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内一片寂静。
时迟扭头看时家大哥,时家大哥对他微笑:“做得很好。”
“啊……对,我们是法治国家,每个公民都应该奉公守法。”陆浩也回过神,连连跟着点头。
“不过我觉得那个法外狂徒有点眼熟。”时迟把手机揣进裤兜,若有所思。
“哦,他跟我们住同一个小区,大一那年我俩还跟他打过架。”陆浩干咳一声:“就是被你一脚踹进学校荷花池的那个。”
“有点印象。”时迟努力回忆,他上学早,十七岁就进了大学,当时揍了一个在同学面前摆谱,眼睛挂在头顶,开口就让人滚的傻逼。
“看来是当时揍得不够狠。”他啧啧摇头:“要不然哪来的狗胆干这种违法的事。”
回到家,时迟发现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全都是新换的,以前收藏的小玩意儿也都不见了踪影。
“哥,我柜子里的那些东西呢?”
时家大哥头也不抬:“你去年闹着搬出去住,很多东西都被你搬走了。你先去房间里休息,等会我安排人帮你把东西搬回来。”
“搬出去?”时迟不敢相信:“家里住得这么舒服,我为什么要搬出去?”
平时爸妈宠着,有事哥扛着,家里阿姨做的饭又好吃,他搬出有什么好处?
“可能……”时延抬起头,用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叛逆期到了。”
知道大哥在跟他开玩笑,时迟往沙发上一躺,掏出手机玩。
五年前没有完结的漫画,现在仍然没完结。
热闹的班级群没有一个人说话,前两天刚换了新手机,也不知道最新的聊天记录是什么时候。
朋友圈的好友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像与名字,那些没有备注名字的人,他都不知道是谁。
这几年他也没发什么朋友圈,最新一条在两个月前,总共只有“心好痛”三个字,还配了一张矫情忧郁的下雨图。
他默默删掉这条朋友圈。
谁不知道他时迟爸妈宠,哥哥护,要什么有什么,这么矫情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就在这时,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梁:时迟,别做那些让我更加反感你的事。】
时迟嗤笑一声,他经常收到女生男生情书,对这种故意吸引他注意的手段习以为常,快速在手机上打下一串话。
【时迟:别试图用这种手段吸引我的注意,老套了。】
删除拉黑一条龙。
“怎么了?”时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哦。”时迟把手机扔到一边,拿起了电视遥控器:“有个试图引起我注意的人,被我拉黑了。”
时延表情微变,没有说话。
“我年纪轻轻,谈什么恋爱。”时迟扭头看时延:“我说得对吧,哥?”
“嗯。”时延低头把手里的报纸翻了几页,忍不住看向已经把注意力投向电视的弟弟:“如果谈恋爱,你会选什么样的?”
“好看的男孩子吧。”时迟想也不想道:“哦,还要对我百依百顺,受得了我折腾的。”
时延笑了:“那挺好。”
屋内安静了几秒钟,时迟猛地扭头看向时延:“哥,你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我刚说的是男孩子。”
“嗯。”时延缓缓摇头:“听到了,有什么问题?”
看到如此淡定的哥哥,时迟默默抱紧自己的膝盖。
难道这就是成年人的沉稳?
接下来的两天里,家里没人跟他讨论性取向问题,倒是他爸担心他天天闷在家里无聊,给他转了一大笔钱,让他没事出门走走。
晚上全家人坐一起吃饭,气氛正好,时爸时妈聊到了别人家孩子。
时爸:“前几天寒家的那个独生子,竟然强迫他人给他女朋友移植器官,被知情人士举报了,现在正关在看守所接受调查。”
时妈:“太不像话,他家没让孩子受九年义务教育?”
时爸摇头:“可能觉得自己有点钱,就能为所欲为,无视法律。”
夫妻俩齐齐扭头看向两个儿子:“你们离这种无法无天的傻子远一点。”
时迟默默低头,没说自己就是那个热心的知情人士。
吃完饭,时迟接到陆浩的电话,让他出去玩。
电话那头吵吵嚷嚷,听起来很热闹。在家待了两三天的时迟答应下来,让司机送他去目的地。
“迟子。”陆浩等在门口,见到时迟下车,边向他挥手边朝他走去:“老何刚才还念叨着怎么没见到你,快跟我上去。”
“老何不是出国留学了?”
“昨天回来的,一回来就约局聚会。”陆浩在时迟耳边小声道:“估计是何叔看他整日在国外瞎晃荡,强行把他喊回来的。”
时迟深以为然,两人说说笑笑朝电梯走去,恰巧此时电梯门打开,陆浩说话声戛然而止。
时迟看清电梯里站着的几个人,各个西装革履,浑身充满着商界精英的气息。
站在最中间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在周围几人的恭维声中面色疏淡。
时迟看着这人,觉得他有些眼熟。
陆浩偷偷拉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去另一个电梯。
“时迟。”男人的目光越过周围的人,落到了时迟身上。
笑意替代了他脸上的疏淡。
“你是……”时迟仔细打量着他:“庄小胖?”
陆浩龇牙咧嘴地运动五官,最后绝望地捂住了眼睛。
“是我。”庄朝取下眼镜,笑看着他。
时迟怎么也没料到,以前帮他带过早饭的同学,会变成这样。
可能对有些人来说,时间是把杀猪刀,对庄朝而言却是整容刀。
“庄总,我们的电梯到了,再见!”陆浩把时迟拉进旁边的电梯,忙不迭按下关门键,语重心长道:“迟子,以后见到这位,记得千万别再叫他庄小胖。”
“为什么?”时迟记得这位同学人挺好,虽然家里经济条件不好,长得有点胖,但成绩十分优异,又很刻苦。
“因为站在你面前的,已经不是当年的庄朝,而是钮祜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