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注意:本番外时间线在沈昂完全恢复痛觉前。
“ABO,”沈昂看着光碟封面上的海报,皱眉,“……什么东西?”
“不知道。”易倾抱着爆米花桶坐到新换的软沙发里,盘起了腿,“公司里小姑娘给我推荐的,让我和你一起看。”
沈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小姑娘?我明明看你们这次推荐来的实习生都是男的。”
“你来的时候女同事早就聚餐去了,”易倾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下姿势,注意着没让爆米花掉出来,“她们的聚会不带男人,本来也叫了我,但我懒得去。”
沈昂眨眨眼睛,明知故问地挤到易倾身旁:“为什么你不去?”
易倾按下播放键,很敷衍地转头亲亲沈昂的下巴:“谁不知道我在家里有个醋王要陪?”
沈昂大多数时候都很好哄,笑眯眯地靠着易倾开始看电视。
爆米花这种东西,沈昂是基本不吃的。
但易倾看影视剧时都异常专心,经常忘了手里的动作,所以沈昂很乐意投喂她。
就是这次喂着喂着,三心两意看着屏幕的沈昂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电影是不是有点怪?”
女主角是不是刚刚好像压着男主角强吻他了?男主角的反应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娇羞?
认真看电影的易倾根本没有听见沈昂的吐槽。
沈昂擦干净手,自己低头搜索了一下ABO这个关键词,越看越老人地铁手机。
参考狼群的等级分割,有人提出了这样一种设定:Alpha,Beta,Oga,其中Alpha为统领者,而Oga为生殖者。
……什么,男Oga也可以生孩子?
……标记??
……发‖情期?!
过了十来分钟,沈昂一脸高深莫测地关闭浏览器,觉得自己又get了没有用的新知识点。
这时候他再去看屏幕观看剧情、回想最开始易倾那句“让我和你一起看”,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这电影明显是一个女A和男O的爱情故事啊!
……她都咬他腺体做标记了!
……我靠我知道得可真是太多了。
沈昂异常沉默地看完了整部电影,当屏幕开始滚动播放演职人员表的时候,易倾才伸着懒腰问:“你今天话很少啊。往常但凡我在专心做什么事,你都会喵喵叫着过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沈昂抬起眼睛,视线不由自主地在易倾后颈上扫了一下,强行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你觉得电影怎么样?”
“特效挺好看的,”易倾不假思索地说,“不是有一段废土城市的全场景吗?还有女主的几场打戏,身材真好。”
沈昂:“……”也没错,易倾的重点从来都是这么歪的。
一直到了晚上入睡,今天意外获得的新知识还是在沈昂脑中牢牢驻扎徘徊不肯离开。
他明明从背后抱着易倾入睡,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
沈昂倏地从床上坐起身,头痛欲裂,手软脚软,脑子一团浆糊,活像是在发烧。
……等等,头痛?
沈昂按住突突跳疼的额头,环顾周围。
这不是他熟悉的环境,易倾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怎么起来了?”沈越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昂抬头看去,觉得这个沈越好像有点奇怪。
但究竟哪里奇怪,沈昂也有点说不出来。
就是沈越平时气场温和,但这会儿柔和……柔美得有点过分,简直好像跟头顶了个圣母玛利亚光环一样。
沈昂认识沈越二十几年,第一次光是看他的脸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能不能别恶心我?”他开口骂沈越,但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软绵绵的,一点也没有骂人的气势,于是紧跟着又骂了句“操”。
沈越一脸忧愁地坐到床边,慈爱地抚摸着沈昂的额头:“你这是第一次经历发热期,觉得难受也是正常的。我知道难受,但Oga就是这样,等熬过去就好了,躺着会舒服一点。下一支抑制剂还过十分钟才能注射,你再忍一忍。”
他说着,把手里一支注射笔放在了桌上。
沈昂:“……”发什么期?抑什么剂?桌上这玩意儿我怎么看一眼就知道是干嘛用的?
他头昏脑涨地推开沈越的手:“易倾呢?”
沈越叹了口气:“你还想着易倾?易倾都已经和陆臣野订婚了。”
“……?”沈昂冷着脸,“和谁。”
“陆臣野啊。”沈越奇怪地说,“你不会受打击到忘记了吧?你突然进入发热期,也是因为知道这件事……”
沈昂冷笑。
“易倾的性格你知道,她如果决定和陆臣野在一起,那就绝对不可能再出轨。”沈越安慰他,“天底下好Alpha很多,你以后会找到比易倾更好的Alpha。”
“怎么可能有比易倾更好的Alpha。”沈昂下意识接完这一嘴,才觉得不对劲。
——操,神特么六种性别,我都被沈越这傻叉带跑了。
“我刚刚上来的时候,她刚刚出门,你去找她也没用。”沈越说,“而且去她家,你反而会受到她信息素的干扰,更不利于平复你的发热期。”
沈昂从沈越的废话里提取出了一个重要信息:易倾家就在楼下。
过了一会儿,沈越手机响了起来。
趁着沈越去阳台上接电话的机会,沈昂把床边的抑制剂注射笔暴力掰断,下床就准备直奔易倾家里。
虽然大脑混沌得就像在发40度高烧,但沈昂直觉地知道一件事:只要见到易倾,就能获得解脱。
可惜腿软得比他想象中还严重,一落地就差点摔在地上的沈昂不由得扶了扶床垫才没跪下去。
他咬牙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往外走,浑身燥热得好像已经在从体内烧起来似的。
打开门时,眼前的世界仿佛成了一团被转动起来的油画,螺旋状的色块让沈昂连方向感都几乎完全失去,只能凭借本能往一个方向奔去。
易倾家的密码,沈昂熟得不能再熟了。
可也不知道是手抖得厉害还是脑子太过混乱,他试了好几次才将门打开。
沈越喊着他的名字往下跑,但沈昂更快一步地把门甩上反锁了。
易倾的房子里全是她的信息素。
沈昂长长出了一口气,觉得恢复了一点力气。
他靠着墙缓缓走进易倾的房间里,一头栽倒在她的床上,嘟囔:“我明明就是在这张床上睡着的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昂觉得喉咙渴得冒烟,浑身血液几乎都在沸腾。
可身体在迫切渴望的,似乎并不是水或者冰块那样的东西。
而是某种很具体的……
“沈昂,”易倾的声音撕裂了焦躁而浑浊的空气,“听得见我说话吗?”
沈昂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侧身在床上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连呼吸都烫得能灼伤人。
而易倾就坐在床头,伸手将落在他脸上的头发拨开,指尖只是不经意和他的额头接触,就令沈昂舒服得发出长长的喟叹。
“为什么在我的床上?”易倾收回手,她冷静地问,“叔叔阿姨还有沈越都被你锁在门外了。”
沈昂迷迷糊糊地追着她的手靠过去,没有骨头似的趴在她腿上,随口问:“你不是进来了吗?”
“我那是把门拆了。”易倾说,“抑制剂我拿来了,现在就给你注射。”
听见抑制剂三个字,沈昂的神智清明了两分。
他摇头:“不要抑制剂。”
“但你没有可以成结的Alpha,这样会很难受。”易倾不为所动。
沈昂舔舔嘴唇,抬头看向易倾:“我眼前不是就有一个Alpha吗?”
“……”易倾惊讶地稍稍睁大眼睛,而后皱起眉摇头,“沈昂,我有陆臣野了。”
光是这么几个字,就足够掀起沈昂杀人的冲动。
他支起身体去亲易倾——当然没亲到,易倾躲得很快——但沈昂本来就是声东击西,把易倾握在手里的注射笔打到了地上。
“不要抑制剂。”沈昂懒洋洋地挂在易倾身上,亲她的耳根,搅出令人浮想联翩的、黏糊糊的声音,“要么看着我烧死,要么就……”
他想了想那个词:“标记我。”
沈昂不知道ABO的设定应该是什么样,他只见过奇奇怪怪的百科资料和那部电影。
照理说,这操蛋设定里的发|情不是相互的吗?一个能引发另一个?
可易倾却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子偏头将沈昂推开了。
她说:“我的伴侣不是你,沈昂。”
沈昂怒从心头起,腰部使力一个翻身就将易倾反制压在了床上。
他本来就被莫名其妙的发热期逼得四肢发麻、血液沸腾,易倾还在这里给他火上添油。
“那个叫什么来着?”沈昂随手扯开自己的衬衫纽扣,只脱了半边就低头把后颈送到易倾嘴边,“腺体,是不是就在这里?”
那个又烫又痒,简直像在叫嚣着“想被咬”的位置。
“标记我,”沈昂固执地坚持要求,“不然我要闹了。”
易倾冰凉的手指触上了后颈腺体。
指腹只那么一按,沈昂就直接打了个激灵。
他咬牙绷紧小腹,心里怒骂:操,Oga是这种一碰就要去的体质吗?
手指顿了顿,又换成掌心整个捂上去。
沈昂哆嗦着往易倾怀里埋进去,几乎忘了自己想要什么,只要贴在这个人身上似乎就能得到一丝平静餮足。
然后易倾轻轻叹了一口气,冷静地说:“不行。”
“你还是不是个Alpha!”沈昂自暴自弃地大喊,“就当我是送上门来的不行吗!”
“如果你是我,有人送到你面前,你就会顺水推舟地标记那个人吗?”易倾问。
沈昂被噎了一下,干脆开始死皮赖脸地在易倾怀里蹭来蹭去试图点火:“我不管,我对你是特殊的……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不准你喜欢陆臣野!也不准你标记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就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奇怪的设定里。
易倾不说话。
以沈昂的了解来说,这就是易倾在表达反对。
他气馁地埋到易倾肩窝里,哼哼唧唧地说:“我要是因为发热期得不到解脱而死了,你就是凶手。”
“死不了,”易倾轻描淡写地说,“你先起来一下。”
沈昂装作没听见,但他浑身软得没有力气,到底是没按住易倾起身从床头柜里拿东西的动作。
通常这时候拿出来的应该都是小雨伞。
但现在一点也不通常。
所以沈昂下一刻就被易倾用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来的抑制剂照着脖子打了一针。
“不行就是不行。”易倾说着,随手把空了的抑制剂包装扔掉,“就在这儿睡一觉吧,清醒下。”
沈昂“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真正的易倾就在旁边睡得十分香甜。
想起刚刚梦里的一切,沈昂老大不爽地压过去亲醒她:“易倾,易倾。”
易倾被骚扰得不堪其烦,眼也不眨地应了个含糊不清的“嗯”。
“标……咬我一口。”沈昂说。
“你有病吗?”易倾礼貌地问。
“快点,这里。”沈昂指自己的后颈,“昨天电影里不是刚看过这个吗?女主角也做过一样的事情。”
易倾睁开一只眼睛,皱眉摸摸他脖子后面的皮肤:“你头发这么短,这里会被看到。”
“别管那么多,”沈昂扣着易倾的后脑勺往自己肩膀上按,“现在马上就咬。”
易倾敷衍地咬他,力道像是在挠痒痒。
“重一点,”沈昂要求,“我又不怕痛。快一点,咬完了我就让你接着睡。”
易倾被缠得没办法,好容易才在他后颈的地方留下了牙印。
沈昂美滋滋地去卫生间里照了半天镜子,当天去易倾工作室里接她下班的时候根本没穿高领遮掩。
陆臣野已经成为工作室的准合伙人,但在易倾招到新的助理前,他仍然暂代这一职位,所以依旧坐在易倾的办公室里。
沈昂眯眼睨了陆臣野一会儿,即使知道对方不是梦里那个挖墙脚的陆臣野,但还是很不爽。
借着放下手里环保袋的动作,沈昂故意把后颈牙印展示在了陆臣野眼前。
为了确保陆臣野能看得清楚,沈昂在他面前晃了足足十秒钟。
陆臣野:“……”
易倾扶额:“沈昂,坐下。”
“好。”沈昂随手拖了张椅子坐到易倾面前,托着下巴看她利落地做着一天的收尾保存工作,突然道,“你只会和我在一起,对吧。”
陆臣野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离开了现场。
易倾关闭电脑,抬头看了沈昂一眼,朝他勾勾手指。
沈昂倾身过去,还以为会被亲一下,结果易倾反手弹指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少想些有的没的,”易倾没好气地说,“我哪点又让你觉得没安全感了?怎么天天我哄你就跟别人哄小女朋友似的。”
“想想嘛。”沈昂笑眯眯地趴在桌上抬眼看她,“那你说,就按照昨天那个电影里的设定,假如说你是Alpha,我是Oga,你不肯标记我,我应该怎么办?”
正提起外套要往身上穿的易倾:“……”
她回过头来看沈昂的表情简直像是班主任在看班级里的熊孩子。
“怎么办嘛,”沈昂一点也不羞愧地撒娇求教,“就算是梦里,我也不想输给其他人。”
“那还不简单,”易倾无奈地说,“你不是全世界最知道怎么让我心软的人吗?只要能叫我觉得心软,什么无理的要求我没同意过你?”
沈昂大彻大悟:大师,我懂了,立刻就拿攻略去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