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胡『乱』整理了下衣服,对脸上知为何冒出了热汗的纪连韫道:“刚才我在外面听到有人在惨叫,那个人好像是”
“好像是纪珂。”唐宁确定道。
纪连韫听到唐宁这番话,他吃力从棺材里站起身,整个身子都摇摇欲坠,唐宁连忙想要去扶纪连韫,结他也没什么力气,反而把好容易站定的纪连韫重新拉回了棺材里。
纪连韫虽然体弱,可身材高大,压在唐宁身上唐宁完全推开,那染了血的薄唇碰到了唐宁的耳垂,唐宁呜咽声,在棺椁里蜷缩成团。
纪连韫的神情又是怔,无端冒出了“温香暖玉抱满怀”这句话。
怎么会这么软?
温热的鼻息喷散在唐宁的耳廓,唐宁边微微发颤,边用发软的手努力去推开纪连韫:“你、你快起来。”
唐宁觉得纪连韫在的身体似乎更差了,之前对方还去提水,在别说是提水了,怎么从他身上爬起来都困难呢?
完了,按照纪连韫这个身体的恶化程度,他该会要丧夫吧?
唐宁担忧看着纪连韫,看到纪连韫头上都是薄汗,纪连韫没有和他对视,伸手扶起了软绵绵的唐宁。
虽然纪连韫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但可否认的是,有纪连韫在身边,唐宁生出了股难得的安全感,别是呆在犯病时候的纪连韫身边,除了怕对方会晕倒,其他什么都用担心。
唐宁很怂抱住了纪连韫的胳膊,经历了之前在婚床上的系列事情,他在做这种简单的肢体接触非常理直气壮,反倒是纪连韫的身体在瞬间有些僵硬。
唐宁没察觉到纪连韫的异常,他直在关注着周围,生怕有什么鬼怪会突然蹦出来,最后唐宁紧张盯着那扇门。
纪连韫伸手开门时,唐宁藏在了纪连韫的身后,只敢探出半张脸。
阴冷的风灌了来。
唐宁嗅到了股血腥味。
他低下头,看到纪珂倒在片血泊中,鲜血从他的左眼源源断流出来,好像在眼眶里开出了朵红『色』的花。
唐宁的脸『色』在这瞬间变得煞白,只手轻轻蒙住了唐宁的脸,纪连韫轻声道:“别看。”
颤动的睫羽划过纪连韫的掌心,像只蝴蝶。
纪连韫蹲下来察看纪珂的状态,纪珂脸上和身上都撒着层灰白『色』的粉末,纪连韫伸出手蘸了点粉末,先是放在鼻下闻了闻,而后伸出舌尖『舔』了下。
“是骨灰。”纪连韫轻声道。
唐宁敢看纪珂,他猜那个骨灰是纪珂的任务道具,就和林蕴会用到符样。
“他没死。”纪连韫吃力拖起了上的纪珂,“过按照这个失血的速度,离死也远了。”
唐宁立刻上前帮纪连韫起拖纪珂,他敢看纪珂的脸,只敢盯着对方的身体。
唐宁和纪连韫起费力纪珂拖屋内,又跟着纪连韫去了隔壁的杂物间趟,拿了点草『药』回来,纪连韫『药』敷在了纪珂的左眼,替纪珂简单包扎了下。
做完这切,纪连韫又虚弱咳嗽起来。
“他会没事吗?”唐宁紧张道。
纪连韫看起来很累,闭上眼轻声道:“听由命。”
“你很困吗?”唐宁很怕纪连韫睡着,在还是深夜,他怕睡着的纪连韫对鬼怪没有威慑力。
仿佛察觉到了唐宁的担忧,纪连韫缓缓睁开眼,轻声道:“你在想睡的话,我可以继续陪你。”
唐宁其实也很累了,但他努力睁开眼,对纪连韫小声道:“我担心林蕴表哥睡得习惯,想去看看他。”
井水里的黑发跑了出来,纪珂又差点死在了他的房门前,这个村子似乎开始『乱』了套,唐宁担心林蕴会出意外。
除了共患难外,林蕴其实是个很给力的队友,王叔腿上的麻绳是他发的,破解鬼打墙的办法是他提出来的,注意鬼童的歌词也是林蕴告诉他的。
“好。”纪连韫点头答应。
唐宁看了看屋内昏『迷』醒的纪珂,他们把纪珂搬了棺材里,也知道万纪珂突然睁眼,看到己躺在棺材里会会吓到。
“对了,你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个棺材?”唐宁解问。
“我的身体好,所以早早为己准备了棺材。”纪连韫打开衣柜,拿起了常服准备身上的喜服换下,唐宁知道盯着别人换衣服好,可是他看到纪连韫就心慌。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唐宁继续问道:“你送给我的聘礼怎么这么贵重?”
“聘礼?”纪连韫回头蹙眉看着唐宁。
唐宁愣了下,找到在房间角落里的木盒子,虽然他把珍珠项链都扔掉了,但里面的金镯子金项链玛瑙宝石什么的都在。
“就是这个。”他捧给纪连韫看。
纪连韫的表情下子沉了下去,“谁给你的?”
唐宁的心跟着紧:“林蕴说是你那边的人给我的。”
“这个聘礼,你有没有动用过?”纪连韫严肃问道。
“有。”唐宁已经意识到了对劲,“我扔掉了几条珍珠项链。”
“你扔在哪里了?”
“我也记得了,我是在花轿上扔的。我是是做错了什么?”
纪连韫平静道:“没关系,我们只要把它捡回来,再送回去就可以了。”
“可、可”唐宁颤声道:“我当时把线弄断了,珍珠颗颗全部洒了出来”
纪连韫闻言沉默了许久,“那就颗颗重新捡回来。”
唐宁心慌意『乱』看着纪连韫换好了衣服,纪连韫穿了很件,似乎格外畏寒,他换好衣服后也给唐宁拿了套,“你先穿我的,可会有些大。”
这件嫁衣是很有用的道具,唐宁有些想脱下,可当他听到纪连韫接下来的话后,唐宁立刻己动手脱掉。
因为纪连韫轻声道:“这件衣服也要还回去。”
纪连韫的衣服对唐宁来说有些大了,袖子和裤脚都要卷好几层,尤其是腰那里,空出来了大截。
“手抬起来。”纪连韫拿出了根皮带,用皮带环住了唐宁的腰,虽然扣到了最内侧的孔洞,但对唐宁的腰身来说还是松松垮垮。
“你怎么这么瘦?”纪连韫问道。
当然是为了上镜好看。
过这个答案显然对纪连韫说。
“点肉都没——”视线落在了腰下的曲线上,“再吃点。”
唐宁咬了下下唇,他的耳边似乎响起了“纪连韫”用微哑的声音说出兴奋到连咬字都模糊清的夸赞:“娘子的腰好细。”
模样的声音,模样的脸,却是两幅截然同的面孔。
“那些东西要还给谁?”唐宁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转而问到他在最关心的事情。
“个死人。”
唐宁的呼吸滞,虽然隐约有了预料,但听到这个答案后,他还是整个人都好了,他这是收了死人的聘礼、穿了死人的嫁衣,甚至是,坐上了死人的花轿?
纪连韫牵着唐宁走出房门,他提了盏挂在门口的红灯笼,对唐宁轻声道:“也许你听人提过,我们这个村子是个守墓村,据说我们的先祖都是守墓人。”
唐宁什么都知道,他茫然听着纪连韫讲起了这个村子的秘密:“只过时间隔得太久,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守墓,连村子里的人都清楚这件事。”
“直到前段时间,有人发了那座陵墓。”
纪连韫的声音低了下来,“墓里到处都是金银珠宝,村里的人从没过这么的财富,他们从那个墓里拿了很该拿的。”
“开始所有人都很高兴。”
“直到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死去,拿得最的,死得最快。”
股寒意随着纪连韫的话爬上了唐宁的脊背,唐宁低头看着他手中的聘礼盒,金光闪闪的珠宝散发出详的光彩。
“然后呢?”唐宁像握着个烫手山芋,声音都在微微发颤。
“然后纪珂的爷爷想了个办法,说要办庙会,祭的是鬼神,是那位墓中人。”
难怪这个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有用吗?”
纪连韫点了下头,“开始是有用的。”
“开始?”唐宁看了纪连韫,纪连韫提着红灯笼,眉眼里笼着层凉薄的伤感,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让唐宁有些听清:“当那些人再去偷第二次后,就没用了。”
第二次?!
唐宁敢信己听到了什么。
“总有人利欲熏心,认为从墓里取出辈子也挥霍掉的财富后,只需要办场庙会就得到那个存在的谅解。”
阴冷的晚风穿过了死寂的村庄,发出了呜咽的声响。
唐宁声音艰涩道:“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又去找纪珂的爷爷想办法。”纪连韫的声音平静得像个旁观者,字里间好像没什么温度,“纪珂的爷爷又想了个主意,让大家把家里的牲口都杀了,把血洒在整个村子里,让那个存在以为村子里已经有人付出了代价。”
这个方法听就有着说出的戾气,唐宁小声问:“有用吗?”
“嗯。”纪连韫轻声:“开始是有用的。”
又是开始有用。
“难道又有人去偷了第三次吗?”
纪连韫摇了摇头,“。”
“只是大家忽然发,这个方法旦开了个头,就再也允许停下来。”
他看了唐宁,温声细语道:“你说,今晚需要用谁的血浇灌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