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兄,我凌晨被太子铁卫所擒,家中妻儿还不知情况如何,我想先回去报个平安?”
“哦,这是当然,安顿好家里之好,也不用急着来范府,现如今你身份既然放到了明处,也就不用再担心别人对你暗下杀手,有事之后再说!”
滕梓荆和罗文一起走出京都府衙大门,街上的阳光还是那般热烈,
而渐渐围过来的百姓,那也是对着罗文的容貌和气质议论不止。
“那我就不与你客套了,告辞!”
“嗯,去吧!”
挥了挥手,罗文没有在意周围的各种目光,
而是准备抬步返回范府,这一进一出,白白浪费了二个时辰的光阴,也不知道回去之后还有没有午饭剩下?
“哇,呀呀,哥,我来救你来了!”
咔嚓,咔嚓,
风风火火,跟个傻小子似的的范思辙,拿着一把修建绿植的大剪子,从远处大汗淋漓的跑了过来,
这...,
他这是哪来的家伙什,还是谁给他的这个玩意?
当真是‘出人意料’,相得益彰!
“哎,哥,你怎么被放出来啦,我这还说准备来救你呢?”
范思辙的疑惑那是显而易见的,特别是顺着大门望进去,连个衙役都看不到,
他这番‘英勇救兄’的行径,看来是没处发挥实力了!
“我出来不是好事吗,怎么说得你好像还有点遗憾似的?”
“啊,嘿嘿,这不是一下没反应过来,看你平安无事,心情激动所致嘛。”
“哎,对了,哥,我刚刚在路上看到了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还有宫中的公公,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嘁,
没看出来,这小子有着一股子憨劲不说,观察力倒也仔细,
“先回去再说,对了,府中可曾都用了午饭,给我留了一份没有?”
“啊,不是吧,哥,我们全府上下因为你,搞得乱套了都,你还有心思说吃饭,我们自己午饭都还没吃呢!”
...
咯吱,咯吱,
“陛下,梅执礼大人带到了!”
“哦,宣他进来!”
御书房之中,空气清新异香袭人,闻之头脑不由为之一振,
可是在唯唯诺诺的梅执礼看来,却是无边肃杀之气,让人只感觉被压得浑身透不过气来。
“臣拜见陛下!”
“嗯,来了,坐!”
啊...,
坐?为臣数十载,陛下从未对自己有过这样亲密的行为,
为何突然之间...,难道是要最后诀别!
“呜,臣惶恐...!”
“唉,恭敬不如从命,坐!”
庆帝的脸上看不到半分杀意,反而是一脸的亲和和关怀,
可越是这样,梅执礼就越发心生不安和恐惧,
“这...?”
“这不是在殿上,朕让你坐,你便坐!”
嘶,
“是是是,谢陛下!”
微微颤颤的梅执礼,只敢轻轻倚靠在塌上,如何敢真的安稳坐下,
“哦,对了,你爱喝蜜浆?”
咯噔,
这是要‘赐酒’了啊?
听到这句话的梅执礼,直接就从塌上弹了起来,双腿一软就准备跪地讨饶,“陛下重恩,臣感激涕零。”
梅执礼似乎对于来到宫中,庆帝召见他的目的,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沙沙,沙沙,
咯吱,
咕噜,咕噜,
“梅大人,请!”
尖声细语的候公公,说话间直接将蜜浆饮品倒在了他的面前,
这...,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梅执礼到了,就让他服下‘美酒’以死谢罪么?
“今日不论君臣,只算故交,坐吧!”
簌簌,
手掌止不住的抖个不停,拿着银杯,梅执礼脸色一片惨白,
“记得初见之时,犹在潜龙之时,看现在你也两鬓斑白了,唉!”
完了,完了,
“岁月追人,在所难免..。”
追古忆今,梅执礼只觉今日性命难保矣!
“诸多劳事,辛苦你了!”...
庆帝和梅执礼,都知对方在想些什么,俗话说的老而不死是为贼,
而表面上的君臣和睦,还有你来我往,不过都是在为后面的雷霆震怒在铺垫罢了!
“唉,只可惜,事,往往不如人愿!”
扑通,
“陛下,臣知罪,臣知罪啊...!”
呜呜,
倏然泪下,梅执礼只希望庆帝能饶过自己的性命,虽说希望渺茫,但是,总归得努力一试不是吗?
“哎,这聊着聊着,怎么还认起罪来了呢,梅卿何罪之有啊?”
“臣..,我不该审范闲?”
“额,有人递状,你作为京都府尹,当然该审!”
“啊,公堂之上,太子驾到,臣不该乱用刑法,乱了方寸?”
“东宫驾前,你很难办,朕也能理解!”
呼...,
一番对答,梅执礼发现结果或许没有自己预想的那般糟糕,
而且,庆帝...应该是念旧情的才对,不然,为何多此一举宣他进宫呢?
只可惜,梅执礼暗中投靠太子一脉,
动用督抚和京都府的衙役,去捉拿滕梓荆,当做自己的投名状,
这一点,却让庆帝感受到了皇权受到威胁,对他起了杀心!
庆帝未死,所有的臣子应该安守本分,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命令,
他允许做的事,别人才能做,不允许别人做的,哪怕是太子,他也不可能容忍!
就如罗文在京都府想的那般,
梅执礼身为朝臣,却在当朝皇帝健在之时,选择早早预留后路,投靠在了太子门下,
拿前途和性命,去赌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只可惜,他赌输了!
“候公公,让鉴查院盯着这个梅执礼,在他回乡的路上,做成马匪截杀吧!”
一声令下,刚刚告老还乡,自以为逃过一劫的梅执礼,生机已然有了定局,
“是,老奴遵旨!”
...
不仅仅是东宫太子,在京都府衙对范闲发力,
此时的皇宫后院之中,还有另外一人也在借此进言,
“今日堂前,范闲种种行事,已传遍京都,对皇家不敬,招揽鉴查院密探...,太后,您说婉儿能嫁给这样一个人吗?”
“哀家听说了,万里悲秋常作客...,当街打人,青楼名妓为情受难,热闹非凡哪!”
端坐在台阶之上的妇人,头发皆已花白,高高盘起插满金钗,
身材瘦小,就像是随着年月的增加,她也越发垂垂老矣,只是威严犹在,
“太后,范闲作诗确实不错,只是为人过于嚣张无礼了,现如今人人都知道,范闲狎妓之余,又当街打人黑拳,而一想到婉儿要嫁给这样的人,儿臣就担心不已,更害怕丢尽皇家的颜面!”
李云睿对范闲的恨,不知从何而来,犹如附骨之疽一般,刻苦铭心,
而此时的罗文,或许还不知道,自己一个堂堂‘陆地仙人’,初次对一个女孩子有了情思,而他将来要面对的丈母娘,会是这样一位人物!
“所以,你还是想拒了这门婚事?”
“君臣有别,此人在堂上对太子都不怎么尊敬,若是将来,内库掌管大权交到他的手上,只怕也是隐患!”
呼,
老人似乎不想再提及这些话题,上次已经警告过长公主,还让身边的老奴给了她一巴掌,
现在看来,怕也是收效甚微,她...实在是太倔强了,
“我有些乏了,你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