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心脑子发懵,呆呆地看了一眼凌君寒,又指了指自己,“阿姨说的野男人,是我吗?”
他没听出来这话是褒是贬,反正性格倒是挺野的。
“就是你,这还没到大半夜呢,就衣服脱光往床上躺了?”
季玫盯着那张漂亮的小脸,看着纯真,竟然就这么坦然的躺在男人被子里,脑子里自动匹配了一系列狗血剧情。
“说吧,是他强迫了你还是你勾引了他”
段无心眨了眨眼,没听懂其中的逻辑。
这阿姨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挺和善,怎么突然就换了副面孔?
强迫,勾引,是什么意思?
凌君寒赶紧打断他妈的奇思妙想,“妈,这是段无心,你别瞎吵吵。”
“什么?”季玫一堆话堵在嗓子眼儿,胡乱猜测戛然而止。
她摸了摸胸口,把那口气顺下去,才震惊开口:“你说他是谁?”
“心心,你最喜欢的那只小白虎。”凌君寒捏了捏眉心,扯过被子给段无心盖上,“他发烧了,我在帮他降温。”
真够倒霉的,刚刚场景还是一片旖旎,被他妈这一声,彻底叫没了。
季玫连着“哦”了两声,表情又震惊又尴尬。
缓和了好一阵,才找回理智,“我是听嘉木说心心病了,赶紧过来看看。他真变成人了?我许愿这么有效的么?”
她隔着一段距离,仔仔细细把床上的少年又打量了一遍。
琥珀色的瞳孔的确和那只小老虎一模一样,只是下巴尖尖的,少了不少锐气。
“这么小的老虎怎么能变成这么大一个小宝贝,太神奇了。”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凌君寒从床上翻身而起,把毛巾扔进了盆子里,径直端着盆进了浴室。
季玫从地上把包拎起,快步向前挪了两步,坐在床边上。
再看向人的时候,语气瞬间变得高贵温柔,“心心啊,真的是你呀,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
段无心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吓得一抖。
他悄无声息地,往后面挪了两分。
刚还说他什么野男人勾引呢,怎么表情翻得比书还快。
“是哪里不舒服吗?来,我摸摸头。”季玫伸手过去,手背碰上额头,“好像还有一点儿烫。”
段无心结结巴巴回:“没事,吃过药了,很快就会好的。”
季玫左看右看,对这张脸满意极了。
不愧是她钦点的童养媳,长得就是标致。
既然许愿变人有用,看来童养媳也可以提上日程。
一想到儿子不用孤独终老,操心的老母亲长长舒了口气。
凌君寒重新出来,拉了把凳子坐在床的对面,懒仄仄地踢着床脚,“人也看了,您早点儿回去休息。”
“你说你们也真是的,变人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儿,害我误会人家。”季玫埋怨道:“你这五大三粗的,能照顾好心心吗?”
段无心于心不忍,帮忙说话:“凌爸爸可以的,他还喂我喝药来着。”
一盆冷水泼到底,美梦瞬间变成了碎片。
季玫瞠目结舌:“等等,你叫他什么?”
“凌爸爸啊。”
季玫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儿子,又扭过头来,“那我呢?”
段无心被噎了一下,不确定地开口,“奶奶?”
凌君寒脸黑成一片,就是无语。
敢情这房间里还成了祖宗三代。
“谁教你的,你是我们家的童养媳,怎么能叫奶奶。”季玫快要被气死,耐心教导道:“再怎么轮辈分,我也应该是妈妈呀。”
段无心小声拒绝,“我不是童养媳。”
“你不喜欢凌君寒么?”季玫循循善诱。
段无心认真地想了想,回道:“喜欢吧,我也喜欢你们。”
季玫懂了,人人平等对待,这小朋友压根没开窍。
她换了个角度切入,“如果凌君寒当你男朋友,会对你更好的。”
“他现在对我也挺好,我不贪心。”段无心抿着嘴冲她笑了笑,一脸天真无害。
凌君寒走过去把他妈拉起来,往门口推,“回去吧。”
要是这三言两语能够说清,他跟段无心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样。
“我还没引导完呢!”季玫小声地吐槽,“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凌君寒回头,看了一眼伸着脖子的小朋友,“你先睡会儿,我跟我妈说点儿事。”
段无心点了点头,拿枕头往脑袋后面一塞,又躺了回去。
季玫把门带上,踢了他一脚,“我就没见你对谁那么好过,还亲手拿毛巾擦身体,又亲自喂药。你到底在搞什么?你喜欢他么?”
“喜欢。”凌君寒干脆承认。
“那你怎么搞成父子了?”季玫扶额,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脑子是不是都用到军队上边去了。”
凌君寒靠在墙边,缓缓捻着手心,“心心年纪太小,根本不懂什么是谈恋爱。反正还没成年,慢慢追吧。”
他想,再木头的人,也总归会石头开花。
更何况,段无心对于他的碰触并不是那么排斥。
“我跟你说,等成年了就被人家拐跑啦。赶紧追,浪漫点儿。”季玫回想自己年轻时候的风光,非常有底气地出着主意,“平时多注重一些细节,投其所好,懂么。”
凌君寒垂眸,投其所好。
这辈子也没有追人的经验,全靠本能去摸索,这真是太为难人了。
他叹了口气,“我再琢磨琢磨。”
“服了你了,人都到跟前都抓不住。”季玫无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反正我已经看上了,你要是把人给我弄丢了,我跟你没完。”
“嗯,知道了,我比你着急。”凌君寒把额前的碎发捋上去,“你先回去吧,心心需要静养。”
“如果明天烧还没退,再让医生来一趟。”季玫叮嘱完,转身下楼。
凌君寒推门重新回到房间里,把门轻轻带上。
段无心顶着乱糟糟的脑袋,问他,“我叫她奶奶,是不是不高兴了。”
凌君寒嗤笑,“能高兴么?”
“那我以后不叫了。”段无心撇了撇嘴,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
“好了,别折腾了,早点儿睡。”凌君寒把他按进被窝里。
段无心仰头看他,把人拉到床上,强势按住,“你陪我睡。”
怎么生了病,变得这么粘人了。
没有锋利的虎爪,整个人都软了许多。
凌君寒轻笑了一下,解开衣服扣子,利落脱掉,往床上一躺。
被窝被体温过高的人烘得暖暖的,后背熨帖得很是舒服。
他伸手揉了揉段无心的脑袋,看着他乖巧闭上眼睛,突然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细水长流,温火慢炖,也不急于现在这一时。
不过,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段无心的生日,是得好好计划一下。
前两天问过馆长,那边回复生日并没有确切时间。那会儿年纪太小,也不记事儿。只能按照骨龄测试,做一个大概的推断。
凌君寒闭眼,回忆十七年前段无心出生的场景。
时间间隔太长,很多记忆都变得凌乱不清。
他一开始在野外被捡回去的时候,只有两只白虎带着他生活。
后来某一天,小白虎出生,于是一家三口变成了四口。
日期变得模糊,只记得那天阳光很好,春暖花开的季节。
应该是三月中吧,凌君寒想。
得做点儿什么,给小朋友的十八岁一个美好的回忆。
段无心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手臂,双眼紧闭。
过了一会儿,像是进入了睡梦,他发出一些很轻地梦呓。
“不要打针”
“很疼,不要靠近我。”
“你走开,我要咬你了。”
一边说着,一边拼命挣扎,像是在梦中跟人对抗。
凌君寒侧身把人揽住,轻轻拍着后背安抚,慢慢让他重新恢复平静。
他垂眼看着人,猛然发现脖颈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在白皙的脖颈上,显得妖艳。
不像是天生的,更像是长期注射药物之后,留下的永久痕迹。
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白虎,因为一场试验,彻底改变了人生轨迹。
凌君寒咬了咬后槽牙,在心里把那个名字来回唾弃。
至少目前他的和段无心的心是一致的,把兽魂计划背后的所有人,连根拔起。
想到这儿,他又重新翻身而起,披着大衣走到书房,打开光脑。
孟与森发来了些研究资料,目前来看,兽魂计划的目标群体大多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凌君寒盯着那些照片,断断续续想起小时候的一些片段。
那是他一直不愿回忆起的经历,每次触碰,都觉得心脏像是被捏紧。
凌君寒闭眼,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强迫自己陷入过去。
他被绑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昏迷了几天,中间好像也有人进来扎了针。
那段时间的记忆被拉得很长,不分昼夜,是一场醒不来的梦魇。
就跟此时的段无心一模一样。
会做梦,会大叫,会挣扎,会抗拒。
后来和其他几个小孩一起,被运输到更远的地方。
冰天雪地,一路向北。
途中,他从运输车上逃脱,掉进了森林的树洞。
后来不知道过了好几天,才被白虎夫妇救起。
他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几岁的孩子下手。
等他再回到家里,已经是两年后,背后的黑手早已经不知去向。
凌君寒点了根烟,盯着忽明忽灭的烟头,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
自己,会不会也跟兽魂计划有关?
-
段无心早上是被温热的舌头舔醒的,他皱着眉头一睁眼,就看见蹲在床头的小花。
小狗很是活泼,在他的被子上乱窜。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瞥见旁边的电子温度计,数字显示三十七度。
看来凌君寒给他量过了体温,退烧了。
他抱着小狗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起床洗漱。
今天是变人的第二天,也不知道那两块石头能支撑多久。
段无心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
退烧过后,整张脸显得越发苍白,力气还没完全恢复。
小白在门口敲门,机械声冷冰冰响起,“我给你送来了一套新衣服,今天会有老师过来。”
段无心从浴室探出头,从他手上的接过套装展开。
白色衬衣,黑色长裤,还有一件深蓝色的外套,胸口带着金色的刺绣,做工很是精细。
哦,当然,还有三角内裤。
“凌君寒让你送的么?”段无心拎着那条小布料,啧了一声。
“不然呢,你觉得这么抠门的我,会给你做新衣服?”小白毫不犹豫,底气十足地回答。
确实,合情合理。
段无心点头,深表同意,“也是,他人呢?”
“一大早就去军区了,说是有急事儿,你的老师十点过来,你赶紧穿。”小白把衣服扔给他,权当任务完成。
段无心噢了一声,把衣服换上,尺寸正好。
这男人还挺贴心,他的尺码记得这么清楚。
他对着镜子照了一圈儿,镜面里俨然是一个上高中的小少年,看起来还不错。
从没上过课,段无心踱步坐回书房桌前,很是紧张。
老师会不会觉得他很蠢?
要知道教的是一只老虎,会不会甩脸色走人?
上什么课,数学还是语文,历史地理可能也不太行
段无心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对未知感到恐惧。
一大堆问题在心里绕来绕去,整个人坐立不安,在等待期间,换了无数个姿势。
门口传来敲门声,段无心弹跳而起,快步走过去拉开门。
还没见人,就弯腰鞠躬,脑袋几乎要碰到膝盖,“老师好。”
凌君寒看着九十度大弯腰,哑然失笑,“你还挺懂礼貌。”
“怎么是你啊。”听到熟悉的声音,段无心松了口气,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僵直的后背。
凌君寒伸手薅了一下他的头发,把笔袋和书递过去,“小没良心的,我怕你不适应,专门回来看一眼。”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老师还有五分钟到。”
“那你会旁听么?”
“我在楼下工作,等你上完课。”
尽职尽责,真跟家长似的。
“哦,行。”段无心接过一大摞东西,垂眼看到都是跟军事相关的书籍,莫名松一口气。
他抬眼盯着凌君寒看了几秒,注意到眼下一片青黑,“你昨天没睡好?”
“嗯,一晚上没睡。”凌君寒如实交代。
段无心狐疑地盯着他,上下打量,目光停留在裤腰位置,“你不会又”
语气暧昧,眼神暗示明显。
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瞎装懂。
凌君寒气笑了,把人推过去直接按在座椅上,“想什么不干不净的,我忙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
“研究院的项目,你又听不懂。”
段无心嘀嘀咕咕,就你最懂。
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凌君寒回头见了人,跟那位中年男子打了个招呼,“张教授好,麻烦您亲自来一趟。”
教授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气质温文尔雅。
“张教授好。”段无心赶紧起身,攥着手心,跟着打招呼。
头一回见老师,紧张地后背出汗。
“这位就是凌心小朋友吧,你好你好。”张衍伸手握住,干脆利落地在旁边坐下,“那我们就开始。”
凌君寒微微颔首,自觉给出空间,“那我去楼下等你们。”
他捏了捏段无心的脸,低声说了句加油,就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张衍把最上头一本关于战争策略的书翻开,语气里不自觉地带着来自第一军院的傲慢,“元帅准备的这些书都挺难的。不知道你基础怎么样,我们从最简单的地方讲起。”
本身过来就是不情不愿,学校的课程堆积成山,还得上门开小灶。
要不是凌君寒亲口请求,他都不乐意教这位还没成年的小屁孩儿。
段无心坐得端正,听得认真,但感觉内容过于小儿科。
这些知识像是天生就印在了脑海里,信手拈来。
十分钟过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教授,这些内容我都知道。”
“行,看来有做提前预习,那我们做做习题。”
张衍敷衍笑了笑,从一叠书里重新抽出一本,指着书上的案例,说道,“这是之前一起很有名的战争,下面有几个选项,你看看选什么?”
段无心垂眼,在扫上文字的那一刻,大脑像是瞬间被连通。
之前觉得晦涩难懂的军事专业用词,这会儿瞬间理得明明白白。
像是,某种本能。
“C。”一秒之后,段无心坚定地说。
张衍扫了他一眼,怀疑道:“你不会是觉得这个答案最长,三短一长选最长,瞎蒙的吧?”
“那你再选一道,让我蒙一下。”段无心面色平静,倒是没有丝毫不悦。
指尖下移,张衍起了刁难的心思,选了一道难度更甚的题。
就算是瞎蒙,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总不能题题都对吧?
段无心蹩脚的捏着笔,笔珠滚动,顺着刚才那道题往下写答案。
字迹幼稚,照着字母勾勒,但一顺溜下来,全部做对。
“后面还有简答题。”张衍挨着看完答案,尴尬笑道,“你要不要试试?”
段无心指尖弹着手中的笔,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写字,只会认,但我可以口述给你听。”
张衍瞪大眼,不确定重复道:“不会写字?没上过九年义务教育么?”
“没有。”段无心摇头,非常诚实地回答。
九年义务教育是什么?他只知道九年义务直播。
嗯,帮段永年赚钱的那种。
张衍指尖推了推眼镜,很难相信这年头,作为凌家的亲戚,竟然没上过学。
这是什么还没被开发的军事奇才?
字都不会写,脑子居然这么灵光?
等等,那你一副什么都会的样子,是在羞辱本教授吗!
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作为军事学院的教授,张衍被频频刷新认知。
沉默良久,他缓缓合上书,表情很是怀疑人生,“今天的课,先上到这儿。”
段无心兴奋劲儿刚一上来,就听说下课,表情瞬间难掩失落。
好不容易发现变人后脑子好使了,怎么还不兴让人炫耀一下的。
他靠在转椅后背上,盯着那堆刚做完的习题发呆。
每一道题旁边,都是一道红红的勾,让人很有成就感。
不得不说,凌君寒真的很懂他。
从昨天训练场上那股失望之后,没想到今天轻而易举就帮他找回快乐。
至少证明,他作为一个人,不完全是一无是处。
横看竖看,凌君寒这人是真的挺不错。
“老师,明天您还来吗?”段无心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
张衍冲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嗯,明天看情况。”
教不了,这是真的没法教,他怕把一个军事小天才给教毁了。
段无心笔尖在纸上乱画着,突然想到什么,又抓住张衍袖子,“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
张衍再次推了推眼镜,神情变得异常谦虚,“您请说。”
“我是想问一个人情世故问题。”段无心皱着眉头,很是困扰地开口,“就是,比如对一个人表达感谢,应该怎么做?”
张衍松了口气,表情恢复轻松。
还以为是什么军事难题,要是被问倒了那就真的发糗。
他看着少年好看的脸,心中瞬间了然。
十七八岁,支支吾吾,青涩懵懂,荷尔蒙作祟,八成是恋爱了。
他相当笃定道:“你要是想让她开心,就亲亲脸。”
四十多岁过来人的经验,长得好看,动作强势,只要不太猥琐,势必把姑娘拿下。
段无心听到答案,若有所思。
亲脸,上次凌君寒也让他亲脸来着。
他还歪七扭八的把人家想得色色的,原来只是单纯感谢的意思。
教授都这样说了,那应该就是真理。
哎,他又误会了凌君寒。
“好,谢谢老师,我送你下楼。”段无心起身,拉开凳子,跟着张衍一同下楼。
凌君寒交叠着双腿,听到动静把文件放到一边。
他抬眼看着两人,有些疑惑:“这么快就结束了?”
“教不了,这孩子太聪明了,我来教算是浪费。”
张衍面对元帅,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想法,“以前我也有个学生,跟他一样很有灵性,可惜最后战死了。这样的好苗子,我不想荼毒第二个。”
凌君寒看了一眼段无心,没有太多震惊,“所以,您是说他在军事上很有天赋是么?”
“是,非常,在我教过的学生里,数一数二。”张衍确信开口。
“好,我知道了。”凌君寒把老师送出门,挥手告别。
心想果真和他猜测一样,段无心变人之后,脑力完全强过了体力。
实在不行,他就只能花时间亲自上手,教段无心军事理论。
毕竟,刚那声老师,叫得还挺好听。
凌君寒心里理完关于小朋友的未来计划,转身拉门进去。
脚步还没踏进玄关,就被猛虎一般扑过来的段无心猛烈抱住,撞得踉跄。
他后背贴着墙,还没反应过来,银发脑袋已经朝着自己凑过来。
恍惚之间,还以为他又变回那只凶猛的小白虎。
吧唧一声,软软的嘴唇贴在脸颊上亲了一下,触感又软又绵。
凌君寒心跳加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搅乱了一池春水。
难不成昨日温情一照顾,打动了石头心肠?
又或者,上了节课,孩子就开窍了?
他垂下眼,喉结滚了滚,满含期待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谢谢你这两天照顾我呀,这次我是真心的,没有想用舌头弄你。”段无心笑得灿烂,搂着他的脖子,作势还要再亲一口。
凌君寒哦了一声,把头低下去,侧着脸任凭他的动作。
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