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了。”
“不,我没醉。”
弥生月彦摸上禅院甚尔的脸,他十指冰凉,体温偏低,对方却温暖极了,不愧是天与咒缚带来的最强□□。
“甚尔君。”
禅院甚尔避开弥生月彦的手,反被他摩挲了两次嘴角的疤,富婆的声音非常清晰地在他的耳边响起:“我觉得你在骗我啊。”
“我没有,月彦小姐。”人间小白脸说话不过心:“我怎么会骗你呢。”
他的声音很坚定,语气也很坚定,足以让所有非常理智富婆在心里笑骂他。
这个富婆不包括弥生月彦,因为他的目标不是和对方来一场你情我愿的恋爱,场面话只能当放屁。
鬼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目光幽幽,你怎么会骗我?你明明天天都在骗我。
成年人的场面话你张口就来,想从这里扒出点真心可真是困难至极。
幸好自己不是真的妹子,不然他自己先骂自己眼瘸。
“那甚尔君,我要听你说喜欢我,如果你不是在骗我的话。”
禅院甚尔当然说的出口,只要去掉这句话的最后一部分就好了。
“我喜欢你。”的钱。
他旁边的富婆听到这句话之后,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反应,而是慢吞吞地把橘子分成两半,拿了一半给禅院甚尔。
这个角落安静下来,弥生月彦把禅院甚尔推到角落里,自己搂住他的肩膀让他把脑袋往怀里靠靠,把冰凉的橘子塞进了天与暴君的嘴里。
然后凑在他耳边叹气:“你在骗我。”
记得自己给自己安排的戏:“你和他都在骗我。”
“他是为了钱,你是为了什么呢?也是为了钱吗?”
禅院甚尔安静,他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情况下只需要倾听就好了,他不介意听弥生月彦的故事,这个故事很有可能会让他更好的当一个小白脸,更早拿到想要的东西。
他安慰弥生月彦:“他喜欢你的钱,但钱不也是属于月彦小姐吗?这是你的优势不需要难过。”
禅院甚尔自觉说的很完美,但弥生月彦鸡蛋里面挖骨头:“对啊,都是因为这该死的钱。”
富婆的烦恼他不懂,他听到弥生月彦叹气:“我以前想找一个不爱我的钱,只爱我的人,然后我失败了,当时他看不上我的钱也看不上我。”他只想拿日轮刀砍了我。
“后来我想明白了,我要找一个看得上我的钱,又看得上我,还长得很好看的,必须要个子高,必须要长得帅,必须要对我一心一意,还得有自己的能力。”
鬼王叹气:“但我还是失败了。这样的人要么名草有主,要么只把我当跳板,他们的眼里还是只有我的钱,我只是顺带的。”
感谢自己看的脑残剧情,弥生月彦想,然后他继续,把目光放到了禅院甚尔身上。
“最后我见到了你,”他表现得完全像是一个被屎糊住了眼睛的人,说出了不知道是骂还是夸的形容词。
“第一次见面,在甚尔君眼里,我还不如桌上的牛排,你吃的头也不抬。”
“和那群人比起来,你完全不一样哦。甚尔君发现没有,你的眼里的我,和其他所有人完全没有不同,虽然我有钱且漂亮,你看上去很喜欢钱,但你确实很难把我放在眼里,不管是给你买东西还是直接给卡,你都没什么太大变化。甚尔君,我就喜欢你这目中无人的样子!”
禅院甚尔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富婆,小白脸经验暂时没有用处:“……月彦小姐,你真的醉了。”
他看弥生月彦确实和看其他人没什么区别,是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
弥生月彦好不容易胡扯完:“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甚尔君长得好看。”
弥生月彦:“甚尔君嘴上的疤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他伸手碰一碰,换了个话题,心想着按照对方的身体素质,这伤口只有可能是小时候。
禅院甚尔:“很早。”
弥生月彦凑近了看,禅院甚尔被迫近距离看到了鬼王的五官和皮肤。
苍白,化着妆,禅院甚尔在这一刻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好像没有见过弥生月彦没有化妆的样子。
他忍不住在心里留下对方的印象,然后想象一下对方没化妆是什么样子。
感觉同样会很漂亮。
他的思绪忍不住飘飞了一下,感觉自己近期见到的红色眼睛的人还挺多的。
弥生月彦:“甚尔君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不管去哪里都不和我分开。”
禅院甚尔:“如果可以的话,我是不介意的,月彦小姐不会觉得我很烦吗?”
“不会啊,”弥生月彦心想,我怎么可能嫌你烦呢,我又不是嫌命长,他微笑起来:“我永远都不会觉得烦的。”
他把问题甩了回去:“难道甚尔君会觉得我很烦吗?”
禅院甚尔:“不会。”语气很坚定。
身为小白脸,是不会也不应该嫌弃富婆麻烦的,更何况在他认识的富婆里面,弥生月彦并不算一个很烦人的人,她很大方很漂亮,是很多男性梦寐以求的对象,对他而言还是比较省心的。
至于烦不烦,反正现在不觉得烦,未来的事他不知道。
弥生月彦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问完话就又坐回去。
“我们来好好聊一聊吧,我发现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天呢。”
他看上去漫不经心,借酒发挥:“甚尔君愿意和我结婚吗?”语气很淡,只是试探。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心急了,该死的继国缘一!
禅院甚尔神游天外,瞬间惊醒:“嗯……嗯?”弥生月彦是试探,但他可不知道。
小白脸在这一刻有些恍惚,更多的是震惊,震惊完第一个反应就是逃避。
禅院甚尔:“……这太突然了。”
禅院甚尔只擅长应付富婆,应付那一群逢场作戏的富婆,他不擅长对付一个看上去似乎很喜欢他的人,这个人还因为一些原因和他暂时确认了某种恋爱关系,甚至刚刚还拿结婚这种事情来问他。
像他这样的浪子,对待结婚要么是无所谓,因为无所谓,所以结不结婚都不重要,想要一直游戏人间。
要么就是太有所谓了,谈恋爱可以,但是结婚就得考虑很多事情,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是就这样结婚,对不起,不可以。
禅院甚尔一开始是第一种,现在他……还是第一种。
能够让孔时雨给自己随便找人介绍相亲的他,根本没有挑剔的资格,现在有一个选项摆在他面前,对方看上去是真的完美,也是真的合适。
但是她给他的感觉太认真了,就像是……禅院甚尔想出了一个还算合适的形容词,就像是想要不择手段把他留下来一样。
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对待弥生月彦要慎重一些,她和普通的富婆不太一样,但哪里不一样禅院甚尔说不出来。
是……真心吗?是真心吧。
他在一瞬间有些后悔自己为了日轮刀就这样和她表示在一起了,做的时候很随意,扒拉真心的时候就很难。
因为他没有这东西。
起码等孔时雨查完了再确认下来吧,他总觉得现在点了头他就完蛋了。
“月彦小姐,你喝醉了。”
成年人禅院甚尔坐直了也比弥生月彦高,比弥生月彦强壮,天与暴君就是大块头,他绿色的眼睛避开鬼王的视线,表情恢复漫不经心。
“有些事情需要说的话,也得等你清醒的时候。”
禅院甚尔表现得完全可靠,像是一位真正的居家好男人。
他把弥生月彦抱起来,熟练地拿出她的卡,丢给旁边的侍者:“结账。”
猝不及防被抱起来的弥生月彦:“……?”
弥生月彦:“!?”
弥生月彦:“!!!”
鬼王表情裂了,说话就说话,可以不要公主抱吗?他差点戏都演不下去了。
挣扎着从禅院甚尔怀里下来,弥生月彦感觉自己点的酒都白点了,他还没有要到禅院甚尔的答案,戏也没有结束:“为什么要结账,我不想结账!”
他发出了财大气粗的声音:“我今天就要把这个场子包下来!你在这陪我喝酒!”
弥生月彦回忆自己看过的恋爱宝典,上面写的很清楚要让对方感到怜爱,他不知道怎么让人怜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无理取闹:“不然你就背着我走!我是不会自己主动走的!”
让他背只是口嗨,弥生月彦觉得禅院甚尔应该不会背,毕竟他是一个连儿子都不乐意抱的人。
“不然你就在这里陪我。”
禅院甚尔现在并不太乐意待在酒吧,他的经验告诉他,弥生月彦最好不要再继续喝酒了,他的富婆再喝会更任性。
缠着他说喜欢,或者其他什么的。他忽然想起来对方变得这么奇怪是因为有一个不知所谓的白月光?
“你冷静一点,月彦小姐。”禅院甚尔在心里杀死了白月光,小白脸素质又上线:“你只是喝醉了,在找我当替身。”
他看上去很认真。
弥生月彦同样觉得禅院甚尔这一刻看上去很认真,他在心里评判着禅院甚尔目前的状态。
禅院甚尔没有喝什么酒,但他一直不排斥喝酒,所以禅院甚尔为什么不想留在这?周围环境很吵,很符合自己一个借酒买醉的形象。自己表现得应该还是比较符合难过的人。
但是事实却是正相反,他看到禅院甚尔看着他笑了一下,然后拉住他的手腕,真的把他背了起来。
“可以走了吗?月彦小姐。”小白脸的行为在这一刻完成的刚刚好。
弥生月彦还在思考:对方在他问出想不想要结婚之后就想要离开这里了,所以是在介意这一次试探吗——结果猝不及防被背起来了。
弥生月彦第一次被人类背,在鬼舞辻无惨的记忆里面都没有被人类背过,所以一瞬间就僵硬了。
“……不用了甚尔君。”他从人类背上下来,和人类这么近距离接触让他没有安全感,毕竟自己是鬼,已经习惯站在阴影里面了。
“我刚刚的态度还是挺认真的,如果你愿意的话,陪我在附近走一走吧。”
袖子里面藏了紫藤花香包,凑在眼角熏一熏,顺利眼眶泛红。
时限几秒。
他低头,轻声道歉:“是我冲动了,我只是有点难过。”
他们从这里离开了。
调酒师姐姐目睹了所有的一切,从弥生月彦喊人来吃东西喝酒扒橘子,到禅院甚尔进门后开始的一系列戏精。
看多了的人只想感叹一句:“现在的年轻人戏真多,求个婚有必要这么复杂吗?”
不过这个帅气的男性感觉很眼熟啊,和他家老板的前前前男友,感觉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