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嘉木眼睛瞪得滚圆,在旁边惊呼:“韧带这么好,牛逼。”
他微微岔开自己的腿,用力下压,试图效仿做一个同样的动作。
骨头咔咔作响,着实下不去。
凌嘉木尬笑着把腿收回来,又赞叹了一次:“筋这么软,太强了。”
段无心仍坐在地上没动,双手撑着地面,小臂发着颤。
一半是丢人,一半是脱力。
凌君寒无视他弟的智障举动,快步过去,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握住段无心的手腕,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没伤着吧?”
段无心摇头,闷着头不说话。
被人打到腾空劈叉,尴尬死了。
他推开凌君寒,往外走,一脸闷闷不乐。
团长拍了拍手上的灰,翻身而起,张着手臂比划:“你这个亲戚,不适合进军队,倒适合去跳舞。这个筋软的,一拉就开了。”
“闭嘴。”凌君寒瞪了他一眼,阻止他继续回忆方才的场景,迅速打了个岔,“好了,去忙你的。”
“真的,你建议他转转型,去娱乐圈准能火。”团长扫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少年,一脸诚恳建议,“长了这么漂亮的脸,不出道可惜了。军队这边,真心不适合。”
段无心没走远,听着对话,拳头捏得死紧。
自己变成了个绣花枕头,活该被人嘲笑。
他抿紧了唇,不发一言,完全没了来时那股兴奋劲儿。
后背上浸出一层一层的薄汗,贴着衬衣,很不舒服。
凌君寒见他神色难看,制止道:“人家的未来不需要你来规划,快滚去训练。”
“好的,长官。”团长无奈耸了耸肩,拎起地上的军长,从另一边出了训练场。
凌君寒转过身,大步跨了两步跟段无心并肩,洞察出他低落的情绪。
手臂揽住瘦削的肩膀,问:“不开心?”
“能开心么?弱成这样,垃圾。”段无心瘪着嘴,无情吐槽自己。
他恨极了自己这副又柔又弱的身体,但能怎么办呢?
是他央求着要变人,后果也只能自己承受。
“没关系,反正现在知道变人的办法了,你要是想上战场,可以切换回老虎形态。”
凌君寒伸手揉了揉他的短发,安慰道:“说不定,你现在有其他的技能还没发现。”
段无心强装镇定,感觉后的细汗越来越多,手心却是一片滚烫。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这会儿感觉就是头晕目眩。
他不服输似的,顶着有些发红的脸,央求道:“我再去试试机甲。”
见人不说话,段无心晃了晃他的手臂,“就试一下。”
凌君寒说不出拒绝的说辞,不管是人或者虎,段无心都是倔强且骄傲的。
即便已经可以预料结果,他也不想用言语就先把他的希望杀死。
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带去了机甲训练室。
段无心跨步坐上机甲,点击按钮,申请精神共联。
链接成功之后,有些承受不住强大的精神力共感,大脑更是晕眩。
他屏住呼吸,强行摆动着操纵杆,艰难瞄准对面的移动靶。
眼前的靶心变成了重影,交叠在一起,晃来晃去。
段无心皱了皱眉,单眼瞄准,按下射击按钮。
砰的一声,偏移得厉害。
一直有着骄傲的心气儿,段无心从不轻易服输。
没有停下,他一次又一次再次尝试,偏要打到命中为止。
半个小时过去,终于好不容易命中一发。
凌君寒站在机甲外,面色严肃,看着他强撑的动作,心疼极了。
“哥,心心怎么了?”凌嘉木也瞧出不对劲来,“他以前很厉害的,怎么变人之后削弱这么多?”
“不知道,这可能跟他注射的人类激素有关。”
凌君寒想到孟与森给他的报告,大胆揣测道,“如果那人的身体素质并不好,相对的会影响心心的力量。”
凌嘉木摸了摸下巴,很是疑惑,“不对啊,他们干嘛找一个身体素质不好的人来做实验?找军队的不好么?军人那么多,个个都挺能打。”
“我觉得,也许这个人是一个军事战略天才。野兽的力量已经很强了,但他们没有思想。如果说,二者相结合,是不是无敌?”凌君寒盯着乱飞的移动靶,猜测可能性。
他太清楚李英毅的作风,绝不做无谓的试验。
段无心目前的状况,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是试验后遗症,身体出了问题。
要么,就是贪心地想要二合一的无敌强者。
“我草,很有道理。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心心,可能在战略上比以前强了很多?”凌嘉木视线重新投向那个漂亮的少年,很难想象这么一颗小脑袋会厉害成什么样。
凌君寒嗯了一声,“我找了军事学院的老师明天来给他上课,具体有没有天赋,到时候就知道了。”
“哦,这样也好。”凌嘉木顺着他灼热的视线飘过去又飘回来,一脸狐疑。
他吞吞吐吐,说出内心疑问:“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对心心比对我还上心?”
凌君寒仍然看着机甲的方向,嗤笑道:“你才发现?反射弧挺长。”
“为什么啊,我是你亲弟,他顶多算你领养儿子。”凌嘉木愤愤不满地说,“你这也太偏心了。”
凌君寒在心里叹了口气,懒得理他,“我不跟双商都低的人说话。”
这话简直就是直截了当的侮辱。
凌嘉木气得原地跳脚,“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话音刚落,机甲室内的少年脸色惨白,手臂发颤,下一秒就晕倒在机甲室内。
单薄的身躯砸在操作台上,咚得一声响动。
凌君寒拨开眼前的人,大步跨过去拉开机甲门,弯腰把人动作轻柔地拦腰抱起。
他手臂碰到段无心裸露的肌肤,怀里的人一身的滚烫,温度高得不太正常。
“心心好像发烧了,他不便去医院,你通知医生去一趟元帅府。”凌君寒表情严肃起来。
他手掌用力把人搂住,抱着人出了训练室。
“好。”凌嘉木没在废话,只是快步跟上,急匆匆跟在后面打电话。
三言两语交代完毕,让医生带上常用药,赶紧跳上机甲往回赶。
凌君寒抱着段无心坐在后座,全身绷直,掩饰不住的担心。
他垂眼看着双目紧闭的少年,眉心微皱,看起来很是难受。
“心心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凌嘉木把速度提高到最快,把机甲几乎开成了飞船。
凌君寒指尖拂过额前的碎发,很轻开口,“早上淋了雨,刚刚又经过乱七八糟的训练,不生病才怪。”
他考虑到了这一层,只是没想到现在的段无心身体这么弱。
凌君寒拧着眉,轻轻晃了晃怀里的人,叫道:“心心,醒一醒。”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段无心大脑一片恍惚。
感觉眼皮比千斤重,挣扎着想要睁开,却浑身脱力,“我好难受。”
“快了,马上到家。”凌君寒扫了一眼速度仪,拍打前面的驾驶座,“开快点儿。”
凌嘉木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把速度又上调了几分,“这已经是我能掌控的最快速度了,再快我都要升天了。”
段无心揪着凌君寒大衣上的纽扣,指尖苍白,不见血色。
“凌爸爸,我怎么了?”
凌君寒这会儿也懒得纠正他的称呼,病人是老大,只能低声安慰道:“有点发烧,应该没事。”
“我胸口好闷,没有力气。”段无心说话断断续续,把滚烫的脸往凌君寒手背上贴,汲取一点冰凉的温度。
胸闷,气短,四肢无力。
段无心掐了掐手心,感觉糟糕透了。
以前当白虎的时候,他也在暴雨中奔跑,身体相当能抗。
一点儿事没有,回来还能干几斤牛肉。
现在
段无心叹了口气,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变成什么样才是好的。
命运总是像在戏弄他,刚给点甜头,又立刻当头一棒。
窗外风景飞逝而过,不过十分钟,就抵达元帅府。
凌嘉木把机甲停在中庭,扭头看着后座的两人,“哥,到了,医生马上就来,你先抱他上去。”
凌君寒嗯了一声,低头贴着段无心的耳朵,温柔地说,“勾住,我抱你上楼。”
段无心听话地伸出手勾住脖子,把头埋在颈窝的位置,任凭他的动作。
凌君寒抱着人大步上楼,踢开主卧大门,小心翼翼平放在主卧床上。
他拉过被子把人裹了个严实,像蚕蛹一般,只露出一个银色的小脑袋。
“以后别胡闹,好好听话。”凌君寒叹了口气,看着尖巧的下巴,心疼得紧。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走到琉璃台前倒了杯热水端过去。
段无心就着他的手,张嘴喝了两口,又重新躺了回去。
他没生过病,这次病来如山倒,终于体会到有多遭罪。
想起来上次凌君寒发烧的时候,也是这么难受吗?
段无心盯着忙里忙外的人,沉默地眨了眨眼。
他的共情能力一向很差,感知不到别人的内心,也体会不到他人的痛苦。
但这会儿,他突然有些心疼那天的凌君寒。
门口响起敲门声,一位不认识的生面孔拎着医药箱进来,礼貌问道:“元帅好,凌副官说有人发烧,病人是床上这位吗?”
“是,谢医生,麻烦你检查一下。”凌君寒见了来人,微微点了点头。
他挪开一点位置,露出身后苍白的脸。
谢医生放下医药箱,直奔主题。
捏着嘴巴检查了一番,又拿出体温计在额头上叮了一下,才说:“怎么烧成这样?得打一针退烧,然后按时吃药。”
“我不想打针。”段无心条件反射拒绝,一想到针头,就心生惧怕。
小时候被抓去做实验,总是有长针戳进身体里,钻心地疼。
凌君寒沉着脸把被子掀开一点,很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听话,打针好得快。”
“要打针的,不然烧太久,会引发其他并发症。”医生也在一旁耐心劝导。
专业人士开了腔,病人不得不从。
段无心不情不愿翻身,裤子拉下,感觉屁股一阵冰凉,然后有针刺入。
疼,疼得要死。
他仰着头张嘴往眼前的手臂上一咬,毫不留情转移痛苦。
凌君寒挑了挑眉,伸着手臂任他发泄。
还有精力咬他,下嘴真狠。
一针打完,他手上多了一圈圆圆的压印。
“好了,药记得按时吃,额头可以用毛巾敷一下。”医生收起针筒,嘱咐道:“最近天气冷,注意别受寒。”
凌君寒想到那个极寒装置,段无心穿着单衣在里面冻了那么久,难怪。
看来,下次得换成其他的极端天气。
每次变人这么冻上一次,这小身板怎么受得了。
“麻烦您跑一趟,谢谢。”凌君寒起身道谢,又把人送到楼下,才折返回主卧。
生了病的段无心简直娇气,窝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左滚右滚。
凌君寒遵从医嘱,拿开水照着说明兑好了药,黑乎乎一杯递到跟前。
他捏了捏尖巧的下巴,低声哄道:“把药喝了。”
“不喝,闻着就好臭。”外人一走,段无心别过脸,又开始蛮横无理。
“段无心,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凌君寒咬牙切齿,把杯子固执递到面前,改为命令语气,“快点儿喝。”
段无心小脾气上来,直接往被子里一躺,把头盖了个严严实实。
确实是,拿他没办法。
“行,你先睡会儿,睡了起来喝。”凌君寒垂下眼,到底还是没舍得凶他。
他从书房把文件拿过来堆在床上,侧坐在段无心旁边,单手翻看。
只是,生了病的段无心简直黏黏糊糊,睡个觉也不太老实。
不一会儿睡得迷糊,翻身张开手臂就往他腰上抱。
只是跟从生理上的条件反射,男人身上体温偏低,很适合抱着降温。
凌君寒想把他放平盖好被子,手掌刚碰到肩膀,就听见一声凶巴巴的,“别动。”
不知道是梦呓,还是清醒着。
还挺凶,凌君寒哑然失笑,垂着的手又重新放了回去。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抬手把乱掉的发丝拨弄开,没再有其他动作。
段无心有些舒服地挪了挪脑袋,索性把头放上大腿。
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蜷缩着,又睡了过去。
凌君寒僵直着后背,感觉脊椎都快要麻掉。
一睡就到黄昏,段无心精神稍微好了些许,揉了揉眼睛,睁眼就看见深蓝色的长裤。
他挪了挪脑袋,懵懂发问:“你怎么在我床上?”
“这是我的床,我腿都被你睡麻了。”凌君寒瞥了他一眼,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四个半小时,我一动没动。”
段无心哦了一声,脑袋没移,在军裤上蹭了蹭。
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谢谢你哦。”
“看起来精神好些了,学会怎么照顾病人了么?”凌君寒悠悠开口,“我上次生病的时候,你怎么对我的?”
段无心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没忍住虚弱地笑了一声,“泼了你一身水,还拔腿跑了。”
“是吧,以后要这么照顾,床前床后的伺候。”凌君寒简直觉得自己把言传身教发挥到了极致。
段无心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发自内心忏悔:“我错了。”
以前跟凌君寒又没熟到那份上,也不怪他。
况且,那会儿还觉得这人是个大坏蛋,满肚子坏水。
“嗯,知错就改,孺子可教。”凌君寒夸奖他。
段无心抬起眼,眼神笃定,“等你下次生病,我把大腿借给你睡。”
“倒也不必。”凌君寒想着那条小细腿儿,压一压就折了。
他抬手拿过旁边的药,杯子已经凉了个彻底,“我去给你把药热一下,现在喝。”
“不”字还没说出口,段无心就见人从床上起身,下了楼。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还是很烫。
可是药,实在是太苦。
内心正在挣扎,凌君寒已经去而复返,把药往面前一放。
还是同样的台词,只是更为省略。
“喝吧。”
段无心被迫屏住呼吸,艰难地尝了一小口,猛烈摇头,“不行,喝不下去。”
凌君寒没说话,捏着杯子,定定地看着他。
段无心被盯得有些发怵,擦了擦嘴角,讪笑道:“那一针挺管用,我觉得现在好多了,睡一觉就好了,不用喝药。”
“喝不下去是吧,行。”凌君寒端起杯子含了一小口,捏住人的下巴,偏头靠过去。
两人距离骤然拉近,几乎要贴上嘴唇。
灼热的呼吸打在脸上,段无心扬着手臂挣扎,试图想要推开小臂的钳制。
用力挣扎,发现推不动。
段无心仰头看他,大声吼道:“你干嘛!”
“你不是不想喝么?我喂你。”凌君寒面无表情嘴里含着药,嘴唇又往前挪动了几分,作势就要贴上去把药渡过去。
“别这样。”段无心猛然侧过头,脸比刚刚更烫。
喂药而已,至于做到这个份上么?
凌君寒垂眼看他,淡淡说道:“不乖的话,剩下的我都这么喂你。”
“我喝我喝,行了吧。”段无心认怂,主动端过杯子,带着视死如归壮士断腕的气魄,大口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一大杯苦药入喉,难受极了。
“嗯,乖。”凌君寒满意地把杯子放回桌面。
段无心皱着眉看人,嫌弃道:“你这人手段真的很多。”
“我是为了让你快点儿好起来。”凌君寒扯了扯嘴角,弯腰用温度计量了量体温。
烧还没退,好得太慢。
他从浴室里打了盆冰水,拿了张宽大的毛巾浸湿,拧出一半的水,反反复复浸了几遍。
毛巾重新扯开,他端着盆出来放在床头,弯腰伸手扯段无心的衣服。
“你又要干什么!”段无心护住胸口,惊恐道:“我们父子之间,不能这样。”
凌君寒拎着毛巾一角,嗤笑道,“跟你演示一下什么叫父慈子孝,我帮你擦一下身上,物理降温。”
他扬了扬旁边的温度计,把上面的数字亮出来,“再烧下去,人都傻了。”
“什么物理降温,听不懂。”段无心嘟嘟囔囔。
“听不懂就把衣服脱了。”凌君寒语气十分强势,“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段无心不信邪,扬着下巴说,“你去网上搜给我看看。”
冲浪少年,网上说明一切。
凌君寒垂着眼,面无表情拿出通讯器打字,弹出搜索结果,然后把屏幕亮到他面前。
“怎么样,我骗你了么?”
段无心被光刺得眯了一眼眼睛,缓慢阅读完上面的字。
【通过毛巾冷敷可以物理降温,能够起到一定退烧的作用。】
还,真没骗他。
“好吧,算我冤枉你。”段无心有些害臊地低下头,慢吞吞地把扣子解开,把上衣扔到一边。
他抬了一下腰,伸手去扯裤腰上的拉链。
凌君寒压住他的手,太阳穴狂跳,声音哑了几分,“裤子,不用脱。”
“物理降温嘛,一起擦,好得快。”段无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拉一下就把裤子拉了下去。
凌君寒闭了闭眼,又缓慢睁开。
操,还好穿了内裤。
这小妖精,怕是上天派来收他的吧。
天真单纯,真怕哪天被坏人骗了去。
凌君寒拿着毛巾摊开,从额头开始,缓慢划过五官,延伸至脖颈。
毛巾停留在胸口上,心里发虚,竟然有点儿不敢往下移。
“怎么不动了?”段无心盯着他的动作,催促道:“快擦,好冷。”
凌君寒压着呼吸,心中默念大悲咒,强行心无旁骛的擦完胸口,来到小腹。
喘了两口气,他拎起毛巾放在冷水盆里揉搓了两把,也让自己冷静一下。
手心手背,皆是滚烫。
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发烧。
他闭眼把奇怪的念头按下去,才重新回到小腹的位置,缓慢擦拭到大腿根儿。
不敢直视,全凭感觉动作。
能感觉到段无心的呼吸打在脸颊上,很轻很痒。
小朋友正一眼不眨的盯着他,像是在观察他的表情。
“别看我。”凌君寒伸手盖住他的眼,手心里睫毛乱眨,挠着掌心的皮肤。
段无心奋力挣扎开,认真地看着他的动作,“为什么不能看?我在学习你如何照顾病人。”
有理有据,无力反驳。
凌君寒撑着床铺,把毛巾挪到脚踝,又重回腰上。
另一只手撑着床铺,陷进深深的压痕。
来回三遍,感觉体温下降不少。
整个过程,漫长得像是在渡劫。
卧室的门口传来一声惊呼,凌君寒回头,看见花容失色的母上大人站在门口,拎包落在地面上。
季玫看着几乎交叠的两人,自家儿子身下的少年全身赤/裸,场面引人遐想。
她目瞪口呆指着床,拔高嗓音,“凌君寒,你把哪个野男人带回来了!”