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罗文安慰完了一脸担心的范若若,又和范思辙商量了一下合作开书局之事,这才一人静静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咯吱,
噼啪,
走进屋子,除了跳跃的烛火,还有轻微炸响的小飞虫,
还有两个长得极为清秀的少年,脸庞虽然稚嫩,但是眼神却是坚韧至极,此时正悄无声息的站在天井旁边,对于水池中的锦鲤还有屋内的各种稀奇物件,一点好奇都没有,表现得定力十足,
“阁主!”
他们名为七一和七二,虽然每个通过结业考核的少年,都会被阁主赐下姓氏,
但是他们一般还是习惯自称在摘星阁山谷学习时,被阁主记住的代号。
不入先天,不得出谷,要想结业为阁主效力,还必须通过摘星阁的各项考核,
就像七一和七二,可以说是运气极好之人,他们为自己可以留在亦师亦友的阁主身边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身穿深色玄衣,和夜色融为一体,腰间反向背着剑鞘,只不过两人一个是一柄,一个是两柄,
这也只能说这两个少年是这样的习惯,有些男孩子喜欢学剑仙,在背上背上剑匣,少则四五柄,多则十来柄,
御使飞刀的,喜欢空手的,用长枪的...也是不在少数!
当然了,有些女孩子比较爱美,不爱与人动刀动枪,罗文还特意给她们准备了软剑,长鞭,暗器...这些不影响外在形象的武器!
“这几日辛苦你们了,跟着我的家人到处跑,却只能暗中守护,面都不让你们露?坐下等我便好,不必如此拘谨!”
罗文挥了挥手,让他们不用像在山谷上课时那般严肃认真,自己也是坐在矮桌软垫上,招手让他们过去坐下说话,
咕噜,咕噜,
茶壶中的水还有些热,应该是院中的下人临走前特意换上了,
“阁主,我们不敢,万一让其他同伴知道我们这般随意,他们一定会向罗一大哥他们告我们的状的...!”
额...,
罗一,呵,罗文也是一阵眼神闪烁,曾经的自己也不过才1岁不到的年纪,
身体虽小,但是说话、行动和实力,其实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御空而行,幻化成人模样,将在街头巷尾乞讨的十个孩子带到秘密山谷之中,哦,那里现在叫做摘星阁,唯有优秀弟子才能入阁受训,绝大部分幼童都在海外星火岛生活,学习...!
也就是说,罗文亲手招收的第一批弟子,都是比自己要大的孩子,
现在年纪最大的罗一,已经27,最小的罗十妹也有25岁了,
这就造成一个后果,当他们知道自己的老师和恩公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后面再吸纳的幼童,都被他们严加训诫,不可因为阁主的年龄而有任何的不尊重!
就像这个七一还有七二,打从心底里畏惧自己的师兄和师姐,更加畏惧少有露面的老师,也就是阁主罗文!
看着两个有些意动的十六岁少年,却又不敢太过亲近,只是一脸狂热崇拜的表情,
罗文也是一脸的无奈和苦笑,
他们一个个走到外面都是宗师级的‘高手’,但是在罗一他们的教导下,变成了自己的忠实信徒,
罢了,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讨论人权和自由多有不妥,还是慢慢来为好,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就像罗一他们一般,顽固不化,如果再强迫他们同席而坐,宁愿死也不肯逾越!
“对了,今天晚上叫你们出来,是让你们去保护滕梓荆的家人,范府这里有我就行,”
“是,阁主,弟子领命!”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不仅不觉得辛辞和劳苦,反而一脸的甘之如饴,只觉得能被阁主委以重任,是莫大的光荣和骄傲,
唰,躬身施礼之后,两个少年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
“少爷,老爷在书房里叫您去一趟!”
呃?
罗文刚刚安排下去了任务,正准备通过‘星火’个人终端,去看看近段时间以来星火坊的发展,
没想到院外这时竟然传来了下人的禀报之声,
“好,我知道了!”
哎,也不知道这都天黑了,范建找他是要干嘛,
还是对我信心不足,多有交待和忧虑么?
只是这种被陌生人关心着的感觉,还真是一种莫名的享受和喜悦啊!
罗文嘴角微微上扬,重新从矮桌起身,
看着自己小院里的安详宁和气氛,不由有些亲切和珍惜,
生活在这个世界18年之久,罗文不知不觉中,也有时候会回想,自己的过往不会是南柯一梦,这里才是真实吧?
当然了,他也只是偶尔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产生,
反应过来之后,感受着身体内涌动的汹涌灵力,还有时刻不注意压制,就会自动感知周围的‘五感’,还有让人防不胜防的‘能量亲和’,会对其他生物释放致命诱惑气息的行为...,
自然记得,自己是叫罗文,而不是那个系统安排的‘范闲’!
笃笃,
“进来,”
严肃中不失温和的声音,正是自己的‘父亲’范建,
“父亲,你找我?”
额...,
呼,范建今天的心情有些沉重,他没有想到,范闲之前明明表现得进退有度,才思过人,
昨日更是以一首‘登高’名扬京都,怎么晚上就开始风花雪月,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起来了呢?
特别是...昨日下午时分,林家郡主还来到府中,他们两人见面,按照下人的说法,是互有好感,天作之合!
他...到底想干什么?
“闲儿,我知你心中有着自己的计较,以你的才智也定然能解开京都困局,可是为父心中实在有些迷惑不解,你明明知道自己大婚在即,而且那林家小姐和你也算是颇有眼缘,有着一个很好的开端,怎么突然一下,你就沉不住气了呢?”
哦,就是因为这个?
“父亲是想说,名声有了之后,就需要格外珍惜,不然,这就是敌人拿来攻讦自己的弱点,而接管母亲留下的遗产,也会徒生变故?”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
“我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对太子殿下不敬,当堂质问于他,甚至动了杀意,以武力威慑?”
嘶~
难道,范闲他不是意气用事...?
“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上位者更是得学会以德服人,以理服人,父亲是想说这个吧?”
“所以,你是有意而为之?”
呵,
“人不轻狂枉少年,我尚且不满十八,就已经一诗成名,深居简出少有与外人接触,要想让某些人放下对我的戒备,那我就需要多做一些我这个年纪应该做的事,在京都府衙对太子殿下的不敬,只是其一,留宿流晶河畔的花船,只是其二,开书局,结交二皇子,招揽滕梓荆,尽皆如是...!”
当然了,‘张狂’只是罗文想要告诉范建的一部分,
没有告诉他的,还有许多许多!
“可是,张狂的后果,就是必然招致太子和长公主的反扑,今日你对他们造成了威胁,明日,他们必然一击即中,对你倾尽全力,闲儿,你可知...!”
“多谢父亲的关心,你说的这些,正是我想要看到的!”
这...?
“罢了,罢了,既然你早已心中有数,为父就静静看着你将这京都闹得天翻地覆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