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老虎吃不吃鱼,风鸾不知。

但那时候的王宫内院,除了罗罗兽以外尽是不需要吃饭的伥鬼,那么这包东西的归属显而易见。

而此时,王月韵已经将盒子取出,交到了风鸾手上,自己则是悄然退到内室之外。

其实这里面的东西她曾翻看,但在意识到有可能是罗罗兽遗留下的物品后就没再动过。

无论身份如何,她终究是凡人,对于修真界之事最要紧的便是难得糊涂。

风鸾并不知这位女王的细密心思,也没多问,只管伸手掀开了木盒。

入目便见里边装着个半尺长的卷轴。

打开来后,就看到这上面确实是幅地图,但是和预想的大相径庭。

既没有地名标记,也没有细致描绘,一切都格外简单粗犷,除了能看出有一片海和数个岛屿之外,便什么都瞧不出了。

即使在某个岛屿上着重画了个圈儿,可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系统有些懵:【这个……是北海神女所在之地吗?】

风鸾沉默片刻,轻声道:“看不出来。”

在修真界,像这般只有手绘的地图已经很少见了,大多附着灵力,每个细节都格外清晰,再高级点的便是风鸾曾用来走通洛浮秘境的那幅,甚至可以看到山峦耸立、河水流动。

对比起来,这一张连东南西北都没有,着实是有些过于抽象。

系统很是发愁,风鸾却不急。

她先将卷轴放到一旁,转而拿起了灰布上摆着的木盒。

相较于地图的粗糙,这盒子就显得很是精致。

用了上好檀木,上面雕有精致花纹。

而且看尺寸是要比地图长了不少,盒底的凹槽也明显和地图并不匹配,似乎这盒子最开始并不是专门拿来放它的。

风鸾端详片刻,突然道:“这个是不是和玄空灵卷差不多大。”

系统微愣:【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洛卿泽送给北海神女的定情信物?】

风鸾颔首,指尖一边在盒上轻触摸一边道:“罗罗兽之所以能在此处隐匿身份,便是靠着从神女身边偷来的玄空灵卷,”

就在此时,风鸾的动作突然顿住。

她举起木盒,细细瞧着盒上的花纹,突然道:“看起来,洛教主与神女之间不单单是交换信物那么简单。”

系统好奇:【咦,那还能是什么?】

风鸾淡淡道:“怕是已经结契了。”

系统先是懵了一瞬,然后便反应过来。

在如今的修真界中,结契二字是有它的特殊含义的。

翻译成系统能听明白的话便是,他俩,结婚了?!

系统格外震惊:【宿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鸾点了点木盒:“这上面写得清楚明白,‘共盟鸳蝶,永结鸾俦’。我曾亲眼见过大师兄写给二师姐的结契文书,上面便有这两句。”

而对于洛卿泽突然已婚的事,系统虽然惊讶,但也并非难以接受。

毕竟人家千年前就是一教之主,又不是修无情道的,会有道侣也不稀奇。

虽然道侣是神女……可有了前期铺垫,现在想来倒觉得合情合理。

若没有名分,怎么能一同去凤王处赴宴。

比起这个,系统倒是更加好奇另一件事:【宿主,我看这盒子上只有一片花纹,没看到字呀?】

风鸾对自家剑灵惯是耐心,一个字一个字给他指着看,嘴里道:“用的是兽文,确实是有些像画儿。”

系统诧异:【宿主你怎么认得兽文?】

风鸾温声回道:“异兽是有传承的,但当初哞哞年幼之时便没了父母族人,为了教它,我便去学了些,如今看来多学一门语言还是很有好处的。”

系统:……

为了教导灵宠,要去重新学语言?

你们修真界养宠物的门槛可真高。

而风鸾又拿着木盒细细查看,发觉这上面确实没有灵力残留,便将地图重新放了进去。

想了想,到底还是将那些小鱼干拢进灰布包,一起放进了储物袋。

待她离开内室,便看到王月韵正端坐桌前,手边依然是一沓子明黄色的奏折。

许是为了不打扰风鸾,分明屋内备了不下二十盏烛灯,现在却只点了桌上一盏。

一灯如豆,朦朦胧胧地映在女王脸上,分明该是极柔美的容颜,却因为那双格外明亮的眼目而显得分外沉毅。

虽不知折子上的内容,但显然并不是什么喜事。

王月韵张张嘴,似乎想要骂,但又忍了回去,抬头看向内室。

结果就和风鸾四目相对。

王月韵眨了两下眼睛,随后脸上便是冰雪消融,笑着起身:“尊者可看完那些物件了?”

风鸾颔首:“确是罗罗兽之物,若你无用,我便带走了。”

而王月韵原本就发愁要如何处置妖兽留下来的物件,如今有人愿意接手她自然是乐意的。

风鸾则是望了一眼桌上高高的折子“山”,思量片刻,还是出言提醒:“你如今身上尚无王者之气庇护,反倒怨恨缠身,还是要多多休息才好。”

王月韵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可她却没法答应,轻叹道:“罗罗兽虽死,但他盘踞西涂国年深日久,造就伥鬼无数,整个国家就像是个烂摊子,不抓紧时间修补的话怕是要腐朽溃烂,到那时候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我既然选择接手,便闲不下来。”

风鸾缓声道:“长此以往,即使不被怨念所扰,怕也会危及寿数。”

王月韵对此却格外坦然:“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倒没想那么许多。”

这人并没有说太多大道理,也未曾满口家国天下百姓黎民,但偏就是这份坦然,让风鸾再次看向了眼前的西涂新君。

随后,她突然在心里道:“看上去,陆离的母国气数未尽。”

系统疑惑:【宿主怎么看出来的?】

风鸾的眼睛悄然扫过王月韵的头顶,心道:“他们的国君已经开始有王气了。”

系统跟着看过去,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他对风鸾完全信任,自然没有任何怀疑,只管脑补出了女王头上金光闪闪,然后好奇道:【咦,难道这是宿主你给她的?】

风鸾淡淡道:“莫说我现在只是个修真者,哪怕是真正的天宫仙神,也没有办法直接将王者气运随随便便赋予他人。”

世人皆道君权神授,可实际上这不过是一种为君者对自己的粉饰幻想,诸天神明也无暇去关注凡间王权更迭这样的“杂事”。

真正的王者气运,是要靠自身积攒的。

风鸾对着系统细细解释:“就像是旁人的怨咒会影像气运,若有敬仰拥戴亦可以影响运势。”说着,她又看了一眼王月韵周身黑气中悄然出现的金色光芒,接着道,“虽然并无实质,寻常人也根本察觉不到,但长此以往,王者气运便能对她有所庇护,到时候西涂国的命数也就不必断绝。”

系统并没有完全听懂,可他大概明白风鸾的意思。

善恶有报,不外如是。

但风鸾并未将这些明说,只对王月韵道:“借毛笔一用。”随后强调,“需要是你常用的那一支。”

王月韵立刻双手将朱笔奉上。

风鸾则是缓缓落座,拿出一张空白黄符,稍一挥手,便将笔尖朱色抹去,取而代之的是鲜红朱砂,细细的在黄符上涂抹。

系统见状便问:【这是做什么呀?】

“她送我北海地图,我给她护身符咒。”

【刚刚不是已经给过一张?】

“既然身怀王气,自然要更谨慎些才是。”

而王月韵虽也心中好奇,可却没敢随便打扰风鸾,悄然拿出火折子,点亮了其他烛灯。

屋内亮堂起来,她这才看到了靠近门口的壁桌上摆着一方锦盒,不由得问道:“下午有人来过?”

风鸾看了一眼,便点头道:“说是你父亲挂念你,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这让王月韵有些惊讶:“没问我的去处吗?”

风鸾很是淡定:“我在门上贴了混淆符咒,他们虽未见你,但会自行离开,并且自己想要合理的解释。”

王月韵:……您还有多少惊喜是孤不知道的?

而系统对符咒一窍不通,上面的那些弯弯绕绕他也看不明白,很快就被锦盒吸引去了视线。

待盒子打开,他瞧了一眼,便道:【哇,里面好多首饰。】

风鸾略略抬眼,然后便看到了满盒子的珠钗环翠。

王月韵则是抱着锦盒,眼帘低垂,脸上神色莫名,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其实父亲是真心护我的。”

她说这话时,更像是自言自语,未曾想过会得到什么回应。

偏偏听到了红衣女修清冷的声音响起:“此话怎讲?”

王月韵原不想把自己的家事拿出来烦扰尊者,可话已至此,她也不做隐瞒,开口道:“父亲待旁人或许功利,甚至有些怯懦,可他确是尽己所能给我寻了一条他认为最好的道路。”

无论是与陆离的婚事,亦或是后来和陆纵定亲,都是一家主母,贵为王妃,提前预定了一生富贵荣华。

王月韵笑了笑,语气轻轻:“他为我筹谋许多,只是我自己不愿意罢了。”

风鸾并没多想,就只是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这些东西你不喜欢就不戴。”

王月韵却道:“我是喜欢的,但是不能。”

“为何?”

“做了君王,如何还能佩戴这些小女儿家的物件。”

这番该是理所应当的话,却让风鸾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王月韵见状便有些恍惚。

上一次红衣尊者如此看着自己的时候,还是问她为什么执着当王后,而不是当女王……

结果这次,就听风鸾用依然冷清的声音说道:“你都做忘了,怎么还不能决定自己喜欢什么?我以为凡人的君王便是一国之主,而不是要让你变成男子,为何喜欢还不能戴,那做王还有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便把王月韵给说得愣住了。

她的表情迅速变幻,疑惑,费解,最终恍然。

女王走上前,对着风鸾端正行礼:“多谢少宗主点拨。”

风鸾这次依然不觉得自己点拨了对方什么,却也没细问,只管将已经画好的符咒递了过去:“此物切记要随身佩戴,莫要离身,对你自有益处。”

王月韵恭声道谢,笑容较之前要明媚许多:“我定然时时谨记,断不敢忘。”

而就在此时,外面已是晨光微熹。

风鸾便不准备多耽搁,起身便要离开。

王月韵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道:“我有一事请求尊者。”

风鸾脚步微顿,回头看她:“何事?”

王月韵微抿了下唇角,似乎下了决心才道:“陆王爷……我是说,陆离的弟弟陆纵一直很念着他的兄长,不知是否能求尊者允他送去只言片语?”

说完,她便低下头,心里万分忐忑。

其实王月韵明白自己的要求很是过分,莫说仙凡有别,光凭着对方是云清宗的少宗主,自己却要求人家捎口信,这听上去就很是匪夷所思。

她甚至打算,若是风鸾稍一皱眉,她就立刻跪下求原谅。

却没想到风鸾表情如常,声音淡定:“他有事自可以写信,实在念着就自己去云清宗探望。”

王月韵闻言便瞪大了眼睛:“这……可以吗?凡人也能去仙山?”

风鸾回道:“自然是可以的,陆离之所以让陆纵留在西涂国,便是因为他无灵根,在修真界中必然艰难,可这并不代表他去不了云清宗,”略想了想,“不过为了不打扰修炼,还是莫要频繁才好。”

王月韵立刻点头:“我明白的,尊者放心。”

随后抬头,却不见风鸾的身影。

满目便只有窗外照进来的初晨阳光,以及空气中那浅浅淡淡的桃花香气。

而此时,终于有宫女推门而入。

在看到王月韵的瞬间,宫女便快步上前,连声道:“王上怎么下床了?您的风寒还未好,这般单薄可怎么能行。”

王月韵被说得有些懵,但很快就想起风鸾刚刚说过,门外的混淆符咒能够让来着自动脑补出合理的理由,想来他们便想着自家王上染了风寒,这才闭门不出。

而她也不解释,只管坐到了妆镜之前,平静道:“孤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为孤梳妆,今日早朝照旧。”

宫女虽然心中依然担忧,可却没多说什么,快步上前为女王梳发。

原本还想要按着之前的模样佩戴发冠,结果便看到女王拿起一根步摇递了过来:“今天簪这个。”

宫女一愣:“王上不是不让奴婢用这些吗?”

话音未落,便对上了镜中的一双清冷眼目。

宫女自觉失言,立刻想要跪地请罪。

却听女王淡淡道:“过往是孤思虑太过,如今倒是想开了,你只管簪上便是。”

宫女忙应声接过,不敢再多说什么,动作轻柔且迅速地给女王挽起了一个漂亮的发髻。

腮边金步摇,耳上明月珰。

王月韵揽镜自照,细细瞧了好一会儿,才轻笑道:“确实好看。”

言罢,便穿了厚重朝服,迈步离开寝殿。

外面一片阳光明媚,今日当真是个好天气。

而风鸾此时早已返回云清宗,刚一走出宗门大殿,便看到陆离匆匆而来。

他并不知道自家师尊刚去他母国转了一圈儿,只管行礼道:“师尊,刚刚有人送了邀请函来。”

“何事?”

“请云清宗参加修真大比。”

之前便在琉光楼中听闻此事,风鸾也不惊讶,很快便道:“既如此,这段时间你便带上众人加紧修炼,莫要懈怠。”

陆离恭顺应声,然后便去寻自家师弟师妹去云巅齐聚。

风鸾则是御剑前往剑冢,准备趁此机会重启剑冢,给弟子们挑选个趁手兵刃。

而云清宗上下都因此忙碌起来的时候,七川倒显得颇为空闲。

他主修的是傀儡之术,并不用天天去云巅打坐,于是带领西涂国来的这些新弟子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天,傀儡便早早抵达外门弟子所居住的院落,专门拿了个锣一样的东西,敲了两下后才开口道:“都随我来。”然后便转身出门。

众人立刻出门,因为时间还早,有些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梳好,便扯着发带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其中就包括了琲琲。

其实此时的琲琲对自己的处境也有点费解。

最开始她只是念着是自己把这些人毒倒的,所以才在山脚下给他们引路。

结果莫名其妙地跟着一起爬了台阶,又莫名其妙地当了外门弟子。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被接下来一连串的安排给砸蒙了。

早上起来要读书,晚上回来要抄书。

不定时的便要抽查口诀背诵,要是通不过就要继续抄书。

每天都排得满满当当,听说课程表是由少宗主的大弟子亲自拟定,可以说是让琲琲没有半点松快的时间,也无暇思考自己的去留。

每当她想要找借口溜走,就会被一众热情的少男少女盯着留下来,学习气氛浓厚到让琲琲觉得自己要是不一起努力就有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偏偏她又不好直接表明身份,结果就稀里糊涂地混到现在。

这次被傀儡叫出来的时候,琲琲刚睡醒,眼睛一片迷离,几乎是下意识地扯住了景言的袖口,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嘟囔:“又怎么了?昨天不是才上过早课,怎么今天又要早起?”

景言看了看女子捏着自己袖口的白皙手指,呼吸微滞,迅速在心中默念刚刚学会的清心口诀,然后才回道:“这是课表上的安排。”

“什么安排?”

“今天要准备课外活动。”

琲琲眨眨眼,突然觉得当人太难了。

上课就算了,课外还要有活动?

你们这些修士都不觉得累吗?

心里一阵阵腹诽,可她到底没有松开手,到后面干脆松了大半力气,让景言拖着自己一同爬山。

这让年轻男子分外无奈:“为什么不自己走?”

琲琲鼓了鼓脸颊,嘟囔着:“你就当我没腿。”

景言叹气:“胡说什么。”

琲琲心道,还真不是胡说……早晚找个时间让你看看我没腿的样子。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众人终于爬上了山巅。

四周围已经不见树林,只有一块块的巨石,而正对着的是一片缥缈云层。

从这里往下看,被云雾遮蔽,并不能看到太多景色,可单单是这些云雾环绕便让众人觉得自己恍惚如坠仙境,一时间很是兴奋。

不过当看到七川的瞬间,众人便收敛心神,全都规规矩矩的站好,行礼道:“见过尊者。”

七川点点头,眼睛多看了琲琲两眼,心中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灵鱼精能坚持到现在,可到底没多说什么,而是先偏头对着傀儡低声道:“怎么是你带他们来的?柳二呢?”

傀儡一板一眼地回答:“妩娘尊者一早便把他带走的。”

七川闻言,便想到妩娘最近一直都和裴玞在一处,似乎聚魂珠已经颇有成效。

如今带了自家傀儡前去,莫不是要拿他的宝贝傀儡给聚魂珠做实验?

可这能做出什么来?

傀儡无心,亦无魂,所作所为皆是由自身阵法决定,怎么找不到和聚魂珠之间的关联。

想不出缘由,便暂时将疑问搁置到一旁,七川看向了眼前的年轻男女们,面上端出了前辈应该有的温和笑道:“今日把你们叫到此处,可知道是因为何事?”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没底,最终全看向了景言。

而往日里景言便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无论好事坏事皆是排在最前,这次也是一样。

只不过对于七川的问题,景言心中亦没有章程,就只是猜测道:“想来这是尊者对我等的考验,还请尊者放心,无论是挑水还是砍柴,我等都能做得。”

之所以这般说,便是因为修真界大多数宗门对于外门弟子的要求就是这些。

因着如今流行的便是拿钱拜师,故而在入门之事是没有太多试炼的,基本都是让日门弟子在宗门里做些杂事,基本上和凡间的下人奴仆没有区别。

可这些有足够以前能够拜师的年轻人哪个不是家境殷实天之骄子?从小被捧着供着长大,根本受不得太多磋磨,便导致众多外门弟子为了一个晋升内门的机会抢破脑袋,手段频出,甚至会提前上演同门相残。

想到这里,景言低下头去,再次念起清心诀。

不过七川却道:“挑水砍柴你们确实要做,不过那是因为你们还未辟谷,所以需要解决各自的生活,我宗并不需要谁去伺候谁,平常时候也记着莫要打扰其他尊者的生活。”

景言面露惊诧,可很快便回过神,恭声应是。

然后就听七川接着道:“今日叫你们前来是为了给你们增加课外活动,同时也是让你们提前体验一下宗门试炼的内容。”

听了这话,众人都面露好奇,就连琲琲都直直地看向了七川,似乎想问他试炼内容是什么。

可是七川却不再开口,转过身,负手而立,跟着众人一起望向远方,似乎在欣赏美景。

一盏茶,一炷香,一个时辰……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众人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些不安。

就在他们有些按捺不住想要询问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的云端上似乎有个东西掉下去了。

那是一道黑影,坠落的速度极快,还未等看清具体是何物,黑影便已经被半山腰处厚厚的云层掩盖。

众人面有疑惑,然后就听七川道:

“都随我来,该干活儿了。”

景言忙问:“去做什么?”

七川回头一笑,语气轻快:“捡师叔!”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