这就让人回去去取了给你。”

祝莞开心了:“那就多谢唐夫人。”

唐母看着她真切的笑脸,心头突然一片酸楚。

这个女儿现在在意一个丫头,都不在意她了?

甚至,连句母亲都不愿意再喊她。

她是对她彻底失望了吗?

唐母突然想起从前种种,她在她膝下,是那样乖巧贴心,那个她,哪去了?

沉浸在巨大欢喜中的祝莞,压根没再留意唐母的神色,所以也不知道唐母这会儿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去哪了?死了啊,被你们逼死了。

斯人已逝,这都过去了,她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

她身份尴尬,有些事不好出面,但素玉不一样。

只要素玉恢复自由身,就可以置办田地铺子,有了自己的铺子,就不用再兜售,而且她们也能在自己的地盘,更自在随心。

她现在手里可是有六百多两的现银呢,置办个铺子足够了,还能再买个小院子。

当然,祝莞更喜欢住在庄子上,等铺子生了钱,就寻着合适的庄子买一个。

不用多大,有个几十亩地就行。

这么一想,祝莞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口:“回去拿素玉卖身契的人,回来了吗?还要多久?”

唐母沮丧非常,也心痛非常。

好半天才轻声道:“估计快了。”

祝莞便点点头,又让人去崔饭,她饿了。

吃了饭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能把时间浪费了。

平倚楼到底不是一般的酒楼,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祝莞也没客气,哪怕是瞧见唐母情绪不佳,她也没多问,只说了一声她要开动了,就开始吃饭。

唐蓁蓁就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事实上,唐母情绪变化的那一刻,她就察觉到了。

她很紧张,也很害怕。

很怕日子再回到从前。

但看着母亲如此她又很矛盾。

直到确定母亲不会说出让祝莞回家的话,唐蓁蓁紧绷的脊背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心底也对自己产生了一丝唾弃。

她居然是这样的人吗?

可……

从前那样的日子,她真的不想再过了。

就算母亲对她生出芥蒂,唐蓁蓁眨了眨眼,疲惫又认命地想,那她也认了。

于是,她给母亲舀了一碗鲜笋汤:“母亲先喝点汤,会舒服点。”

唐母默不作声接了,默不作声喝了几口。

唐蓁蓁:“…………”

母亲果然对她有芥蒂了。

她咬了咬唇,强忍住泪意,又给母亲夹了她最喜欢的菜。

唐母和唐蓁蓁这对母女这个样子,祝莞看到了,但只当没看到。

她饭都吃不过来了,哪有空担心人家亲母女是不是有隔阂?

等她放下筷子,回府取素玉卖身契的萍妈妈也回来了。

唐母心力憔悴,也没多说,就给她了。

祝莞顺势提出她想自己去城里铺子逛逛买点东西。

唐母也没再阻拦。

“我吃好了,”祝莞道:“你们慢用,我先走了。”

唐母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摆了摆手,示意她去吧。

祝莞拉着懵逼的素玉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问唐母:“我今天这身行头,要还回去吗?”

唐母:“……”

“不用,”唐母道:“你留着吧。”

祝莞笑着嗯了一声,拉着素玉,直接出了雅间,一路跑下来,等上了马车,这才开心地抱了抱素玉:“自由了!你以后就自由了!”

素玉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道:“姑娘怎么不让夫人借此接你回府呀,我、我本来就是卖进府上的,有什么所谓,姑娘何必因为……”

祝莞打断她:“别这么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而且,我压根不想回唐家。”

说着她又道:“时辰还早,我们现在先去衙门里给你把手续办了。”

说完她就吩咐了车夫去衙门。

然后又对素玉道:“我这个身份比较尴尬,做什么都不太方便,但你不一样,你恢复了自由身,名下就可以置办田地铺子,到时候咱们自己买个铺子,在城里做生意,挣了钱再买个大院子,好好过日子。”

素玉听得瞪大了眼睛。

又向往,又忐忑。

“我不会做生意啊?”她道。

祝莞笑了:“没事,我也不咋会,咱们一块慢慢摸索慢慢学,总能摸出路子的。”

素玉还想说丧气话,但看姑娘这么兴致勃勃,她突然就把那些担心都压了回去。

怕什么呀,只要跟姑娘在一起就好。

大不了,她再把自己卖了,养姑娘吗!

“嗯。”她重重点头。

虽然名声不太好,但唐家二姑娘的身份还是很好使的,到了衙门,也没被为难,很快素玉就拿到了文书。

从衙门里出来的时候,祝莞没有再坐马车,而是和素玉一起走在大街上。

两人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街道两旁的铺子,笑着小声讨论。

快走到西街的时候,一队俨然与寻常人不同的铁骑快速驶过。

祝莞和其他提前让路躲避的人一样,都抬头去刚刚多去的队伍。

她没看出来什么。

但人群里有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行商,很快就认出来这队人马。

“是镇国公南家的铁骑!”

“京城的镇国公府?”有人追问。

“不是京城那个还能是哪个镇国公府?”那行商道。

又有人好奇:“镇国公府的铁骑怎么出现在咱们这儿?”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百姓什么都不知道,就容易慌。

行商想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我知道啦,肯定是国公世子又出来游玩不肯回家,国公派人来拿人回京的。”

他这么一说,其他有耳闻的百姓也纷纷附和。

这种事虽然他们没见过,但听过啊。

镇国公府的这位南世子的名头,谁没听过呢?

那可是位与众不同的主儿。

祝莞没再系统哪里打听到,但原主听说过。

她听了会儿热闹,没听到啥有意思的东西,便带着素玉去百货铺。

刚走了几步,她突然想到什么:“素玉,你有没有听别人说过这位南世子长什么样啊?”

素玉想了想:“说是风流倜傥,俊逸出尘,但没什么人见过。”

风流倜傥?

俊逸出尘?

素玉突然又道:“哦对了,我听人说,这位南世子,性情十分古怪,但具体怎么古怪我就不知道了。”

古怪?

祝莞脚步一顿。

该不会就是陈府买她玲珑包和绣品的家伙吧?

陈府,正爱不释手把玩新到手的玲珑包的南慕风,突然觉得后脖颈寒意森森。

对危机向来敏锐的南慕风立马收了东西起身。

“我还有事。”他对陈子瑜道:“先走了,老太君那边你去帮我告罪一声。”

说着,没等陈子瑜开口,就已经飞速离开。

但他刚跑出城半里地,就被镇国公府的铁骑给逮住。

恰好,买好零嘴又去西珠坊买了刺绣的丝线和料子还有其他日用品的祝莞,出城回庄子路上,正好撞见现场。

车夫察觉危险,提前提醒了不要露面。

祝莞确实没有节外生枝的想法,她惜命得很。

但偏偏,她听到了南慕风的声音。

“好哥哥,你们今天就当没看到我,好不好?”

笑嘻嘻的,还很讨喜,让人听了都不忍心拒绝的甜。

祝莞到底没忍住,还是把窗帘掀起了一丝缝,只用一只眼睛,偷偷摸摸朝外看。

然后,她就跟南慕风看了个正着。

祝莞:“……”

笑嘻嘻卖乖的南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