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江知意一出厨房的门直接撞江杨身上。
岑清伊连忙伸手抱住往后退的江知意,“没事吧?”
江知意冷眸,“你挡在门口做什么?”
“不做什么,”江杨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就是告诉你,我找人算了一卦,下午16点16分是领证的最佳时间。”
江知意回身看岑清伊,“那我们先去民政局那等着。”
“……”江杨无奈,“傻妹妹,现在还不到3点,而且,”江杨冲岑清伊扬了扬下巴,“你不去看看你未来的丈母娘吗?”
岑清伊没想到,江知意作为一个西医,还挺信这些,莫名有点可爱。
不过江杨说的没错,岑清伊确实得见一下,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都忘记这件事了。
“我去见一面。”
“那我收拾下,你快点。”江知意推了下岑清伊,“我们要早点出发。”
“礼物呢?”岑清伊猛地想起,江知意摆手,“没拿。”
“我现在……”
“你现在要是出去,我就载着你飞奔民政局。”江知意推搡岑清伊,“礼物不要管了,快去。”
江知意往化妆室去的时候,正赶上江启博拎着一个过腰的古董花瓶从书房出来,厚重的质地看起来就知道很沉。
父女两对视一秒,江知意面无表情地要转身,江启博放下花瓶,叫住她,“往哪躲?”
“我没躲。”江知意正视道,“我很忙。”
“那么忙还有时间结婚么?”
“您到底想说什么?”江知意淡声问。
“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记仇。”
“您怎么不说,您当初有多过分。”
“我今天已经同意你们结婚了。”
“那我得更快点,”江知意清冷地笑了笑,“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江知意转身走了,江启博冷眸沉了沉,却也没再多说。
江杨站在客厅目睹这一幕,一言不发,江启博望着他,“你也出息了,吃完饭没走。”
江杨耸了耸肩,无所谓道:“等一一走,我就走。”
“爱往哪走就往哪走,别给我惹祸。”江启博拎起厚重的青花瓷瓶,缓缓往阳台走,经过江杨身边时,江杨唇角动了动,最终没说话,伸手要去拿花瓶。
“用不着。”江启博绕过江杨,步伐稳健地走向阳台。
江杨蹙了蹙眉头,听见说笑声传出来,秦清澜开门,“走吧,我带你去小意的卧室坐会。”
刚推门那一瞬,发生了搞笑的对话。
秦清澜问岑清伊,“小意的房间,和你想象的一样吗?”
岑清伊耿直的回答,“我没想象过。”
秦清澜正要夸两句孩子思想单纯,哪知道岑清伊直接来了一句,“我没时间。”
秦清澜也不知是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岑清伊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挺可爱,她也打趣道:“这么忙啊,今天过来都没想吗?”
“今天太紧张,忘了想。”岑清伊小脸红扑扑地认真回答,“不过江医生的房间挺简单的。”
“恩,她不喜欢复杂。”秦清澜指了指墙壁的相框,“最多的就是照片了,里面还有个房间专门放照片,平常她都锁着,谁也不让进。”
岑清伊有幸见到江知意小时候的照片,不像一般孩子粉粉的打扮,更不像是小孩子照相憨憨的可爱。
江知意小时候扮相酷酷的,拍照时眼神很冷峻,又冷又酷,有一种高冷萌的感觉。+
“岑律师啊。”
“伯母,您叫我小岑就行。”
“咱们两个加个微信吧。”
丈母娘的要求,准女婿如何能拒绝?岑清伊主动亮出二维码,她规规矩矩地备注:秦伯母。
岑清伊余光瞟了一眼秦清澜的手机,她敲了两字“女婿”,想了想又删了,改成“儿媳妇”,她皱了眉,还是觉得不对,岑清伊看着忍不住想笑。
江知意的可爱,大概是遗传亲妈。
岑清伊不好意思站旁边,便继续看照片去了。
“诶?江医生是江城三中毕业的?”岑清伊诧异道,“我也是啊。”
秦清澜也颇为惊讶,“是吗?”
“是啊,这是我们的校服,拍照后面是我们学校的体育场啊。”岑清伊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欣喜,仿佛她们有着不浅的缘分,“真没想到,这么算来,江知意算我的学姐了!”
“这么巧。”
“没准我们还见过呢。”
秦清澜笑道,“我听说你今年26了。”
岑清伊嗯了一声,秦清澜颔首道:“那你们见不着,你上学那会,她都毕业了。”
也对哦,岑清伊恍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江知意多大,这媳妇娶的,真叫一个糊涂。
岑清伊继续往前走,指了指一张滑雪的照片,“这个酷酷的人不会是江医生吧?”
“恩。”
“旁边的呢?”
“穆青。”秦清澜介绍,“你应该见过吧,她好朋友。”
岑清伊眯了眯眼眸,想起了什么,回头笑着问:“伯母,江医生和穆青谁滑得更好啊。”
“那肯定是小意。”秦清澜语气里满满的自豪,岑清伊也跟着笑,大概母亲眼里孩子都是自己的好,秦清澜缓声道:“这可不是骗你,穆青的滑雪是小意教的。”
岑清伊愣了愣,“真的?”
“恩。”秦清澜回忆道:“小意喜欢上滑雪好像是第二次从奶奶家回来,非要去学滑雪,她四哥陪着一起学,两人那会都小,可没少摔跟头。”
岑清伊抿着唇没做声,面上听故事,心里却在琢磨:江知意那会儿在滑雪场还真是故意折腾她,难怪不好好学,非要往她身上爬。
那天岑清伊累够呛,玩得也开心,如今回想起来,竟有些意外的甜。
就像是一颗裹着不同糖心的水果糖,每一层都是不同的味道,现在的她回想当初的江知意,她往自己怀里扑,一口一个宝贝,虽然是骗她不会滑雪,但嘴巴里却是酸酸甜甜的。
“这个小二寸的照片,好可爱,叼着奶嘴粉嘟嘟的。”岑清伊不由得笑出声,她用指尖戳戳照片里的小人,满心欢喜下意识说出了口,“这张照片能送我吗?”
秦清澜愣了愣,岑清伊回过神,难为情道:“算了算了,我就是看着可爱。”
秦清澜立刻伸手拿下来,“我给你可以,要是小意有意见,你得自己说明。”
岑清伊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您能跟我多说说江医生小时候的事吗?”岑清伊回身时,门突然被推开,江知意脸颊难得一见的红润,“我小时候没什么事。”
岑清伊笑着说,“就闲聊。”
“有时间再聊。”江知意双手背在身后,轻轻咳嗽一声,“我都收拾完了,该走了。”
“你们这是……”秦清澜还没跟岑清伊聊够,家里难得有个聊到一起的人,岑清伊主动走向门口,“伯母,我今天会带江医生去领证。”
秦清澜颇为诧异,“这么急?”
“恩……”岑清伊看了一眼身边红润润的小脸,害羞的江知意真是太可爱了,岑清伊认真地说:“我急,毕竟江医生这么优秀。”
岑清伊突然这么会说话,江知意的脸不受控制又润了一层绯红,岑清伊挽起江知意的手,面朝着秦清澜微微躬身,“我之前刚和伯父聊完,对于婚事,他的意思是全凭我们做主,您这边若是有什么……”
“我没什么,”秦清澜笑了笑,今天久违地见到女儿她很开心,女儿依偎在岑清伊身边,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只要小意开心,我都可以。”
“谢谢。”岑清伊鞠躬,江知意也鞠躬,“妈,后续的事,我会再跟您说,今天行程比较满,我们就先走了,晚上也不回来了。”
“行,妈等你电话。”秦清澜送她们到门口,尽管想聊的很多,但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秦清澜从女儿脸上看到笑意了,她很久没见孩子这么开心,那些可能会让江知意不开心的问题,她最终都压在心底。
至于婚事,自然想风风光光地大办一场,秦清澜心里已经在盘算该怎么举行婚礼。
当然,这一切还得以孩子们为主,秦清澜站在照片墙前望着江知意小时的照片出神。
岑清伊还想着把车里的礼物拿上来,江知意不同意,岑清伊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江杨,江杨双手插兜,“岑律师,医疗费多少钱?”
“850。”
江杨愣了下,“多少?”
岑清伊又说了一次,江杨阴沉眸光扬了扬,“这么少。”
“对,所以赶紧给了吧,别拖了。”岑清伊也不客气,让江知意先上车,她翻出手机让江杨扫码付款,江杨无言,“你怎么不多要点?”
“我又不是打劫的。”岑清伊催促道,“快点,我们急着去民政局。”
“……”江杨无言,江知意按下车窗,“江杨,你能不能快点?”
江知意一凶,江杨没脾气了,“我现在没钱,改日的吧。”
岑清伊瞪眼,“浪费时间。”
江杨刚要横眉立目,江知意嘶了一声,江杨拧眉,勾起笑,“不如我送你们去。”
“不用。”江知意绝情地关上车窗,岑清伊开车,直奔民政局去了。
江家有两个群,一个是父母都在的家族群,一个是五兄妹的群,名字叫:江城无老虎。
这名字还是江知意起的,哥几个也就没改,江松在“江城无老虎”的群里问:小意,婚礼不大操大办,怎么也得一起吃个饭吧?
江槐随后发:就是,好歹是大喜的日子啊。
江树也发了一句:哥哥们给你准备了大红包。
江杨没说话。
江知意瞟了一眼专注开车的人,她不知道岑清伊怎么跟家里聊的,现在结婚证没到手,她其实没心思去想别的,江知意回了句:再说吧。
三个字,就把哥哥们给打发了。
江松私下戳江知意:你建个家族群,咱们几个,加上岑律师。
江知意:……建那么多群干嘛啊?
当群主还有瘾吗?江松:我没记错,岑清伊没家人,她现在娶了你,也算是江家的一分子,给她家的感觉,不好吗?
算是?江知意心尖刺痛,她心疼岑清伊,所以不免有了小情绪:在我看来,家里就是没接受她,父亲单独找她谈话都不知谈什么了,大概率是没有什么好事,所以也不用你们给她家的感觉,我给她就足够了。
江松无奈,只是回复一句颇为宠溺的话:你啊,那就听你的。
江知意退出微信,点进地图,她们开的这条路有点堵车。
一路上,江知意都有些兴奋,最明显的症状是往日里坐在副驾驶懒趴趴的人今天小动作很多。
江知意不停地看手机,又不时地看路况,有时还会偏头看岑清伊,又或是提议:“宝贝这条路堵车,咱们换一条吧,下个路口往右转。”
岑清伊看她忙叨叨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有些心疼,宽慰道:“别急,来得及。”
红灯时,江知意突然拧岑清伊的耳朵,岑清伊诶哟叫疼,“痛痛痛。”
“叫姐姐。”
“姐姐姐姐。”
“不行,还是叫宝贝。”
“宝贝宝贝,耳朵要掉了。”岑清伊惨兮兮地嚷,江知意缩回手,深呼吸道:“不是梦。”
岑清伊无奈地笑,“本来就不是梦。”
江知意嘴角勾着笑,岑清伊心底的疼痛翻倍。
路况终于顺畅,车内静谧,岑清伊飘摇的心寻到一丝依附。
今天的聊天,比岑清伊预想的要顺利,当然得除了开场吵了一架之外……
江启博虽然给她画了红线立了规矩,但是她觉得并没有预想中那么难。
只是想到接下来要隐瞒江知意,岑清伊还是心有愧疚,转而想她们之间的协议也瞒着江家,莫名有种扯平了的感觉。
依旧是需要隐瞒很多事,岑清伊却不像是之前和秦蓁一起那般沉闷,她想来想去,大概是因为身边这个人。
江知意始终在她身边,她的陪伴,让岑清伊的日子不至于难熬。
紧赶慢赶,赶在江杨说的时间之前到了民政局。
岑清伊这一刻倒是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直到江知意叫她,“宝贝。”
岑清伊回过神,主动伸出手,豪气云天地说了句,“我们走!”
拍照时是最为搞笑的,岑清伊不记得之前和秦蓁结婚时的画面,现在像是第一次紧张局促。
拍照的师傅笑着给出指导。
“诶哟,别紧张,alpha再靠近点。”
“再近点,歪头。”
“Oga也近点哈,alpha又不吃人,歪着小脑袋,亲近点,这才是两口子嘛。”
一番话逗笑岑清伊和江知意,师傅也咧嘴笑,“别不好意思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咔嚓,结婚证的照片拍好了,岑清伊和江知意不约而同地看对方。
两人都是脸颊泛红,江知意勾起笑,岑清伊也腼腆地笑。
距离江杨说的16时16分还差1分钟,江知意还不想去,服务人员纳闷,“到你们了,过来呀。”
“抱歉哈。”岑清伊上前,相当耿直地说出真实原因,“我们算过的时辰,还差1分钟就是吉时良辰,再等等。”
服务人员也笑了,“行啊,”边说边笑,“是不是新娘子算的啊?”那话里的意思是:你挺宠啊。
岑清伊呵呵笑,从兜里掏出大白兔,“耽误一分钟时间,不好意思。”
“头一次吃大白兔喜糖的。”工作人员笑纳,“祝你们长长久久,来吧,1分钟到了。”
烫红的证,三个金色大字“结婚证”明晃晃,江知意捏着两人的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
岑清伊跟服务人员道谢,伸手拉住只顾看着结婚证的江知意,“看着点,楼梯。”
江知意依旧紧紧地捏着结婚证,岑清伊挽着她的手臂,“我们现在去小南村?”
“恩。”
岑清伊开车门,江知意坐进去,岑清伊要发动车子,江知意突然握住她的手。
“怎么了?”岑清伊愣了下,江知意拽起衣袖,露出白皙纤瘦的腕子,“你舀我一口。”
岑清伊猛然明白过来,有些心疼,又有些想笑,“不是梦。”
“你舀我一下嘛。”
岑清伊无奈,握住温热的肌肤,低头轻轻舀了一口。
“用力点。”
岑清伊望着江知意的脸,她稍微用力,江知意大概是疼了,她蹙起眉头。
岑清伊松口,“疼了吧?”
江知意终于勾起笑,低头望着两个小红本,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结婚了。”
“恩。”岑清伊其实也没有实感,所以还没有感觉到任何冲击,尤其那两个小本,一直都在江知意手里,她都没摸到。
“宝贝。”
“恩。”
“过来。”
岑清伊愣了愣,不过还是凑过去,江知意拿着结婚证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双臂勾着岑清伊的脖子,盯着她的眼睛,“我们结婚了。”
“恩。”
“我们是合法妻妻了。”
“恩。”
江知意指腹绕着岑清伊后颈的腺体换划圈圈,噙着笑道:“从今以后,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吗?”
岑清伊看她坏坏的笑表情,无奈地笑,嗯了一声,江知意双手轻揉岑清伊的耳朵,笑得媚意横生,“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你就答应?”
“嗯。”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嗯。”
“标记我。”
“嗯……嗯?”岑清伊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磕巴道:“你、你刚才……”
“你没听错。”
“可你在孕期……”
“所以,只能我欺负你,你不能欺负我。”
“……”岑清伊无奈中透着宠溺道:“江医生……”
“诶,称呼还不改。”江知意拧岑清伊的小耳朵。
岑清伊抿抿唇,红着脸,目光闪躲。
“姐姐和宝贝,自己选一个。”
“……姐姐。”岑清伊轻声。
“嗯~”江知意勾起笑,指尖挑起岑清伊的小下巴,“你看着姐姐眼睛说。”
“你欺负我,万一我忍不住怎么办?”岑清伊垂眸,说得挺委屈。
江知意揉揉岑清伊的小耳朵,揉得发红滚烫,凑近亲她的唇,呢喃地哄道:“那乖宝不忍。”
“唔~”岑清伊倒是不想忍,但她很怕后续。
岑清伊呼吸升温,她极力克制,偏偏江知意极尽所能地撩拨,大有一种拿了结婚证彻底放开的感觉,她发热期这两天就要来了,实在有些难忍,下意识地倾身过去攫取蜜糖,指尖抚上江知意后颈的纤腺体,呢喃道:“姐姐~”
“嗯~”
“难受~”
“哪里~”江知意明知故问,岑清伊隐忍不吭声,她的掌心便往最后一处腺体游移,温热的呼吸落在泛红的耳畔,呵气如兰道:“是这里吗~”
老道的猎人折磨新猎物,这种故意的逗趣次数太多,猎物也忍耐太久。
曾经想着划分距离所以极力克制,此刻烫金的结婚证余光就能瞟到,那似乎在告诉岑清伊:你可以放纵,适当的放纵,只要别超过协议,别超过江启博设置的那条红线。
对于玩心正浓,性子偏野的江知意来说,就像是不服管的小孩儿,起初没有管教好,现在管教其实有点晚,但岑清伊为了将来,决定从这一刻开始翻身。
她要做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