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从明园回宫约莫一个半时辰,臣妾先行回宫的消息若是飞鸽传书,应该也要半个时辰左右。也就是说,对方谋事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臣妾找到小张子费时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对方不可能临时找了一个小张子来对付臣妾和永春长公主。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小张子早已被传播流言的幕后人收买。而幕后者也决定要牺牲小张子,来对付臣妾和永春长公主。由此可知,那个幕后者本事不小,居然早早在永春斋就埋好了小张子这条线。臣妾刚刚查出来,小张子进永春斋当值是在臣妾成为良娣那会儿,距离现在已有四年时间。臣妾就在想,那个人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在布局了,如此心机,臣妾望尘莫及……”
秦昭一口气说完,神色坦荡地看着萧策道:“臣妾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
“听你这意思,那个人四年前埋下的棋子,为了对付你今天用上了这颗棋子,你的本事倒也不小。”萧策讽刺勾唇。
“没办法,谁让臣妾生得貌美,又掌管管理后宫之责,而且又生下了像小原子这样的可爱小皇子,这个后宫没人不嫉妒臣妾。那个人故意放出臣妾跟赵大人旧情未了的消息,不过就是让皇上憎恶臣妾。而今又往臣妾身上泼脏水,无非是让皇上觉得臣妾是毒蝎女子而避我不及。至于永春长公主,不过就是被臣妾连累了。”秦昭三言两语便道破这其中玄机。
要知道,她现在一点也不在乎萧策对她的感觉如何,她只是想揪出背后那个谋划之人。
但是那个人行事老练,布局慎密,是她这两世遇见的最厉害的对手。
“爱妃还真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萧策冷哼一声。
秦昭轻扬下巴,只当萧策这句赞美:“臣妾确实貌美,确实掌管后宫,也确实是后宫第一人,皇上也不能否认这些事实。”
“行了行了,你闭嘴。”
萧策看向还傻傻跪在地上的永春长公主:“你起来。方才问你话,你一句说不上来,你若有贵妃的伶牙利齿,将来嫁了人也不至于被婆家欺侮。”
永春长公主表情微讪:“臣妹不想嫁人。”
秦昭和皇兄说得都对,她这样的嫁了人,若被婆家陷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女儿家迟早要嫁人的,等到把永宁嫁出去,下一个便是你。”萧策觉得,永宁确实到了议婚的年纪,再不嫁就老了。
永宁不嫁,永春的婚事也拖着,始终不好。
“皇兄相信秦昭的话吧?”永春长公主忐忑不安地道。
皇兄还想着帮她安排婚事,应该是相信秦昭的话了。
“朕不是相信贵妃,而是这行事之人过于急切,朕像是没脑子的昏君,轻易就被人牵着鼻子走?!”萧策淡然启唇。
单说秦昭才从明园回到皇宫,宫里便传出赵钰和秦昭旧情未了的消息。小张子才死,不只后宫流传秦昭害死,就连坊间也传出了此事。
若非有人故意散播流言,消息不会传播得这般快。
“就是,皇上是千古明君,怎会相信这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秦昭由衷附和道。
在这点上,她是相信萧策的。
只能说对方计划再慎密,也算漏了萧策这个人的性格特点。
她再不受宠,萧策再不喜她,也不可能被背后那个人算计在其中。
“油腔滑调!”萧策轻勾唇角。
他这四个字,和以前评价秦昭时倒是一模一样。
永春长公主看看萧策,又看看秦昭,突然说道:“既然那个人费尽心机想让皇兄和秦昭反目,那不如你们两个甜甜蜜蜜,这样还不得气死背后那个设计陷害之人?”
本来她也只是随便出了个主意,但见皇兄泛着幽光的眼神看过来,她干笑一声道:“臣妹只是随便提个意见,皇兄莫当真。”
萧策却是摇头:“只能说你们两个没用,被人算计还找不出真凶。你是朕的皇妹,岂是谁都能算计陷害的?”
永春还未嫁人,名声却被那人破坏了,若让他知道是何人在背后设计陷害,他一定不轻饶!
“是臣妹没用。”永春长公主呐呐道。
只是敌在暗,她们在明,要如何防?
而且那个人心计实在厉害,非她能敌。
“你这法子可以一试。”就在这时,萧策突然说道。
秦昭和永春长公主都没弄明白萧策这话的意思,秦昭不解问道:“什么法子可以一试?”
“朕自有主张。”萧策没有正面回答。
秦昭和永春长公主对视一眼,不知萧策打的什么哑谜。
是夜,张吉祥像往常那样端来了绿头牌,按照惯例,他还是没有把秦昭的绿头牌摆上来。
萧策却看着绿头牌,没有动作。
张吉祥不知萧策是什么意思:“皇上,请翻牌子。”
萧策淡扫张吉祥一眼:“张吉祥,你越来越放肆了!”
张吉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请皇上明示。”
“贵妃的绿头牌你竟然藏起来,谁给你的胆子?!”萧策冷笑勾唇。
张吉祥心道以前他也没放贵妃娘娘的绿头牌,以前皇上可没说什么。
“奴才该死。”张吉祥扇了自己一记耳光,连忙把秦昭的绿头牌放在最打眼的位置。
今儿个贵妃娘娘才闹了这么大件事,虽然皇上觉得这其中另有文章,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翻贵妃娘娘的牌子吧?
准确来说,贵妃娘娘想要侍寝,太难了。
反正也是走过场而已,皇上今晚大概率不会翻牌子。
“皇上,请翻牌子。”张吉祥再把绿头牌送到萧策跟前。
萧策看都没看绿头牌,却准确无误地翻到了秦昭的牌子。
张吉祥受到不小的惊吓,他看向萧策,萧策却未正眼看他。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端着绿头牌退到一旁,此刻他才确定一件事,皇上竟然翻了贵妃娘娘的牌子!
这简直太惊悚了。
锦阳宫内,秦昭正打算用晚膳,突然间张吉祥来了,而且宣读口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