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了,是你卖的?”周大山见她回答的干脆,不免又问了一遍。
“是,这包装和里面的东西是我卖出去的。但是在没见到医生之前,谁也不能说她家孩子是因为吃了我的辣条生病。叔,要不咱先去医院看看情况。”
朱秀梅冷哼,“我家孩子正常吃饭外就吃了你的辣条,不是因为你的辣条还能是因为啥?张嘴闭嘴就是狡辩,我前段时间眼瞎了才会拿你当姐妹,把我坑的那么惨。”
“你是医生啊,这么肯定?”周大山把老烟袋挂在裤腰带上,起身拿了挂墙上的草帽戴头上,“走吧,去医院。”
“去就去,我儿还在医院呢,医药费必须她掏。”想到早上拿出来的几十块钱,朱秀梅心疼的不得了。
家里几个孩子还没起床,沈清辞不放心匆匆去婆婆家说了声,便往镇上医院赶。
夏天越来越近气温渐渐高升,刺眼的光洒在身上一阵闷热,偶尔掀起的一股风让人忍不住贪凉。
上次和婆婆一起赶集,倒没觉得有多远,不知为何今日显得时间很长。
脚下布鞋摩擦着地面,时不时的踩到一颗凸起的石子硌的人脚心生疼,还好咬牙坚持到了镇上医院。
几人赶到病房,朱秀梅的儿子周家宝正坐着吃包子看起来并不像生病。
沈清辞心里有底没说话,跟着村长走了进去。
“这体格挺好,都能吃东西。”周大山顺势走到病床前摸了摸周家宝的头。
朱秀梅打从进了病房就给丈夫使眼神,哪成想这就是个瞎眼的货,完全接收不到他的信息,下一句话差点让她晕死。
“叔你咋来了,孩子都没事儿。”
朱秀梅蹭的窜到病床边抱着儿子,“谁说没事啊,昨晚都吓死我了,那就没事儿?你这当爹的心咋这么大呢?要不是我反应快咱家宝就被这克人的玩意儿克没了。”
周大山头疼的看着左右病床头转而来的目光,低斥,“能不能好好说话。”
“叔你别理她,这娘们儿就是欠收拾。”周宝林被她刮了面子,面色不悦。
“别管我家孩子现在好不好,总之就是吃了她做的东西才会住院,她沈清辞今儿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否则别怪我不念一个村的情分。”
“口口声声说我克人,你天天离我那么近,怎么没把你克死?”沈清辞本准备无视她,偏她话一兜一兜没完没了,“这次就算了,下次我再听你造谣生事咱直接去派出所说道说道,也免得假话说多了咬舌头。”
“你……”朱秀梅气的瞪眼张嘴就想开骂,却被她打断。
“我?我跟过来是为了证明跟我无关,至于别的,你嘴巴封紧一点,说不准我心情不好把你克死。”
“行了,都是当娘的人,还以为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女人就是事多。
村长发话,朱秀梅憋着火气。
周家宝全程没被打扰,吃完一袋包子外加一袋豆浆。
沈清辞走到床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病历单,想把主治医生找来,当着几人的面问清楚这孩子究竟因为什么住院,碰巧到了早上查房的时候。
一行有四五个人,有人推着小车,有人拿着病历本儿询问病人今天的情况,没大会儿便轮到了周家宝。
医生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朱秀梅想插嘴,被丈夫瞪了回去。周宝林回答了医生的几个问题就听医生说。
“没事儿,今天就能出院,回家以后少喝生水,猪油可不能偷吃了。”
朱秀梅背过身去,恨死了这没眼色的医生。
周家宝住院的原因就这么轻飘飘的从医生嘴里说了出来。
沈清辞觉得好笑。
朱秀梅就这点脑子,原主怎么就能被她耍的团团转呢?可能是个未解之谜,或者只有作者才能知道原因。
可她不是软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朱秀梅提名字骂。
医生走后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沈清辞出了病房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丢人现眼啊!”周大山恨铁不成钢,这谎话两小时都没坚持,就这么打脸,“宝林你给我出来。”
周宝林一头雾水,跟了出去。
“你这搅家的媳妇能不能好好管?天还没亮就去撬我家门,拿了袋辣条扔桌子上,口口声声说是周鹏家媳妇害的你儿子住院,刚才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是他自个儿喝凉水偷吃猪油才上吐下泻住院,怎么张嘴就能随便咬人呢?”
“这…我一直在医院,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儿,”周宝林梗着头。
“你和周鹏也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应该不会想到自己死了以后,好兄弟的媳妇三天两头去自家找茬,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人。”沈清辞坐在椅子上,望着对面窗户外飘动的树枝,“都是爹生娘养的,我凭啥让她骂?事情的真相还没弄清就张嘴就喷人?”
周宝林想到曾经的好兄弟,又想到媳妇的所作所为,愧疚道,“妹子,你…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你别和她一般见识,那女人就欠收拾回头我就把她收拾了,保证再也不会到你家找茬。”
沈清辞站起来,侧身看对方面无表情道,“事不过三,我就是没男人,也不能让人随便找个上门来找骂,再有下次我先把她那张嘴撕烂。”
沈清辞先走了。
这事儿虽然憋了口气,这也算解决了。
同时提醒了她,有朱秀梅这个时不时炸毛的玩意儿,在村里住着不是长久之计,做起事情来也束手束脚,她必须要努力挣钱搬出来。
家里做辣条的调味料快用完了,索性再买一些回去,买些肉包饺子,看到有大骨棒又忍不住买了几根。家里的孩子都太瘦,是该吃点好的,补一补。
不知不觉大包小包的在手里拎着,沈清辞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是走着来的,于是苦笑的盯着手里的东西有些进退两难。
叮叮叮
一个车轮子出现在眼前,她下意识的抬头,有些意外。
“回村?”
“是的。”沈清辞有点头疼,都不想和对方有太多接触。
出神间,对方已经停稳车,拿过她手里的东西,拴拴捆捆放在了前面的大杠上。
长腿一抬,稳稳的坐在了车座上。
“上来吧。”
沈清辞看着后车座又看向对方。
白衬衫一丝不苟的夹在西裤里,领口一丝不苟的竖立,鼻梁上的眼镜倒影着她的脸,对方认真的神色让她有点不自在。
“我一个寡妇坐你的车对你影响不好…”
裴之行轻笑,“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封建?”
“我,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大学生跟我个寡妇传出什么…你帮我把东西带上,我走着回去。”
沈清辞刚走了两步,被自行车拦住,耳边是一声轻叹。
“上来吧,半路让你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