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江户川柯南才不会吃瘪,即使真的欺负千岛早音了……也绝不承认。
所以他立马翻脸改口,千岛早音猝不及防,笑的被噎了一下,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最后还是某个侦探拍背安抚,就算是他也会产生一种‘图什么……?’的想法。
不过这么一遭下来,他基本已经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刚才做的梦上了。
那是一种肩膀上的重担略微被放松了的快悦感。
如果是很久之前……
电车冲破了林立葱郁的森林,墨绿色的浓瞬间被抛之身后,繁华热闹的大都市顿时显现在众人的眼前中,小孩子们欢呼大叫,纷纷趴在玻璃窗前往外看,满目憧憬。
他伸开手掌心,反复收握又展开。
如果是在很久之前,很多事情都格外的匪夷所思。
譬如,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怎么可能会变成七岁的小男孩?
纵然信奉福尔摩斯式的思维,认为当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么的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但是作为工藤新一,他始终相信绝对的科学,只因为这么久以来他还从未遇到过这般魔幻的事情。
可它就这样,奇迹般地发生了。
不可否认的是,这件事情改变了他的思维和想法。变成小孩子之后他用不同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也有了全新的、不同的体验,甚至是得到了作为工藤新一绝对体会不到的收货。
工藤新一代表正义,绝对的正义,正义的有些强势冷血。
从前的他,勇敢无畏,却也冲动自大,当自信过了头,就变成了错。
司法以及正义的意义,在于使犯罪行为终止,而不是将罪犯逼上绝路,以至于制造出更多的悲剧。
正像是警车前往救赎人质时,选择鸣笛是为了防止出现罪犯正在实施伤害,让他听到鸣笛声赶快逃跑,能多给被害者一分生存的几率。
他有着极其强烈的爱憎分明,犯罪的人必须得到审判,罪无可恕的人要被判处死刑。可后来他才知道,成为侦探,他的眼中不能只有犯罪者一个人,还要看得见被害者。
事到如今,他仍旧在大多数时候,并不情愿与罪犯共情,可他终于学会全面的看待所有的事物,更加的原意去理解一些罪犯的初衷,他萌生了同情心以及包容心,可在这样黑暗的道路上,他仍旧坚守自己的正义之心。
作为工藤新一还为出名的时候,曾处理过一起女性受到侵犯的连环杀人案件。
彼时他还尚未成熟,这件案件令他痴迷,废寝忘食渴望破案,抓到凶手绳之以法。
事情告破后,与工藤优作谈论起这起案子,两人有了分歧,气氛并不很好。
他的年轻气盛,质疑日本法律对强.女干罪的判处过轻。
当时的工藤优作笑而不答,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的笑容里有一份欣慰,但也有不认同,“你很善良,新一,你看得到所有的苦难;你也很勇敢,咬住凶犯不放手的侦探是一个出色的侦探。”
“即便你从最开始,只是享受破案的乐趣,角逐的刺激感。可你如今也是一名合格的侦探了。”
“但是,你的眼中不光要看得见这世间的苦难,更要看得见受害者。”
救人,永远是首位的,抓罪犯破案,是其次的。
他仍旧是勇敢的,无畏的,可他多了几分人情味。
他意识到当日和工藤优作争辩的正确答案,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弓强.女干犯不是死刑。
不是罪犯不该死,而是被他欺负的女性不该死。
倘若罪犯知道自己会被判处死刑,他还会只是弓强女干么?
不,他会杀了那些女人。
法律的意义在于拯救和审判,拯救才是首要的。
当日千岛早音那孩子问他:为什么人一旦长大了,就会变得胆小。
他当时怔愣了片刻,才给出了一个回答。
他想起不光他是黑衣组织的受害者,所有他身边的人,也都是潜在的受害者。
他想要破案,想要使组织覆灭,想要消除世间所有的邪恶。但正因为经历的多了,他变得‘胆小’,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暴露,除了这个既定的目标,他也想保护身边的人。
——所以,他不在急于求成。
从‘绝对的侦探’变成‘温柔的侦探’。
“你在愣什么?”
有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放在了他摊开的手心上。
她的手指有几分肉感,抓住他的手指往前拉,“下车了。”她说着。
“噢,噢!”江户川柯南露出笑脸,回握她的手,“走啦走啦。”
作为小孩子生活着,对他来说真的很不错。
当然,他不会放弃的,咬紧黑衣组织不放口,绝对的!
下了车,大家都看呆了。
毛利兰带着孩子们去买票,进场。
硕大的气球人是知名的动漫角色,大街上人来人往都穿着奇装异服,还有许多coser为还原角色做着在现实里看起来会显得奇怪的动作。
对于不喜欢动漫的人来说,这件事就是社会性死亡,但是很可惜,在日本真的会有人不喜欢动漫吗?
吉田步美哇的出声,冲到前面摆了个经典pose,圆谷光彦举起脖子上戴着的小相机按下快门键‘咔嚓’的拍下来。
不光如此,吉田步美还拉上了灰原哀和千岛早音,女孩子们当然最喜欢的还是拍好看的照片,这真的是印在骨子里的喜好了……唉。
当然,作为漫展,互相的交流虽然也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举办方举办的比赛。
“会有很多节目!”吉田步美弯弯眼睛笑,双手捧着很兴奋,“昨天晚上我和我妈妈一起做了很久的功课,我超——期待的!”那个超字拖长了发音,足够看得出吉田步美的在意。
“有火焰骑士的cos舞台剧!”
这句话对千岛早音来说,简直就是世界爆炸的程度,她一下子睁大眼睛:“!!唔!!!!要去要去要去!”
孩子们都很兴奋,不只是两个女孩子。
于是去观看比赛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但是出师不利,因为大家在外面逗留的时间太久了,到了剧场发现基本已经没有座位,只好所有人坐在最后一排,好在剧场是阶梯教室的座位排列,靠后排也不会被前排的人挡住视线。
灯光暗了下来,大家叽叽喳喳讨论不休。
江户川柯南忽的感觉到视线一暗,身前被盖过来一个东西。
仔细看去,粉色的披风,中间方方正正的草莓汽水图案。
他握住披风偏头看去,是千岛早音压低的声音,她就像是在哄宝宝,“别怕,盖上就不会想到噩梦情节了。”
“一会儿开场灯就会亮起来了噢。”
江户川柯南哑然,他隔了一会儿才有声音,“不是你刚才说想置我于死的时候了。”
千岛早音一听果然炸毛,只见江户川柯南好好的盖着披风,单手支撑在扶手边撑着额头,半是好笑半是吐槽的说着,半月眼的神色,说的话也毫不客气。
“我那是故意的!”千岛早音气气,谁让她平时都说不过他,好不容易抓到他话里的漏洞去嘲笑他,却被他给反口了,憋了一会儿,她才嘟囔着坐回去,“我才没有真的那么想。”
江户川柯南摆着手,连说两遍我知道了,“你该不会听不出我在开玩笑吧。”
他吐槽完毕,说:“笨蛋。”这句话没有丝毫的温柔,发音也是干干脆脆的‘字面意思’的寻常和低沉。
“不许说我是笨蛋。”
“哈?”
“我妈妈说,小孩都是越被说怎么样就会越怎么样的。你说我笨蛋我真的会变成笨蛋的。”
“……”什么费解的可爱逻辑?
“夸我可爱吧?”
“不要。”
两个人斗着嘴,比赛开始了,红色的幕布往后拉,露出舞台的模样。
当第一道灯柱落下,投影出来的却不是主持人美丽的模样。
她身穿洁白色的礼服,金色的卷发美丽多情。
手与腿关节被舞台顶部的钢丝绳牢牢固定,以一种生硬诡异的姿势撑在舞台上。
垂下来的脑袋一动不动,只有金色的发丝仍旧耀眼。
一道尖叫声打破了漫场的寂静,会场的灯瞬间打开,阶梯座位也一下子亮堂起来。
或许是出于保护,亦或者是避免上次失语症的情况复发,江户川柯南第一时间就是捂住了千岛早音的眼睛。
他沉下脸色,盯死舞台上的主持人,脑袋高速运转,环视周围的慌乱人群,每一个人他都没错过,认真观察表情以及举动,试图看出谁反常。
“柯南……?”
被他保护的小女孩疑惑出声,双手扶住他的手臂。
披风回落在她的脑袋上,遮住了她看往舞台的视野。
江户川柯南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单手撑起前排的座位背椅一跃而过,“报警。”
“不要留在这里!”他需要立马确认主持人是否还存活。
即便是希望渺茫,可是生命不容不认真。
毛利兰带着孩子们暂且离开会场,警方很快介入。
现场被封锁了,毛利兰无法离开这里,只好等着警方问询。
柯南一如既往的不在这里,他真的小小年纪便有侦探风范。
灰原哀从不做出格的事情,所以她也呆在大人的身边。
千岛早音正在系斗篷的披风,她没有害怕,只是捏着斗篷的一角不说话。
看身边人对柯南的行为毫不惊讶,她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江户川柯南绝对不止一次这样勇敢的出击。
她现在只后悔一件事情。
刚才不应该一直介意柯南不夸她可爱。
如果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是‘柯南,向前冲吧’那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