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这时已缓过来了,她徐徐启唇:“秋水不是本宫的宫女,她乃御前尚义。再者,王此次来和亲,看上的是永宁长公主。若皇上把秋水给你,那让永宁长公主情何以堪?”
她说话间,看向一旁面色不愉的永宁长公主。
永宁长公主确实生气。她知道这回如果她不能嫁给塞斯,一回到皇宫,她还是会被幽禁,那她这辈子就再无指望。
她除了去大月氏和亲,再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所以她不能允许塞斯看上除她以外的女人,尤其那个女人还是跟秦昭走得很近的秋水。
塞斯似这才想起还有永宁长公主这号人物,他淡扫一眼永宁长公主,觉得这个女人也没什么本事。
若非永宁长公主说能助他一臂之力,他怎么也看不上这样一个女人。
永宁长公主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他也就不必要再为这个女人浪费时间,还不如把秋水带回大月氏,秋水好歹比永宁长公主要貌美许多。
“和亲一事尚未有定论,换人亦无不可。”塞斯说着,视线再次定格在秋水的脸上,毫不掩饰对秋水的浓厚兴趣。
永宁长公主闻言色变,她很想拍案而起,却还是生生忍住,这个时候她不能自乱阵脚。
原本她和塞斯有约定在先,塞斯若临时反悔,换了她这个和亲人选,只说明塞斯不相信她有价值。
秦昭见状也只是笑笑。
要说大月氏跟大齐和亲一事,塞斯似乎有什么误解。
大齐未必非要送一个女人进大月氏和亲,如果两国之间单告女人和亲就能成就邦交,那邦交就显得太简单了。
塞斯这个人明显就没有诚意,他野心大得很,分明只想吞并大齐,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样大的本事。
只是这种话她也不可能说出口,只是笑笑,并对秋水道:“这里不需要你伺候,退下吧。”
秋水匆匆退下,快步走远。
她临走前还感觉到有一道毒蛇一般的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让她心颤。
平素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倚重她,对她也恩宠有加,可她始终只是婢子。大月氏王若指定要她,即便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为难,不可能因为她一个婢子而跟大月氏王过不去。
一时间,她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一个时辰后,塞清跟阮暖狩猎归来。
乍一看两人狩的猎物差不多,秦昭下意识看向萧策。
萧策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命侍卫分别清点两人的猎物。
首先清点的是塞清猎得的猎物,分别是:一只老虎,两只野兔,另有一只孢子。
塞清的猎物清点之后,轮到清点阮暖的猎物,分别是:一只熊,一只野猪,两只野兔。
乍一看,两人猎得的猎物数量似乎一样。
只过一个猎了一只熊,另一个猎了一只虎。
秦昭不知猎熊和猎虎哪一样更难,却听到了。
秦昭看向萧策问道:“你觉得谁赢了?”
“孤以为塞清赢了。熊比老虎笨拙,自然是猎虎难度大。”塞斯率先发话。
“此言差诶,西郊围场素来熊比老虎数量少,平时都难以猎到一只熊,阮姑娘年纪这般小,却能顺利猎捕到熊,自然是阮姑娘赢得此役。”反驳塞斯的人是赵钰。
这时大月氏又有人站出来驳斥赵钰,大齐这边也有官员站出来反驳大月氏官员,一时间两边争执不下。
就在大家争吵不休的当会儿,秦昭突然问道:“不可以判平局吗?”
“判平局可以,但我未输,要进大齐陛下的后宫!”回话之人是塞清。
秦昭心道给脸不要脸,她正欲发话,沉默许久的阮暖突然解开怀里的包袱,里面冒出一只狐狸头:“回禀皇后娘娘,臣女还猎得一只狐狸,想献给皇后娘娘。”
秦昭双眼一亮,她意味深长地看向黑下脸来的塞清,朝阮暖招手道:“阮姑娘过来,让本宫看看小东西。”
阮暖依言靠近一些,把小狐狸掏出来,递到秦昭跟前:“它的脚受了伤,但臣女有分寸,腿伤不重。”
等到献上狐狸,阮暖身前的包裹又笨拙地跳出来一只飞鹰,翅膀受了伤,掉落地上便飞不起来。
“她、她作弊!”塞清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反转,口不择言往阮暖身上泼脏水。
赵钰闻言失笑,“两位贵女比试之前曾仔细检查,而且还是双方的人互相检查,怎么可能作弊?公主是输不起吗?!”
塞清忘了还有这一茬,脸色青红皂白,很是难看。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输给一个十四、五岁的黄毛丫头?简直离谱。
“安承伯教女有方,赏!”萧策龙颜大悦,连安承伯也赏赐了。
安承伯出列,接了赏赐才退下。
随后萧策当着众人的面写了一副字:巾帼不让须眉,还盖上印章,并赏赐给阮暖,把阮暖高兴坏了。
塞清输给阮暖,一气之下,愤然离席。
李御女看到这一幕嗤笑:“看来大月氏公主是输不起啊。”
提出比试是塞清提出来的,输了之后丢人的也是塞清,让大齐上上下下看笑话的也是塞清,真真有意思。
塞斯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塞清素来会惹事,本来他是乐见塞清在大齐搞事情的,但是塞清惹事之后出来的结果不尽人意,还让大月氏丢人丢到大齐,这就是塞清的不是。
之后他也无意再逗留,随意找了个借口便走远。
傍晚时分,塞清突然又重振旗鼓,居然要找秦昭比试投壶。
这回塞清指明道姓要秦昭下场比试,秦昭接触投壶的时间不长,没什么准头,其实不愿意应战。
毕竟输了不只是个人的事,还关乎大齐的颜面。
塞清又是冲萧策而来,她为何要应战?
“怎么,秦皇后不敢应战么?!”塞清一眼看穿秦昭的犹豫。
秦昭还未应话,永和长公主突然站出来道:“按照身份来说,皇嫂应战不合适。我也是公主,理应由我来应战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