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说是幸灾乐祸的冷笑更为恰当。
陆永言很久没有笑过了，这个冷笑更令他的脸覆上一层寒色。他本来就长相俊美，突然笑起来，即使是个冷笑，也让旁边路过的女生面红耳赤。
好啊，夏恬然现在是知道为什么昨天陆永言没抖出来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了，这就是原因！比起告诉她妈，给教导主任打报告抓她翻墙才更解气！
这就是心脏吗？
陆永言，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高攀不起我！夏恬然暗暗想到。
在教导主任面前只能屈服，夏恬然默默爬下来，瞪了陆永言一眼，但转头对上闫主任时又换上了一副无辜的神情，“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在检验学校围墙质量呢！”
闫主任一脸「我就信了你的鬼话」的表情，又转头看向陆永言，夸赞道：“陆同学，你做的很好！以后遇到这种情况都得告诉老师，毕竟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学习成绩搞好了比什么都强！”
于是夏恬然光荣地获得了一千字检讨的奖励。
她觉得人生灰暗更上一层楼了，不禁看向始作俑者。
陆永言却说，“学生的任务是学习。”
他同样一脸无辜。
这几天夏恬然母亲工作不是很忙，每天夏恬然放学回家的时候都能看见庄嘉祯在沙发上坐着。
庄嘉祯好像是认真地想要夏恬然好好学习，因此夏恬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得不打开书包，拿出几百年没写过的练习册，“虚心”请教陆永言。
夏恬然率先打开语文卷子，也就看了一眼，便觉得这些现代文阅读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头晕。再往后翻，文言文阅读，她也不太行的亚子。
她想直接不干，但偏偏庄嘉祯正坐在她对面。
陆永言之所以会同意所谓的补习，仅仅只是因为要报答对叔叔阿姨的恩情而已，跟夏恬然本人却没什么关系。况且……他觉得夏恬然最近很奇怪，他得搞懂某些事。
陆永言指了指古诗词填空，“你写下这个。”
古诗词填空一向送分题，应该不至于不会做。
夏恬然咬笔杆，痛苦面具，先不说她会不会做了，就算是会做也不敢做啊！
过了几分钟，夏恬然满怀自信地把试卷又递到陆永言面前，“喏，怎么样？”
第一句，李白乘舟将欲行，叫我宝贝行不行；
第二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识弯弓射大雕；
第三句，但使龙城飞将在，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四句，少小离家老大回，安能辨我是雄雌……
刚看上去有点怪，但读一遍又觉得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毫无违和感。要不是陆永言成绩一向很好，他也差点信了。
陆永言眼角抽搐，他引以为傲的表情管理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你字，好差。”
少年此话不假，夏恬然的字完全不像是个女生，简直是纯纯的鬼画符，生怕别人看得懂一样。
夏恬然不以为然，心想那还能让你知道我字写得好了？
扮演一无是处的恶毒女配，从细节做起。
“我觉得还好啊，像我这种出生在完美家庭的完美女孩，肯定是全对！”夏恬然吹牛不打草稿，也是设定需要。
陆永言淡淡地睨她一眼，“全错。”
“批改你试卷的老师真惨，要在这堆外星文字里找出为数不多的正确答案。”
“你内涵我？”夏恬然佯装不服气，明明她知道正确答案却要绞尽脑汁避开也很辛苦的！
“事实而已。”
夏恬然下意识看了看时间，又快到了要变回原形的时候了。不行，她得找个借口骗骗陆永言，自己去一个人呆着。
她条件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暗自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狐耳还没变出来。
可这个动作落到陆永言眼中却让他想到了别的事。
“别摸了，”他说，“我不会把你戴假发的事说出去的。”
夏恬然：？？！
为什么他说的是中文，她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什么假发？什么「你戴假发」？
我夏恬然的头发茂密都是童叟无欺的！
夏恬然怒了，“你说什么？我秃了我怎么不知道？”
陆永言奇怪地瞥向她，“我那天看见了你在浏览器搜索秃头怎么治。况且……骑车那天，我只不过是扯了一下你的帽子，你却那么紧张，肯定有鬼。”
“你知道紫气东来，却不知道桃花潭水深千尺？”他嗤笑，“夏恬然，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夏恬然这才想起之前评价小蓝毛的名字时，自己是曾经说过紫气东来。
反派不愧是反派，观察力和记忆力都是杠杠的。不过……代入正确的公式却解出错误的答案。
她决定反将一军，“我才没秃！你想错了！不信——”
女孩说着凑近了，微微低下头，示意陆永言去摸她的头发，“你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