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暂时没有时间看邮件,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受到了质疑,他控制着自己的瓶子,在禅院家四处游荡。
幸好他现在只是个瓶儿,也没有任何咒力,被人看到了只会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
禅院甚尔从孔时雨那里离开之后就直奔禅院家,车子飚到二百八,没花多久就跑到了禅院本家的所在地。
当然也是因为禅院本家就在东京附近。
玉壶开始感慨,又想起了之前在禅院家门口发生的事情。
禅院甚尔速度很快,在认真工作状态下,他根本不会浪费一点时间。
更何况是回禅院家。
这条路他一直想要忘记,但是真正走过来的时候,禅院甚尔发现自己总能在这些地方找到一点熟悉之处。
禅院家这个垃圾场,可是几百年都没有变过,就连大门上的花纹都和记忆里那恶心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正大光明地走近这里,由于自身没有咒力,禅院甚尔不会引起任何结界的反应,怀着一丝恶劣的期待,开始倒数看看究竟要几秒,这群人才能发现他。
可惜,直到他数到零,人都站到禅院家大门的十米开外,守门几个禅院族人才发现他的踪迹。
“是谁?”
禅院家的族人穿着守旧的武士服,在发现的那一刻就使用了咒术,咒术操控咒具,直接对着禅院甚尔的要害袭击了过来。
“这也太慢了吧。”
“和我想象的一样,还是一群废物,这么久以来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么点攻击对于禅院甚尔而言不痛不痒,他甚至不需要闪避,也不需要用武器反击,直接伸手握住这些质量普通的咒具,然后把这几个守门的禅院族人一拳头打飞回去,撞在禅院家的大门上。
咒具被他拿在手里,随意地挥舞了几下,嫌弃的甩了甩,然后召唤出丑宝,把这些东西塞进了丑宝的肚子里。
“真是没用,也只配用这些垃圾了。”
玉壶挂在丑宝的牙上,面对那些可以一下子打死丑宝的咒具攻击,不知道要为了自己紧张还是为了丑宝紧张。
丑宝智商不高,它不会感到害怕。
玉壶已经在脑子里面前进到丑宝被攻击消散,然后自己意外暴露,灰溜溜地回了无限城,最后被无惨大人打成酱的恐怖故事!
哦,看这个攻击,已经打到丑宝的头发了。
这一把刀距离丑宝只有零点一公分。
这个拳头,挨上一点丑宝就没了!
玉壶心里知道禅院甚尔肯定很强,可以保护他,但是他苟啊。
然后他亲眼目睹了被弥生月彦盯上的禅院甚尔,甩甩胳膊,只用了几招,就把这一群人全都给打趴下了,打完还在找一个叫禅院直毘人的家伙,声称要和他做一笔买卖。
禅院直毘人,玉壶知道,那是禅院家的家主。
谨慎的玉壶:“……我得赶紧记下来。”
他一时间想不到禅院甚尔有什么可以和对方做交易的,但是作为很屑的存在,玉壶以己度人担心起了自身的安危。
玉壶:“……这件事也得好好提醒无惨大人。”
好在禅院甚尔把人都打趴下,而自己又是一个艺术家,玉壶从没有如此刻一般以自身的职业为骄傲,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想起来自己前不久刚刚卖了一个壶到禅院家。
这可太棒了,他第一时间转移自己。
另一个壶被放在仓库,玉壶在进去的一瞬间就激动起来,有一种终于从需要蹲下来才可以呆着的憋屈小屋子搬家到了三室一厅大房子的爽感。
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准备赶紧控制这个壶,跑到禅院直毘人所在的地方守株待兔。
有人的时候停在原地,没人的时候又跳又滚,壶身勉强算是个圆柱形,滚起来扭来扭去,靠时间硬磨,终于往人员密集的地方跑了几间屋子。
禅院家现在乱糟糟的,一时间还真没人注意地上的角落里有没有站着一个瓶子,让玉壶缩在这里浑水摸鱼。
玉壶现在缩着的作品是个高二十五厘米左右的圆口小花瓶,釉色用的是自己喜欢的深蓝,虽然形状丑陋,但是质地十分坚硬,他是一名以可以把瓷器打造的和石头一样坚硬而出名的带师,除了这个优点,剩下来的仍旧十分普通。
是个非常不起眼的瓶子。
所以就算他操控的瓶子在外面被看到,按照禅院家的家底,并不会十分奇怪。
玉壶狗狗祟祟地移动。
外面的禅院家族人,平时关系好的彼此看到了都会打个招呼,今天也不例外,偶尔有的叹一口气就开始交流情报。
每当这时玉壶就会停在角落里,把这些东西都给记录下来。
“禅院家被驱逐的家伙回来了,你知道吗?”
“什么?你说谁?”
“就是那个,那个甚什么尔,”说话的人含糊其辞,用眼神示意:“走之前把族里的人都打了一顿的家伙,今天回来了。”
“嘶!”听人说话的倒吸一口凉气:“啊,那个废……不,那个甚某,他怎么会回来?”
说话的人也倒吸凉气:“谁知道呢,他今天回来从门口一路打进来,幸好守门的不是我。”
“……也幸好不是我。”
两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笑,往外赶的脚步就慢了起来,几年前挨打的伤口仿佛又疼了起来。
“……听说直哉少爷赶过去了。”
“……那直毘人家主也不远了。”
两个人再次相视一笑,觉得分外投缘。
“……这会不会很没面子?”
“没关系,我们慢点过去,反正躯俱留打不过很正常。”
“你这个说法很和我的心意。”
外面有人走过,看到这两个划水的,大惊:“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赶过去帮忙?!直哉少爷也快被打了!”
划水的两个禅院族人表示大惊:“他怎么敢?那可是宗家的少爷。”
背地里脚步变得更慢了!
说着什么宗家,家主,资源,废物,等难懂的话。
玉壶拿小本本记下,禅院甚尔果然不愧是无惨大人看中的男人,他不在禅院家,禅院家仍旧到处是他的传说。
禅院直哉,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禅院家下一任家主,是禅院宗家少爷,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的儿子。
禅院甚尔的父亲是禅院直毘人的兄弟,按照血缘关系来算,禅院甚尔是禅院直毘人的侄子,禅院直哉的哥哥。
但是禅院家是一个按照天赋说话的地方,禅院甚尔在禅院家算个狗屁的宗家,活的连狗都不如。
禅院家小少爷禅院直哉原本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进行着每天常规的训练,没想到在这个平平无奇的一天,他竟然能够听到平日里做梦才能听到的好消息。
——禅院甚尔回来了。
禅院直哉立刻蹦起来,问清楚禅院甚尔是想回来和自己父亲做一个交易后,立刻找到了宗家的自信。
“他有什么东西可以和家主交易的?还不就是想回来,在外面和那群猴子混在一起,现在是想回禅院家了吗?这可没那么容易。”
“我得让他知道在这个家里只有我和他才是一伙儿的,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只有我会帮他。”
禅院直哉年轻,跑得快,他很轻松就看到了在大门口的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逆着光,太阳在他身后给他披上一层特有的光辉,黑色的短发,绿色狭长的眼睛,被有人赶来的动静吸引后,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直哉。
禅院直哉挺胸抬头,瞬间心跳加速,果然,他想,果然强者就应该是甚尔这样的,现在族里的这群人怎么配和甚尔比。
但是他们毕竟也是族里的人,不能白白被打,虽然被打了也是因为他们弱,禅院直哉决定只要禅院甚尔和他说话,他就帮甚尔解决这些麻烦。
“甚尔,”他颇为自信:“你是来想要重回禅院家的吗?”
禅院甚尔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这小子是谁?怎么喊的这么亲热?
禅院直哉看甚尔没有反驳,觉得自己猜对了,他顿时更加自信:“想要回来可没有那么容易,不过在外面这么久还能知道家里好也是有进步,我会是禅院家未来的家主,甚尔,你愿意站在我这边的话,我可以帮你回来,在这个家族里面只有我……”懂你。
没等他说完,禅院甚尔一巴掌把这个唧唧歪歪的小子打飞出去,心里腻歪极了,果然是垃圾堆里特有的自信,几年不回来禅院家还是一样的垃圾,谁会想回这种地方。
直哉的自信被打打裂了,兴奋劲儿过去,属于禅院宗家的脑子回来了一点,他不可置信:“禅院甚尔,你怎么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了,还分什么敢不敢?
“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少说点废话,”禅院甚尔又给了直哉一拳头,让他安静,没有把禅院直哉打晕:“你说你是禅院家未来的家主,禅院直毘人是你什么人?”
“老东西要死了?他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如果禅院直毘人撑不住了,那他岂不是要和这个臭小子谈事情,那计划得改一改了,禅院甚尔上上下下打量禅院直哉。
只觉得禅院家要完蛋了。
果然吧,这种垃圾堆,有什么样的继承人都不奇怪。
禅院直哉近距离被打了一拳,只觉得痛极了:“没…他好的很,我是禅院直毘人的儿子,我叫禅院直哉。”
他捂着肚子,心里又委屈又生气,他怎么可以打自己,一边又觉得不愧是甚尔,这才是他看中的最强,最强就应该是他这个样子,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所有人都打趴下。
可恶啊!甚尔!禅院直哉眼睛晶亮!
禅院甚尔对这个名字没印象:“直哉……没听过。”
他随便甩甩手站起来,轻飘飘地:“我从来都记不住男人的名字。”
禅院直哉觉得很震惊。
记不得男人的名字这是什么说法?
玉壶没有禅院家的地图,和傻子一样在这里瞎转。
没有办法,他只能选择冒险回禅院甚尔那里的瓶子,看他会被带到哪里去,然后自己看一眼认个路。
说干就干,玉壶把现在藏身的这个瓶子往角落里一藏,下一秒,鬼就换了个地点。
还没等他想出法子把自己从丑宝的牙上挪开,耳朵里就听见了一句:我从来都记不住男人的名字。
啥?
玉壶下意识把这句话记了下来,然后开始四处张望。
关于禅院甚尔想要做什么,是现在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事。
弥生月彦的猜测是和禅院惠有关系,更或者是和咒术界有点关系,再多的他也不清楚。
在收到玉壶的报告之后,弥生月彦就工作不下去了。
圈圈点点,思前想后之后,弥生月彦把笔放开,第一时间找人去调查和禅院甚尔有关系的所有富婆,不管他的目标是什么,弥生月彦觉得自己还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他本来就是借着这一层关系来和禅院甚尔搭上线,现在他想要把这一条路给堵死,第一件事就是用排除法,找一找和禅院甚尔有关系的女人里面,有多少符合要求的。
然后是现在和他还有联系的还剩多少。
弥生月彦喊来堕姬,脸色平静地给了她这个任务。
“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先找出有多少人,好让我心里有个数,至于别的,还是要等禅院甚尔回来。”
这种事情有问题的肯定是禅院甚尔,弥生月彦想起来和惠惠初次见面的时候,孩子说出的第七十八次留宿,心想这个数量恐怕不会少。
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想办法透露给那些姑娘,禅院甚尔乱七八糟的感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