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指冷得像刀尖,划过皮肤时会激起皮肤细小的战栗。
“我没这么想你。我只是看你处处维护楚荆,对他照顾有加,待他那么的与众不同。我一时气愤,才……”
你气愤什么?”方才那小小的触动瞬间消烟云散,荀馥雅一把推开他,愤然怒斥,“楚公子是你的好兄弟,即将奔赴战场,生死未卜,我能与他有什么?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虽然讨好楚荆是出自私心,但谢昀如此没头没脑地怀疑她,折辱她,如同上一世那般不可理喻,她着实厌恶至极。
荀馥雅感到气愤又失望,可谢昀听到她的话,心里乐得开花,笑得像傻子一般:“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荀馥雅见他乐得眉开眼笑的,百思不得其解。
她刚才是骂他吧,是训他吧,怎么这厮看上去像得到赞美。
思来想去,她认为归因于这人书读得少,理解能力不行。
“二叔,我言尽于此,你还是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吧。”
言毕,她踩着皑皑白雪离去。
回到屋子,里头的暖气和光让她倍感温暖。
她哈了一口雾气,脱下累赘的大衣,吩咐丫鬟备上沐浴用的东西。
吟冬见她彻夜未归,又是去了谢衍那处,自然没了担忧,将昨日收到的书信递给她。
荀馥雅见是王思语的回信,略有着急,却不急着拆开。
她找了个理由使唤吟冬出去,自己坐到床头上,展开信来看。
王思语在信上提到,已收到了她的书信,玄素并未归家,叮嘱她早日与玄素会合,早日找到她爹归家。
荀馥雅皱着眉头,将其烧毁。
玄素找不到她,却未归家,是否遇到事情了?如今在何处呢?
想到这,她不由得担忧起来。
随后,她又想到,她与玄素落得如今的处境,归根到底,还是谢昀这厮硬将她带来谢家,还出尔反尔,不帮她找玄素。
她暗地里咬牙发誓:谢昀,若玄素出了事,我定跟你没完!
沐浴更衣的东西已备好,荀馥雅便去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穿上新衣裳的那一刻,她有种活过来的感觉,一扫方才的不愉快。
吟冬抱着膝盖,坐在廊下院前看雪。
刚扫过一次,地上又铺满了湿漉漉的冰碎,荀馥雅坐到床榻前,担心她着凉,便招呼她回屋。
刚歇了会,刘嬷嬷带着谢夫人屋里的两名丫鬟前来,神情严肃地让她去谢夫人那里一趟。
荀馥雅知晓来者不善,心沉了下去。
谢夫人的东苑,谢老夫人、孙媚儿皆在场。
当她走进屋里的那一瞬间,谢老夫人失望地摇头,谢夫人怒容满面,而孙媚儿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她知晓,她们要对她兴师问罪。
谢夫人拧着眉盯着她,脸色十分难看:“你这女人,进了我谢家的门就该感恩戴德,居然如此不安分,在白日昭昭之下勾引人家楚公子,你简直丢尽我们谢家的脸,给我儿蒙羞!”
谢夫人本就不喜辛月,儿子成亲了,病情依旧毫无起色,如今出了这桩丑事,她决定趁机将人撵出府。
“来人啊,将这贱人重打五十板子,然后丢出去。”
随着谢夫人的一声吆喝,几位守在门口的小厮纷纷持着木棍,来势汹汹地围拢着荀馥雅。
荀馥雅是死过一回的人,上一世跟着谢昀,她什么凶险的场面没碰过?遇到此种情形,自然毫不惊慌。
她向前迈步,故弄玄虚地大声警告谢夫人:“娘,我劝您三思而后行,免得日后后悔。”
闻得此言,谢夫人想到儿子,便有所忌惮。
她向小厮挥一挥手,不敢轻举妄动。
而孙媚儿坐不住了,站起来拉着谢夫人的衣袖,刻薄地指控荀馥雅:“姑母,你别被这小浪蹄子唬住啊,昨日她与楚公子眉来眼去、卿卿我我的,气得二表兄破口大骂,将他们赶走,这可是我亲眼所见的!”
荀馥雅眼神一冷,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过去,在众人搞不懂她意欲何为时,她毫不犹豫地甩了孙媚儿一巴掌。
“啪!”
众人目瞪口呆,孙媚儿更是在愣了一下后,瞪大水汪汪的眸子,指着她的鼻梁怒吼:“你、你打我?”
荀馥雅揉揉有些发疼的手,掷地有声地回应:“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
孙媚儿觉得荀馥雅太嚣张了,欲想还手,却怕不是荀馥雅的对手。
权衡再三,她可怜兮兮地向谢夫人求助:“姑母。”
荀馥雅不给谢夫人开口的机会,对孙媚儿疾言厉色:“原来谢夫人是你的姑母呀,我还以为她是你娘呢?我们谢家的家事,轮得到你这个外姓人指手画脚吗?我们谢家本是家庭和睦,却因你挑拨是非,弄得鸡犬不宁。我打你算是轻的,你若再搬弄是非,信不信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她越说,语气越重,身上的凌人气势更甚,完完全全拿着当家主母的范来训人,直把孙媚儿吓得噤若寒蝉。
“好了。”
谢夫人不悦地蹙着眉头,断了荀馥雅对孙媚儿的压制。
荀馥雅知晓在她与孙媚儿之间,谢夫人必定会袒护孙媚儿,她并不介怀亦不畏惧,坦坦荡荡地询问谢夫人:“敢问阿娘,谢家与楚家,哪家更胜一筹?”
谢夫人先是疑惑,而后傲然表示:“自然是我们谢家。”
荀馥雅再问:“谢二公子与楚公子,谁更出众?”
谢夫人犹豫,而孙媚儿毫不犹豫地回答:“自然是我二表兄!”
荀馥雅从容地笑了:“我一没瞎,二没傻,放着好好的谢家少夫人不当,放着俊美非凡的谢二公子不勾引,去勾引处处不如谢二公子的楚公子,而且这个楚公子已从军,此后生死未卜。”
停顿了一下,她恭敬有礼却不失气势地询问:“娘亲,您觉得可能吗?”
“……”
谢夫人默不作声,答案显而易见。
孙媚儿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荀馥雅靠伶牙俐齿过关,继续煽风点火:“谁知道你,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小浪蹄子,而且我二表兄哪是你勾引就能勾引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哼!”
“啪!”
她的话刚讲完,巴掌便落下。
荀馥雅掌控的时机刚刚好。
孙媚儿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你又打我?”
荀馥雅揉了揉发痛的手,懒得多看她一眼,抬眸看向谢夫人。
她温文有礼而不失气势地说道:“我跟娘亲在讲话,你一个外人插嘴,不打你,我谢家的规矩何在?”
纵然知晓她在狡辩,可句句在情在理,谢夫人一时哑口。
此时,谢昀的贴身小厮岑三匆匆跑来,恭敬地向谢老夫人与谢夫人行了个礼,便转述谢昀的传话。
“启禀老夫人和夫人,二少爷知晓你们在问责少夫人,特意遣小的前来向二位解释。关于少夫人与楚公子之事纯属误会,希望夫人不要为难少夫人,伤了谢家人的和气。”
言毕,岑三也不急着回去汇报,站在一旁候着。
谢夫人知晓谢昀此举为何意,只得喟叹:“行吧,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此事便作罢吧!”
她扶着老夫人站起来,想着辛月过去的种种失德行径,心里很不爽快。
临走时,忍不住对荀馥雅说道:“不过,你能招惹这种误会,也因其身不正。为了让你谨遵三从四德,我罚你抄写《女德》三百遍,你可有不服。”
荀馥雅识趣地行礼:“辛月不敢!”
“妙光,帮忙扶着老夫人。”
谢夫人见谢老夫人颤颤巍巍的,威严地叮嘱道。
那名叫妙光的丫鬟赶紧从谢夫人身旁跑到谢老夫人身边,与另一名丫鬟一同扶着谢老夫人。
目送谢老夫人与谢夫人离去,荀馥雅轻蹙着眉。
妙光?
上一世,谢昀生擒的犬戎族公主似乎也叫妙光。
听说那位妙光公主曾倾心过谢昀,招揽过他当犬戎族的驸马。
她不曾见过那位妙光公主,不知其貌,只知道这女人厉害得很。
但愿,是她想多了吧。
不过,离上一世犬戎族攻打进来的时日越来越近了,她得想办法到延边刺探犬戎族那边的消息,确定犬戎族是否如上一世那样野心勃勃地攻打过来。
哎,若此时玄素在身旁,她便不用如此苦恼,直接吩咐玄素去办便可。
都怪谢昀言而无信,这个狗东西!
见岑三凑上来,荀馥雅回头淡淡地说了句:“回去叫你家少爷少多管闲事。”
岑三知晓这位姑奶奶受了委屈不高兴,不敢招惹,行了礼后便匆匆地回去向谢昀汇报情况。
正在逗鸟的谢昀得闻荀馥雅的回话,一言不发。
他心想:嫂子无端恼了我,今晚去跟她道歉吧!
夜里,寒风凛冽,灯火明灭,万物归于沉寂,只有皑皑白雪在纷纷扬扬地荡漾着。
昏暗的烛光在窗台前放纵地摇曳着,侍奉的丫鬟早已躲进温暖的被窝里进入梦想,只有荀馥雅孤身只影地在奋笔疾书。
她本就长相精致,此时束发的丝带取下,乌发半披,衬得肤色如玉,眉眼秾丽,偏她不自知,姿态慵懒地誊抄着书卷。在莹莹烛光之下,眼波潋滟,尽显勾魂夺魄的美。
提着灯笼前来的谢昀头一回瞧见她这番模样,一时竟无法挪开视线,黑漆漆的眼底波澜陡生。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女人简直像白雪上的红梅,散发着诱人的芳香而不自知。
简直叫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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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道魔祖师风萝依一心要成为修真界的霸主,但是因寡不敌众,被挫骨扬灰,死后还被仙侣门那对狗男女嘲讽“万年老姑婆”。
好不容易被召唤重生,她却失去了修真道法,所处的地方没有仙门百家的法术争斗,只有“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布衣生活。
她觉得周围的人都是神经病,而周围的人看见她言行举止诡异,动不动就挖坟头偷尸,还说些听不懂的话,觉得她脑子有坑,是个疯婆娘,皆敬而远之。
尽管如此,依旧浇灭不了她称霸修真界的雄心壮志。
她每夜跑到村子里的坟地修习鬼道法术,依旧毫无进展,直到在墓地捡回了一具少年的尸体。
少年的容貌惊为天人,她爱上了他的颜,将各种炼制傀儡的道具摆在少年身旁,准备将他炼制成傀儡,永留自己身边。
可半途,少年就醒了。她懵了,见少年对自己言听计从,以为成功了,心里很高兴。
“以后你就是我的傀儡玄风,要帮主人端了仙侣们,踏平仙门百家,让主人成为修真界的霸主,好好干吧!”
……
然后某一日,她发现少年是统领仙门百家的宗主,还是龙傲天!
她惊悚了,连夜遁走。
岂知,被仙门百家围堵在乱葬岗,月光之下,那位少年宗主神色淡淡地说道:“主人不是要当修真界的霸主么?跟本宗主成亲,可保你如愿以偿!”
风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