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酥的

江树和江杨在外面守着,后赶来的顾汀蓝和陈念笙,和穆青在值班室边打游戏边吐槽今晚所见所闻。

江知意的沦陷之快,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直到现在,最为年长的穆青仍然无法相信,“她是咱们当中最骄傲的那个,现在看着她对小禽兽那么上心,我心里不是滋味,”再想起岑清伊对江知意的冷淡,穆青舀牙切齿,“尤其那只小崽子根本不看重她,我气死了!”

顾汀蓝看得开,她年纪最小,心思也浅,“真爱无敌呀。”

陈念笙做媒体的,视角和她们不一样,“感情这回事,冷暖自知,大王那么精明会不知道自己在干嘛?”陈念笙的指尖灵活地戳着屏幕,淡声道:“她乐在其中呢。”

“她只顾眼前,以后怎么办?”穆青年长,考虑也多,“我不说岑清伊能不能过父母那关,那妹控的四个哥哥就够岑清伊受的。”

“正好。”陈念笙看好戏地笑,“小崽子欺负大王,那哥哥们欺负回来。”

“话说江杨不是长期在出国吗?怎么会突然回来?”顾汀蓝好奇,穆青皱眉,“谁知道他,阴晴不定的,刚才把小禽兽给揍了,大王还不知道,等知道了非踢他。”

“我想看那个画面。”顾汀蓝坏笑,递一个眼神给穆青。

陈念笙按了暂停,也故意眼巴巴地望着穆青,“我也想看。”

穆青一人送一个白眼,“我要是能碰上,给你们录像,行了吧?”

病房内,岑清伊被撩得脸红心跳,腺体确实醒了,但是岑清伊还在控制,她小声恳求,听起来可怜巴巴,“你需要休息,不闹了好不好?”

“你想不想?”江知意逗着问,“不说实话可不行。”

岑清伊憋了半天,低头轻声说:“想。”不想那还是alpha么?

“那算姐姐欠你的。”江知意缩回手,终于开始酝酿了。

江知意睡得不安稳,或许是之前睡多了,也或许是做梦,她不时在岑清伊怀里翻腾。

岑清伊抱着人不方便睡,眯着眼望着虚空发呆,只是穿着大衣倒在床上太窝囊。

岑清伊想起来脱衣服,江知意抱着不放,她轻声道:“我把大衣脱了。”

江知意这才不舍地放开人,迷瞪瞪望着岑清伊,身体摇晃道:“我冷。”

岑清伊里面是宽松的棉质T恤,揽人入怀江知意还不满意,非要撩她T恤往里钻,嫌隔着一层布料碍事。

岑清伊无奈地看着怀里的人,跟小猫似的钻进她衣服里,幸好她的领口弹性宽松,两个人穿一件T恤也松快。

“这下可以好好睡了吧?”岑清伊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拿江知意很没辙,从最开始到现在都是如此。

江知意惬意地舒口气,埋头琴了一口锁骨,呢喃道:“真暖和。”

“……”岑清伊无奈地笑,靠身体取暖可不暖和么。

作为alpha,岑清伊属于体热的类型,与江知意正好相反。

江知意鼻尖凑近嗅了嗅,像是小动物,“麝香味的锁骨,味道肯定不错。”

岑清伊捏着江知意的下巴,无奈道:“不能下口。”边说边将人固定在怀里,江知意惬意地舒口气。

岑清伊睡不着,近距离盯着江知意的脸,倒是隐约看见她的眉梢似乎也有一个疤,“你眉梢也有疤,小时候伤的?”

“恩。”

“看样子当时伤得很深。”岑清伊推测道。

“难看吗?”

“不难看。”

“要夸好看。”来自大姐姐的教导,岑清伊耿直道:“你本来就好看啊。

江知意勾起唇角笑,岑清伊低声道:“睡吧睡吧,不跟你聊天了。”

这种睡姿,睡着的人没什么,岑清伊可就煎熬了,尤其江知意调整睡姿的时候,摩擦带来的异样感无法忽略。

一整晚,苏苏麻麻的小电流,电的岑清伊脊背都是苏的。

天亮,磨人的小猫咪终于安生点,江树让人送来早餐,出于客气还是带了岑清伊的那份。

江杨跟钉子似的眼神盯着她,岑清伊权当没瞧见,“江医生,我还得上班,你好好养着,”她顿了顿又说,“这边有你家人,我晚上就不用来了吧?”

江知意抬眸望着她,清醒的人冷冽的气势也回来了,她眯了眯眼眸,“为什么不用?”

“……”岑清伊低头道:“那就晚上再说。”

“吃了东西再走。”江知意叫住岑清伊,岑清伊摇摇头,“不用,谢谢。”

岑清伊一走,江杨立刻坐到床边,“一一。”

“不要叫我小名。”

“好嘛。”江杨无奈又宠溺,“妹,哥喂你。”

“不用。”江知意喝了两口放下粥碗,“饱了,”她扯过被子躺下,“晚上你们都不要过来了。”

江树瞟了眼可怜巴巴的江杨,竟然有些想笑,这是唯一能让江杨吃瘪的人。

岑清伊没走多远,手机响了,江树打来的。

岑清伊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挂断发了条信息:江先生,你有功夫说我,不如说你妹妹,我不会主动找她。

江树:岑律师,我还算客气,我四弟的脾气比较急,还请你见谅,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的妹妹,所以都挺疼她的。

她虽然比你年长,但也是被宠着长大,有时候会有些小任性,所以以后她找你,也请你拒绝,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她走到今天也不容易,我们真的不想她再吃一点苦头。

你们并不合适,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她需要的是一个年长稳重的alpha来照顾她,我希望你能主动和她保持距离,而不是等到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那么对谁都不好。

岑清伊虽有火气,但见一个大男人能打这么长的一段信息,大抵心里也是真疼江知意的。

岑清伊:我们之间的事,只要她不找我,我不会纠缠她。

只是,江知意找她,岑清伊没办法狠心拒绝,毕竟她们的关系不同于寻常人。一次次想要远离,却反而被推近岑清伊陷入一种矛盾状态,越是想要保持距离两个人捆绑得越紧。

对江知意的情绪也不是最初单一的抗拒,现在变得莫名得复杂,以至于岑清伊想到就会下意识避开,只要还有退路,就不愿主动触碰。

牵扯到感情,岑清伊永远做不到像工作那般快刀斩乱麻,就像现在,岑清伊避免让自己想到江知意。

江树:那我想问一句,你和我有没有做过越界的事?我可是从你们身上闻到了彼此的信息素。

岑清伊实在不想和一个男alpha讨论这种事,岑清伊:无可奉告,你非要问,去问你妹妹吧。

江树也不傻,听这话大概率是有事,他眉头紧皱时肩膀被拍了下,江杨掂了掂手机,“你有那个律师的手机号吧?”

“你又干嘛?”江树少有的严肃,“江杨,这是国内,不要乱来。”

“你放心吧。”

“我不放心。”江树昨晚一个没照顾到,江杨就打人了,“你别一回来就惹祸,”江树嘶了一声,不解道:“你到底因为什么回来的?”

“我想一一了。”

“我会信你的鬼话。”江树瞪了一眼,“是不是店里出事了?”

“算了。”江杨不耐烦了,“我不回家,你就当我没回来,别告诉家里。”

“……”江树头疼地揉揉眉心,家里最不省心的两个人,一个是四弟,一个是妹妹。

“小意,你让他别惹事。”江树担心江杨又惹祸,弄得人仰马翻,对谁都不好。

江知意想起什么,坐起身问:“岑清伊的伤,是江杨打的吗?”

“……不是吧,”江树模棱两可,江知意冷冷地盯着他,江树无奈,“他还不是在意你,你跟哥说实话,你们两个有没有越界?”

江知意摸起床头的手机,打给江杨,“江杨,今晚你吃完饭来医院。”

江杨难得听妹妹有需求,开心道:“好。”

江知意扯过被子躺着休息,江树一个人跟雕塑似的被晾在那,手机了,他起身出去接电话。

酒驾案后天开庭,而且是异地开庭,岑清伊重新梳理好资料放进一个文件夹里。

中午,岑清伊想着吃点有营养的补一补,她这几天折腾得太厉害。

幸好是脸上除了嘴角有伤,其他地方都正常,锁骨被江知意种了草莓,大冬天衣服高领都可以挡住,不至于影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为了不暴露手腕的绷带,岑清伊特意穿长袖上班,惹得安歌还纳闷往年冬天总喊热要穿T恤的老大怎么突然爱上长袖高领?

岑清伊一个人开车去了半岛餐厅,还没进门就瞟见窗边端坐的江槐。

岑清伊的思绪一顿,江槐,江树,江杨……不是吧?

岑清伊主动和江槐打招呼,江槐深呼吸,站起身,“岑律师一个人?”

“恩。”

“要一起么?”江槐中午的客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他原本打算离开,“不方便也没关系,主要是我提前点了菜,现在不吃有些浪费。”

有钱人,其实还真的是比很多穷人还要节省。

“我这白白蹭一顿饭也不好吧?”岑清伊半开玩笑,“有机会我再请您吃饭吧。”

落座后,岑清伊主动问起云盛和天骄的项目,江槐依旧对8000万不满意,“兴台区的位置算不上多好,但绝对不止8000,我们要是不卖,建成住房,增值空间还是有的。”

“江总,我相信您肯定也听说过,老汽贸城区那边要修地铁觉得要涨价,但是政府还得征用你们的一块地,我上次去那边,拆迁都定下来了,不少人都搬走了,政府征用给的补偿我估计没多少钱,如果真的占一部分土地,这笔损失就得云盛自己在承担了。”

江槐也不否认,“话是这么说,但现在地铁方案也没下来啊,占不占还不一定。”

“那您说个能接受的价位,早点谈成,咱们都省心。”岑清伊有心事谈,江槐沉吟几秒,“15亿吧。”

这个价格倒不意外,岑清伊后来问过云盛的评估机构,估价15亿左右。

“我会将您的意见转达给林总。”岑清伊不能擅自做主,“云盛还是很有诚意的。”

江槐也不急,“可以。”

岑清伊不好再说,席间她偷偷观察过江槐,越看越觉得,江槐可能也是江知意的哥哥,只是她不好直接问。

不知是不是岑清伊的错觉,她感觉江槐和上次一样,总是在不经意间打量她,仿佛她身上什么异常。

饭后,江槐送岑清伊到门口,目送他上车,他打了个电话,接通就问:“你认识岑清伊吗?”

岑清伊坐进车里,打给林沅芷,说明中午所聊情况。

林沅芷嗯了一声,“15其实可以考虑,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线。”继而笑道,“员工都像你这样就好了,随时想着工作。”

“分内之事嘛。”岑清伊应声,“只是没有谈到更低的价格,您再考虑下吧。”

“不急,这种事本来就是要慢慢磨的。”林沅芷宽慰岑清伊,“我找时间开会商讨下,实在不行就15。”

岑清伊下午还没到律所,小纪打来电话,秦蓁不吃不喝她实在没辙了。

岑清伊只好调转车头去了秦蓁家,刚进卧室就被秦蓁狠狠地舀了一口。

好一顿折腾发泄,秦蓁菜才躺下,岑清伊出去端粥,小纪守在门口,早就准备好了。

岑清伊想起什么,抬手嗅了嗅衣袖,“我身上有九里香的味道吗?”

“有。”小纪小声说,“不过没有上次浓。”

岑清伊回想起中午的江槐,难怪聊天时她眼神怪怪的,估计江槐也闻到了。

秦蓁靠在床头吃粥,手一直拉着岑清伊的衣襟,吃到最后泪水滑下来,“伊伊。”

“怎么哭了?”岑清伊紧张地问:“难受了是不是?”

“你不要和江知意在一起。”

“我没和她一起啊。”

“那你为什么要琴她?”

“……”岑清伊低头不语,秦蓁抱着她,哄道:“你之前说过,躲她还来不及,以后躲着她点,我也不想因为你和她吵架,更不想因为她和你吵架。”

岑清伊猛然记起什么,抬头问:“我之前就问过你,你没告诉我,她怎么就不好惹了?”

秦蓁拉开距离,红着眼睛望着她,“我问你,她姓什么?”

“姓江啊。”

“江知意的江,和江城市是一个江,和前市委书记江启博是一个江。”

岑清伊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家远比你想的还要复杂,你离她远点,要不然以后要吃亏的。”

岑清伊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沉吟半晌说:“我知道了,先不说她,你能不能听话?我后天出差,你好好照顾自己,行不行?”

“你不理她,和我好好的,我就会听话。”

“你的身体真的不能再折腾,你之前有多难受,你忘了吗?”

“你不气我,我就不会犯病。”

“我想跟你认真地谈一谈,可以吗?”

秦蓁有气无力,“你看我现在的情况,谈得了吗?”

秦蓁苦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死得不够快?”

岑清伊抿抿唇,垂眸道:“那等你好了的。”

离开时,岑清伊心口沉甸甸。

岑清伊一下午的心思都有些乱,临下班前何主任打来报喜的电话,“鉴定结果出来了,你猜对了。”合同上的手印是先按上去的,合同后打出来,所以手印经过高温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恭喜何老,可以结案了。”岑清伊道贺,何主任哈哈笑,“等有时间一起吃饭。”

岑清伊准备下班,接到陌生电话,原来是小区统一安装密码锁的活动,现在安装可以半价,岑清伊嗯了一声,“那我家也安吧,我现在回去,应该很快吧?”

岑清伊回家,看着师傅装锁,等完事了她送了一瓶水给师傅,她还没想好晚上吃什么,江知意的信息来了,就三字,言简意赅,分量却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