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一然第二次觉得安子溪很熟悉了。
第一次就是她们初次见面那回。
很奇怪的感觉,那时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明明之前并没有见过。
宋一然回头看了安子溪一眼,越发觉得这个人连背影也很熟悉。
看来应该要好好查一查,说不定她们之前真的见过。
安子溪可不知道自己被宋一然惦记上了,她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定大学都不读了,连夜收拾包袱滚蛋。
安子溪在外面转悠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她现在不缺钱,遇到合适的物资也要囤一些,不能坐吃山空啊!
回学校的时候,安子溪远远的便瞧见赵蕊在学校门口晃悠,跟在她身边的还有李茹。
娘俩这是找她算账来了!看来上次她故意去邮局打草惊蛇有点效果,赵蕊也不是傻子,还真把她的信息记下来了。
安子溪冷冷一笑,暗道来得好!
她大步朝门口走去,没有一点要逃避的意思,反而有点迫不及待。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茹一看到安子溪,就迫不及待的朝她走了过来,脸上还带了几分凶狠的表情。
“不要脸的小女表子,居然还是个大学生,怕不是勾搭了哪个老师才能上这个大学吧!”李茹特意过来嘲讽安子溪,就是想要看安子溪出丑。
因为东风市场那件事,女儿差点不能顺利嫁到邵家去,她们娘俩还挨了打。也是因为她,女儿在单位受了不少委屈,这两笔帐加在一起,李茹恨不能撕了安子溪。
只可惜安子溪生来就是块硬石头,这娘俩绑的到一块儿也不是她的对手。
李茹以为自己年轻,面皮薄,不会骂人吗?
“呸!”安子溪一口唾沫飞出去,正吐到李茹的脸上,李茹像被踩了尾巴似地跳起来,赶紧掏出手绢,将脸上的唾沫擦掉。
“你有病啊!”李茹是个护士,很爱干净的一个人,被人吐了唾沫在脸上,心里是一万个不舒服。
“你才有病呢!疯了啊,还是吃什么不消化的了,跑到这儿来撒泼。”安子溪冷冷一笑,“看来上次打得轻啊!还敢找过来。”
李茹没被吓倒,反而觉得安子溪是在羞辱她,“好啊,你一个大学生,说动手就动手,说打人就打人!你什么素质啊?”
安子溪轻蔑一笑,“你要是开学来闹,我或许还顾忌一些!现在学校放假呢!你吵给谁看啊!我告诉你,识相的你就快走,要不然啊,打你都是轻的。”安子溪的目光越过李茹,朝着赵蕊看过去,似乎颇有深意。
李茹生怕安子溪会伤害赵蕊,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怀着金疙瘩呢!万一伤了这个孩子,邵家人还能不能让她进门都两说啊!
李茹猛地往旁边窜了两步,挡住了安子溪的视线,“你以为我怕你啊!有本事你打我啊!你看我报不报案!?”
“报啊!你报案啊!”安子溪伸手狠狠地推了李茹一下,边推边道:“到时候警员来了,咱们不防好好说道说道,看看是你们冒名顶替的罪名大,还是我打人的罪名大。”
这话听在李茹耳里,好像一个炸雷,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你胡说什么?”李茹眼珠子乱转,心虚极了。
安子溪一步一步向前逼近,李茹就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到了赵蕊身边,她才又听见安子溪说道:“我胡说?认识安美云吗?”
李茹睁大了眼睛,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震惊地问道:“你……安美云?”
“安美云,不认识吗?那赵国福呢?认识吗?”安子溪玩味一笑,看了看同样震惊无比的赵蕊,“顶替我妈的滋味怎么样?祝家的饭好吃吗?”
李茹一股~~屁坐到了地上,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似的。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是安美云的女儿,她是赵喜乐?
赵蕊见状连忙跑过来扶着李茹,“妈,妈你怎么样?”她现在也是吓得胆颤,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因为她同样是安子溪口中的冒牌货。
“你……赵喜乐,你不是应该在老家吗?你不是嫁人了吗?”李茹火冒三丈,她怎么会出现在京城的,还成了大学生!
安子溪居高临下地道:“让你失望了!哦,对了,我改名字了。至于你说的嫁人的事,我不知道,你应该去问赵国福,看看是不是这个男人对你隐瞒了什么。毕竟我也是他的骨肉啊!他动了恻隐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啊!而且,你不要忘了,我才是祝家的血统!说不定我爸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你说呢?”
对,她就是要挑拨,就是要让他们内斗,相互怀疑,猜忌。
安子溪想,李茹敢和赵国福闹,敢把这件事情告诉纪新榆,但是她绝对不敢把事情闹到祝望庭面前去。
纪新榆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一旦事情闹开,闹大,邵家人也会听到风声,那么她们唾手可得的婚事可就泡汤了。
她们又怎么可能想到,其实祝望庭早就知道了一切,比任何人知道的都早。
李茹听了安子溪的话,面色苍白,心如死灰!
安子溪轻蔑一笑,又道:“我不去找你,你居然来找我,真是不知死活!”说完,安子溪不再看这母女俩,径直往学校里走去。
赵蕊惊慌失措地道:“妈,怎么办啊,她会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啊!?”她吓都吓死了!她还没有嫁进邵家,要是现在身份被揭穿,邵家一定不会让她和耀阳结婚的。
“没事!”李茹也是故作镇定罢了,“没事,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她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对赵蕊道:“这件事你先不要和你姥姥,姥爷说,我来想办法。”
因为赵蕊怀孕了,住集体宿舍不方便,所以她从邮局的宿舍搬了出来,住进了祝家的四合院。
“那,那……”赵蕊已经六神无主了。
李茹则是已经起了杀心!
安子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总躲在暗处算计他们有什么意思啊!要刚咱们就正面刚!
李茹千叮咛,万嘱咐,告诉赵蕊一定不能把事情说出去。赵蕊心事重重的回了四合院后,李茹则是去了赵国福的单位。
“你怎么来了?”赵国福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立刻问道:“小蕊没事吧!”
李茹当着他同事的面也不好发作,只道:“没事,那个老赵,我有事儿跟你说,咱俩出去说呗。”
赵国福不疑有他,出了办公室和李茹来到外面。
两人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上,没等赵国福开口呢,李茹伸手就甩了他一个嘴巴。
“你疯了!”赵国福捂着脸,一副震惊模样,这老娘们最近真是皮痒了,居然敢跟他动手。
“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才会相信你。”李茹虽然生气,但是理智还在线,她还没傻到会高声嚷嚷的地步,所以声音压得很低。
“我问你,赵喜乐怎么回事!”
赵国福一愣,随后皱眉道:“什么怎么回事!你这没头没脑的,提她干什么?”
“干什么!我问你,你不是说她嫁人了吗?你不是说她永远不会再出现了吗?为什么她改了名字,来了京城,还上了大学!?”问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李茹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毒光,宛若毒箭一般锐利。
“你怎么知道的!?”
此话一出,等同于默认!
李茹气得扑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赵国福的身上劈头盖脸的打去,“好啊,白眼狼,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好了,够了!”赵国福一把抓住李茹,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恶狠狠地问道:“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姓赵的,是不是你和我说的,说她嫁人了!”李茹气得不轻,头发也乱了,赵国福也没比她强到哪儿去,脸上被抓出两道血痕,看起来特别狼狈。
两口子怒目相视,谁的态度都不好。
“是我说的!”赵国福也不打算否认了,既然李茹来找他,还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肯定就是知道了什么,他否认也没用。
“当初我做了什么,你一清二楚!我该做的都做了,甚至还收买了齐大富和丁彩凤,想让他们找人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你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她是怎么一步一步扛下来的!”
“我不信!”李茹想起了安子溪的话,低声怒吼道:“你肯定是心软了,关键时刻下不去手了!好歹人家也是你的血脉啊!管你叫一声爸呢!你能推你女儿进火坑。”
赵国福无奈地很,“够了!你说这话有意思吗?李茹,你拍着良心说,当初让我下乡去小前村的这个主意是谁出的!是我自己愿意去的吗?是你们逼着我去的!”他承认,一开始他是带着目的性去接近安美云的,但是安美云长得漂亮,性格也好,接触久了,他也不免动了几分真情!
男人嘛,能光明正大多一个老婆,谁会拒绝!
“有时候我也后悔,我也不想有过去那么一段经历,不想生下和安美云的孩子,但是这些是我能控制的吗?你当初怎么和我说的,你都忘了是不是,你要翻脸不认人是不是?”
李茹哑口无言。
最开始确实是她先动心的。
她穷怕了,不想再过以前那种生活!当进京的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她动摇了。哪怕要付出代价,哪怕要把自己的男人借出去,李茹也屈服了。
她想着让赵国福拿到那封信,然后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国福一去就是七年,还和安美云生下了一个女儿。
最开始知道安美云怀孕的时候,李茹哭了好多次,因为赵国福答应过她,不会碰那个女人,两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事情到了后面越来越不受控制,加上那个特殊时期,对一切乱七八糟的关系管控都非常严格,所以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个人都同时沉默下来,在这件事情中他们谁都没有资格去指责对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来京城了。”
“是!”赵国福也平静了下来,“我去学校找过她,劝她回去,她不肯。她说,我没有权力这么做!”生而不养,他也确实没有资格,说句不好听的,他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怕安子溪的身份会曝光而已。
现在这个情况,赵国福觉得很棘手。
“她,去找你了?还是……”
“不是!”李茹非常烦躁,把事情大致讲了一次,“我也没有想到那么巧,会在东风市场碰到她!”
赵国福用力地揉了揉眉心,觉得一切都是孽缘。
“老赵,人不能留了。”李茹发狠地道:“到了这个时候,不是她死,就是我们玩完!你要是再这么心慈手软下去,最后就鸡飞蛋打了!你想想小蕊,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好归宿,你忍心让她怀着孩子被休?”
毫无疑问,如果赵蕊被发现是冒牌的,她一定会被退货。
“你想想你爹娘,想想咱家两个小的,再想想你老家的两个弟弟……”
赵国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那你看着办吧。”说完,他扭头就走,再也没敢去看李茹的眼睛。
李茹咧嘴笑了一下,转头就走了。
李茹在京城这么多年,也认识了不少各行各业的人。虽说是天子脚下,但是漏洞也不少,林子大了,肯定什么鸟都有啊!
她就刚好认识这么一位!
胆子大,只要钱到位,什么活都敢接。
李茹想,不怕花钱,了结了安子溪,她还怕以后没钱花吗?
再说安子溪,她原本没有想到李茹母女会这么快找过来,不过速战速决也不错。她猜想李茹应该很快就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了,自己只要等着就行了。
事实证明,李茹没有让她失望,隔了没两天,来找她算账的人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