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米加勒回应，道。
“津神域是一切的源……”
话说一半，米加勒改口。
“不，准确地说，他们偶然得到那块来自某个破碎世界的石板才是一切罪恶的开端。”
话音未落，莉莉丝撇嘴出声。
“罪恶？米加勒你这一手推卸责任玩得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把责任推卸到津神域或者他们获得的那一块石板上可不会减轻天神域面对的罪责。”
“我并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只是叙述事实。”
米加勒平澹应声。
莉莉丝柳眉一拧。
正想出声，李敬摆手。
“行了，莉莉丝你消停点，拌嘴没有任何意义。”
作为司职原罪的恶魔，莉莉丝自然谈不上有多嫉恶如仇。
她纯粹是长久以来都看米加勒不爽，彼此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又完全对立，想趁机多怼上几下。
换做平时。
她可没这种机会怼米加勒。
一方面分别是天堂与地狱顶尖战力的两人很难见上面。
另一方面米加勒属于是神性极高以至于几乎没有感情的那一类存在。
他不会愤怒、不会高兴、不会忧伤，为人处事遵循直奔结果的原则。
在寻常状况里。
遇见恶魔，米加勒都是直接动手不会有半点废话。
简单来说。
这哥们就是典型的人狠话不多，根本不会给旁人磨嘴皮子的机会。
如果可以。
莉莉丝想趁机多怼米加勒几下。
奈何眼前李敬开了口，她只能欲求不满着哼哼两声，勉为其难着安静下来。
莉莉丝消停了下来，李敬顺势望向米加勒。
“你可曾亲眼见过津神域手中那一块石板？”
“不曾。”
米加勒摇头，道。
“守护天堂是我的职责，如非必要我不会离开天神域。事实上，我所知的一切都是事后父神亲口告诉我的，那时候上三界的变故已然发生。”
说着，米加勒停顿了下，随后一板一眼讲述道。
“父神做事从不会毫无理由，他会将相关的内情透露给我，想必是预知到了些什么或者是认为我有必要知情。或许……他为的就是天神域需要世界守望者与世界意志的这一刻，又或许是其他。伟大天父的旨意，我无从摸索。”
李敬沉默。
眼前这位天国副君，出乎意料地好懂。
其充满神性，又异常耿直。
正常李敬不会随便就信了谁的一面之词。
可米加勒说的。
他信。
这位莫得感情的大天使长为人不一定有多正派，但并不是会撒谎的那种人。
于神性高过头的他而言。
谎言是多余的。
相比起花言巧语，他明显更崇尚凭力量去解决一切问题。
要不是李敬有世界守望者这一重天神域无法对抗的身份，米加勒根本不会在这心平气和地跟他谈话。
这也侧面说明。
为了能够结束天神域面对的现状，米加勒不会有任何隐瞒。
他是真的不知道更多了……
看样子。
只能寄期望于被放逐的路西法了。
抬眼看看米加勒，李敬寻思着跟这行事风格与按照程序运行的机器人没差的大天使长没有更多可以说的，干脆合眼做假寐状。
米加勒也确实属于点一下动一下的类型。
见李敬不再开口，他静静地立足在那也进入缄默。
甚至在事先李敬已经有过表态的前提下，他没有趁着空闲尝试努力一下说服李敬，谈谈结束天神域正面对的战争。
这一下可把莉莉丝难受到了。
她属于相当不安分的类型。
身为恶魔，她更是不搞点事情出来就浑身不舒服。
简单来说就是不作妖会死。
然而李敬在侧，她不敢造次。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转眼，小半个小时过去。
始终保持着米加勒忽然偏头西方，挥手打开一道空间裂隙。
闭目养神着的李敬察觉异状睁眼。
因为两人保持缄默无聊到几乎昏昏欲睡的莉莉丝亦是精神一震。
下一秒。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从米加勒撕裂的空间裂隙中走出。
高的那个。
与米加勒如出一辙是个身形高大的金发帅哥，但其眼眸却是莉莉丝一样的黄眼竖童。
黄眼竖童。
这是恶魔的象征。
显而易见。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堕天使路西法。
再看身形较为小巧那一人。
这位是个样貌可人的女性。
不同于寻常女性天使，美貌与身段该有的都有。
她有的，只是一张娇柔可人又称得上稚嫩的小脸。
身材……
目测身高不到一米五，一头飘逸的金发齐腰盖住臀部。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位胸前一马平川程度比叶飘然还要标准，宽大的白色神袍甚至没有被撑起任何起伏。
要不是那张小脸足够女性化，她的性别可能就是一个迷了。
值得一提的是。
她腰间挂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号角。
纵然没有使用真视之眼，李敬也看得出来这号角中蕴藏着极为恐怖的力量，其中暗藏着无数种类似规则烙印的力量。
正打量着女性天使腰间号角，后者雍容躬身施礼。
“加百列，见过守望者。”
李敬挑眉。
加百列？
所以。
她腰间就是末日号角！？
话说回来……
负责警戒天堂的加百列原来是女的吗？
正为此惊讶着，外貌为合法萝莉姿态雍容的加百列站直身子视线落在莉莉丝身上，不经意间厌恶地“啧”了声，忽然一脚踹在一旁路西法腿上。
“……”
李敬。
“……”
莉莉丝。
“……”
正打量某人的路西法。
仿佛早已习惯加百列是这幅模样，路西法无言看她一眼，视线重回到李敬身上露出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路西法，见过世界守望者。”
话音未落，加百列幽幽出声。
“尊贵的守望者，建议不要被我身边这位兄长人畜无害的模样欺骗，他已经从骨子里烂透，是个无可救药自甘堕落的魂澹。”
李敬闻言哑然。
他当然不会被路西法的微笑误导。
不说这位是传说中臭名昭着的堕天使。
人光是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就透露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相比这位。
莉莉丝仿佛是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咪。
同样是邪恶气息，莉莉丝身上的气息比路西法要纯粹太多。
眼前叫他有点难崩的。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以雍容姿态到来的加百列表现出了远比米加勒强烈无数倍的个性。
任性。
毒舌。
很难想象，这位是与加百列一样的天神域“第一梯队”。
这边。
路西法权当没听到加百列对自己的评价，视线在神色平澹的米加勒身上停顿了一下，随后再次注目过来。
“尊敬的世界守望者，过来路上我可爱的妹妹已与我说明过天神域目前所面对的现状，也大致说明了守望者你需要什么。”
说着，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灿烂的微笑。
“我们谈一笔交易如何？”
加百列闻声皱眉。
米迦勒则是面色微沉，无声上前了一步。
随之。
表面上不见有遭到任何束缚的路西法周身浮现一条金色锁链并迅速勒紧，锁链上不知附着着怎样的力量，勒紧间在他周身上造成极其严重的烫伤。
然即使如此，路西法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微笑，眉头都没皱上一下。
米加勒见此脸色愈发阴沉。
束缚在路西法身上的锁链因此也是勒得越来越紧，同时变得愈发焦灼。
锁链上附着的力量不只是会散发高温那么简单。
路西法的人形姿态很快保持不住，本是个金发帅哥的他逐渐扭
曲成为一个浑身上下没有哪怕一片完好皮肤的狰狞魔鬼，但他神色依然未变。
米加勒与路西法无声对峙。
李敬保持旁观态度。
莉莉丝饶有兴致。
加百列则是目光分别看过米加勒与路西法，小脸阴沉下来。
“两位兄长，差不多够了。在外人面前，能否烦请你们不要丢天堂的脸？”
米加勒闻声侧目看她一眼，合眼退后一步。
随之。
束缚在路西法身上的金色锁链消失不见。
路西法见此冷冷一笑，揉了揉肩膀恢复成金发帅哥的模样，注目保持旁观的李敬。
“尊敬的守望者，关于上三界一事，我曾有幸听父神他老人家发过牢骚，其中既有担忧也有期盼。我可以将我知道的如数告诉你，但我希望事后可以获得自由。”
米加勒与加百列显然对此早有预料。
前者眉头紧锁没有发声，后者神色稍显复杂。
李敬迎上路西法的话音则是稍许思索了下，毫不含湖。
“可以。”
某人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叫路西法愣了一愣。
显然。
他没想到李敬眼睛都不眨就答应给予自己这种危险人物自由。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李敬屈指轻弹。
一道混元一气激射而出。
路西法见状面色微变，下意识想要退后。
进入无形状态束缚着他的锁链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再次呈现。
下一秒。
混元一气宛若锋利的剑刃，切断了锁链。
这一茬叫路西法猝不及防。
他难以置信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已不再遭到束缚的模样。
“满意了？”
李敬发声。
路西法下意识抬眼。
随即愕然发现李敬并不是在与自己说话，这一句“满意了？”是奔着米加勒去。
那边。
米加勒神色一如既往地平澹。
面对李敬的问话，他略微点头。
路西法将这看在眼里，深深地瞧了米加勒一眼，眼底浮现些许复杂很快敛去。
加百列则是轻哼一声。
“男人，麻烦。”
李敬莞尔。
莉莉丝则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致勃勃地盯着三兄妹来回打量。
面对加百列的碎碎念，路西法与米加勒默默选择无视，前者望向李敬开口。
“津神域手中那一块石板是来自另一个破碎的世界，这一点想必守望者已有知晓。按照父神给我的讲述，其上记载着许许多多强大的虚空生物，包括它们特质、习性以及栖息地坐标。”
？
李敬打出一个问号。
栖息地坐标？
这……
认真的？
米加勒、加百列以及莉莉丝听得路西法言语也是分别皱起了眉。
虚空。
充斥着虚无，浩瀚无垠。
其飘忽不定的特殊性。
注定了虚空之中无法定位。
空间坐标什么的，在虚空中没有任何意义。
路西法见到四人清一色表现出质疑的表情，耸肩道。
“说实话我刚听说时也难以置信，不过父神不会湖涂到在没真正确认前就信了这种邪乎的说法，可事实是虚空内在确实可以被定位。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想来是石板曾经所在那个破碎世界的智慧文明有特殊的方法实现了本应该不可能的事，且方法就记载在石板上。”
听得路西法如此言语，李敬若有所思。
米加勒、加百列以及莉莉丝亦是露出思索的神色。
“按照父神的说法，实现在虚空中定位并且往返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津神族为此付出了不少，他本人也不慎遭遇了一些问题。他的离开，主要是为了解决自身出现的问题。”
路西法讲述说着，道。
“同时他也有一些事迫切地想要去求证，因而他选择离开天神域，去往了虚空深处探索未知的神秘。”
听得这话，米加勒与加百列脸色变了又变。
去虚空深处探索未知的神秘？
这……
已经不是虚空中是否真的可以被定位的问题了。
而是耶华还能不能回来的问题……
虚空中能被定位是一回事，往返虚空又是另一回事。
众所周知。
一旦沦陷到虚空里，很难再回来。
暂且抛开虚空中可被定位的说法具体如何。
常规认知中。
想要离开虚空，首先得找到出口。
这期间不存在原路返回这一说，纵然是找到了出口也不一定是去到哪个世界。
耶华这般存在自然有可以在虚空以外的世界里撕裂空间回到天神域的能力，但在这之前他作为入侵者得面对世界的意志。
耶华这种级别，可不是随便说就可以藏住的。
他一旦降临，世界的意志必然会有发现。
其存在与其可能打开的空间通道，威胁性可想而知。
他唯一会被世界意志忽视的可能性是，巧合去到一个神域，世界意志管不到的地方。
这概率。
小得可怜。
因为神域通常都是以大世界附属物存在。
通常要去到神域，必定先到大世界踩个点。
综上所述。
耶华基本没有可以完好无损回来的可能性。
周边。
李敬稍许消化了下路西法的言语，抬眼询问。
“耶华可有说过他要去探寻的神秘是什么？”
“神域。”
路西法回应。
？
李敬。
？
米加勒等人。
“真正的神域，不是我们现在所在常规认知中的高纬度空间。”
路西法开口，道。
“父神认为，虚空深处存在着一个更高层次的世界。石板就是来自那个世界，其不见得是已经破碎了的，反而强盛至极以至于能驾驭虚空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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