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是看错了。”纪连韫轻道。
的是他的错觉吗?
还是说纪连韫八字不怕鬼,以鬼怪不敢纪连韫面前现形?
唐宁看着幽深的井口,这个时候的纪连韫将水桶装在扁担上,没有陪他一起看,唐宁盯着古井波的水面,脑海中次浮现他自己浸泡在井水里的面容。
他隐约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黑漆漆的井口就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随时都想将他连皮带骨吞入腹中。
恐惧如『潮』水淹没了他,一时间唐宁心慌得厉害,他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大口大口吸入空气,可胸腔那股郁气却跟着增了,像一块大石头压着他。
“怎么还在看这口井?”纪连韫已经挑起了扁担,装满了水的水桶一前一后微微晃『荡』,唐宁转过头看向纪连韫,四周的树上挂着红灯笼,灯光落在了水面,乍一看好像是血滴『荡』漾在水中,又像是两个人头吊在空中摇『荡』。
那人头上的脸一下子变成哭着的唐宁,一下子又变成了笑着的纪连韫。
唐宁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那晃『荡』的人头又变成了平平奇的水桶,红灯笼散发出的微光照在纪连韫如画的面容上,纪连韫有些担忧地望着唐宁,“你没事吧?”
唐宁眨了一下眼睛,纪连韫还是那个好看的纪连韫,水桶也还是常的水桶,可能的是他太过紧张出现幻觉了。
唐宁记得自己之前在论坛看到有个别胆子很小的玩家经历了一两个副后,吓到san值狂掉,看到日常的一些东西都能联想到各种可怕的面。
主要是四周的红光的掉san值了,尤其是之前唐宁遇到的纸人抬轿,们也提着红灯笼
等等。
唐宁环顾四周,看着一个个在黑暗中的红点,他刚进村的时候就见到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一开始唐宁还以为这是因为他要和纪连韫结婚,村子里的人为了氛围挂上了红灯笼。
可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哪有一户人家结婚,整个村子都挂上红灯笼的道理?
不光房子上挂着,树上也挂着,在漆黑的夜晚这些灯笼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纪连韫。”唐宁超小地问道:“为什么你们村子里挂满了红灯笼呀?”
“因为前段时间我们村举行了庙会,家家户户都要挂红灯笼,挂灯笼是为了求得鬼神庇佑。”纪连韫向唐宁解释道。
“庙会?”唐宁对这个概念很陌生。
“嗯,庙会很热闹,村人都要参与,每家每户都要出贡品,白天祭祀,晚上的时候我们会挂上灯笼绕着村子走一圈。”
纪连韫的身子很差,扛着扁担走了一步停下来休息。
“那你也提着灯笼绕着村子走了吗?”唐宁很怀疑纪连韫会跟不上大部队的节奏。
“我在家里休息,没有参加这些活动。”纪连韫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下准备继续挑水,唐宁见状连忙道:“我来帮你挑。”
这可是他接下来七天的护身符,一定要刷足好感,更不能让对累倒。
“你可能不行。”纪连韫拒绝道。
“我在旁边看你挑了半天,就放在这儿是不是?”唐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试探『性』拿起了扁担,那扁担刚一放上肩就传来一阵刺痛,唐宁咬咬牙,忽略痛意站起了身,那水桶摇摇晃晃完不能控制向,一点也不像在纪连韫肩上那样听话。
水珠从木桶里溅出来了一些,唐宁吃地试图驯服这根扁担。
“不如这样吧。”纪连韫对硬抗的唐宁商量道:“我们一人提一个水桶怎么样?”
唐宁也怕自己不小心把水洒了,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同意。
纪连韫把其中一个桶里的水倒进了另外一个桶,都快倒满了,才把重量减轻的水桶交到唐宁手上。
接下来他们一起走路的时候,纪连韫很仔细地提醒唐宁小心脚下,他一路护着唐宁到了烧水的地,将两桶水放下烧开。
唐宁从没感觉到个热水会如此麻烦,他和纪连韫一起守着热水,因为村子里没信号,唐宁一时间也没办法问其他玩家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唐宁对那些玩家没什么感情。
他知道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一定会被舍弃,这也没什么好怪罪的,求生是大家的能。
他只是不希望看到别人出事离开,不希望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个副。
他只是太寂寞了。
唐宁捂住胸口,不断深呼吸,只有着大口大口呼吸,他才能觉得稍微轻松那么一点。
“你是不是觉得胸口很闷,喘不过来气?”耳边忽然传来了纪连韫的询问。
唐宁愣了一下,助地点点头,自从进入这个游戏开始,他一直都觉得有什么情绪积压在胸口,难受得他呼吸都困难。
纪连韫屈起手指,指关节敲击唐宁胸口中央的位置,只轻轻敲了一下,唐宁就痛到直抽气:“好疼。”
他茫然又委屈地看向纪连韫,眼神像是在问纪连韫为什么要让他疼。
“这里是膻中『穴』,宗气汇聚的地,敲击这里可以治胸部疼痛、心悸”纪连韫一边说一边精准地敲打了好几下,唐宁痛得想往后缩,可纪连韫搂住了他的腰,低道:“别动。”
“好疼,的好疼。”唐宁的眼泪快疼出来了,下唇也被他咬得发白。
“通则不痛,忍一下就好了。”纪连韫的音很温柔,他的动作其实也不重,只不过哪怕他克制了道,那具过于娇气的身体依然会在每一次敲击中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瑟瑟地发着抖。
但即使那么痛了,唐宁还是很听话地强撑着不动,连小猫似的呜咽都被他的牙齿咬碎吞进了喉咙里,简直乖得让人心软。
纪连韫敲打了十几下,他轻道:“现在胸口还闷吗?”
唐宁疼了太久,他有些迟钝地接收着来自胸口的疼意,以前他总是觉得喘不过来气,压抑到极致时更是整个胸口都一片沉闷的疼,现在最疼的反而是皮肤上的疼痛。
指头迟疑地抚『摸』上自己的胸口,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唐宁竟然的觉得胸前压抑着他的那团郁气消失不见了。
唐宁的眼里还含着一点被『逼』出的泪光,他抬眸看向了纪连韫,带着软糯的哭腔小道:“不闷了。”
就是有点疼。
不过这种皮肉伤虽然难受,但比身体里压抑的闷疼要好受得多。
“以后难受的时候,就自己敲打这个地。”纪连韫温道:“不要太焦虑,期这样人会受不了。”
此刻的纪连韫很温柔。
温柔得唐宁情不自禁想要去亲近,他永远也法拒绝一个温柔的人。
咕噜咕噜。
水烧开了。
纪连韫把烧开的水倒在木桶里,又放了一些草『药』,他把装满热水的桶搬进了屋子里,做完这一切,纪连韫又忍不住咳嗽了一下,雾蒙蒙的热气从木桶里袅袅飘出,草『药』香味溢满了小小的房子。
“过来坐。”纪连韫理了一下给唐宁当坐垫的新衣服,唐宁小道:“我坐在床上就行了。”
纪连韫将坐垫整理好后,忽然极轻极轻地说了一句:“以后我一定会给你更好的。”
唐宁没太听清,他不明以地看向纪连韫,纪连韫则是手指了指坐垫,在对的坚持下,唐宁坐在了干净的衬衣上。
唐宁想自己脱掉鞋子,但半跪在地上的纪连韫却比自然地上手了。
他先是挽起了唐宁的裤脚,亮出一截如雪般洁白的小腿,那双腿仅仅是被轻轻握住,就承受不住般下意识想要缩。
“我帮你按一下脚上的『穴』位。”纪连韫脱掉了唐宁的鞋袜,抓住了唐宁的脚底,有些人脚心会很敏感,但敏感到像唐宁这样只是被稍稍碰一下,都会细密地发着颤的,倒是少见。
“不、不了。”唐宁急忙道,他的音也跟着发着抖,倒没有多少威慑,反而让人听了越发心痒。
“你是不是这段时间总是睡不好?”纪连韫问。
唐宁的眼尾已经泛上了淡粉,像抹了胭脂似的,他冲纪连韫小幅度点了点头。
“我帮你按完,你就能睡好觉了。”纪连韫温柔道。
“的吗?”唐宁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被咽了下去。
“的,我现在帮你按一下脚,等睡前的时候,我帮你身都按一遍。”纪连韫保证道:“你一定能睡个好觉。”
唐宁这个时候已经听不清纪连韫在说什么了,他的额头被汗珠覆盖,眼睛像是笼着烟云的水潭,纪连韫每捏一下脚,他眼里的水光就『荡』漾一下,热气氤氲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烛光下,两个缠绵交叠的影子投『射』在了墙上——
砰。
未关上的门被人骤然推开,捧着一套红『色』嫁衣的纪珂呆站在门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唐宁那张精致的脸上晕着薄红,整个身体都软绵绵倒在了床榻上,纤细的手垂落在床沿,指尖凝着一抹淡粉,好似枝头沾染『露』水的花苞。
而更抢眼的『裸』足却落在了修的手上,从足尖到脚踝都染上了斑斑点点的红,晶莹的水滴溅在了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似乎察觉到了动静,半梦半醒的唐宁抬眸看向了他,那『迷』离又茫然的眼神带着不自知的钩子。
“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结婚了。”纪珂音干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