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担惊受怕魂不守舍,到捧着碗喝热粥,还被人关心吃合不合胃口,只是多了一个纪连韫的区别。
唐宁舀着纪连韫做的银耳莲子粥,从舌尖到胃部都被一股满足充盈,他没想到纪连韫做的粥会这么好喝,如果不是纪连韫只做了一小碗的话,唐宁还想再喝两碗!
周围的纪珂和林蕴捧着纪连韫给的干粮啃着,因为纪连韫家里的食物不够了,做出来的粥只够唐宁一个人吃。
“吃慢一点,吃太快对胃不好。”纪连韫看着唐宁快将脸埋进碗里的吃相,神情越发温柔,“等到了家,我每天都做饭给吃。”
唐宁激地点,点到一半,看着纪连韫憔悴的病容,唐宁又赶紧道:“多休息,我我来做饭给吃!”
他虽只自己做过方便面和煎蛋,但好歹也看过莫云初做饭,应该不会做很难吃吧?
“好。”纪连韫望着唐宁的里含着一点笑意,他有一双温柔又凉薄的睛,看唐宁时的目光总是温柔专注,而那凉薄的余光来瞥角落里坐着的外人。
偏偏那种偏爱被他做理所应当,礼貌又风度翩翩,很难让人感觉自己被怠慢了。
唐宁吃好后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一点,“聘礼应该怎么还回去?”
“我帮还,不担心。”纪连韫一方干净的手帕擦拭唐宁的唇角。
唐宁听到纪连韫这句承诺后,瞬生出安心,虽纪连韫看起来病怏怏的,但比旁边两个队友要让唐宁有安全感多。
唐宁觉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明道对方是npc,他还是想要去亲近。
他喜欢纪连韫微不至的照料,喜欢纪连韫对他话永远轻声细语的声调,喜欢纪连韫温和的神情。
比起那个每次出现都在吓他的鬼新郎,他更偏向纪连韫。
怎么会有人在对待两个人上,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呢?
唐宁看着收拾碗筷的纪连韫,纪连韫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和他一起回唐家村,他带了几套干净的衣物、草『药』和蜡烛等生活品,俨像刚结婚要和妻子回娘家的新婚丈夫。
这些沉重的行李由纪珂背着,林蕴按照纪连韫的指挥在村子里找了一个破旧的四轮车,敞篷的,漆都掉了半,纪连韫在上面铺了五六层被褥,几乎把家里全部的被子都放上去了,又把两个枕搭成了简易的坐垫,看起来非常的事多。
急着想要回到唐家村的林蕴和纪珂有点受不了,毕竟他们不道老家有没有被偷,虽纪连韫看起来随时会吐血晕过去,但也不至于连车都坐不,纪珂忍不住道:“表哥,有车的话过去一个小时就够了。”
纪连韫点,看向了唐宁,柔声道:“坐上来试试看。”
众人皆是一愣。
唐宁也愣了一下,他踩在纪连韫放好的小板凳上,被纪连韫扶着上了车,坐在那软软的被褥和枕上,一点也不难受。
看到唐宁坐着舒服了,纪连韫笑了一下,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把瓶子里看不出来是什么草『药』抹在指尖,后又小心翼翼涂在了唐宁的太阳『穴』上,“这样坐车的时候会舒服一点。”
唐宁不道该什么,他小声道:“谢谢。”
那修长的、染了一点『药』香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和我什么谢?我是的丈夫。”
车子了起来,林蕴负责车,纪珂守着行李不让那一包行李被颠簸下去,而纪连韫泽低着,帮唐宁的手做按摩。
这种细腻的肢体接触抚慰的永远不仅是疲惫的躯体,被人珍视的温暖情绪会一同延伸至四处流离的灵魂,唐宁的手虽不酸不痛,但一时竟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他偷偷抬去看纪连韫,金『色』的晨光穿过灰蒙蒙的云层,洒在了纪连韫的睫羽上,将黑『色』的眸子照成了琥珀『色』,也就显越发温柔。
纪连韫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呢?
仅仅是因为他们结过婚了吗?
长发公主牌,某些存在能通过和他的亲密接触到好处,纪连韫是卡牌指的某些存在吗?如果是的话,纪连韫是卡牌上的王子还是女巫?
困『惑』一个接一个涌上心,唐宁想思考出答案,可皮逐渐沉重,他的一点一点,最终倒在了一个萦绕着『药』香的怀抱。
纪连韫抱住『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唐宁,他宛如一位最体贴不过的丈夫。
纪珂看见纪连韫轻轻拿起了旁一件外衣,小心翼翼披在了唐宁上,外衣很,盖住了唐宁的半个子,纪连韫像是畏寒一般也将自己的手伸进了外套里。
纪珂还想再看,一直专注凝望唐宁的纪连韫忽抬起,平平淡淡看了他一。
平淡疏离,又带着点到为止的警示,好像一位主人隔着窗户居高临下望着徘徊在家门口的外来者。
或许是风吹的缘故,纪珂受伤的左莫名一阵刺痛,痛到连带着他完好的右也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他捂住右,没有再看对面的存在。
当,就算他现在还是抬观望,隔着一层外套的遮掩,也看不到那修长的手究竟在做什么。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手,每一根手指都有着流畅的线条,连带着手背上的筋络也像是精心绘上的装饰。
这是手悄声息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颗珍珠,这是本该由他返回的聘礼。
那散发出荧白微光的珍珠被他捏在指尖,那好看的手指带着这颗珍珠缓缓在外衣内游离,手掌不断向下伸,指尖没入了宽松的裤腰
在山地的四轮车不断颠簸,纪珂捂住双,左的血『液』从纱布里溢出,再从他的指缝流了出来,右的泪水狼狈地往下滴。
驾驶着四轮车的林蕴全神贯注观察路况,提防着有可能会遇到的潜在危险。
睡梦中的唐宁微微蹙起眉,他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唇角意识发出了一声软软的呜咽。
抱住他的丈夫神情怜惜极了,那似乎是为了取暖的手从外衣里伸了出来,珍珠已不见了,略显湿润的指尖抚『摸』过唐宁蹙起的眉心,温柔至极。
他看起来真的是一位体贴入微的好丈夫。
他这样满意地想。
如果区分一个人仅仅是通过口癖、气息和是否咳嗽,那伪装成另外一个人不是很容易吗?
他唇角的笑容越来越了,“纪连韫”低下,苍白的唇凑到了唐宁的耳畔,轻到要消散在风中的声音不有没有传进梦中人的耳朵里,“还回去?”
“嗯?”
一点妖异的红光在里闪现。
没有人察觉到这一幕。
唐宁做了一个童话般的梦。
一个奇怪的国度,有一位王子在寻找娇体弱的公主,那位王子准备了一张窄窄的床,在床上铺了好多层被褥,唐宁爬上了床,他太困了,沾了枕就想睡觉。
可是讨厌的王子在被褥下放了一颗豌豆。
被硌到睡不着的唐宁委屈地想,没错,就是有一个小小的豌豆。他看过这个童话的故事的,他这就要把打扰他睡觉的豌豆找出来。
可奇怪的是,唐宁翻遍了每一层被褥,都没有找出那颗作怪的豌豆。
唐宁难受想哭。
不过了多久,王子出现了,王子取走了豌豆,还笑着,看这颗豌豆已花了,那湿漉漉的豌豆花盛在唐宁前,唐宁惊讶极了——
他诧异地睁,对上了纪连韫关切的面容。
“看起来没睡好。”纪连韫心疼道。
唐宁恍惚地眨了眨,湿润的水雾凝聚在眸中,尾不为何晕了一圈红,上有些难受,唐宁想他确实没休息好,明明睡了一觉,他反而更累了,累到一根手指都抬不,看起来车上确实不适合睡觉。
想到纪连韫抱了他一路,唐宁更担心对方手酸不酸,“没事吧?”
纪连韫伸出手,垂眸望着修长的手指,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我很好。”
当人肉靠枕怎么会好呢?
唐宁吃力地坐起上,捧着纪连韫那骨节分明的手,投桃报李道:“我也帮按一按。”
纪连韫没有拒绝。
唐宁回忆起纪连韫之前的按摩手法,轻轻『揉』『揉』捏着纪连韫的手,像小『奶』猫在努力给主人踩『奶』,也许不舒服,但只是让人看一,心都要化掉了。
“到了。”林蕴进了唐家村,到了灵堂前,白『色』的花圈摆在房门口,黑『色』的布带在空中微微摇晃,他们在外面看不清屋内的景象,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黑白相的『色』彩。
唐宁在纪连韫的搀扶下走下车,他腿软的厉害,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本来唐宁想要看起来力气一点的纪珂或者是林蕴扶着他的,毕竟纪连韫也是一个病秧子。
但纪珂和林蕴看起来归心似箭,两个人一下车就直奔灵堂,唐宁只能和纪连韫慢慢走。
前面两个人原本走的很快,跨过门槛时,他们忽停下了脚步。
唐宁有点不解。
他缓缓走进了灵堂,站在了纪珂和林蕴两人中,对上了一双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脚。
唐宁僵硬地抬起,看到了穿着白『色』丧服的躯在空中摇晃,像一个白灯笼,而那长长的垂挂而下的舌就是灯笼上的一抹这血痕。
“余年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想不?!”一道悲痛的声音从后传来,唐宁呆呆地转回,看到脚上系着一根麻绳的王叔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